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悄悄傾慕七殿下,但見到那個小侍衛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則是見到這個詭異的場景實在讓傅卓琛太過驚訝,一時都沒法深入思考,就被七殿下與傅采蘊牽著鼻子走了。更為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也料不到,七殿下為了見自家妹妹,竟然不惜打扮成小侍衛喬裝混進國公府!


    果然,端和郡主當不成皇子妃,五妹妹應當是其中原因之一。


    五妹妹果然是有能耐的,把七皇子都給迷住了!


    “七殿下此時正在宮中。”穆崢雖然嘴裏這樣說著,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哎呀,這樣的事,我竟然給忘了。”傅卓琛心領神會地點頭。他又順道仔細觀察了一下穆崢,仔細一看不難看出他曾易容過。


    幸好自己反應快,不然還真的差點教訓了一個當朝皇子了。傅卓琛一想,不免心有餘悸。


    穆崢滿意地輕輕頷首。看來傅采蘊後來看了看傅卓琛又衝自己點點頭,其實也是在告訴自己,傅卓琛是可以為他所用的人。“今日的事,多虧了傅四公子。我自會論功行賞。”


    “不敢當。在下該死,有眼不識泰山,請殿下恕罪。”傅卓琛真是有些心有餘悸。幸而他還沒出口教訓穆崢,要不然定然一發不可收拾。


    “不知者不罪。”穆崢隻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見完了心上人,他現在心裏正快活呢,自然不會在意別的了。“我聽說前些日子國公府的四姑娘外嫁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七殿下之所以提起這個庶出的姑娘,自然是想打聽傅采蘊的事了。機會來了!傅卓琛迅速思考著對策,斟酌著詞句。


    在傅卓琛看來,穆崢比起穆顯更加不好對付。這位被寵壞的皇子的事跡傅卓琛也沒少聽說,如若同他交惡,受傷的隻是自己。不說別的,就說端和郡主這一檔子事,襄陽王父女一心想讓王府出一個皇子妃,最後還不是弄巧成拙,端和郡主不但無法嫁給穆崢,還得奉旨嫁入那對襄陽王沒有絲毫助力的榮郡王府中麽?


    傅卓琛覺得,這倒是像穆崢的手筆。傅卓琛甚至想如若端和郡主不是來自襄陽王府,恐怕連郡王都沒她的份兒。


    但他隻知道穆崢整人有一手,卻不知道原來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對七殿下也適用得很。不知是不是見完了五妹妹的緣故,七殿下看起來並不如傳聞那般讓人聞風喪膽。


    七殿下敢愛敢恨,這樣的一個人,如果能成為自己的妹夫,對英國公府也是頂好的!


    “感謝殿下的關心,四妹嫁到益州去了。按理說這四妹嫁了人,也該五妹了……前些日子在下給母親請安的時候,也無意中聽到了母親同父親提起過這件事……”傅卓琛一邊說,一邊偷偷地打量著穆崢的神色。他的臉色果然不出所料地微微一變。


    雖說穆崢很顯然也傾心於五妹妹,且論起身份來,五妹妹也配得上七皇子妃這個身份。但為免夜長夢多,傅卓琛決定給他們倆再添一把火。若論起謹慎,傅卓琛可一點也不輸於他的哥哥們。雖說他們兩情相悅,萬一再殺出幾個程咬金,也覬覦著七皇子妃那個位置怎麽辦?


    端和郡主比較愚鈍,才落得這樣的下場。若是再來幾個精於算計的,七殿下和蘊兒妹妹都招架不住的怎麽辦?在傅卓琛看來,打鐵要趁熱,趁七殿下愛意正濃時將這件事辦妥了。想來妹妹知道了,也隻有感謝自己的份兒!


    “不過五妹妹到底還不算大,也不著急定親。我自會勸母親這件事無需操之過急,讓妹妹在府中有多些日子陪陪祖母更好呢。”傅卓琛立馬很狗腿地表示自己是站在穆崢這一邊的,不會讓傅采蘊嫁給旁的人。


    這一招果然十分受用,傅卓琛看到穆崢輕輕皺起的眉頭似乎舒緩了些。


    傅卓琛說的事,穆崢何嚐不想呢!選正妃的事,有三哥的支持,穆崢並不太擔心。但小蘊兒一個姑娘家,爹娘又不在身邊,對於自己的婚姻大事比自己被動多了。他當然想向父皇請旨,早日讓她成為自己家的人了。


    然而,他還沒封王出宮,要求父皇冊立正妃也為時尚早。加上他爹最是頑固,對男女私相授受之事比較嗤之以鼻,前不久讓襄陽王這樣一鬧,穆崢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如若他爹知道他對端和郡主這般抗拒的原因是因為他早就有屬意的對象,生氣了怎麽辦?


    這種事關終身幸福的事,穆崢還真不敢隨隨便便地拿去賭一把。所以請旨請立正妃的事,還是得緩一緩。


    傅卓琛說的話,自然就是他最想聽的了。


    宴會的第二日,傅采蘊就聽到有些話從傅卓琛手底下的人裏頭傳出,說是他家四公子收到了宮裏貴人賞賜的厚禮。奇珍異寶琳琅滿目,叫人咋舌。


    怎麽傅卓琛突然攀上了宮裏頭的貴人?


    幾乎沒有懸念,穆崢就是那個所謂宮裏的貴人。傅采蘊滿腹疑惑,不知道這短短一段路兩人怎麽就好上了,便想去找傅卓琛套套話。但傅卓琛耍起小把戲來就是傅采蘊也無可奈何。他一直在敷衍,不斷在外圍打轉,就是不肯說他們倆在後花園裏幹了什麽。他不說,她也無可奈何。


    壽宴進行得頗為圓滿,文昌大長公主對姑娘們的表現也是十分滿意,給姑娘們賞賜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兒。傅采蘊得了一條波斯綠鬆石手鏈,而傅采菡得的是緬甸的翠玉手鐲,傅采芙則得了一條精致的瑪瑙項鏈。


    傅采蘊到底是個姑娘家,給傅卓言挑媳婦的事自然輪不到她管。但去了一趟榮威侯府之後,她卻不能將這件事放著不管了。


    “小蘊妹妹,上次大長公主的壽宴辦得好極了,就是我娘也說了,以後也得學學呢。就可惜上一次你忙進忙出的,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說上話。”白若儀一邊將她迎進房間一邊道,“還有呢,上次黃家表妹這樣不識大體,不分輕重,影響了妹妹的心情,母親已經將她送迴老家潛心思過了。”


    傅采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神色看起來與往日有些不同的白若儀,今日她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的。她開口屏退了房間內的丫鬟,這便朝著白若儀莞爾道:“儀姐姐,這裏沒有外人,姐姐就不必繞這麽多圈子了。”


    沒想到被傅采蘊看穿了,白若儀頓時覺得有些難堪。


    壽宴結束沒幾日,白若儀就將自己找來,難道說……“莫非是因著那壽宴?”


    白若儀咬了咬唇,輕輕點了點頭,“我此番不是為了自己而來,而是為了我姐姐……”


    “三姑娘?”


    白若儀輕頷首,“……本來這件事應當交給母親與國公夫人交涉才是,但這件事,姐姐對著母親也是難以啟齒,我也是偶然才知道。我隻是想著……姐姐與英國公世子也是般配的,便想幫一幫她。”


    榮威侯府的事傅采蘊也了解一些,雖說白若盈是榮威侯府的嫡長女,但生母早逝,現在的榮威侯夫人是個填房,不是白若盈和白若儀的生母。


    而榮威侯夫人也同一般的繼母一樣,都偏愛自己的親生孩子而冷待繼女。讓榮威侯夫人幫忙去跟英國公夫人談這門親事?榮威侯夫人更加寧願給自己的女兒說呢。


    比起榮威侯夫人,白若儀覺得自己的好姐妹,英國公府的五姑娘更加值得信賴。“小蘊,這件事也不需要你做些什麽……我知道這種事也不是你能管的。你隻消幫忙打聽打聽消息便好了,也好讓姐姐有個底……”


    傅采蘊本沒想到要幹涉傅卓言的婚事,而且這種事也不是她管得了的,因而她也不曾設想過任何關於世子夫人的可能性。但想一想白若盈,她知書識禮舉止端莊大方,而且為人溫柔嫻雅,又識


    禮數,確實與傅卓言頗為登對。


    再加上傅卓言喜歡才女,而白若盈同時也是皇都聞名的才女。他們倆給她的感覺都很是隨和舒服。再加上兩個人無論出身相貌乃至才情都堪稱是佳偶天成。


    一旦腦海裏萌生出了這樣的想法,傅采蘊覺得除了白若盈,英國公世子夫人這個位置已然沒有旁人能夠勝任了。


    白若盈既有家世出身,舉止處事又擔得起世子夫人的名號,又能夠和傅卓言琴瑟和鳴,定然也會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原是如此,我明白了。”傅采蘊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如若能夠娶到三姑娘,想來也是大哥的榮幸。”


    白若儀也不由得跟著笑起來了。她知道傅采蘊露出這樣的笑容,便是願意幫這個忙,她也和傅采蘊一同會心一笑,“我先替姐姐多謝你了。”


    雖然明麵上榮威侯夫人是她們姐妹倆的母親,但實際上她們倆在府中並不受榮威侯夫人的待見,從小到大相互扶持著,也頗有些相依為命的意味。傅采蘊知道她們倆姐妹情深,白若儀對於姐姐的親事也在意得很。


    榮威侯府的嫡長女,怎麽能低嫁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哥與大嫂的故事


    就在傅采蘊應承下來後,門“咿呀”一聲被推開了。從外頭走進來的,竟然是白若盈!


    白若盈與她平時看起來有些不同,往日的她看起來清雅成熟,像是一個極為可靠的大姐姐。也是因為這個重要的原因,才讓傅采蘊覺得她適合做傅卓言的妻子,適合做英國公世子夫人。


    但今日的她,臉蛋上有紅暈漾開,更添一絲嬌俏。


    傅采蘊明白,白若盈平日所表現出來的穩重端莊,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她沒有親生母親可以撒嬌寵溺,又是侯府的嫡長女,不得不處處展現出長姐的風範。


    現在這一麵,恐怕才是白若盈姑娘家的真正麵貌。


    傅采蘊微微一怔,敢情白若儀說了那麽多,都是在拋磚引玉?不過這些事她也懂,對於姑娘家來說,這畢竟不是什麽好開口的事。就是她自己,在麵對傅采芙時也常常在猶豫要不要同她分享一下自己的少女情懷。不過總是動了動嘴,說出來的話卻跟自己腦海裏想的全然不同。


    她總是推說傅采芙大嘴巴,藏不住秘密。這固然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卻並非最重要的。


    因為有些話,憋著難受,說出口更難受。


    白若盈朝傅采蘊擠出一個笑,依舊是有些羞赧,不再像往日那般端莊持重。她從懷裏掏出一道平安符,再次將傅采蘊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們的故事,還大有文章!


    “這是華安寺的平安符……”興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白若盈抿了抿唇,輕聲道,“華安寺的平安符,郡主可曾聽說?據說華安寺的平安符特別靈驗,尤其是對於遠遊在外的人而言。據說求符的人關係愈親近,就愈是靈驗。”


    對於這種事傅采蘊其實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一來她的娘死得早,沒有誰會帶著她去廟裏上香。總不能央著傅卓林和她去吧……


    加上她本人不十分相信鬼神之說,因而對於寺廟這種地方,她還真是稀客。


    雖說如此,但白若盈想說的事,傅采蘊已經能猜出個大概。因為她知道,前一段時間,甄氏和傅卓言曾經去過一趟華安寺。


    其實要出遠門的是英國公傅懷穀,當時他曾被今上派遣到漢中一帶,雖說並不算太遠,但甄氏還是到華安寺去給他求了平安符。而當時傅卓言結束了學業,也不過是剛剛被父親所舉薦,還沒有收到消息,是以甄氏就帶著他一同到華安寺,沾一沾福氣,希望大兒子仕途順利。


    如此看來,他們倆就是相識於華安寺的。


    正巧那段日子,榮威侯也要外出。而榮威侯夫人雖然不是白若盈的生母,但榮威侯與大女兒的感情卻是和睦的,不然榮威侯夫人也不會一直對這姐妹倆束手無策。每次小打小鬧,榮威侯幾乎都偏袒著他的女兒。他也總會對妻子說,這兩個女兒自幼沒了母親,她這個繼母得多擔待些,別鬧得家宅不寧,雞飛狗跳,讓旁人看了笑話。


    白若盈自然也明白父親的難處,到底也會看在父親的麵上。是以榮威侯與白若盈的父女之情是很深厚的。


    那一日,她就帶著兩個丫鬟,到華安寺給父親求平安符去了。


    那一日天氣好,到廟裏上香的香客很多,在寺廟後頭寫平安符的香客也不少。意外就是這樣發生的。


    求完平安符之後,白若盈身旁的大丫鬟又勸主子道:“姑娘,您也別隻顧著給侯爺求符呀,難得到華安寺來一趟,又何妨為自己也求一道呢?奴婢聽說華安寺雖然平安符靈驗,求些其他的符也是好的。沾一沾福氣嘛。”


    丫鬟的話說得倒是不假,禁不住兩個丫鬟的慫恿,白若盈就去了。既然出來一趟華安寺,替自己也求一道符也是好的。


    見到傅卓言,便是在那個時候。


    當時甄氏讓傅卓言跟著自己到華安寺,不僅是想要為夫君求個平安,同時也想給兒子祈福,希望他仕途順利。


    這裏雖然人也多,但比起方才的喧囂已然是清靜了不少。白若盈來到不久,就見到傅卓言攙扶著甄氏走來了。


    白若盈在人群中一下就注意到了這一對母子。母親看著寬厚慈祥,兒子溫文爾雅,輕裘緩帶,臉上的神色孝敬恭順。當時甄氏大病初愈,行動還不算十分靈便。傅卓言陪在母親身旁,一舉一動關懷備至。


    與之相比,她的弟弟們,榮威侯府的小少爺,卻是一個比一個不消停,都不知道為此氣了父親多少迴。見到這樣一個母慈子孝的場景,白若盈都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傅卓言抬起頭時,兩人的目光短短地交接了一下。但便是如此白若盈已經心虛得很,興許人家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她卻覺得好似一眼就被看穿了似的。


    但最詭異的事情還在後頭。


    在白若盈上了轎,攤開自己的那道祈福符來看時,卻發現裏頭寫著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名字!這道符的主人,是傅卓言!


    這麽說來……自己的符,就落在傅卓言的手上了?


    仿佛是冥冥中有些什麽,將他們倆牽引在一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白若盈一陣臉紅。


    竟還有這種事!傅采蘊萬分訝異。對於因緣,她也覺得這是一件奇妙的事。當即就收下白若盈手中那道寫著傅卓言名字的符,笑著將這件事應承下來。


    若是大哥大嫂,未來的英國公與英國公夫人都是自己幫忙撮合的,往後白若盈要真做了英國公世子夫人,豈不妙哉?


    傅采蘊並沒有將那祈福符直接交給傅卓言,而是轉交給了餘緲。自從傅卓言開始在六部任職後,傅采蘊能夠見到他的時間與機會大大減少,但傅卓言的貼身侍從餘緲看起來是個極為可靠的,若他不牢靠,也不可能可以跟在傅卓言身旁伺候那麽久了。


    白若盈願意邁出這樣的一步,讓傅采蘊都有些匪夷所思。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端慧懂事的榮威侯白家嫡長女,竟然這般義無反顧。


    大概她知道,自己與傅卓言都不是那種不會掩藏秘密的好事者。思前想後,為了自己的幸福,她才願意這樣賭一把吧?


    想來她的心意,大哥哥也能感受得到吧?


    傅采蘊這樣想著,還沒計劃好下一步該怎麽探聽傅卓言的口風呢,傅卓言竟然來了!他不僅帶來了白若盈給傅采蘊的那道寫著自己名字的符,連同那個寫著白若盈名字的那道祈福符都捎來了!


    原來不僅是白若盈一直藏著那道寫著傅卓言名字的祈福符,她自己的那道符,傅卓言也一直留著。


    當你知道你傾慕已久的人跟你懷揣著同樣的心情,還有什麽比這更高興的麽?傅采蘊覺得傅卓言的雙眼比往常更添了幾絲神采,這也讓她感覺開心不已。


    往後的幾個月,雖然之於在國公府生活的傅采蘊而言並無太大的變化,但外頭的世界卻是變得飛快。在春季的尾巴,河北道一帶春旱的消息已經開始傳到京師了。


    一開始這件事並沒有得到皇帝以及朝廷太大的重視,皇帝隻讓河北當地太守知縣開放糧倉,暫時挺過這段時間,等待旱情緩解。


    但光啟帝倒也並非坐以待斃。他親擬聖旨號令各宮裁減吃穿用度,反對鋪張無度。既然皇帝都這樣號召了,皇都中的王府公侯府自然沒有不從的道理。


    一時間,整個皇都紛紛響應皇帝的號令,一向歌舞升平夜夜笙歌的西市突然變得門可羅雀。


    也就是因為這一年夏季每個姑娘隻能有兩套新衣服,居於深院高牆之內的傅采蘊才知道了河北一帶的春旱並非一件容易解決的事。


    立夏後不久就要迎來千秋節,但這一年因為河北旱災的影響,光啟帝下令一切從簡,便是千秋節也不能大肆浪費錢財。如何辦一個既不需要花費太大又能夠盛大體麵的千秋節,禮部與戶部為此在朝上吵得不可開交,前者要盡可能體麵,後者則要盡可能節儉。為了經費的問題,禮部與戶部的臣子沒少唇槍舌劍的交鋒。


    雖然千秋節本該是天子與萬民同樂的好日子,但因為旱情的影響,傅采蘊覺得今年的千秋節同往年相比少了許多樂子,因為沒有哪家敢公然違抗聖上的旨意大肆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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