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郡主……又是她!


    傅采蘊已經不記得她的樣子了,但對她的事還是依稀有一些印象的。當日她們曾經在榮威侯府見過一麵,當時的安陽郡主是個盛氣淩人脾氣暴烈的主兒。當時她的品級比她們都要高,幸而她給自己與白若儀幾分顏麵,這才放過了傅采芙。


    第二次聽到安陽郡主的名字,那是因為她是穆清堯墮馬案的主角之一。本來傅采蘊對這樣的事並不傾注太大的好奇心,但因為這件案子牽涉了穆清堯和穆崢,她這才關心起來。


    最後一次聽到旁人提起她,同樣在是在榮威侯府。當時她被幾個小姑娘騙到了榮威侯府,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竟然在她麵前高談闊論,對穆崢與安陽郡主評頭品足,不僅說得兩人好似有私情一樣,竟然還要讓自己評論!記得那一日,自己氣惱得很。


    原來當真是無風不起浪,安陽郡主與穆崢的事還真的不是那幾個小姑娘杜撰的!


    “七殿下有佳人相伴,七公主還是別掃人雅興了。即便是請,看來也是請不動七殿下了。”


    看著傅采蘊臉色微變,七公主也有些急了。難得七哥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未來七嫂第一次這般主動關心起他來。偏偏天不遂人願,那個安陽郡主又來瞎攪和!


    其實這事也都怪七哥,好端端的去招惹一個郡主迴來做什麽?而且他招惹一般的小姑娘便也罷了,他可還真會挑,偏偏招惹了那個整個皇都見著都繞道的安陽郡主!真是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小蘊你別生氣,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都是安陽郡主一廂情願地糾纏七哥。七哥隻是好意救了她,沒料到她卻自此纏上了七哥。其實七哥也是不勝其煩……”


    “你不必替七殿下解釋。”傅采蘊一笑,“我為何要生氣?”說罷,她便站了起來,“今日叨擾了七公主許久了,若是再賴在這兒,便又要讓大伯娘久等了。”


    七公主是女孩兒,也知道女孩子常常口是心非。當下傅采蘊笑得愈明媚,內心定然愈加氣惱穆崢,這樣的機會沒準就沒下次了。七公主是個伶俐的姑娘,當即便拉住了傅采蘊,“小蘊你說的什麽話?母妃這會兒正跟英國公夫人聊得正歡呢,你若貿然過去,才真的是掃人雅興。我突然想起,之前你幫母後拆穿了許美人的陰謀,都在宮裏傳開了。你難道不想聽聽旁人怎麽說你麽?”


    七公主一邊拉著傅采蘊的手笑得溫柔,一邊朝方才那個宮婢遞了個眼色。那個宮婢心領神會,當即便出去了。


    聽她提起那件案子,傅采蘊煩躁的心緒稍稍平複了些,她的眼裏也重新煥發出一絲光彩,“那件案子,我曾經聽到許美人說她受一個娘娘指使……這許美人幕後的人可有眉目?”


    ***


    安陽郡主跑來景和宮,最折騰的其實不是穆崢,而是周慶與章林。


    安陽郡主如雷貫耳的彪悍大名已經傳遍皇都了。襄陽王握著北疆大軍的兵權,有著這樣硬的靠山,她也一向隨性慣了。自從喜歡上了穆崢,她頻頻地入宮請安。還曾偷偷跑去景和宮跑了兩次,但都被拒於門外。


    皇後也曾意思意思地提點過她一下,隻消沒有鬧出什麽大風浪,她也就不去深究了。反正穆崢也不願意見,看你能怎麽辦?


    之後安陽郡主消停了一陣,這會兒又來故技重施了。


    看來不給她一些重一點的教訓,這主兒是意識不到自己在幹什麽蠢事了。


    對上安陽郡主那張帶著幾分怒氣的臉,章林隻得將頭壓得一低再低,“殿下有事要辦,郡主請迴吧……”說到最後,章林的聲音低得快連自己都聽不見了。


    說來也是奇怪,章林侍奉穆崢已經有好些日子了。穆崢脾氣向來不怎麽好,不知是隨著年歲漸長慢慢成熟還是認識了慧陽郡主之後才慢慢開始收斂。按理來說,見慣了穆崢的臭臉,不是應當對著那些窮兇極惡的臉都免疫了麽?怎麽竟然被一個姑娘家嚇到了?


    無奈這個姑娘家的氣場實在太強,一點也不輸男兒。被她那雙圓睜著的眼睛一瞪,章林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竟然連個女流之輩都害怕,真是太慫了!定然是七殿下最近春風得意,對下人的態度也跟著好起來,都讓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幾乎都忘記七殿下發怒的模樣了。


    穆崢倒是幹脆利落,直接來一句男女避嫌就扔給章林對付。雖然這姑娘家都做到這份上了,這個小祖宗壓根就不管你姑娘家體麵還是思慕心切。她不怕他壞了自己的名聲,他還怕她壞了自己名聲呢!


    再說了,他也不耐煩去應酬自己不在乎的人。


    章林也很好奇這姑娘是不是自小就當成一個男子漢來養,為什麽北漠長大的姑娘好像完全理解不了什麽叫男女之別呢?章林也想過,要不幹脆就告訴她,其實七殿下當日出手相助並不是鍾情於她,而是看上她那匹發瘋的馬兒?


    章林覺得這樣倒是能夠徹底斷了安陽郡主的念想。隻是安陽郡主可怕歸可怕,她到底也就是十四五歲的姑娘,如若讓她知道自己被心上人這般利用,耍了一把還懵懵地交托真心,估計得瘋掉。


    就算她沒有禮數的概念,難不成腦子裏真的長滿茅草?第一次殿下推說沒空那還情有可原,第二第三次都連個麵也不露就直接將人打發走,七殿下的意思也是清楚得很了吧?就是個傻子都該猜出來了吧?難不成真的因為殿下救了她一命就要以身相許?


    姑娘家要以身相許本來也是美事一樁,但那也得要對方願意不是?


    若是換做普通人家的少爺,被安陽郡主的身份一壓,諒是再不喜歡也無可奈何。可七殿下是比安陽郡主身份還高的人,他不肯要,還能以命相逼不成?


    可穆崢最是吃軟不吃硬的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招,對他還真是沒用。


    看著章林一臉為難,安陽郡主又羞又怒,直接抽出隨身帶著的軟鞭,在章林還沒反應過來時朝他狠狠地甩了一鞭子,“豈有此理!”


    宮裏的侍衛見到安陽郡主竟然動了手,立馬便上前製止了。安陽郡主雖然在北漠長大,也學過一些拳腳功夫,但畢竟沒有上過戰場,她的功夫與宮裏的侍衛相比也不過是花拳繡腿。隻是宮裏的侍衛畢竟顧忌對方是一位身份尊貴的郡主,也不好將人擒住,隻好陪著郡主切磋切磋,愣是不讓她上前一步。


    安陽郡主因為敵不過那些侍衛,便惱羞成怒,一氣之下甩下鞭子,跑到外邊的池子旁,一步跨了上去,“讓七殿下來見我,否則我就跳下去!”她揚眉冷冷道。


    章林心裏暗歎,這姑娘強起來,跟七殿下真是有得一拚。這樣的姑娘,以後怎麽能夠成為七皇子妃呢?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倔,若是日後一言不合沒準還真會動起手來,家無寧日雞飛狗跳。


    安陽郡主如此相逼,其他侍衛皆是不敢靠近,場麵就這樣一直僵持著,氣氛頗為詭異。


    這樣的場麵章林也不好拿捏,隻想著轉過頭到錦華閣去找穆崢,但走著走著卻見周慶從錦華閣那邊走來,現在的狀況穆崢想必已經了然。


    而周慶此次出來,顯然便是來傳遞穆崢的旨意的。


    章林瞧著周慶的神色有些怪異,如若是七殿下想要將人請進去,周慶做什麽這樣鐵青著臉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迎著安陽郡主冰冷的目光周慶滿麵躊躇。雖然他也瞧著這個郡主不怎麽順眼,但要他幹出這麽狠心的事兒畢竟還是讓他有些於心不忍。


    “郡主,殿下發了話……郡主想見殿下,除非郡主跳進池子裏。”周慶咽了口水,把心一橫狠狠地道。


    “你……你說什麽?”安陽郡主滿臉震驚地瞪著周慶。她那銅鈴一般大的眼睛直看得周慶心裏發怵,“七殿下怎麽會……不可能!”


    當初為了接近七殿下,自己還不惜用了苦肉計,冒著從馬上摔下來的危險接近他。而七殿下救下自己後對自己微笑的模樣她還曆曆在目。


    冷峻倨傲的七殿下笑起來竟然這般好看。


    她從來沒有這樣渴求過一個男子,也從來沒有這麽想要靠近一個男子。從小到大,她就被百般寵愛和嗬護,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她以為,她堂堂安陽郡主都願意這樣做了,即便對方是一個皇子,要得到這個皇子妃的位置也不是難事吧?


    誰知那不識趣的穆崢,竟然一次次地拒絕她!沒想到這卻反而更加激起她心中的念想,好像讓她中了毒一般,更加泥足深陷,愈發地想要去見他一麵。


    沒想到他竟然……竟然這般心狠!不僅不願與自己相見,反而還用這樣冷狠無情的招數無聲卻又狠厲地嘲弄了自己一把!


    他竟是如此無情而又冷心冷肺的人!就怪自己有眼無珠,錯付真心!


    周慶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雖然這招的確能夠讓安陽郡主從此死心。但這對於一個小姑娘而言,確實是狠絕了些。


    但安陽郡主連穆崢的脾性還沒摸清就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也真是活該。本來穆崢就煩了她,她還這樣不識好歹地跑來威脅他?而且她有什麽資本威脅穆崢?她真以為他在乎她的死活呢?


    隻見安陽郡主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些打擊,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周慶見到她身子開始有些搖晃,他連忙驚慌失措地上前,沒想到卻還是晚了。“撲通”一聲,安陽郡主掉進了池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大半天的文,女主看起來應該沒那麽違和了……修改的章節有標注,修的是女主入宮發生的事,主線脈絡沒有改變,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看看。


    時間精力有限,修得有些糙,如果還是覺得違和請見諒……這一兩日或許還會繼續挑著修


    由於我的電腦前台一直很難刷,主要是靠後台看,所以可能會遺漏不少評論。同請見諒。


    ☆、誤會


    七公主不過是個公主,對於嬪妃的事也不算知道得太多。對於這件事,她知道的甚至比傅采蘊還要少。傅采蘊所提的許美人背後還有一個靠山,七公主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複雜!她以為自己能夠摸清這件事的大概,原來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盤根錯節,自己連事情真相那影影綽綽的大致輪廓都沒能捕捉得到。


    “我隻知道許美人在獄中自殺了……母後在宮中下了封口令,關於許美人的事不許再提,否則便要治罪。我也打聽不到這件事情的元兇究竟是誰……”七公主咬了咬唇,“不過宮中的高位,倒是不見有何變動。倒是不知你口中的那位娘娘,到底是誰……”


    傅采蘊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沒想到對方行動這般迅速,這麽快便下了手。


    迴想起文昌大長公主的話,死掉的許美人不過是這一場博弈的棄子罷了,除了讓人唏噓一聲,很快就會為人所遺忘。這些年來,在後廷又有多少個這樣的許美人呢?


    忽然,傅采蘊好像猛地憶起什麽,“七公主,你可知道在許美人自殺之後,有沒有傳出哪個宮的宮女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七公主蹙眉,她怎麽突然問出如此奇怪的問題?但過了一陣,她便又恍然大悟。當日與許美人說話的,還有一個宮女,許美人被迫自殺,那個宮女自然也就留不得了。如若知道哪個宮有宮女無緣無故的失蹤了,或許就能順藤摸瓜,摸出幕後的主謀。


    “宮裏頭要消失一個宮女,那可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那個人既然有能耐能夠讓許美人在獄中自縊,要使一個宮女人間蒸發,自然也不是難事。這種事查起來,好比大海撈針。”


    傅采蘊自然明白,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看來事情就應該就此打住了。目下的情況,便是最好的情況。


    機緣巧合下,她無意中識破了這個陰謀,還因此立了功,見好就該收。如若自己一味的死纏下去,好事或許就會變成壞事。


    在這個成王敗寇的地方,從來都沒有對錯之分,又何必繼續糾纏。


    方才那個被派出去的宮女神色匆匆地迴來了,穆崢依然沒有出現。那個宮女附在七公主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七公主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她偷偷瞄了傅采蘊一眼,隻見她定定地望著自己,七公主衝她一笑,拉起傅采蘊就站起來,“七哥說了讓我跟蘊兒一同到他那兒去呢。”


    腦子裏卻想著,這七哥搞什麽,竟然連自己的人都攔在門外不讓進不讓傳消息?他此時不是應該拿自己來做擋箭牌迴絕安陽郡主才是麽?況且還有傅采蘊在!怎麽著他也不會為了那個安陽郡主不見自己的妹妹和未來媳婦兒吧?


    七公主越想越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能在傅采蘊麵前表露出自己內心的疑惑。這種事怎麽能讓她知道?女孩子家臉皮本來就薄,傅采蘊都這樣開口了,如若讓她知道穆崢為了那個安陽郡主將自己拒於門外,又會作何感想?


    再說了,七公主還真不相信這是穆崢的本意。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想,他都不可能會這樣做。


    雖然七公主特地隱藏起自己的情緒,但她初開始的那分起伏還是被傅采蘊看在了眼裏。七公主的眼中帶著幾許疑惑,自然也逃不過她的眼睛。


    事情似乎並不似她所說的這般,穆崢邀她和自己到景和宮去。這主意顯然是七公主自己拿的。


    傅采蘊自然不會拆穿她了,因為她也想要跟去看一看。看看穆崢跟安陽郡主到底怎麽迴事,看看她心想的一切,是不是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馬場的事,穆崢沒有同她作過太多解釋,這是她憑著蛛絲馬跡推斷出來的……是不是這一切,都是自己自欺欺人?因為自己喜歡上他,所以一廂情願地按照自己的意願推測麽?


    如若真是如此,若真是如此……那這樣的事,還是讓自己早一些知道為妙。早些知道,早一些死心。省得到頭來這樣苦了自己。


    七公主看著傅采蘊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挽著她的手莞爾道:“景和宮馬上就到了,放心,七哥就是誰都不見,也不會不見你。”


    來到景和宮,兩人果然被攔住了。見是七公主和慧陽郡主,守衛都麵露難色,言語上雖是客客氣氣,不斷賠罪,卻不肯讓路。


    “你們兩個奴才,以為能攔住本公主麽?”七公主眉頭一皺,“有什麽話,你讓七殿下親自來同我說!”說罷,她拉起傅采蘊就往裏走。七公主動了氣,兩個守衛也攔不住了,也就隻能由著她們走進去。


    可是她們倆沒走幾步,就被另外一個人攔住了。這個人並非普通的禁衛,而是金吾衛的統領謝勳。謝勳統領皇宮禁衛多年,竟然連他都驚動了,著實讓七公主大吃一驚。


    不就是來了個安陽郡主麽?怎麽著好似鬧得多嚴重一樣?而且謝勳還口口聲聲說,他是奉了皇後的懿旨,封鎖了景和宮?看來事情並非這麽簡單就能完事。


    但謝勳守口如瓶,兩個小姑娘自然不可能在他嘴裏套出些什麽話。


    “小蘊,你別擔心,有什麽消息我會告訴你的。”在分別的時候,七公主朝傅采蘊說道。


    雖然傅采蘊也很疑惑景和宮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她分得清孰輕孰重,當即便扯了扯嘴角笑道:“我看大伯娘也要催促我了,我這便先迴去了。”


    送走了傅采蘊,七公主這才禁不住歎息,這七哥跟安陽郡主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沒準是安陽郡主惱羞成怒,在景和宮裏頭鬧事呢?


    看來這個可能性比較大。若真是如此,那安陽郡主的破壞力也當真是太大了吧……連皇後與金吾衛都驚動了,看來這一迴非同小可。


    七公主手底下有個小太監與周慶私交不錯,她便讓那小太監同周慶通個信,自己便在屋裏等著穆崢。


    直到用完了晚膳,穆崢才出現。他的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倦怠,走進門時還微微喘著氣,看來他是匆匆趕來的,連下人都沒通報就進屋來了,他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屋裏隻有七公主,便張口問:“蘊兒迴去了?”


    七公主搖了搖頭,輕哼一聲,“你以為人家有多稀罕你呢?見到你跟安陽郡主風流快活,難不成還巴巴等著你?”


    穆崢本來就是強打精神走來的,這迴知道心上人不在,立馬就疲憊地坐了下來,皺了眉道:“她怎麽知道安陽郡主?你告訴她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七哥一向敢作敢當,怎麽這迴卻想抵賴?”


    “什麽風流快活!”穆崢冷哼,三言兩語給七公主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七公主苦笑,那個安陽郡主也太能鬧了吧?


    關於安陽郡主的事七公主也略知一二,她的父親軍功赫赫,她從小便是在西北長大,是個性情彪悍剛烈的姑娘。當下襄陽王在西北,而安陽郡主的娘身體不好,雖然在皇都,但她並不怎麽拋頭露麵,想來也管不了自己彪悍的女兒,才能由得安陽郡主胡來。


    而襄陽王是個皇帝都要敬幾分的人,皇後自然也不想為難安陽郡主,對她以入宮請安為名跑去找穆崢的事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不僅穆崢不好過,想來皇後也亦然。


    七公主也明白為何這件事要連謝勳也出動了,這件事到底是牽連了一個皇子和一個郡主,安陽郡主在景和宮裏落水,若是這種事情傳開來,那還真是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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