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素君見到傅采蘊前來,仿佛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給了一些碎銀讓她在路上傍身用。因為怕蕭素君不肯收,傅采蘊也不敢準備得太多。“這一路上也說不準會有什麽狀況,多備一點碎銀也是好的。蕭姐姐,這麽些小錢,你也別再與我客氣了。”


    蕭素君推辭不得,最終隻好收下了。拿下那些碎銀子的時候,蕭素君終於忍不住眼眶一紅,眼淚像掉線的珠子一樣不住地掉落下來。


    “蕭姐姐,你別這樣……”沒想到自己竟然把人給弄哭了,傅采蘊突然便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的話還沒說完,蕭素君便上前一步摟住了她,“五姑娘,此生能夠遇見你真是我的榮幸。我一定會迴來看望你的……”蕭素君的聲音有些哽咽,最後啜泣了許久才把話說完。


    蕭素君上了馬車,還不斷探出頭來張望。傅采蘊隻好扯起笑容,對著她露出微笑。


    傅采蘊目送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眼睛也微微發酸,低首輕輕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


    與傅采蘊一同來給蕭家母女送行的還有傅陳氏與她的女兒四姑娘和七姑娘。傅陳氏想不到傅采蘊與蕭素君兩個看似沒有什麽關聯的人竟然關係這般密切,暗自感歎這傅采蘊真是宅心仁厚,倒是讓她這個做姨母的自慚形穢了。


    起初她還以為傅采蘊自幼喪母,隨著父親與兄長長大,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雖然傅采蘊出身高貴,卻沒有絲毫瞧不起人的感覺。雖然她不笑的時候感覺有幾分疏離,但若是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眼神舒服平和,反而讓人感覺親厚。


    ***


    送走了蕭素君,傅采蘊便去了溪翠院給文昌大長公主問安。


    傅采蘊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好好同文昌大長公主說過話。趁這個機會,文昌大長公主也問了許多關於那幾日在宮中的事。傅采蘊的迴答與她對傅卓林的差不多,都是避重就輕地簡單地提一些日常情況。至於那些與九公主的糾葛還有給七皇子做代筆的事,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傅采蘊哄得祖母歡喜,文昌大長公主便留了傅采蘊一同吃午膳,甚至還一同午睡了。傅采蘊自然沒有拒絕,祖母對她的好,她亦是從心底裏感恩的。


    望著孫女沉靜的睡顏,文昌大長公主的眼神不覺柔和起來。她總覺得這個孫女在年幼之時便吃了太多的苦,明明是永寧長公主的女兒,卻因為早年喪母而喪失了許多她本應有的寵愛與天真。本來的她也應當像傅采芙一般天真爛漫,卻被迫過早地接受了骨肉分離陰陽相隔的慘痛經曆而過早地失去了童年。


    好難得將她接來國公府,文昌大長公主自然想要給予她最好的,以彌補這些年來傅采蘊的缺失,還有她這個做祖母的照顧不周。


    其實在傅采蘊與傅卓林的熱孝過後,文昌大長公主便想要將他們接來國公府養著了。傅卓林從小就是個懂事成熟的孩子,文昌大長公主對他並不太擔心。她擔心的更多的是傅采蘊。而且孫女養在祖母身邊也對她的名聲比較好。


    但最終文昌大長公主未能如願以償,一方麵是因為傅懷遠思念亡妻,不打算帶著孩子們迴到國公府。另一方麵便是傅采蘊因為喪母帶來沉重打擊導致一病不起,同時也受不得刺激。她自然也執拗地不願意離開從小與母親一同生活的地方了。傅懷遠本就疼愛幼女,更是因為傅采蘊愈大長得愈像母親而對她更加千依百順,不忍再讓她受到什麽傷害。是以便一直獨力撫養兒女,直到他被調任遼東。


    傅采蘊悠悠醒轉,已經到了午後。她不太認床,是以在哪裏都能睡得香甜。而她也知道文昌大長公主不會因此責備她懶惰,所以也不著急,隻是伸了個懶腰,很是滿足地揉了揉惺忪睡眼。


    雕花木窗半開著,難得的微涼的夏風從窗外吹入,讓人更加愜意舒心。傅采蘊下了床,披好外衣讓丫鬟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出了房間。


    她正要走出前廳去找文昌大長公主,卻聽到前廳裏頭有說話的聲音。仔細一聽,卻是曹氏與端王妃。


    傅采蘊不知道曹氏究竟用什麽手段籠絡了這個姑姑,讓端王妃與其私交甚篤。端王妃每迴到英國公府都會在她那兒坐上一迴。她本對這些事不甚感興趣,但無意中聽到曹氏的話,卻讓她轉過身的腳步頓時停住了。


    “媳婦近日見大嫂一直精神不振,需要靜養。府內的事情多而繁雜,便又是讓大嫂不得不分出許多精力,不利於她的恢複。媳婦一直擔心大嫂的身體,昨兒見她一邊算賬一邊在幹咳,又是一陣揪心……如若可以,媳婦想要多為大嫂分擔一些。”


    傅采蘊的臉色微微一變。曹氏明裏頭是關心甄氏,可就連她也明白曹氏實際上是想將甄氏手中的管家權握到自己手上。明明甄氏已經讓渡了一部分的管家權給她了,怎麽她依然這麽不知足,想要將大權攬在身上才滿足呢?


    端王妃與曹氏一同前來,雖然沒有聽見她說什麽,但明顯是用行動來支持曹氏的。


    傅采蘊屏息,等待著文昌大長公主的迴應。雖然她知道文昌大長公主也是喜愛甄氏這個媳婦的,但甄氏近來的身體確實不好,對她與傅卓林的照顧也明顯不如以前那般投注那麽多心力了。傅采蘊自然不會因此而責怪她,她還替甄氏擔心,她的管家權會因此而被剝奪。


    “大兒媳婦這些年來一直盡心盡力,將國公府打理得整整有條。”文昌大長公主發話了。傅采蘊雖然看不見她的神色,但聽她的意思,對甄氏是持肯定態度的。“但你們也說得對,她確實不宜太過勞心,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這件事我會細細考慮。”


    文昌大長公主的一番話聽得傅采蘊揪心不已。幸好她最後還是沒有當場給予曹氏和端王妃什麽肯定的答複,這也讓傅采蘊稍稍安心一些。


    待二人走後,傅采蘊便匆忙走進了前廳。


    “祖母,采蘊有一些事,不知該不該說……”傅采蘊咬了咬唇,臉上露出了幾分躊躇之色。這些事本不歸她這個晚輩管,但甄氏對她與哥哥千般照顧,她實在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她身為英國公夫人卻被迫將管家的權力拱手相讓,而且還是讓給曹氏。


    曹氏不喜歡自己,傅采蘊心中清楚。但她自認自己並沒有做錯些什麽,因此也不想刻意地做些什麽增加曹氏對自己的喜愛。何況她根本就不知道曹氏不喜歡她些什麽,自然也就沒有改變自己的道理了。


    本來曹氏不待見她,除了該有的禮數,傅采蘊與她少一些接觸便是了。畢竟有文昌大長公主在國公府為她撐腰,傅采蘊並不十分懼怕這個四嬸。而曹氏也奈何不了她什麽,兩人就這麽保持著表麵和睦的嬸子與侄女的關係。


    傅采蘊本以為曹氏不過是心胸狹窄了一些而已。沒想到,這個曹氏竟然這般有心思,還覬覦著英國公府管事的位置。她一個四夫人,若是真的把持住英國公府的管家權,這是要將英國公夫人甄氏置於何地?


    “有什麽不能說的?”文昌大長公主低首抿了口茶,繼而將目光落在傅采蘊微低著的頭上,目光含了幾分暖意。


    “采蘊隻是覺得,大伯娘對國公府的事無論事無巨細皆盡心盡力,勞苦功高……”傅采蘊囁嚅道,“如若就此剝奪了大伯娘的管事權,府內的許多事務恐怕也會一時無法處理好,同時也會寒了人心……”


    文昌大長公主的臉上雖然不辨喜怒,心裏卻暗自讚歎少女的聰慧。即便是撇除甄氏與自己的養成的婆媳的感情,若是貿然剝奪了她的管事權,也會寒了那些這麽多年來在國公府盡心盡責地做事的下人們的心。


    沒想到她心中擔心的事,傅采蘊也想到了。她不由感歎少女年紀輕輕卻考慮得周全細膩。


    “但你的大伯娘身體一直不得見好轉,難道你又舍得讓她這般操勞?”


    “采蘊自然是舍不得的……”傅采蘊的眼中透露著懇切,“以前駙馬府一直請的都是西街的陳大夫。采蘊幼時的病都是全憑陳大夫看好的,所以采蘊覺得既然郭大夫一直都看不好大伯娘,也不妨換個大夫看看。”


    郭大夫一直以來都是替國公府的貴人們看病,與國公府的關係也十分好。傅采蘊抿了抿唇,就怕文昌大長公主聽了會不樂意。


    但文昌大長公主又怎麽會因為一個大夫而本末顛倒不喜歡這個孫女呢?事實上,文昌大長公主聽了傅采蘊的話感覺很讚同。國公府裏頭任何人得了病基本上請的都是郭大夫,而郭大夫在皇都裏頭也是出了名的醫術精湛。這反而讓文昌大長公主疏忽了,沒有想到要替兒媳換個大夫試試。


    “如此,那便試著請那個陳大夫來看看吧。”見到孫女又驚又喜的笑意,文昌大長公主的眼角也堆起了慈祥的笑紋。


    聽到文昌大長公主的應允傅采蘊心下一樂。陳大夫雖然在皇都裏不及郭大夫有名氣,但他能將自己那虛弱的身體調理得像現在那麽好,傅采蘊對於他的醫術亦是信心滿滿。


    作者有話要說:


    ☆、榮威侯府


    幾天後,按照約定的日子,傅采蘊跟著傅采芙一同到了榮威侯府。隨同二人的還有傅采菡和穆瑾蓉。


    傅采菡知道傅采蘊不僅得到文昌大長公主的寵愛,同時還討得太後的歡心,自是對她的嫉妒又添了一層。但比起以前對她的態度還是稍稍收斂了些,但也並沒有好上太多。畢竟她也是一個傲氣的姑娘,若是知道傅采蘊成為太後的新寵就對她萬般討好,那她可就真的毫無尊嚴可言了。


    舉辦這次賞花會的榮威侯府三姑娘是榮威侯的嫡長女,身份尊貴。她同時也是皇城中聞名的才女。雖然有才卻不恃才傲物,是個性情柔順的姑娘,在皇城中也是結交廣泛。她舉辦的賞花會,也備受貴女們的喜愛。是以三人一下馬車,便見到榮威侯府一派熱鬧。


    傅采芙見到這場景便高興了,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意。


    四個小姑娘是文昌大長公主的孫女,加之有個郡主和一個太後的外孫女,她們的車駕並沒有在門口等上太久,便被迎了進去。


    “這位一定就是英國公府五姑娘了。”榮威侯三姑娘白若盈親自出來迎接幾人,笑意盎然。她得體地一一跟眾人打招唿,最後走到了站在一旁的傅采蘊,彎起了嘴角。


    不得不說,這三姑娘是一個出眾的美人,身材高挑,麵若桃花。而且她比幾人稍微大一些,自是有一股大姐姐的風範。


    傅采蘊也得體地對她報以微笑。這個三姑娘白若盈,倒是比想象中感覺要更親切一些。她的樣貌也是那種讓人舒服的美。


    “今日來的都是一些很好的姐妹,不必太過拘束。”白若盈又笑著補充了一句,體貼得仿佛就像幾人的長姐一樣,這便引她們走到了水榭中。


    水榭裏頭早已擺好了各種吃食,有鮮甜的,有口味濃鬱的,也有鹹食。鹹淡相宜,盡量照顧到各人的口味。看來這個三姑娘,也是個用心的。


    雖然已經是春天的尾巴,許多花都開了又謝了。但這水榭四周被群芳簇擁著,仍然是別有一番景致。


    傅采菡很快便眼尖地找到了自己相熟的小姐妹,那便是曹家的姑娘,曹氏的侄女。而穆瑾蓉也不知為何認識那曹家姑娘,也隨著傅采菡走了。二人很快便不見了。與此同時,白若盈也跟著去接待其他府的姑娘,也隨之離去了。


    “我聽說榮威侯府的花匠是從天竺那邊請來的,園子裏的花都是外來的品種,那是旁的地方都見不到的。不如咱們去看看吧!”傅采芙親昵地挽著傅采蘊道。


    這裏畢竟是榮威侯府,並不是她們的地方。傅采蘊本不欲隨著傅采芙亂走。但自從來到了侯府,傅采蘊便感覺到許許多多陌生的視線掃過自己。


    或許那些女子並沒有惡意,隻是見到來了一個比較眼生的貴女禁不住多看幾眼罷了。她們中的許多已經聽聞過傅家五姑娘的名字,隻是一直不得見真人。這次終於得了機會見到了傅采蘊,自然便想好好觀察一番。看看那個傳說中太後寵愛的外孫女,皇都最美的公主永寧長公主的女兒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雖然那些貴女都有著良好的教養,不會明目張膽地盯著她看。但接受著眾人打量的目光的傅采蘊仍然感覺不太自在。因此被傅采芙牽著走,她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便隨著她走了。


    傅采芙仗著自己來過榮威侯府幾次,膽子也大了起來。傅采蘊跟著她走著,看著滿眼斑斕,也不覺有些沉醉了。走著走著,竟捧起了一朵山茶花,細細地看了起來。


    想到駙馬府的花園裏也種了許多山茶。以前聽爹爹說,那是阿娘喜歡的花。傅采蘊看著看著,又不禁開始想起駙馬府的種種,以及那遠在千裏的爹爹,心裏頭千迴百轉。雖然收到了家書,但想到以後都隻能靠著書信而不能見到爹爹,她的心裏頭又生出幾分酸楚。


    “你是英國公府的五姑娘?”身後傳來一把悅耳的女聲,迫使傅采蘊迴過神來。她轉過頭,望了望麵前的女子。隻見她與自己年紀相仿,一襲藕絲琵琶衿羅裳映得她嬌俏可愛。


    見傅采蘊有些疑惑地迴看著自己,少女不禁抿唇一笑,“我方才見到你與八姑娘在一起,想來你便是五姑娘了。”她與國公府的幾個姑娘都有一些交情,自然認得她們。近來英國公府的五姑娘的大名可是傳遍了皇都,她自然也聽說過。現在見到真人,確實如傳聞那般長得沉魚落雁。見她微微彎腰捧起那株山茶,那一舉一動猶如遺世獨立的飄逸仙子。


    傅采蘊不認識自己少女並不意外。她隻是微笑地向她介紹自己的身份,原來她是榮威侯府的四姑娘白若儀,白若盈的親妹妹。難怪傅采蘊覺得她的眉目五官與白若盈有六分相似。


    白若儀也是一個不太喜歡熱鬧的主兒,這一點與傅采蘊倒是有幾分相像。雖然這次名義上她要幫著自己的姐姐辦好這賞花宴,但一得了空,也便偷偷地走來忙裏偷閑。


    “你很喜歡山茶花麽?”白若儀眯起眼睛微微笑道。


    “對……以前駙馬府的花園裏總是種滿了山茶。”傅采蘊若有所思地頷首。不知是否是愛屋及


    烏,傅采蘊對白若盈頗有好感,連帶著也對這笑得嬌美的白若儀也如實地袒露心聲。


    “那你以後可以多來這裏看看山茶花。府裏的花匠將這裏的花料理得很好。”白若儀的笑容裏也染上了幾分驕傲。榮威侯府的花園與花匠那可都是出了名的。


    白若儀倒不是隨隨便便地開口邀請旁人來玩的性子。她這麽一說,卻是真心的。因為她覺得傅采蘊雖然身份尊貴,卻沒有什麽架子,給人的感覺舒服平和,容易接近。特別是她一笑,仿佛給人一種冰雪消融,百花盛開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眼前一亮。便是她這個女子,也禁不住有幾分失神。


    傅采蘊正要應是的時候,便聽到一個囂張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你是哪戶人家的姑娘?竟然敢衝撞本郡主?”


    兩人齊齊地轉過頭,隻見不遠處一個身穿一襲大紅袍子氣勢逼人的女子滿麵怒容,氣勢淩人。她身後跟著兩個嬤嬤還有兩個丫鬟,排場不小。而她的對麵卻是一個滿臉委屈無奈又無助的小姑娘,她後麵站在的丫鬟也顯得有些怯怯的。而傅采蘊認得出那蓮青海棠錦緞裙正是傅采芙今日所


    穿的衣裳。


    “八妹!”傅采蘊顧不得許多,當下便提起裙裾快步地走到傅采芙身旁。雖然紅衣女子占著上風,氣勢逼人,而且比起傅采蘊還要高出半個頭來。但傅采蘊下意識地站在傅采芙身前,似乎並不懼怕這陣勢。


    “五姐姐!”傅采芙見到傅采蘊,心中的鬱結終於忍不住要宣泄出來,嘴角一歪,眼圈微微地紅了。她本來也不算是個怕事的人,但安陽郡主氣勢逼人,她身後的嬤嬤又一臉兇相,還是讓一個小姑娘有些懼怕。


    見到這個場麵,白若儀也覺得有些頭疼。沒想到傅采芙竟然會惹上這麽一個主兒。


    那一襲鮮豔紅衣的少女便是襄陽王嫡長女安陽郡主。這襄陽王雖然不姓穆,但也算是皇帝的遠房親戚,若是溯源便要追溯到好幾代以前了。至於這襄陽王為何能封王,主要也是因為他雖為貴族之後,卻立下赫赫戰功。多次平定西北韃靼人的騷擾。


    韃靼作為遊牧民族,每逢秋冬都會南下入大鄢境內搶掠食物馬匹甚至女人,對西北的安定造成很大的影響。可襄陽王鎮守邊關這麽多年,已將韃靼人驅逐得遠遠的。他鎮守西北那些年來,韃靼再也沒有進犯過大鄢。西北的居民也終於能夠休養生息,安居樂業。這也無怪今上對襄陽王如此器重,還給他封了王。


    而今上對襄陽王如此愛重,更是讓安陽郡主仗著有一個軍功赫赫的父親而更加囂張。她並不時常在皇都,許多時間都在西北的王府。長期在西北成長更是讓她的性情更加暴烈彪悍,不同於皇都一般柔順溫婉的貴女。


    是以安陽郡主性情暴烈,加上後台強硬,一般人都不願與其結下梁子,對這個人敬而遠之。


    沒想到今日傅采芙竟然惹上了安陽郡主。而單單是傅采芙惹上安陽郡主倒還好辦,偏生還加上了一個傅采蘊。當真是兩邊都不能得罪,左右不是人。


    但白若儀還是有一些驚訝,沒想到看似柔弱和順的傅采蘊竟然不懼安陽郡主的兇悍氣勢,膽敢挺身而出地保護妹妹。這不免又讓她對傅采蘊刮目相看。


    而這件事的經過也是簡單,不過是傅采芙見到花園裏有一隻小貓,追著小貓想要將其抓起來,卻沒有注意到轉彎而來的安陽郡主,這便與安陽郡主衝撞到了。


    安陽郡主見到竟然還有人如此膽大,膽敢擋在傅采芙跟前。那少女看起來單薄,眼裏卻帶著一股倔強。經過身後嬤嬤的提醒,安陽郡主知道了眼前的兩個姑娘皆是英國公府的姑娘,便勾唇冷笑道:“如此莽撞不守規矩,這便是英國公府姑娘的做派?”


    “郡主,舍妹已經向郡主道了歉,郡主何必這樣緊咬不放,失了皇家氣度呢?”


    一個公府姑娘竟然也配教訓自己?安陽郡主的臉登時一沉,正欲發作時白若儀便緩緩走來了。“宴席都該開始了,郡主怎地還在花園裏?若瓔還是讓王媽媽帶著郡主到宴席那兒吧,要不然三姐姐見不到郡主該等得急了。”


    言畢,白若儀對身旁的婦人吩咐了幾句,又轉向傅采蘊笑道:“五姑娘,你想看的天竺曼陀羅在園子的那邊呢。這曼陀羅是天竺才有的花,我猜英國公府可未必有呢。”


    白若儀先是搬出三姐好讓安陽郡主好歹看在白若盈的份上收斂一些,又著重地提到傅采蘊是英國公府的五姑娘,不動聲色地提醒安陽郡主這個英國公府的五姑娘可是太後的寵兒,不看僧麵也該看佛麵。


    安陽郡主似乎意識到了眼前的少女究竟是誰,終於強自壓下怒意。她眯起眼睛掃過幾人,一拂袖,便隨著引路的丫鬟離開了。


    “真是多虧了五姐姐和四姑娘……”待安陽郡主走後,傅采芙才怯怯地輕輕扯著傅采蘊的袖子,仍是驚魂未定。自小在家裏被眾人寵著的她又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


    “沒事了。”傅采蘊輕輕握住妹妹的手,朝她溫婉一笑。傅采蘊本也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人。但見到妹妹受欺負,一時想不了那麽多便挺身而出了。自己的品級不如安陽郡主,若是被她冠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自然又免不了惹來非議。但按照目下的情況看來安陽郡主應當是打算息事寧人了。因此傅采蘊也在心裏籲了口氣。


    白若盈知道了這件事,便立馬在席間溫聲給兩人道歉勸慰。雖然主人家來道歉,白若儀也在一旁說了許多好話,兩人的心情還是受到不少影響,尤其是傅采芙。最後兩人便提早了一些離了席。白若盈說了幾句挽留的客氣話,就命人送她們迴去。


    作者有話要說:


    ☆、藥方


    “夫人脈象平和,並無大礙,但不知為何卻是有些體虛,精神匱乏。”傅采蘊終於請到了以往經常到駙馬府給兄妹倆診脈治病的陳大夫,陳大夫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徒弟。


    夏日不知不覺已悄然而至。但甄氏的身體並不舒服,因此丫鬟也不敢大開窗戶,隻能開了一點縫用作通氣,在屋中放了幾個冰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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