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姐!你可終於迴來啦。”傅采芙見到她也自是欣喜不已,而後又撅了小嘴,像是有些撒嬌意味地委屈地道:“五姐姐可好啦,能夠被太後留在宮裏。我還以為五姐姐都要忘了國公府,忘了我呢。”


    “五姐姐便是忘了誰可都不敢忘了你。”傅采蘊拉住她的手,笑意盎然。對她好的人,她亦是從來不會待薄。


    兩個小姑娘坐了下來。傅采芙吩咐大丫鬟垂柳去沏茶。屋中隻有兩個人,傅采蘊終於可以稍稍鬆懈了一些。才離開駙馬府不久,她還是不能完全適應諸多的規矩。直到迴到了溪蘭,屋中隻有傅采芙,才敢稍稍怠懶一些,以手支頤,身體軟了一些,不如方才那般挺直僵硬。


    她這慵懶得像貓的模樣,便又是無形中添了一番別樣的風情。


    “五姐姐,你快跟我說說,這些天你在宮裏都做了些什麽?宮裏會比國公府裏好玩麽?”


    傅采蘊聞言不覺哧地一笑,這八妹妹,關心的從來都隻有好不好玩。


    傅采蘊挑了一些宮裏頭發生的事給傅采芙說,九公主的事自然是省略的。太醫院的太醫醫術果然了得,用的藥也好,傅采蘊的動作雖然還是不太自然,但若是小心一些,也能瞞過眾人。


    “哇,姐姐你竟然還去了弘文館念書。那一日四哥打趣說五姐姐誌存高遠,隻可惜是個女兒身。他這樣說你,我還說了他呢。”


    傅采蘊挑了挑眉毛,沒想到這四哥傅卓琛看似玩世不恭,看人倒是看得清透。


    “哪有什麽誌存高遠,四哥又取笑我了。”傅采蘊輕聲一笑,“不過是給七表哥磨磨墨罷了……”話音剛落,傅采蘊又覺得自己這聲七表哥叫得似乎太過順口了些,傅采芙臉上明顯露出了疑惑之色。


    “難道是那個七皇子?聽說七皇子可是宮中最得寵的皇子呢。”待反應過來,傅采芙的臉上又添了幾分驚訝。這迴也輪到傅采蘊跟著驚訝了,怎麽著這事她以前都不知道,這小丫頭反而知道了。


    傅采蘊在傅采芙要擺出那些讓她看著不太自在的豔羨之色時立馬轉移了話題,“芙兒,你可快快同我說說,我不在的這幾日國公府可有什麽新鮮事兒?”傅采蘊又是坐得慵懶又是一臉好奇,已經不似片刻前那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了。


    一開始,傅采芙對於傅采蘊這樣的轉變也是有些驚訝。她料想不到小時候一直被她驚為天人的五姐姐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雖然有些意外,但傅采芙非但沒有對姐姐這一麵感到失望,並且還更加生出了幾分親近。因為她是英國公的嫡出幼女,自小便被百般疼愛,因此也算是頗為隨心所欲,自然也不太喜好被規矩束縛著。傅采蘊的舉動,更加讓她覺得這是跟自己誌同道合的人。當然這所謂的“誌同道合”,可不能讓旁人知道了。


    “新鮮事……”缺了個玩伴傅采芙自然覺得這幾日也無趣得緊,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麽值得一提的新鮮的事,“自然便是姑姑帶了表哥表姐來了。”其實來了個穆瑾蓉,傅采芙也是覺得高興的,但她很快又發現穆瑾蓉怎麽樣也不可能像傅采蘊那樣同她親近,便又開始惦記起傅采蘊來了。


    “哎呀,有件事我差點忘了。”傅采芙擺出一副猛然醒轉的樣子,“上次我跟郡主表姐不小心碰見有個女子偷偷地去找三哥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一記耳光


    蕭素君……當傅采蘊打聽到那個女子的身份時,驚得說不出話來。萬萬沒想到,那個女子還是自己的認識的。


    而且依照蕭素君的舉止氣度,應當是個矜持的姑娘,即便是心儀哥哥又怎麽會真的不顧顏麵地跑去找他呢?再者,往現實點說,蕭氏已然敗落,即使蕭素君有意,兩人之間也不太可能成事。她是個有慧質的姑娘,不可能想不通透這一點。


    如此一想,傅采蘊便愈發疑惑了。


    “姑娘,人不可貌相,那蕭家小娘子也許並沒有姑娘所看的那麽好呢。”琉冬一邊為傅采蘊倒茶一邊道。從小到大,傅采蘊也沒試過離開她們那麽久,此刻主仆相見,自然欣喜。但見傅采蘊為此等事困擾,琉冬也是跟著煩心。


    “那哥哥呢?哥哥是怎麽想的?”傅卓林去上學未歸,傅采蘊想見也見不得,自然也探明不了哥哥的心意。


    “哥兒是個明事理的,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自然不會與那小娘子扯上半點關係,姑娘大可放心。”劉嬤嬤道。


    傅采蘊頷首。劉嬤嬤的話,她深信不疑。她甚至懷疑自己的哥哥沒有情竇初開這麽一個階段,根本不知情為何物。


    “這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姑娘可千萬別放在心上。”琉冬生怕傅采蘊被這等小事擾得不開心。她才剛迴來,怎麽能被這種事影響了心情?


    過了一陣,傅采蘊還是決定要去走走。但這次她沒有帶上在一旁伺候著的琉冬,而是特地挑了不愛說話的尋春。至於她要去哪兒,琉冬與劉嬤嬤都心知肚明。知道阻攔不了她,隻得作罷。


    “五姑娘來了?”蕭素君聽到丫鬟來報,驚得一下站了起來。前些日子不是聽說五姑娘入了宮麽?當時她對這個命好的姑娘還是有些羨慕的。但隻是羨慕,並沒有嫉妒。就像傅采蘊喜歡她,她也是打心底裏欣賞這個五姑娘。雖然二人接觸得並不算太深入,卻是一見如故。她隻單純地覺得,傅采蘊值得這一切。


    “蕭姐姐。”傅采蘊被溪竹院的丫鬟帶了進來,她的身後也跟著自己的丫鬟。她看了看蕭素君,她看起來比上次更加清減消瘦了。


    “五姑娘,快進來坐。”蕭素君吩咐丫鬟趕緊去沏茶,同時將上座讓給了傅采蘊。


    “上次隻是與蕭姐姐說過一會話,便有那麽久不見了。不知姐姐近來可好?”


    蕭素君得知傅采蘊從宮中歸來也是不久前的事。當時她來溪竹院給姨母請安,她這才知道傅采蘊迴來了。這麽說來,傅采蘊剛迴來不久便特地來見她了……想來她自不是單單為了探望而探望。這麽說來,定然也是為了三爺的事……


    蕭素君不禁有些黯然。這件事她本來是想瞞著傅采蘊的。這並非是什麽光彩的事,她本就不欲張揚,更是不願讓傅采蘊知道。


    “近來自是沒什麽,左不過是在屋裏看看書,做做女紅罷了。”蕭素君頓了頓,又微笑著補充了一句,“近日倒是繡了幾個香囊,如若五姑娘不嫌棄,素君還想贈予五姑娘,也算是那日珠花的迴禮。”


    傅采蘊這才記得自己曾經給蕭素君送過珠花。見她這麽說,心念她亦是個心懷感恩的溫婉大體的女子,心中便對她愈發喜愛。傅采蘊點了點頭,“如此,采蘊就卻之不恭了。”


    傅采蘊一向不是個太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但不知為何此次卻遲遲都說不出心中的想法。因為她珍視蕭素君,她從小身邊就沒有什麽姐妹朋友,因而她的心裏也是將她當作姐妹看待。有些事本不該由她出麵,但她與傅卓林的父母皆不在身邊,她就是傅卓林最親近的人了。而且,甄氏近來身體不好,傅采蘊自然不想隨意驚擾她。


    事情從她這裏解決,也避免將事情宣揚出去,算是為蕭素君留下了一點臉麵。


    但她也知道,有些話若說出口,便就像潑出去的水,並非輕易就能收迴。


    她想委婉地告訴她這殘酷的現實,卻不想就此破壞她與蕭素君之間的情誼。


    傅采蘊的異樣蕭素君自然是看在眼裏,但她自然不會自己捅破這層窗紙。因為她與傅采蘊想得相似,她也不想就這樣失去了這段情誼。


    拖著拖著,也就到了午膳的時間,蕭素君自然開口邀請傅采蘊一同午膳,而出乎意料地,傅采蘊竟然應了。


    “粗茶淡飯,五姑娘可別嫌棄。”蕭素君莞爾道。


    “這是什麽話?我留在這兒,自然不是衝著這裏的飯菜的。與誌趣相投之人在一起,粗茶淡飯也如玉盤珍羞。同不喜的人一起,便是金樽佳肴也覺得無味。”


    “能夠得五姑娘如此看重,實在是素君的福氣。”


    最終,傅采蘊還是沒能將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兩人用完午膳,蕭素君便又讓人上了茶點。晚春的午後,氣溫宜人,連風都是酥暖醉人的。


    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傅采蘊揉了揉眼睛,驚訝地坐起來,環視四周,發現是蕭素君的房間。清風太過舒服,她竟然在蕭素君的榻上睡過去了!


    二夫人陳氏氣衝衝地走進偏院,連通報都不讓下人通報,直接便撞開了門。她的身後還跟著麵帶惶恐的蕭陳氏。


    蕭素君見到二人的模樣,心下便已然明了傅陳氏是來興師問罪的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想來這也是遲早的事,她唯一擔心的,就是還在裏屋小憩的傅采蘊,她不想驚動了她。


    “見過姨母。” 蕭素君上前行禮。見到她那溫婉嫻雅的模樣,實在很難與她的所作所為聯想在一起。


    傅陳氏覺得,自己就是被蕭素君這張臉給騙了,才誤以為她是個循規蹈矩的女孩。誰知她不僅不循規蹈矩,還在別人家這麽不知好歹,既然她這麽不要臉,傅陳氏也就不打算給她留麵子了。當


    著下人們的麵,“啪”的一聲,一個脆生生的耳光摑到了蕭素君的臉上,打得她側過了臉。


    一想到今早甄氏對自己說的話,傅陳氏依然心有餘悸。


    “這幾日好像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說是經常見到溪竹院偏院那個蕭家姑娘時常走到溪梅院……我讓雨梨扣了那些聒噪之人的月錢了。兩個院子隔那麽遠,而且溪梅院也沒人住,走去那裏作甚?二弟妹也應當管一管溪竹院的人,讓他們別淨在那無事生非,看不得盛世太平似的。”


    傅陳氏當時一聽,額角頓時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她將那雙小眼睛轉向了地下,隻覺得羞愧難當。雖然甄氏大度,隻是好意地給她提個醒。但這麽一點事,竟然要讓她親自來給自己提醒,這便是讓人覺得她放縱自己的姨甥女胡作非為了。沒有好好地管好自己的姨甥女,甚至還有可能是自己在默許這種行為。


    “大嫂說得對,我定當迴去管好那些嘴巴不幹淨的奴才,不讓他們淨說胡話。”


    蕭素君幹出這種如此不知羞恥的勾當,這種事竟然先傳到甄氏的耳中而不是她耳中,更是讓傅陳氏惱恨不已。關於這種流言,傅陳氏卻並沒聽到下人們說過。看來不是從溪竹院傳出去的。


    這件事自然不是從溪竹院傳出。告訴甄氏的,正是傅采芙。


    本來,傅陳氏也並未將這對母女放在眼中。聽到她們說來投奔自己,編造了一些她自己聽著都覺得可笑的謊言。但傅陳氏也明白自己的妹妹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因此隻知道可能她的夫家出了什麽問題。既然蕭陳氏不說,傅陳氏便也不想關注了。她自己不也是小心翼翼地過著日子麽,哪有那麽多閑心還去管別人的苦悶?


    雖然二老爺是庶子,但加上這麽兩雙筷子還不是難事。傅陳氏讓她們母女倆住下,雖平日沒有太管她們,但也從沒有生出要趕走她們的念頭。誰知這不管,可就不管出了大禍了。誰知她們竟然這般人心不足蛇吞象!


    蕭陳氏知道這一切都無可挽迴,隻得不動聲色地屏退了一臉茫然的下人。


    “你知道姨母為何要打你麽?”傅陳氏冷冷地道,“這一巴掌,是打醒你讓你不要這般寡廉鮮恥,作賤自己!”說著說著,傅陳氏又將矛頭轉向了自己的妹妹。蕭素君的事她這個姨母不知道,這個當娘的總該知道吧?而她不僅不管反而還縱容自己的女兒,沒準就是她教唆蕭素君的!


    畢竟是親姐妹,傅陳氏也猜到蕭陳氏應當與此事脫離不了幹係。“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還是想得這般幼稚?你知不知道此舉會害了自己的閨女?若是真的抖出去了你讓君兒的臉往哪擱,我的臉又往哪擱!君兒以後還怎麽嫁人?”


    傅陳氏愈想愈氣,這兩母女也不過是個過客,沒準嫁不進傅家便迴湖州老家去了,所以蕭陳氏也不怕損害了女兒的名聲。但她這個當姨母的在國公府還有半輩子時間,若是自己的娘家出了些這麽的人,還不知道會被人暗地裏被指手畫腳,腹誹什麽呢。


    本來傅陳氏在國公府便是夾著尾巴做人了。因了丈夫的緣故,原本文昌大長公主便已經不待見她了,大夫人甄氏雖是個厚道的,可四夫人曹氏卻不是個省心的……一想到曹氏,傅陳氏又是一凜,若是這消息傳到了曹氏那兒,指不定又會被她當麵恥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相助


    蕭陳氏輕笑一聲,說來說去,她不過就是顧及自己的顏麵而已。既然傅陳氏都這樣撕破臉皮了,蕭陳氏也不再顧忌了。


    反正這英國公府是傅陳氏的地兒,出了什麽事,擔著的,被恥笑的不還是她?既然她都不怕了,那自己還擔心些什麽!


    蕭陳氏自然是心疼女兒的,但她更心疼女兒下半生嫁得不好。如果怎樣都要做妾……那還不若到一個大富大貴之家做妾。恐怕富貴人家娶的正室也會通達講理一些。如果攀不上這高枝,大不了重新迴到湖州便是。到時候也沒有人知道她們幹的這檔子事了。


    “這都是素君自己一個人的主意……姨母別怪母親才好。”心知蕭陳氏也不容易,蕭素君自然絕口不提母親,“是素君寡廉鮮恥……”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便低了下來。蕭素君有些委屈地低下頭,淚水早就在她的眼眶裏打轉。每次去溪梅院時蕭素君都小心翼翼不讓旁人見到,按理來說不會捅到姨母那裏去……難道是傅卓林終於忍受不住將事情告訴了英國公夫人麽?


    不論有什麽苦衷,這件事她做了便是做了。既然是自己做的事,也就必須得預料到會有東窗事發之日,也就絕無不認賬之理。


    既然這罪罰她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了,又何必牽扯上母親呢?


    蕭素君盈在眼眶的淚水,早已搖搖欲墜。傅陳氏那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臉上,也打碎了她的心。湖州蕭家的嫡女,竟然會幹出這麽一檔不知羞恥的事!那一瞬,蕭素君覺得,傅陳氏並沒有打錯她。


    然而這一切,又豈是蕭素君願意的?鋪天蓋地的委屈幾欲要將她湮沒。


    “二姑母,請息怒。”裏屋的簾子被掀開,裏頭走出來的少女讓在場眾人俱是一驚。傅陳氏與蕭陳氏都沒有料到,這件事的另一個重要人物竟然會在蕭素君的裏屋!


    難不成,五姑娘已經先她一步,跑來找蕭素君興師問罪了?


    傅采蘊住在宮中的事國公府無人不知,現在這丫頭是太後的紅人,傅陳氏雖然是長輩,卻也自然對這小丫頭多了幾分顧忌。傅陳氏這次來,就是想將蕭素君的癡念與貪欲都扼殺在萌芽裏,不要讓其生根發芽,最後導致不可挽迴。


    沒想到這件事,最終還是驚動了傅采蘊。傅采蘊甫一從宮中歸來,便來到這裏找蕭素君了……傅陳氏不敢繼續深想,她就怕事情已經超出了她能控製的範圍了。


    這五姑娘正是得寵之時,若是她一個看不慣,把事情捅到了文昌大長公主那兒去……


    一旁的蕭陳氏也變了臉,難不成女兒之前已經被五姑娘責罵過,現在又要被傅陳氏打罵?她可憐的女兒……


    “原來五姑娘也在這兒。”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傅陳氏的心念電轉罷了,望著傅采蘊,傅陳氏的臉上添了些笑意,“都怪二姑母,沒有管好院裏的人,淨讓這不成器的丟人東西去給三爺和五姑娘添堵!”


    言畢,傅陳氏又轉向蕭素君,冷聲,“你這丟人的東西,以為皇都跟湖州一樣,都是能由著你隨心所欲?不過就是過來求人的破落戶罷了!三爺是誰,五姑娘是誰?這高枝是你攀得起的麽!烏鴉就是烏鴉,別做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白日夢!……還不趕緊向五姑娘磕頭認錯?等會兒再跟我去找三爺還有大夫人認錯!就看人能不能開恩饒了你!”


    “你們娘兒倆,磕了頭認了錯,就趕緊收拾收拾滾迴湖州去!”也許是為了故意做給傅采蘊看,傅陳氏的聲音更加冷狠,與傅采蘊平日所見完全不同。平日所見的傅陳氏,大多是沉默寡言,唯唯諾諾的模樣。傅采蘊也有些怔住了。


    “撲通”一聲,沒承想蕭素君沒跪下,蕭陳氏反而先跪下了。她的女兒再怎麽堅強,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可也是好麵子的姑娘家,哪裏受得住這麽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責難?她老了,臉皮也厚些。更何況這些事,也是她逼著蕭素君做的。“你們要逼,就逼死我吧!一切都是我主使的,饒了我女兒!她才多大的年紀……哪兒經得住你們這樣輪番逼迫!天可憐見,我可憐又命苦的女兒啊……你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個娘,這麽個將你往死裏逼的姨母!”說著說著,蕭陳氏竟就號啕大哭起來。


    “娘!你在做什麽!”蕭素君也跪到蕭陳氏跟前,一直在眼眶裏頭打轉的淚水也終於流下了。


    “蕭夫人,快快起來!”傅采蘊立馬上前攙扶起蕭陳氏和蕭素君,而和她接觸之時蕭素君不免有幾分尷尬。這樣的醜事,竟然讓傅采蘊給見識了。


    在扶起蕭陳氏時,傅采蘊朝蕭素君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能處理這件事。


    見到傅采蘊的眼神,蕭素君不由得莫名地安定了幾分。


    “二姑母,蕭夫人,蕭姐姐已然將事情同我說了。”


    傅采蘊篤定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看不出她對這件事抱著什麽態度。但傅陳氏卻能夠聽出,傅采蘊似乎沒有太過生氣。因為她稱蕭素君作“蕭姐姐”,不管她內心怎麽想,她顯然有意在傅陳氏麵前袒護蕭素君。


    傅陳氏本想賣力一些在傅采蘊麵前與蕭家母女撇清關係,劃下界線,以表示自己跟她們不是一路的。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過了火,病急亂投醫,惹得五姑娘有些不高興了。


    “蕭姐姐是個好姑娘,若是真的對哥哥有意,大可不必如此。這些話,我方才都同姐姐說了。”傅采蘊笑得溫婉,那微微眯起的眼睛看起來情真意切,“今日是哥哥特地遣我來的,說男女之事還須聽父母之命。但爹爹出遠門前說了,哥哥還小,不著急成親。況且大哥都還未娶親,幾時輪得到他呢?耽誤了姐姐便不好了。”


    事情轉變得如此猝不及防,蕭素君、蕭陳氏和傅陳氏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前一刻,蕭素君還是受盡千夫所指的罪人,蕭陳氏生怕傅采蘊和傅陳氏一同責難她,傅陳氏則為了討好傅采蘊而加倍指責她,就差沒逼著她去死了。


    而傅采蘊的話,卻又拯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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