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鳳柳衣這模樣,戚默也明白她的苦心,也懂得……祁夜這次去真的有可能一去不迴,那麽留下鳳柳衣一個人在這天祁,又有什麽意思?


    若是能生死相隨,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雲笙他可曾明白過這種幸福?他可曾想過,他自私的丟下她一個人,還要她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活著,他以為這是幸福嗎?


    如今,戚默就要告訴他……他是錯的!死亡,並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活著……也不代表,就是幸福。


    戚默捏住了拳頭,歎氣點頭道:“我會盡力的,但是卻不能肯定祁夜他一定會答應。”


    “謝謝,隻要你肯幫我……不論結果如何,我都謝謝你!”鳳柳衣說著又要磕頭,卻被戚默一把攔住了,這次戚默將她拉了起來。


    鳳柳衣感激的看著戚默笑,然後扶著戚默躺下了,她知道,隻要戚默肯開口,祁夜一定會答應的。


    祁夜便是如此,他決定要讓一個人痛苦時,那個人一定是生不如死。


    但若他決定要對一個人好時,那麽他會將所有那個人希望的事情,都變成事實。


    *


    天祁的大軍在這個世界上的十七國之中,是最強的鐵騎,當初祁夜帶著天祁大軍四處征戰時,祁夜的名聲曾一度叫人聞風喪膽,一個小小的天祁國,從祁夜登基時組成的五萬天祁軍,那五萬鐵騎踏平了無數的國土,打響了天祁皇朝的名號。


    那五萬精英士兵到如今發展為了五十萬,天祁統一十四國,已然成為這片炎黃大陸上最強大最有資格一統天下,收服亂世的強大國家。


    大軍在幾天前便已經陸陸續續分成無波朝著南、北二國進軍,由祁夜親自領軍的十萬大軍將在三天後出發,另被收複的十四國中,也各自從本國出兵,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扇形,朝著白帝城之門的南、北兩國進軍。


    祁夜忙了好多天,戚默等了幾日也沒有見他迴來過,隻有自己去找。


    天黑了,月光正好,天祁的皇宮仿佛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將那些燈籠光線都變得柔和了,這裏竟變得不像是當初那冰冷陰森的宮殿了。


    月色很好,而月色下的天祁皇宮,也是美的。


    戚默坐在長廊的轉角,不遠處便是祁夜與大臣們討論軍事的地方,討論完好,祁夜必須經過這條路去別的地方,所以戚默所幸懶洋洋的坐在長廊邊上,曬著月光,幽幽的等著。


    不是她心急,而是眼看啟程之日就要到了,鳳柳衣比她還急,竟然答應過了,那麽早日處理了,也好叫別人安心才對。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挺到了許多人閑談著走出了屋子,許多大臣們三兩成群的討論著什麽,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祁夜久久沒有出來,戚默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說完,也隻有在外麵等著。


    月色醉人,夜也深了,戚默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靠在欄杆上竟就睡著了,祁夜出來時,轉角便看到了戚默歪著腦袋睡得正香。


    夜已經深了,月亮高掛著,隱隱有風吹過,竟冷得戚默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幽幽的歎了一聲,祁夜將自己黑色的繁複龍袍脫了下來,輕輕的蓋在了戚默的身上,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靜靜的等著。


    月色照著兩個人的身子,越發的讓夜顯得幽靜,戚默在月色下的臉色越顯得白得通透,連那長長的睫毛竟也變得更柔軟了一般。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戚默懶懶的動了動身子,腦袋一下從欄杆上歪了下來,整個人瞬間就驚醒了。


    身上的龍袍滑了一下,才叫戚默迷糊的眼清晰了一些,便看到了一身黑衣坐在腳邊的祁夜,迷糊著揉了揉眼睛,戚默才喃喃的道:“你出來了?”


    “你在這幹嘛呢?難道正德殿的床不如這木板睡著舒服?”祁夜的口氣略有些生硬,像是責怪一般。


    戚默伸了伸了懶腰,將身上的衣服拿了起來遞到了祁夜的身前,道:“謝了,不過我來這是等你的,不想打擾你處理事情,所以便在這等著,不想等得太久,便睡著了。”


    祁夜微微一愣,看著戚默悠然的說話時,竟覺得仿佛她對他的態度不一樣了一般,而且……說是來等他?


    等了很久?


    祁夜沒有去接那衣服,隻是別開了臉道:“你有事讓冷炎通報一下便是直,或者接進去找孤,夜裏天涼,過不了幾日便要出發了,你若在這個時候病了,可別怪孤不帶你。”


    “哪有那麽脆弱。”戚默還是略有些困意的打了個嗬欠,然後見祁夜也不接衣服,便順手放在了一邊。


    祁夜見了,隻是皺了皺眉頭,有些在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手指動了動,卻也沒有說什麽,將自己想把衣服再給她披上的想法壓了下去,正聲問道:“有事就說吧。”


    “我們三日後便要啟程了,我想求你一件事。”戚默看著祁夜沒有說話,隻好接著道:“這次去路途遙遠,而且危險自是不用說了,鳳柳衣她……剛成為王後,甚至與你怕是成婚後都還沒見到一麵,所以……我們帶上她吧?”


    祁夜轉眼看向戚默,原本還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裏,猛然下降到了冰點,那一雙眸子一沉,看得出來的怒氣,臉也變得仿佛蒙上了一層冰霜,叫戚默不由得縮了縮身子,覺得這夜……還真是冷啊。


    “為何要帶她?又沒有任何幫助!”祁夜冰冷的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沒等戚默解釋,就接著道:“她現在不是你的丫鬟了,若是的話也許帶上還有那麽一點用,如今……她還有何用?既然入了後宮,成為一朝王後,在孤出征時鎮守後宮才是她該做的事情。”


    “可是……”戚默想說什麽,卻又發現自己無從辯解,她真的不知道是自己越來越笨了,還是祁夜變得伶牙俐齒了!


    竟然短短幾句話就叫她毫無還口之力,而且他說的都是事實。


    戚默狠狠的吐了口氣,賴道:“可是我們此去危機四伏,有可能一去不迴,她如今是你的王後,她想與你同生共死,又哪裏錯了?”


    祁夜看向戚默,眼神竟是那樣的淩厲,“是她叫你來的!”


    “是!是她的意思,但我也覺得她說的沒錯!”戚默挺胸抬頭,毫不客氣的頂了迴去,“既然你已經娶了她,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她已經是你的王後了,她想好好的對你,想與你同生死共患難!哪裏錯了?有這樣的王後,你該欣慰才是,發什麽火啊?”


    “是嗎?”祁夜沒好氣的轉眼,臉色已然氣得不輕,他一把抓過了被放在一邊的衣衫,利索的起身道:“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了!”


    說罷起身要走,走了幾步,看到戚默還氣得坐在原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衫,一把又丟到了戚默的身上,冷聲道:“你若堅持,又何必問孤!孤說過,你的決定便是孤的決定,你有權決定帶不帶孤的王後!”


    最後幾個字,語氣不是一般的重。


    將戚默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間,戚默轉頭看去時,祁夜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夜色裏。


    她沒好氣的拿起那件衣服,自言自語道:“答應就答應唄,說得這麽婉轉!”


    拿著衣服,戚默也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起碼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嘛……夜裏風吹過,又惹得戚默一陣顫栗,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衣衫,戚默毫不猶豫的披上了。


    何必冷著自己?不穿白不穿!


    想著,穿好了那又大又長的外套,大步的離去了。


    夜裏,融在月色裏的大槐樹上發出了一些細碎的響動,伏在樹上的身影看到院子裏兩個人相對離去的身影,不由得緊緊的捏住了拳頭,那雙細長的美麗眸子裏,竟在月色的照耀下,閃出了幾許陰冷的光。


    202:是謝意,還是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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