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岱爾立即跟上,在後麵訕訕地摸摸鼻子,話說,他剛才貌似被頭兒給嫌棄了……


    搜索來的被褥毯子等柔軟物品鋪上後,蓋爾方把何玖影輕柔地放在長沙發上,再用手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貂皮大衣小心包裹住小嬰兒抱起來。


    也許孩子是之前玩累了,此刻已經睡著,蓋爾也不敢抱太久,畢竟他也不知道抱的姿勢不對的話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


    安置好母女倆,蓋爾讓人用布簾把她們休息的地方圍起來,而他走到另一邊的一組單人沙發上坐下,就那樣神情溫柔地看著。


    亞岱爾對這樣幹也比較滿意,如此既不會打擾她們休息又能放在眼皮子地下照看,不錯。


    他還在浮想聯翩,蓋爾已經恢複冷冽的氣勢,別有意味地吩咐:“把莫庭叫進來!”低沉的聲音聽著有種咬牙切齒的憤怒感覺。


    奔跑了一路的莫庭被安德魯帶進來時仍然風光霽月的儒雅公子樣,看的亞岱爾後牙槽酸。


    蓋爾可不管這位的人模人樣,他隻在意他所在乎的,隻見他眼光自上而下看著眼前的人說道:“莫庭,我要知道全部的過程,你知道後果。”


    莫庭卻沒有被蓋爾的威勢所震懾,他低著頭,嗤嗤地笑開了,聲音越來越大,在蓋爾皺眉不耐眼光掃向布簾位置時,他終於停下自個這一神經病行為。


    因為想起心中深藏的人,曾經那個嬌俏少女,他又抬頭不知死活地對上蓋爾暗沉如海的眸子,哆嗦著泛白的唇質問:“全部?也包括你曾經殺死的妮娜嗎?!”


    莫庭雙眼布滿紅血絲,臉色悲戚,壓抑著心底的畏懼想為曾經的愛人討迴個公道。


    話落,蓋爾猛然起身,神色冰寒至極,撇過失控的男人一眼,他疾步走向簾布方向。


    簾布內的沙發上,母女二人還在熟睡,高大的男人渾身緊繃查看一番沒有異樣後才輕舒口氣,緩緩轉身退出去。


    被安德魯用槍口頂著腦袋的莫庭無畏地還站在原地,蓋爾放輕腳步到他麵前,平展的唇角勾起,男人的大手暮然握住眼前人的脖頸,驟然發力。


    莫庭身形一踉蹌,被強勢的男人扯住脖子像對待畜生一樣一路拖到外麵的庭院裏。


    雙眸冰冷的蓋爾此時禁錮莫庭的咽喉,大手收緊,俊美的臉龐隱在黑暗中,隻一雙黑眸如厲鬼般盯著他,勾著笑的唇角一字一字的吐出:“找死!”


    ☆、第39章 托付


    莫庭慘然一笑:“許你做還不許我說出來嗎?她之前可是與我情投意合…唔……”敢捋虎須的男人被惹怒的男人一拳打倒在地,張口就吐出一團血沫。


    蓋爾幾拳之下打的他站不起身,然後拎起他衣領鄭重警告他:“可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我是她唯一的男人!別以為你對我有用我就不會動你,不要招惹你不該招惹的人,難道你當我沒看出她已經不是她了?到底是誰在執著著那件事不放。”


    蓋爾鮮少有一次說這麽多話的情況,眼前這顆暫時不能動的棋子正在覬覦他的女人孩子,隻是給點警告已經算是他手下留情,要是別人他早一槍崩了。


    發泄了怒氣,蓋爾提起莫庭扔到了院中的泥土裏,冰冷的目光掃過他後轉身進屋。


    圍牆的暗處隨即出來兩個持槍男子,一左一右看管地上的人。


    塵土沾染半張臉,莫庭側躺在泥地上,絕望悲痛的目光望向遠方的不知名處,天空開始下雨,一點一點的落下來,砸到他臉上,砸進他心裏。


    仿佛又迴到了那一天,昏暗的下水道裏,曾經被她寄予少年情懷的女孩偷了不該偷的東西,被人逮出來生生掐著脖頸窒息而死。


    而他呢,他就在一旁看著,距離不到兩米遠,無視那個女孩向他求救的期待眼神,直到她絕望、恍惚、釋然,然後沒了聲息被丟棄在汙水邊的石台上。


    他恨發號施令的蓋爾,更恨旁觀甚至作為幫手的自己。


    當發現她還活著時,他是多麽欣喜地引她過來,卻發現人還是那個人,裏子卻已經變了,他心儀的那個女孩終究還是不在了。


    就為了所謂的立場!就因為所謂的大局!還有那眾人期盼的黎明,他放棄了愛人。那麽,如果連他當時選擇的路都不能堅持走到勝利,又如何在死後無怨無悔地麵對她。


    所以,不就是公理會麽,他勢、在、必、得。


    雨水淅淅瀝瀝,在男人眼眶中會聚後流下,不知道是雨還是淚。


    ……


    屋內,高大的男人坐在沙發一角,以往冰寒嚴肅的麵容上此刻溫柔如水,靜靜看著沉睡中的母女兩人。


    所幸周圍隔著簾布,不然他的那些手下肯定會驚掉一地下巴:他們頭兒何時有過這麽寵溺的表情了?!這不科學!


    何玖影被人這樣虎視眈眈,做了噩夢。


    夢中她抱著孩子被安貝塔組織追殺,整天東躲西藏防備身邊的每一個人,不僅她自己被熬得形銷骨立,甚至連孩子都因此發育不良,像個老鼠般長不大,還體弱多病。


    又有一波追殺者發現了她的藏身處,他們想搶走孩子切片做實驗體,想以此脅迫她繼續為組織賣命,她拚命奔跑,千方百計尋找嬰兒能吃的食物,然而孩子最終還是一天天消瘦下去,最終斷了生機。


    她也瘋了,瘋狂地撲進追殺者的包圍圈,想跟他們同歸於盡。


    畫麵停滯,敵方的刺刀還插在她的胸口,這個世界仿佛一下子被按了暫停鍵,然後畫麵破碎,醒來前記憶裏是刀刺入胸口的劇痛以及對失去孩子的絕望。


    何玖影猛然睜開眼,擴大的瞳孔還有驚悸殘留在其中,正正對上蓋爾帶著溫柔寵溺神情的臉龐。


    “孩子呢?”沙啞低微的破碎聲音從她口中艱難地發出,她執著地看著蓋爾,就怕他說出不好的消息。


    蓋爾喂她喝了溫水,而後輕輕撫著她柔軟的長發,附在她耳邊輕輕說:“別擔心,孩子就在你身邊,有我在這兒,你們都很安全,放心睡吧。”


    他執著她的手,放在身旁熟睡的嬰兒身上,輕輕拍了拍,安撫她驚懼的心。


    何玖影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抬眼看了看蓋爾,察覺他心情很好後,她選擇把半年來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跟他說了一說。


    憑借他的能力,即使她不老實交代,他也會派人查清楚,還不如提前賣個好,給女兒先爭取個好印象。


    睡一覺稍稍恢複過來的何玖影躺在那裏低聲敘說,擁著她的蓋爾不時的點頭附和她,小嬰兒何貝貝在她爸媽身邊睡得昏天暗地口水橫流,氣氛十分和諧。


    說到雷雨之夜生產的部分,蓋爾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然,大概想起了那時候發生在他身上的莫名心悸,終於有了解釋。


    再說到孩子的名字,何玖影告訴他:“當時沒想到會讓你知道,所以我自己給孩子取了名字。”她偷偷看了男人兩眼,發現他臉色果然黑了。


    不過孩子是她辛苦生下來的,她起個名字怎麽了,於是繼續說道:“是個女孩兒,起名何貝貝,是我的寶貝。”


    蓋爾聽到這裏臉色稍緩,在她發頂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低聲說:“也是我的寶貝。”都是他的寶貝。


    之後何玖影又把莫庭的無故逼迫告知他,當然,關於原身和她的事,她是一點沒鬆口。


    蓋爾在她說完後又喂了她一些溫水,然後側身繼續用著她問道:“那你之後打算怎麽辦?”是願意跟他走還是仍然堅持一個人生存。


    因為了解她,所以尊重她;因為欣賞,所以不忍心折斷她的翅膀;因為心底理不清的情愫,所以目光往往關注著她的人和事,甚至放任兩人之間的默契和心有靈犀。


    何玖影有片刻的沉默,想到剛才的夢還有她隨時就可能被人監視的身不由己,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孩子放在她身邊是最危險的。


    孩子還很虛弱,經不起在她身邊被折騰,所以……她看向近在咫尺的孩子父親,如果在他身邊能給孩子一個安全健康的成長環境,那麽她……


    何玖影側過頭堅定地說道:“相信貝貝在你身邊比跟著我過的好。”一句話表明了她的立場和決定。


    蓋爾眼眸暗沉,大手不容拒絕地將她的臉扭轉過來麵對他,兩人距離很近,鼻息相聞。


    低沉的聲音在小空間裏響起:“就這麽狠心?跟著我還是讓你難以接受嗎?你確定將貝貝留給我是好的?”男人的語氣夾雜著質問,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委屈。


    他雖還沒有愛上她,但已經認定她是自己的女人,且目前還是唯一的,迄今他已經問了她幾次,她仍舊不願意跟他走,就連孩子都有了她還不動搖,是不相信他還是質疑他的能力保護不了她們母女倆?


    “不是!”何玖影反應很快的否決,因為下巴被禁錮,她隻能微仰著頭看著他說:“安貝塔組織的規定,特工滿五年的資曆才有脫離的可能,現在距離我成年才一年多時間,若是這時候強製脫離,他們不會放過我。”


    到那時候,夢中被追殺的場景真的會發生。不是沒想過詐死,但林薇的秘密記錄裏記載過,曾經想詐死離開的特工裏沒有好下場的。


    除非安貝塔組織覆滅,不然她隻能像這次一樣趁著假期來尋求私人裝備,暗地裏籌備,增強自身實力,隻等尋到機會一舉脫離安貝塔控製。


    何玖影看蓋爾黑眸幽深,不置可否,她繼續說:“而且,我知道你是為人類公理會工作,手下也有一方勢力,道義上你是正義的代表,能給孩子提供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相比於孑然一身又活在戰鬥中的我來說,你也更有能力為她提供優渥的生活。”


    這些話,在某一方麵等於承認了男人的強悍實力,蓋爾因此眉眼間都染上笑意,絲毫不見之前的不愉。


    如今何玖影實力還沒完全恢複,身體也虛著,私心講來,相當於受製於人,她心裏沒底,忐忑地望向眼前這個強勢的男人。


    蓋爾黑眸低垂,愈見幽深,他緩緩俯下去,黯啞地輕聲說:“如你若願”尾音消失在相觸的唇瓣中。


    對於她的決定以及她對他的認定,他不置可否,但他不會辜負她的看重,隻希望將來她不會後悔……


    雙唇被人擒住,何玖影紅了耳尖,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親吻,但正當她虛弱想要依靠的這一刻,仍然被惹得心砰砰跳,心底蔓延開她沒有察覺到的深深依賴。


    男人的力道起初很輕很柔,輾轉後開始加深,霸道地撬開唇齒,長驅直入的掠奪,不容人反抗不讓人質疑,就像他曆來的行事風格一樣,強勢果斷又淩厲。


    一吻罷,兩人靜靜相擁在一起,雖然沒有明確確定過兩人的親密關係,但他們都默契地知曉,末世中,能有這麽一抹溫情,是多麽難能可貴。


    所以他們尊重對方,盡量不幹擾各自的工作,在其中一方妥協之前,他們都樂意有這麽一個人默默地牽掛著,在所有事情結束前,隻希望麻煩不累及對方,而強的那一方負責保護他們的孩子。


    ……


    第二天出發離開前,在外麵躺屍一夜的莫庭被拾掇幹淨帶去見蓋爾。


    二樓一間雖然破敗但密閉性良好的房間內,蓋爾姿勢慵懶坐在唯一一張座椅上,後背倚著椅背,眼眸微眯看著莫庭一身清風朗月的肆然走進來。


    莫庭瞅了他一眼,很光棍地拉過一塊木板坐下,坐等頭兒發話,就好像昨晚二人之間的爭執不存在一樣。


    蓋爾勾起唇角滿意一笑:“想通了?”


    莫庭聳聳肩,而後嚴肅起來:“開始說吧”


    他們兩個人在房間裏談了將近兩個小時,沒有第三人知道他們期間說了什麽,隻有知道頭兒計劃的亞岱爾這隻狐狸大概猜出了貓膩。


    兩小時過後,在拍屁股出門前,莫庭不甘心地問蓋爾:“你就不怕她最後知道妮娜死亡的真相?”雖然看開了,但隻要提到那個名字,心髒的某一處仍然作痛,他不好過,也不想如今幸福冒泡的頭兒好過,哼。


    蓋爾高深莫測盯了不懷好意的莫庭一眼,悠悠然起身,雙手插進軍褲口袋,嗤笑道:“放心,她永遠不會知道那件事情!”


    聽此,莫庭清朗笑開的臉一瞬間頹然放下,戚戚然不迴頭地走了。


    臨別前,莫庭再一次跑到蓋爾悍馬車邊,在蓋爾警告的視線下,他鄭重對何玖影說道:“以後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希望你,保重身體。”


    後麵四字他咬的很重,何玖影很容易就明白了他實際想說什麽,讓她保護好妮娜的身體,不然,這神經病恐怕還會再纏上她的。


    何玖影也是十分嚴肅地點頭答應,然後,然後莫庭就被蓋爾黑著臉扔走了。。。


    車隊啟程,蓋爾會送她到一個合適的地點,之後……一個讓她接受不能的消息砸過來。


    ☆、第40章 噩耗


    當初蓋爾因為心有靈犀那一點血脈感知而親自率領車隊前來查看,之所以不啟用直升機,一方麵人數多消耗大就因為心中莫名的猜測而讓手下大動幹戈不值當,另一方麵則是在高空中視線太廣,不適合全麵仔細搜索。


    所以,迴去時,他們的車隊遵循老大的意圖,晃晃悠悠走了大半月才出西北地界,和來時的風馳電利相比簡直是毛毛雨。


    不過,在這過程中,一大群漢子緊張關注著他們的小公主,所以也心甘情願在路上耗。


    半月之後,何貝貝的身體狀況終於被她萬能的老爸補的白白嫩嫩健健康康,雖然就連何玖影也看不出他那些源源不斷被送來的高檔嬰兒用品是從哪兒來的。


    可這也讓她對將孩子交給蓋爾撫養的決定終於放了心,如果是她的話,她最多顧及母女倆的溫飽,連安全都不能保證,而蓋爾則能給孩子更好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路也終有盡頭,分別的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何玖影喂完最後一次奶水,將何貝貝哄睡,然後紅著眼在她額頭輕輕親吻,深深看一眼記下孩子的模樣,而後將她交給在一旁神情緊張的安德魯。


    萬萬沒想到的是,安德魯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是帶孩子的好手。


    自從有次貝貝哭鬧不止,安德魯自告奮勇說曾經他家幾個弟妹都是他帶大的,蓋爾就讓他試試後,一般何玖影和蓋爾沒有空閑的情況下都是交給安德魯帶孩子,效果可嘉。


    依依不舍下車後,蓋爾交給她一個親自整理的背包,很普通的樣式,不讓外人看出丁點兒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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