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也被鎖住脖子舉離地麵,說不出一句話,遠處的四獸想要過來幫忙,卻被冥墨烈纏住,冥墨烈固然不厲害,但他有蟒龍絆身,並不好對付,隻是四人待他不似待妖也,每一招過去也是狠厲無比,五人打的難舍難分。


    易揚看到仙也臉色越來越差,好似快要透不過氣了,怒吼一聲,從混戰中抽身,轉而攻向妖也,妖也冷冷一笑,另外一隻手很輕鬆地就將他同樣鉗製在了掌心。


    她掐著兩人的脖子,放在陽光底下,看著兩人的臉色越來越白,嘴角帶著冷酷的弧度,好似要比較一下看誰死得比較快。


    “你放開我爹爹!”


    看到幾乎被掐死的易揚,易瀟瀟不知從何處衝了出來,手上拿著她的那把劍直接刺向妖也,速度竟然驚人的快,這一幕將所有人嚇到了,心髒幾乎停跳。


    仙也劇烈的搖頭,暗啞的聲音從嘴唇裏困難的發出來:“不……要……傷她……”隻是她的聲音太小,根本無人能聽見。


    本還在和四獸纏鬥的冥墨烈也看見了這驚心的一幕,嚇得驀然睜大了眼睛,所有人都白了臉,冥墨烈嘶吼一聲,顧不得其他,直接用身子擋了上來--


    “噗嗤”


    這是刀劍刺入皮膚的聲音,在這混戰的現場竟然格外的清晰。


    冥墨烈將妖也護在懷中,用後背為她擋了這一刀,鮮紅的血液流出來,卻是讓所有人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心中都同時想著……隻要不是她,隻要不是她……就好……


    冥墨烈確定妖也沒事,心中也是一鬆,他用內力剛將那刀劍推出來,剛感覺那刀刃慢慢脫離了自己的身體,眼前突然白光一閃,什麽東西迎麵朝著懷中的佳人再次刺了過來。


    冥墨烈想都沒沒想,再次抱著懷裏的人用後背擋了上去。


    “噗嗤!”


    再一次刀插入血肉裏的聲音,又再次讓每個人都清清楚楚的聽見了。


    可是……


    這一次不同。


    陽光底下,那把刺入冥墨烈背脊的刀讓所有人心底發寒,因為那不是別的普通的刀,最多隻是留一點血的後果,那是……蛟龍刀……能致妖也於死地的刀!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連帶著那邊混戰的人。


    所有人看了眼刺匕首的湘君,又看向妖也懷裏那個接連受了兩刀的男人。


    男人的臉僅僅隻是用了一秒鍾,就完全褪了所有的血色,在陽光底下蒼白的讓人心顫。


    妖也怔怔的看著他,幾乎能感同身受到後來那把匕首插入了他的心髒,手上掐著的兩人被她用力甩了出去,易揚的脖子“啪”的一聲,扭曲成了畸形,當場喪命,而仙也被誰給接住了,穩妥的放在地麵上。


    有什麽人在向她靠近,但這時的妖也什麽也看不見了,她的視線裏隻有懷中慢慢虛弱,氣息奄奄的男人。


    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妖也跌坐在地上,懷裏的男人滾落在地上,甚至沒有力氣沒有發出痛唿聲,他向她伸出手,想要用最後的力氣告訴她,他不會背叛她,永遠也不會……可上天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當他用全身的力氣發出聲音之時,也隻喚出了她的名:“妖兒……”


    天地在旋轉,顛倒,身體在慢慢的向黑暗墜落,冥墨烈不想走,可是他沒有力氣繼續支撐,隻能聽著耳邊傳來她撕心裂肺的悲鳴:“不!”


    “噗!”一口血水噴出,在陽光底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在滿是點點猩紅的映襯下,那張小臉更顯蒼白無色。


    “主上!”四獸驚叫,滿眼痛楚的看著她。


    “別過來!”她微微閉上眼睛,壓下一陣接著一陣的眩暈,幾近昏厥的意識雖然在剝奪她的神智,可她語氣中的寒意卻不減絲毫:“現在滿意了吧,你們終於達成了目的,蛟龍刀,哈哈哈……”


    她笑得癲狂,嘴角的鮮紅一股又一股的流出來,她的視線投向那臉色比她還慘白的女人:“仙也,三生原石帶了嗎?帶了就一並吧,最好馬上讓本座魂飛,否則……”


    淒冷的笑依舊,她看向懷中的冥墨烈時,卻分外的溫柔:“此生我也算足矣,能得到這麽一個傻男人,足矣……隻是,陪著我一起就這麽魂滅,難道不會不值得嗎?”


    言罷,再也難以抵擋心中那強烈的悲傷,淚如雨下。


    “主上!”


    “主上!”


    “主上!”


    “主上!”


    四獸驚恐的聲音隨著她的眼淚一起落下。


    妖也將冥墨烈緊緊的抱在懷中:“開始吧。”閉上眼睛,不願意再看向任何人。


    “什麽意思?”湘君滿是妒意的怒吼:“他死了你還要陪他?為什麽?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你說啊!為什麽!”


    妖也睜眼,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看著眾人,她幾近自虐的道:“你不知道嗎?本座和他早已經是一體命,平常刀劍傷不了他,但蛟龍刀能殺了他,而本座你覺得還能活下來嗎?”


    一體命?


    湘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臉色的血色盡失,近乎灰白,整個人開始顫抖,手上的蛟龍刀如同燙手山芋一般掉到了地上,他著急的看著她,急切的解釋:“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為,妖兒,我沒想傷你,真的……”


    不知道?


    不想傷害?


    妖也在心中冷笑,這些誰還會在乎了。


    此刻她的眼中什麽也容不下,包括那方四獸同樣慘白的臉色,否則……後麵那一係列的事情都將不會發生……


    悲傷……迷人眼啊……


    --


    有個詞語叫窮寇莫追。


    否則終會是兩敗俱傷的後果。


    可現在,似乎身後那些人沒有這樣的意識。


    妖也在他們失神的空擋,抱著冥墨烈逃出來,兩人一路上飛馳跳躍在樹林上方,奈何,她的精氣在慢慢的消耗,而身後的人個個窮追不舍。


    妖也從來都不知道,她竟然這般的惹人厭惡,竟然一定要致她於死地。


    在耗盡最後一絲精氣後,妖也和懷中的人同時墜落在了地麵上,她往周圍掃視了一圈,人一愣,苦笑一聲,或許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這個寒潭,不就是她夢中的那一個。


    繞來繞去,還是迴到了這裏。


    知道自己別無可躲了,妖也索性也不再跑,就坐在潭邊,看著發出森森寒氣的湖麵,從裙角撕下一塊布條,在水裏浸濕,手一伸下去,立即感覺一陣刺骨的冷意,她將布條擰幹,將冥墨烈小心的扶在懷裏,就好像他隻是睡著了一樣。


    “如果注定是死,我也不會讓他們釘魂的,隻是你這般邋遢,還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行,否則去了地獄,被別人瞧見了我多失麵子啊,是不是。”妖也一邊說著,一邊輕柔的擦拭著冥墨烈臉上的血跡,嘴角噙著笑。


    冥墨烈:“……”


    “說來一直都是你在伺候我,這還是我第一次伺候你呢,你以後可得記住了,我妖也一輩子也就對你這樣了。”妖也一邊說著,眼眶裏漸漸濕潤起來。


    冥墨烈:“……”


    “如果下輩子我們有機會投胎,你還會不會這麽傻?”


    冥墨烈:“……”


    “你為什麽一句話也不說了,是不願意嗎?”


    “你是生我的氣的吧,我從來沒對你說過那個字……烈,我是愛你的……”微弱的唿吸埋進了男人的脖子間,妖也的聲音暗啞的好似在哭泣,她將他緊緊的抱住,就像是他以前無數抱她那樣緊般的抱住他,兩人之間緊密的沒有一點空隙。


    而她的耳朵在輕輕的顫動,聽著不遠處窮追不舍的腳步聲。


    當所有人追至眼前時,她最後在他耳邊輕輕的留下一句:“等我。”


    妖也輕輕的勾起嘴角,仰起下巴,身體上全是粘稠的腥血,可她卻聖潔的好似不染塵埃的仙子,她笑了笑,在所有人莫名的視線下,用食指沾了鮮血,為自己畫上最為動人的唇妝,迎著烈日而立,青絲飛揚。


    妖媚的眼不再存在,有的隻是猩紅盈滿眼眶,承載不住的順著眼睫落下來,一行行,引人心顫,就像是十八層地獄的厲鬼。


    而更詭異的是,在她身下亦是有一淌鮮紅流出來,落在暗色的塵土上,變成黑褐色的血痂……


    她看著他們,視線是模糊的,可字字是刀是劍,戳中所有人的心肺:“你們給本座記住,最好不要讓本座有迴來的機會,否則吾以靈為引,以魂為念,如若重迴,將讓你們生不得好死,死不入輪迴,以吾靈魂生,於今子夜起,七七四十九天為限!”


    這每一聲,每一句,每一字,都是世間最為惡毒的詛咒,飄蕩在所有人的耳邊,將所有人的心髒撕裂,痛--徹--心--扉!


    墜入寒潭的兩抹身影在湖麵上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的眼中隻有陽光折射下來的光線,她的耳中隻有冰水浸入身體的咕噥聲,其他的她看不見亦是聽不到,因為她封閉了自己所有的感官。


    但,這一生結束,卻也意味著全新的妖也才真真正正的開始!


    --


    數萬千年前。


    狸穀是個世外桃源,這裏世代生活著一個獨特的種族--雅娜人,這個種族的人類不死不休,有著永無止境的生命,他們的生活很完美很和諧,從來不會有紛爭戰亂,每個人都是相親相愛的。


    他們很容易知足,也感謝大自然對於他們的饋贈,他們世代有著祖訓,不是萬不得已絕不能出狸穀,這個萬不得已則是指到了曆劫的時候。


    這樣的祖訓讓他們安逸的生活了數萬千年,卻同時也讓們過慣了慵懶的生活,養成了純良的性子,不知道外麵人心險惡,個個對於他們摩拳擦掌,就想將他們無盡的生命分享一杯羹。


    就這樣,幾千年過去了,直到那一年。


    有人將族外的人帶進了穀裏,雅娜人是好客的,他們個個熱情的接待他,卻不想那人生了歹心,為了偷窺雅娜人密室裏的密書,用蛟龍刀屠殺了近乎一半的族人。


    從此,雅娜人不準任何人進族,違者殺!


    就算是曆劫之時在外麵有了愛人,等到曆劫歸來之時也隻能丟棄,否則就淪為下等的侏人,侏人並不是世俗中人所認為的那樣,是雅娜人和平常人結合剩下的產物,他們隻是被放棄的雅娜人,食用了特殊的藥物,改變了體質,變得不男不女。


    雅娜人族的長老為了穀裏的安定,除了族長,都不能在外麵找戀人。


    族長生下的孩子必須是純血統的雅娜人,遂每一任族長的配偶都是內定的雅娜人,這是為了安定也是為了雅娜人的長遠發展,因為隻有純血統的孩子才會有繼承族長的魄力與能力。


    妖也的出生,無疑是這個古老群族最為出色的後代,早在她成年之前,她的母親就為她打點好了一切。


    雅娜人都知道,越是出色的繼承人,曆劫之時的難度就越高,如果不能成功的曆劫完,最後可能會落得魂飛魄散的後果。


    所以妖也的母親虞氏很早就為妖也選定了配偶,守護獸,以及必要時必須以身抵身,以魂抵魂的貼身婢女。


    仙也是雅娜人裏後輩中資質最高的,她從被虞氏選中的那一刻開始,關於前塵往事的記憶皆被消除,隻有一個信念存在了她的腦海中--她的主子,妖也。


    妖也是仙也的主,是仙也的天,是她生活的全部,她的存在隻為她!


    虞氏曾經給妖也算過命,妖也命中三劫,不管她是不是族長都必須要經曆的,而且可能還會去異世,她早早的將本該曆劫之後才會到妖也身邊的守護獸放出來,讓他們自行修煉,隻等著在妖也最後那一劫的時候助她一臂之力。


    而仙也,更可以說是虞氏為妖也選的最為衷心的婢女,仙也的眼中沒情沒愛,隻有一個妖也。


    虞氏能算出別人的生死劫,卻算不出自己,她怕將來自己出了意外不能及時幫助妖也,遂她早就將妖也可能遇到的危險寫於一本書上,如果她不幸魂歸,那麽那本書就會落在仙也手中。


    虞氏在妖也曆劫前因為情而被人滅魂,她寫的書就交到了仙也的手中。


    而從仙也拿到書的那一刻開始,妖也每一劫她都知道,因為她是除了妖也以外,雅娜人族裏資質最好的,她不但會幻術有和虞氏學了算命之術。


    妖也曆劫去異世之前,仙也就曾算到了妖也最後的生死劫是在男人身上,仙也也知道妖也的命定配偶是湘君,而湘君,這個男人不簡單,他比妖也大幾百歲,卻一直保持著純淨之身,當時在族裏並不是沒有可以和他匹配的女子,但他一直保持著純淨之身,可見其心機程度,至少他不像他表麵那般與世無爭。


    果然,在妖也曆劫前一年裏,湘君找上了她,有意勾引她,想要和她聯合起來奪妖也的族長之位。


    仙也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冷笑不止,她動用了禁術,算到了湘君是妖也的最後一次生死劫,但她不能殺他,一來,雅娜人族世代相親相愛,從未殺過人,她不能破這個戒,二來,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妖也的生死劫隻有她自己能破,別人不能隨意的打亂,否則後果更為嚴重。


    所以,她假意和他合作,讓他放鬆警惕,也讓自己可以更加監視他的一切。


    四獸的存在,和她的存在對妖也而言是一樣,所以仙也也將一切告訴了四人,因為就算她是雅娜人族裏資質最高的後輩,可她和虞氏一樣,算不出自己的命理,她怕將來自己也不幸魂歸,無人再幫妖也,米需 米 整 理 遂將一切告訴了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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