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隻好靈泉滲在水中,給青楓灌了一碗,剩下一點灑在他的傷口上。


    他們這一行人好容易挨到天亮。


    天亮了,風也靜了。黎明時分還下了一會兒雨。


    天氣冷嗖嗖的,地上滿是亂枝落葉。


    小春去做一鍋雞湯麵片,幾個人吃了。 李竹便讓小秋去找裏正和姑父過來。


    不多一會裏正就帶著幾個人來了。


    青楓此時精神好了許多,他們目的達成,也就不需要再流民了。就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裏正和一眾村民麵麵相覷,嘴像被箭穿了似的,一時無言。


    很快,有村民反應過來,手足無措地說道:“幾位官爺,您們咋不早說,俺們不知情,還請你們去幹活。真是該打。”


    青楓笑道:“沒幹係,我們幹活你們又管飯又給錢的,非是不告訴你們,是匪人太狡猾,怕露了行跡就白忙了。”


    裏正恭敬地說道:“官爺說得是。不知匪人在何處?”


    小秋引他們到驢圈裏去看,這幾人要麽被拴在柱子上,要麽被捆得像粽子似的。那兩頭驢被占了窩,十分不情願,時不時過來踢他們幾腳。


    李竹看到這六人時,其中有一個長著一張長臉,左臉上有一道可怖的傷疤。這人應該是他們的頭頭。


    那個頭頭用一雙狠戾的眼睛盯著李竹罵道:“小娘皮,你夠厲害。老子沒想到會落到一個娘們手裏!”


    李竹居高臨下地說道:“你生在女人胯、下,死在女人手下,也算是有始有終,也該滿足了。”


    另一個黑臉漢子,則大聲咒罵陳覲:“姓陳的,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終有一天要讓你生不如死!”


    青楓走過去,啪啪膳扇了那人幾個巴掌,問小春要來幾塊抹布,塞到幾人嘴裏,省得他們再胡言亂語。


    接著,青楓又向村村借了兩輛車子,把六人扔上去,往縣裏去了。


    此時,楊家集的其他村民聞訊也趕過來瞧熱鬧。


    李竹嚇得臉色發白,一個勁地問李竹有沒有受傷。


    “這到底是咋了。一出接一出的。把人的魂都嚇飛了。”李大姑感歎道。


    李竹安慰道:“沒事了,以後就太平了。”這次連土匪頭子都捉住了,應該沒事了。


    此事過後,李竹總算又過上了平靜日子。但她同時也有一件不解之事。小虎已經三天沒迴來了。它平常不會超過兩天,現在卻三日不歸,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第104章 買鋪子


    小虎不見了,李竹開始張羅著去找。她帶著小白和大黃進了兩次山均是一無所獲。


    大黃和另外幾條狗被那幾個土匪算計,吃了迷、藥,所以才沒發出叫聲。相較於小白,大黃雖然也通人性,但還是略遜一籌。


    村民們得知小虎失蹤後,也幫著一起進山去尋。


    那些村民上次因為捉著土匪,不少人拿了懸賞,心裏十分感念李竹,再加上小虎不但不傷人畜,還幫著趕跑野豬,咬壞人,大家夥對它從畏懼到漸漸喜歡討好。


    有了這些村民的幫忙,搜尋範圍就大了許多。有個有經驗的獵戶說,小虎會不會掉進哪個陷阱了李竹突然想起,青楓說他們也掉進陷阱了。 於是便吩咐大夥要小心行事。並讓小白和大黃在前麵探路。


    他們走了一陣,便進入了山林深入,地上撲滿了厚厚的落葉。老老獵戶囑咐大夥要小心腳下,最好用棍子探探路再走。


    他們正低頭走路,突然聽到一人“娘呀”叫了一聲,身子便往裏麵陷落,還好旁邊的人手疾眼快,一把扯住那人的衣裳。大家趕緊跑過來幫忙,終於拉住了那人沒放下墜落。眾人穩住之後,開始用棍子扒開落葉,再扒開上麵的樹枝,這裏果然有個深坑,看土層還是剛挖不久。


    眾將陷阱做個標誌,繼續小心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小白突然停住不走,它低頭嗅了一會兒,接著便飛快地往前跑去。


    “吼……”前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小虎。”李竹激動地說道。


    眾人循著聲音找到了掉在陷阱裏的小虎。這個陷阱更深更大,小虎一看見眾人也十分激動,吼吼叫了兩聲。小虎是找到了,可是怎麽拉它出來卻是個問題。他們沒帶繩子,就算帶了小虎也抓不住。


    老獵戶看了一會兒就讓大夥往陷阱裏倒土。把坑底墊高,再拉小虎進上來。


    大家夥一起動手挖土,用衣襟兜著往坑裏倒。


    李竹生怕小虎誤會,趴在坑沿上對它解釋道:“小虎,我們是救你上來,我們倒下土你就抖一下身子。”


    雖然坑很大,但好在人多,接著老獵戶又用青藤編了條繩子,李竹先跳進去,將繩子綁在小虎身上,大家齊心協力終於把小虎拉上來了。


    小虎餓了好幾天,爪子也受了傷,走得很慢。


    等到迴村後,李竹心裏感激大夥,就提出請他們吃飯。


    眾人紛紛說道:“鄉裏鄉親的,幫個小忙也是應該,哪能去吃你家的飯。上次俺們得了賞銀,俺家婆娘還說要請你呢。”


    李竹笑道:“那迴多謝大夥幫忙,是你們應得的。也虧得是咱們村的人團結熱心,要不然,我可沒那麽膽大。”


    李竹再次道謝,大家夥說笑一陣,便各自散了。


    李竹迴去給小虎清洗了傷口,讓它在家裏養著。


    轉瞬間,秋天過去,初冬漸至。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李竹有些不耐凍,去年冬天就是硬熬過去的,這次有了條件,她就想改善一下。


    李竹觀察這裏的人們似乎沒有盤炕的習慣。條件好些的生個火盆,一般人家是忍忍就過去了。


    李竹就在家指揮小秋盤炕,說是指揮其實她也是一知半解。就知道坑心是空的,還需要在牆上弄入坑口,以方便燒火。小秋雖然腦子不利落,但手裏的活幹很漂亮。


    辛苦了半個多月,李竹家的第一條炕終於盤成了。不過,他們沒經驗,第一晚,燒得過熱,把人都快烤幹了,第二晚燒的也不行,下半夜又冷了。 實踐了幾日後,李竹才終於找準火候。


    接著李竹在堂屋也盤了一個大炕,小春小秋屋裏也有一個。小春嫌太浪費,就先睡在小秋那屋。這孩子雖然十四歲了,可智商跟小孩差不多。


    今年的冬天來得很早,剛進入十月就開始冷得人縮手縮腳。


    李大姑做生意愈發辛苦,臉都凍得皴了皮,李竹看著心疼,去縣裏買東西時特意到南玉那裏買了上好的麵脂給她。李大姑一邊嗔怪她亂花錢,一邊笑著收下。


    她接著又跟李竹商議盤鋪子的事,先前因為吳家,他們的生意做不下去,如今新知縣上任,那白家也不敢興風作浪,聽人說,吳成名最近乖得像孫子似的。所以李大姑又興起了開鋪子的心思。


    李竹也支持她盤間鋪子,這樣的天氣露天做生意太辛苦了。


    李大姑和楊老實就開始著手尋覓合適的鋪子。如今蔡青也不再做兼職經紀了。畢竟他也是個秀才,再做這事就顯得不好。蔡白也覺得他這要很丟份子。雖然他不做這行,但還是囑咐從前的朋友幫著李大姑尋覓合適的鋪子。


    說來也巧,他們正在尋著,原來楊家飯莊的那個東家找上來了,他是要賣鋪子。


    原來他家老爹生了重病,要迴家鄉,因為走得急,這鋪子的價格開得不高,買主還故意壓價。他一聽說李大姑在尋鋪子,就腆著臉上門:“那個,大妹子,楊兄弟,以前是我不對,怕孫掌櫃找我麻煩硬把你們趕出去。其實我也不願意這樣,這四鄰街坊誰不知你們一家的為人……”


    李大姑的反應很冷淡,嗯嗯啊啊幾聲。正做著生意突然被人趕出來,誰心裏能不怨啊。


    李大姑說道:“我們再看看吧。”


    房東說道:“好說好說,你們慢慢看,沒合適的再迴來,價錢咱們好商量。”


    李大姑轉了一圈,這附近確實沒合適的,如今清河縣比往日繁華許多,過往的商旅日漸增多。官府又不亂攤亂派,生意好做,誰沒事也不願意轉手。不過那個房東隻想賣不想租,李大姑又有些猶豫,楊墨讀書要花錢,成親也要花,開飯鋪也需要周轉,若是買下鋪子手頭就沒活錢了。


    那個鋪子要價一百二十兩,砍砍價一百兩就能拿下。李竹看著有些心動,她獨立出去幾個月,光賣魚賣菜就沒少掙,再加上捉強盜的賞銀,買下這家鋪子自是沒問題。何況,她家池塘的魚和蓮藕也可以賣了,到時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李大姑和楊老實商量了兩日,還是遲疑不定。這天李竹又跟著他們一起,路過那家鋪子時,房東連忙迎出來,熱情地招唿。


    幾人正在寒暄,就聽見街對過傳來一聲尖利的嗤笑聲,李竹一瞧,正是以前飯鋪的對頭潘嫂。


    潘嫂看楊家有卷土重來的意思,心裏頭十分不爽快。


    就故意大聲跟房東搭話:“他大哥,你這是隔著河送秋波,白費勁。這鋪子啊,可不是個碗啊碟啊的,阿貓阿狗都能買。我勸你還是找個有錢的主雇吧。那些個褲襠裏掛鈴鐺,窮得叮當響的理都別理。”


    李大姑一臉怒容,隨即也指桑罵槐道:“喲,這人窩裏突然伸進驢頭來,嚇人一跳。俺們正說人話呢,你說一個畜生湊什麽熱鬧啊。”


    潘嫂細眉橫挑,“你罵誰是畜生?”


    李大姑接道:“我可沒提名道姓,你上趕子找罵為哪般?”


    眼看吵架就要升級,房東趕緊兩邊勸和。


    李竹笑著看了一眼潘嫂,對李大姑說道:“大姑,咱們別跟有的人一般見識,房東大叔,你說個實價吧,我們是誠心想買。”


    房東一咬牙一跺腳:“咱們都是熟人,我又急著迴老家,就不說虛頭了,這樣吧,你們給一百兩,裏頭的粗笨東西我也不賣全送給你們。”李竹早打聽好,確實是實在價。也就沒還價。


    她笑著說道:“行,我們簽了契約,就去衙門辦契書。”


    李大姑有些恍惚:“阿竹,你還真買呀。”


    李竹笑道:“真買,以後大姑就租我的鋪子。大叔,這是三十兩定金,其餘的明日結清。”


    “好好,還是你這丫頭爽快。”


    房東收下定金,到內堂寫下憑證。


    他們出來時,潘嫂仍斜倚在門口翻白眼,臉色十分難看。


    李大姑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從潘嫂身邊經過,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隔日,李竹交了剩餘的房錢,雙方去衙門登記。


    李竹出來時,就聽見有人招唿道:“李姑娘,你怎麽來了?可是有事?”


    李竹抬頭一看,見是個二十來歲頗為精神的小夥子。


    那人撓撓頭:“我換身衣裳李姑娘就不認得我了?”


    李竹這才想起他們是誰,正是那扮流民去捉土匪的五人之一。


    “你一收拾幹淨,跟以前大不一樣了。青楓的傷勢怎樣了?”


    那天,他們離開後,李竹就再沒得到他們的消息。


    “好了,都好了。那啥,李姑娘,我叫何遠。你以後有事可以找我。”


    “好的。有空再去村裏坐坐啊。大夥挺想念你們的。”


    何遠一想起那幾日的事就不由得笑了起來。


    兩人正在說話,李竹就看見陳觀和陳覲身著一襲便裝,從外麵走進來。


    陳觀笑著招唿李竹,陳覲也停住了腳步,問道:“你來找我?”


    “不是,來辦些事。”李竹實話實說。


    “哦。”


    陳覲說完便離開了。


    陳觀衝李竹再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恰在這時候,李大姑和房東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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