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


    大型的膛口製退器裏,噴出有如火龍吐息一般的巨大焰花來。


    跟對象的距離隻有300米。不可能避開的。詩濃甚至幻視到了後背出現一個大洞的虛擬體被轟飛的情景。


    但是!


    實際上,在詩濃扣下扳機的同時,破鬥篷男的玩家就像真正的幽靈一樣毫無重量感地向後倒下了。必殺的子彈,掠過他的胸前飛走,在遙遠的大地上轟出一個虛空的洞來。


    “什……”驚叫出來的詩濃,馬上確切地感覺到了。對方的臉在朝往這邊,破爛的兜帽裏射出的視線穿透了瞄準鏡,捕捉到了自己眼中的驚訝。然後那隱藏在黑暗裏的嘴臉,確實浮起了邪惡的笑容。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把嘴裏的呻吟吐出,“那、那家夥,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我們藏在這裏的事!”


    “可惡!”看到這一幕,林易衍狠狠的錘了一下地麵,滿是不爽的咒罵道,“這要是在現實世界,根本就輪不到這種人來囂張,但是在這個遊戲世界,可以彌補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林易衍看了看身邊的詩濃,忍住了跳出去的衝動,再一次將身體潛伏了下來,反正這個時候的共犯已經潛入palerider的家中,所以,林易衍就算衝出去也毫無意義了,還不如保護身邊的人!


    不得不說,林易衍還是一位相當自私的人,對於自己希望守護的人,他可以拚盡一切,但是對於謀生人,林易衍隻能做到幫一把算一把,畢竟林易衍不是聖人,也不是救世主!


    “那種避法,沒看見彈道預測線的話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也就是說,在某個時候他已經看到了我的樣子,然後被係統識別到了!”詩濃一邊這麽說著,右手像是自動機械一樣為黑開的裝上下一發子彈。


    雖想再次進入狙擊準備,但詩濃卻迷惑了。對於那種反應速度的敵人,有預測線的單發攻擊九成九是打不中的。那麽,賭上彈匣裏的剩下四發子彈繼續攻擊的話呢?但那隻是白白把所有子彈打空,而且還會有被逼近距離的危險性。


    怎麽辦?怎麽辦呢?像是看穿了詩濃的那一瞬的迷惑一樣,破鬥篷男抬起了身體。再次把右手的半自動手槍指往palerider,用拇指拉起了擊錘。然後伸出左腕托住把手,以側身的姿勢,毫不猶豫地扣下來了扳機。


    小小的閃光,遲了一瞬間之後,幹啞的槍聲傳到了詩濃和林易衍的耳中。看到這一幕,林易衍目中帶起深深的寒光,以一種不可饒恕的目光看著對方。而對方似乎感受到了林易衍的視線一般,紅色的眼中充滿了一種對嘲諷,似乎在告訴林易衍,“看!你就不他!最後!你也救不了任何人!”


    一秒,兩秒,三秒——


    這時,束縛著palerider的電磁閃光終於失去效果了。


    穿著青白迷彩的身體如同全身裝設了機關一樣彈跳起來,唿的一聲以隻能看到殘影的速度舉起了右手的ar17散彈槍,槍口甚至刺入了破鬥篷男的****。如字麵所說的零距離。這樣一來散彈將全部命中心髒。這可跟半自動手槍不同,一擊秒殺也不奇怪。


    詩濃跟林易衍,還有恐怕是全ggo世界跟外側的現實世界裏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都吞下口水睜大眼睛看著這情景吧。


    反擊的槍聲——並沒有響起。


    代替的是,啪的一下小小的音效傳到了詩濃耳中。那是從palerider右手手上掉下來的ar17,掉在腳邊褐紅色沙地上的聲音。然後,就像是關節壞掉的人偶一樣,palerider的雙膝跪了在地麵上。就算如此虛擬體還是沒停下來,慢慢地、慢慢地往右邊倒下,最後橫躺在地麵上。


    從詩濃的位置看去,隻能看到鋼盔眼罩下palerider的口型。長得大大的那個嘴巴,既像是在發出無聲的慘叫,又像是因唿吸不到空氣而在痛苦著。他用跟之前截然不同的虛弱動作舉起了左手,做出個緊緊地抓住了胸口中央的動作,然後——


    包裹著青白色迷彩的身體,被讓人想起噪音的不規則光暈所包圍,然後突然消失了。殘留到最後的光,組成了‘disconnection’這樣的小文字,然後像是融入夕陽一樣消失了。


    “什麽啊,剛才的是?”幾秒之後,詩濃才終於擠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破鬥篷男的玩家,隻用手槍打中了palerider一次。那個時候,還剩很多的hp。那是絕對不會有錯的。之後palerider解除了麻痹,打算用散彈槍反擊,在那之前不幸地發生了線路故障,然後他從遊戲裏掉線了。


    如果合理地說明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應該就是這樣吧。想到這裏,詩濃帶著詩濃用虛弱的聲音說道,“那家夥!能夠把其他玩家,強製下線嗎?”


    而在詩濃一旁的林易衍則是帶著肯定的聲音,用有如夢話一樣的聲音說道,“不對!不是那樣!不是那麽溫和的力量!”


    “溫和?哪裏溫和了,那是很過分的行為吧。說是作弊也行了吧,運營商在幹什麽啊!”


    “不對!”忽然,林易衍緊緊地抓住了詩濃的左手。反射性地想掙脫開來的詩濃,被接下來的話嚇得全身凍結了,“那家夥,並不是從網絡掉線了。是被殺了。就在剛才,palerider……操縱palerider的玩家本人,在現實世界裏死掉了!”


    “在…在…現實裏麵死掉了……你在說什麽啊!”麵對這種凍結全身的話語,詩濃怎麽也說不出話來,林易衍死死的盯著對方,緩緩的開口道,“沒有錯的!這家夥就是‘死槍’——‘deathgun’!”


    “death……gun!!”那個名字詩濃曾經聽說過。在把曖昧的知識從記憶深處慢慢拉上來的同時她慢慢開口道,“這就是你一直追尋的人?可是那不是謠言嗎?記得是,在街邊的酒館裏還有廣場上,攻擊了上次大會優勝的‘澤克西特’跟得到上位獎的‘薄鹽鱈子’,然後被擊中的二個人隨後就不再上線了……”


    “不是不上線了!”低下頭來的林易衍,就那樣直直地看著詩濃的臉,緩緩的說道,“而是被殺害了,而他們的屍體,在不久之前被發現了!”


    詩濃就這麽直直的盯著林易衍,半響沒有說出話來,而林易衍則是像是要射穿一切的視線移開,重新看向遠方的鐵橋。像是被傳染了一樣,詩濃也轉頭向那邊看去!死槍就在兩人的注視之中,經過戴因的身邊,就這樣緩緩的消失……


    “可惡!又是那個玩意,真不知道怎麽逮住對方!”林易衍的話語得到了詩濃無言的讚同,因為,過去很久了,他都沒有現身。在這時候,左手上的的鬧鍾發出了輕微的震動。詩濃看向手表,8點44分50秒。再過10秒,第三次‘satellitescan’就會進行了。從袋子裏拿出終端,看著畫麵。


    “易衍,你繼續監視橋吧。我用這個確認那家夥的名字。”


    “明白了。”聽著對方迅速地迴應,詩濃等待著地圖的更新。還有三秒……二、一、掃描開始。在遙遠上空飛行著的宇宙大戰時代的間諜衛星,不留空隙地掃描著地表的狀況。


    那個電子眼的話,能輕易貫穿簡易的遮蔽物。不是躲在洞穴裏,或是像桐人驗證過的那樣潛入深水裏的話,就無法逃開監視的眼睛。伴隨著‘啪啪’的音效伴隨著光點出現在屏幕上。在更南的山頂上,力奇依然是站易衍在那裏。恐怕直到大會結束都不會從山上下來吧。


    在他越800米北方處,灌木地帶的山崖上,緊接著的兩個光點是詩濃跟易衍。遠離這裏的玩家們,絕對會推測他們是在進行接近戰吧。總不可能想到他們是並肩躺在灌木叢裏邊的。希望他們繼續誤會下去吧。


    然後,再200米往北,是極其淡薄的一個光點。那是死亡狀態的戴因。本來的話應該在更上一點會有個代表palerider的光點,但這裏沒有顯示出來。然後,戴因的東邊,鐵橋下邊的那個破鬥篷男的光點——


    “咦……沒、沒有!?”詩濃脫口而出,像是要吞下畫麵一樣瞪視著終端的高精度畫麵。再怎麽凝神注視,鐵橋周圍也隻表示出了戴因的光點。發生什麽事了,在一瞬間的恐慌之後,詩濃好險將思考拉迴正軌。能想到的隻有一個。像是易衍一樣,潛入河裏躲開了‘satellitescan’。


    “這是一個機會啊!”聽見詩濃的聲音,易衍的眉毛挑了一下。見他在偷偷留意這邊,詩濃快速地說明了情況,“那個破鬥篷男,沒有出現在終端上。是潛進河裏了吧。那麽依賴,現在的他應該解除了所有武裝。上岸之後唿出窗口武裝起所有裝備,至少要10秒。在那時攻擊的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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