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幾日來倒也相安無事,即使在平時,各宮也隻是各過自個兒的日子,甚少走動,洛藍也就新婚的第二天在各個宮走了個過場秀,之間隻是表麵的客套話,言語尖酸刻薄的倒也不缺其人,宮中的人情冷暖可見一斑,隻是見過名允的養母如妃印象還不錯,為人也很隨善,四十多的婦人仍然風韻尤存,性子溫和,難怪敬康皇帝一直也對她寵愛有加。名允的生母明嬪在名允幼時便因病去世,自後如妃待名允視如己出,名允自小便與如妃的嫡出十一阿哥名窨、六格格名婧玩得最親,皇室中也就這兄妹三人感情最深,隻是名窨恰好前陣兒編派去西北桑魯地兒平亂去了,沒趕得上名允的喜酒。

    至於永陽宮中的侍妾洛藍更是沒有必要理會她們了,畢竟自個的身份擺這兒,不甘心的,嫉妒羨慕的自有人在,嚼舌根的肯定是有,但畢竟是萬萬不敢擺上台麵的,至於台麵後麵的事兒也就隨了她們去了,宮中的是非當不得真的,春兒卻是上心的很,常替洛藍感到不平。

    太陽還很高,小伍子便來傳話說是三爺今日不能迴來一起用膳,說是雍穆王爺身子已經有幾日不爽,太醫們用了藥仍不見好,反而見得有些惡化,三爺迴頭去王爺府看看就不迴來用膳了。

    洛藍聽完坐立難安,心中自是焦急,大婚之前到也還好啊,怎麽說病就病了呢,洛藍又想到那晚他那月光下蒼白的臉,孱弱的身子,心裏竟不經意間裝的全是他。卓意啊,你那麽多的借口還是不能讓我死心啊,現在,你成了我的叔叔,這下你可滿意?這可叫我情何以堪!今生無緣,卻注定讓我受盡煎熬,若能逃得遠遠的也是好的,可是,這樣究竟算什麽呢?每天被迫著得知你的消息,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麽?

    “春兒,給我準備披風,我們去書房找他。”洛藍鐵鐵心,既然逃不了,那麽,就好好的麵對吧!

    到了書房,正好趕上名允方要出門,他長發金簪束於腦後,水藍色的緞子錦袍,紋理繡著青龍蟠旋,青色的寬帶係著腰身,倒顯得他身子不似眼瞧著的那樣結實,這是大婚以來洛藍第一次主動來找名允,名允吃驚不小,怔忪間心裏著實歡喜。

    “你這是要去雍穆王府麽?”洛藍攏攏披風,許久未曾出過門覺得有絲寒意侵體。

    “恩,你這是也要同行麽?”名允跟小伍子擺了擺手讓他去準備軟轎。

    “在宮裏許是呆久了不曾走動身子越漸感到乏了,今日同王爺一起出門走走,順便也能看看雍穆王爺。”洛藍有些心虛的睨了他一眼,深怕他能察覺出其中的端倪,許是名允太過高興也未曾覺得言辭略為牽強。

    兩人到了雍穆王爺府時管家德福早已在外等候了,滿臉皺紋,約莫有五十多歲了,青衣布衫,看麵相也象是慈愛之人,這府上的裏裏外外就靠他了,進了主廳,名允和洛藍還未喝上一杯茶便進了左邊的院子,梅香四溢,清新宜人,陣陣微風佛來還有股淡淡的藥味,洛藍多少覺得有些心疼,如此孱弱的卓意竟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著,他的生活也會有些陽光撒進來嗎?

    名允和洛藍方進屋,便見一灰錦女子過來打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麵容隨和,卻有幾分倦容,想必是有許些日子未曾好好休息了吧,“洛藍,這是十四嬸,這府中大小事務全煩勞她了。”名允引見道。

    按禮數洛藍也微微的欠了欠身,好個溫柔賢惠的女子啊,卓意終歸是個有福的人啊。“早聞十四嬸是個玲瓏心的稀奇女子,這天下能有幾人將這麽大的府邸收拾得如此靈透,若十四嬸不嫌棄望洛藍能跟著學著些。”

    “福晉這是哪裏的話,聽皇上說大福晉卻是個玲瓏心的人呢,這要不是王爺身子骨不好哪用得著我操這些個心呢。”十四福晉邊說邊把他們往裏室帶。“許是換季王爺身子這幾天有些虛,這不剛用過藥躺下,太醫說是要調養,可總不見好。”

    洛藍靜靜站在後麵,悄悄的看著卓意微皺的眉頭,緊閉的雙眼,臉色越見發白,雖心裏千個恨意,卻更是有萬種不舍。卓意啊,即使你是這般對我,可要我怎麽對你呢?

    洛藍輕輕歎了口氣,慢慢的走出屋子,外麵的空氣果然比裏麵美好,心裏莫名的難過。準確來說是心疼和矛盾,原本,嫁到後宮許些因素是對卓意的報複而已,現在,局麵已經無法收迴了,一瞬間,他們之間隔著千萬丈。這是後悔了麽?不,不是的,一切來不及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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