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作戰計劃、沒有救援中隊、也沒有地麵支援特種突擊隊,這可真是你的風格!”


    雷育堅帶著引導員的頭盔,通過地麵接線和‘蒙’擊進行出擊前的最後通話。.最快更新訪問: 。


    “我有朋友!正義的朋友。”‘蒙’擊坐在座艙內,向機外的昔日戰友雷育堅說道。彼此會心一笑。


    恐怕隻有在麵對‘蒙’擊時,雷育堅才能放鬆下來。天守鎮的戰前一幕像是即視感般浮現眼前。當年自己也是把能搞到的最好飛機,‘交’到自己兄弟手中。


    雷育堅本人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個衝鋒陷陣的開路先鋒,心中很清楚這不是他應該做的事。但他從小還是羨慕這樣的角‘色’,像是白盔白甲趙子龍,單人獨騎七進七出什麽的。


    對自己兄弟‘蒙’擊,雷育堅常常抱著另一種古怪的情感。從某種程度上說,有點像是內心中所向往的另一種自己,愛恨生殺隨心所‘欲’。而‘蒙’擊偏偏就像是戲裏的角‘色’,怎麽都打不死,讓雷育堅開始覺得‘蒙’擊也許有點類似於自己所打扮出來的、在這個殺戮世界大網遊中的角‘色’,自己的形象代言。


    這個想法隻存在於內心潛意識之中,雷育堅本人從來沒有將這個意識提取出來。他向來還是覺得,‘蒙’擊,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中唯一可信的人,也是最親密的兄弟。為同袍哥們兒備馬,天經地義。


    隻不過,麵前這鬼麵鬼氣的東西,並不是什麽銀光發亮的照夜‘玉’獅子馬,更不是忠義赤兔獸。而是有可能帶來人類滅亡的東西。雷育堅隱隱約約感覺到,百日鬼之所以能夠毀滅世界,並不僅是其威力無朋這種浮於表麵的東西,而是某種更深層次、更觸及本質的變革。萬物演化、不進則退。雷育堅幾乎在眼前就能看到磅礴兇狠的洪流,若再不奮力前拚,就要被衝走了。“創普‘交’了底!”雷育堅接著大喊,“前美山寨我們的百日鬼,一共有三架!三架b-72都是全狀態、配有核動力核武器的雙核飛機。我們隻知道其中一架在前美西海岸的某艘叛艦上,另兩架不明。”


    “啊哈,那不必等我吃晚飯,我幹完後直接找地方吃就得了。”‘蒙’擊坐在座艙內,調整導航控製麵板。


    雷育堅笑了笑:“那些飛機可以全向探測、聚能‘激’光器全向攻擊,無懈可擊。”


    “在我麵前,沒有東西無懈可擊。隱藏最深的,就是弱點所在。記得嗎,隻有攻擊,才能知道對方害怕你攻擊什麽。”


    “那接下來你給隊伍下命令吧。”


    “沒什麽命令,給我準備好慶功酒吧。”


    “如果這飛機還留有核動力,你就能迴來。可現在怎麽辦?沿途沒有加油機,你真有把握能從這條船直接飛到前美大陸?”


    ‘蒙’擊完成了起飛前‘操’作,抬起頭看著雷育堅,自信滿滿地笑著做了個手勢,示意沒問題。


    “對了!”雷育堅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創普不希望那三架美版百日鬼墜毀在本土。你能否試試看,我覺得,你可以嚐試把其中一架迫降在……”


    “沒有迫降!所有百日鬼必須死。”‘蒙’擊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話,又頓了頓,“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內。”


    雷育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好吧,我明白了。”


    ‘蒙’擊所尋求的絕對正義、不容半點通融與商量,這一點確實讓雷育堅感到佩服。兄弟之間互相揮揮手,彼此對視。艦艉甲板上的百日鬼已經完全活了過來,綠瑩瑩的獨眼煥發著某種詭異的魔力。整個隱身塗層機身在光線照‘射’下,暈染出奇怪而絢爛的‘花’紋。


    西太平洋的查克裏-納呂貝特號航空母艦,此刻成為了曾起降過百日鬼的名艦之一。


    中途島海域,光榮遼寧號航母戰鬥群開始出現某種異動。


    經過數輪完全是冷血殘忍的空襲和艦炮火力準備,主島基地已經化作焦土,完全沉默。但艦隊此時並沒有繼續鞏固製空權、為後續的兩棲艦隊保證通路,而是劃著“之”字形航線左右搖擺,全體護衛艦呈環形陣遊弋,保衛光榮遼寧號和新明斯克號。


    很容易看出來,這是反潛作戰隊形,附近有不明潛艇出沒。


    這對於普通水兵來說,極為反常。他們剛開始抱著無比自信的原因,就是艦員們早已紛紛得知,這不過是一場戰爭秀,水下早已在中央大陸的核動力攻擊型核潛艇控製之中。雖說現在是打仗、也會死人,但更接近於參演一場戰爭劇,充當一下群眾演員而已。


    可是現在,艦隊竟然排出反潛陣型,難道連最後一點保障都沒了。甚至可以說,中央大陸的計劃已經全盤失敗,他們成了刀俎之間的魚‘肉’。到底是哪裏的潛艇,怎麽可能突破中央大陸的核潛艇支隊,直接威脅到光榮遼寧號。


    反潛作戰命令是章艦長下達的。


    他沒有呆在作戰中心,而是來到航海艦橋,目視著右舷遠方的新明斯克號、高句麗流亡公主的座艦。


    來自於艦隊內部的攻擊最為可怕。


    艦隊總指揮剛才已經從特務艦光榮天王星號迴到遼寧號。他們截獲了查克裏-納呂貝特號發送給新明斯克號的訊息。狡猾的雷育堅遲遲不與主力艦隊匯合,原來根本沒有北上中途島進行集結,而是直接向東開進。再加上和對方始終無法聯係,從章艦長的角度來講,唯一的解釋就是雷育堅這家夥已經變節,和前美的白皮膚家夥‘私’下媾和。


    至於雷育堅、‘蒙’擊和旁邊這艘新明斯克號的關係,章艦長早已了然於心,這從來就不是什麽秘密。現在這節骨眼兒,查克裏-納呂貝特給新明斯克發訊息,而不是去找艦隊總指揮。隻能說明,新明斯克號也有可能反叛中央大陸。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僅僅是新明斯克號還好對付,可章艦長已經得知,原高句麗金蛙王的潛艇第一支隊和第二支隊已經站在金公主的這一邊,未來可以想象會有一場血戰。這些潛艇雖然都是中央大陸數十年前生產的033和035型柴電潛艇,陳舊而孱弱,無法遠洋作戰。但若是展開破‘交’偷襲,威脅不小。


    章艦長身後,艦隊總指揮那副胖大的身軀坐在高椅內,一言不發,似乎在等待什麽。


    航海時鍾的秒針緩緩移動。


    就在此時,右舷燈光閃爍,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艦橋瞭望水兵高喊:“報告!新明斯克號傳來信息,如下:”


    “本艦接到友艦查克裏-納呂貝特號求援,準備脫離編隊南下。重複,本艦即將脫離編隊南下……”


    這擺明了是兩艘叛艦準備合流。


    不過,章艦長卻鬆了口氣。既然兩艘航空母艦和自己麾下的光榮遼寧號無法集結,也就不可能達成曆史教科書所述的情況,自己的艦隊逃脫了七分鍾之內全軍覆沒的命運。雖說作為一個軍人,他從未懼怕過犧牲。但甲午年戰爭結束了,他章艦長無權讓所有人陪著自己充當政治的祭品。


    想到這裏,他倒有點羨慕那位從未謀麵過的‘蒙’擊。這些傭兵都受著他的感召,可他自己整天卻獨來獨往,一人吃飽全不愁,倒是瀟灑。


    章艦長心中猜測:如此看來,這幕戰爭戲已經徹底演砸了。其實中途島艦隊才是佯動的‘誘’餌艦隊、阿留申艦隊也是‘誘’餌,主攻艦隊反而是所羅‘門’的兩棲作戰艦隊吧。也許中央大陸是打算趁老軍閥瑟隆塞爾橫死、東奧斯特裏亞顛簸不穩的時候,徹底突破維多利亞牆,將東奧也收入囊中。那時的軍事分界線便名存實亡,誰會在乎隻有名義的中途島。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三艘航母無法集結、自然不會覆滅,無論誰是主攻方向,中央大陸勞師動眾的計劃都已經破產。


    這時,身後突然有響動,是艦隊總指揮站起身。


    看來是打算宣布新明斯克號為叛艦,以儆效尤。章艦長的第一反應是準備下令全體艦員穿防火服、關水密‘門’。他是個永遠把自己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保守派艦長。


    右舷這艘金公主的座艦雖說老朽不堪,但萬能戰艦明斯克的威名恐怕無人不曉。這艘船即使不放出艦載機,僅單艦火力亦媲美輕巡洋艦。如此近的距離一旦發生自相開火,作為重型專業航母的光榮遼寧號未必能火拚得了新明斯克號。再加上護航艦和補給艦全是南洋誌願隊,根本指望不上;光榮天王星號又是特務艦,自保都做不到。


    章艦長奇怪的是,身後的艦隊總指揮當然也會把這些因素考慮在內。他這人素來不做吃虧的事情,從不到前線。如果真的近距離開戰,肯定早就乘機跑路了。現在怎麽可能從天王星號返迴遼寧號,來到‘交’火的最前沿。唯一的辦法就是指揮南洋誌願艦攻擊新明斯克號,但誌願部隊畢竟不是直隸遠征艦隊、不太可能執行這種命令。而這位艦隊總指揮,又不像是有著極高人格魅力、讓誌願兵俯首帖耳的人。


    “別緊張,老章。”艦隊總指揮似乎看出章艦長內心‘激’烈的心理活動,把手搭在他肩上,“接下來才是我們要看的戲,這些都在計劃的劇本內,咱一起欣賞吧。請你的人如此迴複:尊重貴艦決定,謹祝作戰成功。我方可派遣護衛艦奧斯曼號隨行,保護貴艦安全。”聽到奧斯曼號的名字,章艦長腦海裏浮現出此次作戰以來發生的諸多怪事。他視作親人般的奧斯曼號為了光榮遼寧號的前進而幾乎沉沒,卻又莫名其妙地修複;護航時發揮出遠超越其自身能力的水平,卻將禍水引到其他誌願艦身上。隻要有奧斯曼號航行的方向,總有令人不解的意外發生。現在又受艦隊總指揮直接差遣,安***本應是叛艦的集團中。他現在覺得,已經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預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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