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已經消散，火骸之雨、惡魔般的高空鯨群統統不見了，像什麽都沒生。
夕陽完全隱沒在地平線之下，周圍的空間一片漆黑。唯獨星星點點的雨滴敲在前風擋，才勉強讓人有一些真實感。
不知得有怎樣的幸運之神佑護，才能從如此可怕的攻擊逃脫。此時，蒙擊才深深喘口氣。剛才的機動飛行耗了太多燃油，必須盡快和加油機匯合，其他事情隻能先放放再說，那些怪獸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天穹之，依稀能看到閃爍的星群，像是懸浮在宇宙空間之。沒有風聲、沒有無線電反應，萬籟俱寂，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前方黑乎乎的海麵，時而能看到一兩處白色的浪花，可能有魚躍起，又拍迴水麵。
蒙擊確認沒有危險後，開始準備尋找空加油機。
蘇34鴨嘴獸可不僅是體型大，設備也非常齊全。這是一架具備空加油自動導航的遠程飛機，能夠根據加油機位置自動靠近、並調整自身航向。飛機特別為此增裝衛星無線電導航係統，靠衛星導航自動計算出接近加油機的最佳飛行軌跡，從平視顯示器顯示受油機和加油機的相對位置和進近信息。
不過，俄國人搞的電子係統，還真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蒙擊折騰了半天，才重新設置好自動導航係統。
艾莉茜蕥坐在旁邊，也許是太過疲勞，她又睡去了。頭盔下裸露出白皙的脖子和綿綿的茸。這頭盔雖然是訂製的，可仍舊有些太大了，倒讓她看去顯得尤為有趣。側臉在座艙照明燈的散射下感覺很怪，小小的鼻尖高而翹，嘴唇也輕輕撅著，唇有層薄薄的茸毛，樣子頗可愛。
她受了些驚嚇，身體稍有蜷縮。飛機的持續高過載機動還令她不得不將嬌小的身體貼合在座椅。大小姐已經夠勇敢的了，剛才地獄般的慘景有多少人見過，又有多少人能逃脫呢。無論是誰看到這一切，不抖才是不自然的。
漸漸地，她睜開了眼睛。
艾莉茜蕥終於看到蒙擊轉頭望向自己了。
她眼裏冒著光，直視著他。
在大小姐眼，蒙擊那棱角分明的臉龐，在剛才的火雲映照下是那麽清晰，像是一尊雕塑，冷酷、英俊、蔑視一切；而現在的他轉過來正臉直視自己，在夜空的襯托，雙眼的目光卻又像火一樣熾烈。他看去，興奮而又神氣無，什麽都瞧不，什麽都威脅不到他。似乎剛才的人間地獄是為了對他進行試煉而存在，而他則輕鬆應付。
“艾莉茜蕥。”他開口說著，同時用手把大小姐前方的多功能顯示器調至武器控製麵板，激活全向紅外格鬥導彈的工作，“我們一會兒要和加油機接觸，我得進行空加油。在這期間，隻要告警器一響、有人膽敢攻擊我們，立刻射導彈，什麽都別管。不過，”他又帶著可惡的表情笑了一下，“你可別緊張，稀裏糊塗把咱們的加油機打下來。”
“我！我會弄。”艾莉茜蕥一開始想迴敬幾句，可聲音又忽然變小，逐漸成了悄悄話。她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如果剛才那些可怕的怪物出現，恐怕真的要被嚇癱軟了，哪裏還能操作如此複雜的空空導彈鎖定射。
“別忘了，我的大小姐，你可總是會忽視後麵。這次可得注意了。”
“你才小心你的後麵。”艾莉茜蕥恨不得從後麵狠狠踢他一腳。可細細想來，踢完之後還要跳他後背，讓他背自己走。想到這裏，她小嘴一撅，心裏也不害怕了。
蒙擊開始拉杆緩緩爬升，準備和加油機匯合。這本是原定計劃，先和傭兵的空加油機對接，然後再與安124編隊向北美飛行。安124倒確實作為空加油機而加裝了相關設備，但是它還要運送冥王反應堆，攜帶的額外燃油並不多。
高度不斷提升，他和大小姐戴氧氣麵罩。機艙內的環境控製係統持續工作，將含氧量適合的空氣源源不斷地送來。
艾莉茜蕥在前方看到了一個黑點，迫不及待地用她早準備好的得意又不耐煩的語氣說道“加油機在十一點方向，瞧見了嗎。”
“當然了，我的大小姐。”
“你得精神集。”艾莉茜蕥剛才小睡了一覺，精力充沛，現在她把平板電腦從膝板抽出，拿在手裏玩了起來，“大個子，那個加油機的唿叫代號是酒桶47耶，你應該高興。如果它的飛機裏不是油箱而是真的酒槽，你現在很想去喝吧。”她想打趣蒙擊作為對剛才取消自己的迴應。
他轉過頭盯著大小姐，一句話沒說。
艾莉茜蕥覺得有些害怕又有些想笑，吐了吐舌頭，然後縮著脖子朝加油機的方向指了指“快過去吧。”
天穹，一條長長的白線劃開夜空，那是傭兵加油機伊爾78尾跡的凝結雲，這種經過改裝的飛機可以給各種標準的戰機提供軟管加油，但不免費。
加油機的黑影在視野越變越大，左紅右綠尾白的航行燈也逐漸清晰。
蒙擊像教科書一般進行標準加爬升追趕加油機，在恰當的距離收迴油門，飛機逐漸減，當減到和加油機幾乎同步的時候，飛機剛好穩穩地抵達受油位置。
他在無線電對加油機唿叫道“酒桶47，這裏是毒牙。我要進行空加油，采用同袍卡支付。我已抵達受油位置並對正，空受油探管已打開，加油6。o。”
“毒牙，這裏是奧列格，我的名字。收到，等錢到帳後你自己加吧。”對方加油機迴答道。聲音有些含混不清。
和雇傭兵飛行員相，蒙擊的通話顯得太正式，一本正經的。這是國內當兵帶出來的習慣。
他低頭在操縱麵板稍微熟悉了一下加油的相關開關，畢竟還沒完全習慣蘇34。
抬手打開夜間加油探照燈跳鍵。在飛機座艙左側，應聲翻開了兩個圓蓋，和跑車的翻轉車燈同樣，裏麵安裝著大功率照明燈。在耀眼的光束，酒桶47施放出的加油軟管清晰可見。
麵前是一根通過絞車進行收放的輸油管，一端和加油機的油艙連接，另一端是一個傘形錐套。他需要做的是伸出自己飛機的硬質受油探管，套進傘形錐套，鎖緊，然後可以開始進行空加油。
飛行在酒桶47後下方，這是蒙擊的習慣，能夠更舒服地看清楚加油套管的位置。
慢慢縮短和加油機之間的距離。他知道，在進行空加油的時候有一個難點，那是不能接近度太快，如果度過快不僅有撞加油機的危險，而且突然衝插加油軟管有可能損壞設備，自己的受油探管或者加油機的加油探管都有可能被過猛的動作掰壞。
這是最關鍵的時刻。
在這全神貫注的時候，告警器突然響了，刺耳的嗶嗶聲鳴叫不停。
一個不之客正在快接近，是音戰鬥機。
隨著告警音的頻率變得越來越急促，也表示著對方越逼越近。
艾莉茜蕥吸了口氣，一下子坐起來“射導彈嗎？我要射導彈嗎？”
“等等。”
蒙擊感覺到來者不善，但有點怪。
對方始終沒有要射擊的意圖，隻是一味地加接近，好像要撞向自己似的。
摸不準虛實，他一動不動，等待對方先出手。
在這如火花閃現的瞬間，一個三角形的黑色身影敏捷地從方快掠過。艾莉茜蕥不由得叫了一聲。
蒙擊抬頭看去，漆黑的夜空，那是一架經過改裝的幻影iiio，是剛才護航隊的傭兵戰鬥機。這架幻影從麵猛壓下來，搶在前麵叼住了加油管。
對於對方的舉動，他驚愕之餘稍愣了一下。
不得不承認，憑借幻影這樣的古舊機種，能夠從剛才的地獄脫身，對方絕非等閑之輩。可是既然是護航隊成員，又何必以這樣挑釁的方式來加油呢。自己跟對方並無過節。
“大個子！去教訓他，把加油管搶迴來！”艾莉茜蕥被對方的魯莽舉動激怒了。
“不，他肯定有話想跟我們說。”
蒙擊仔細看了看對方的飛機，損傷不輕，機身有多處擦碰痕跡。看來剛才雖然沒有遭到直接攻擊，可難免撞了其他飛機的殘骸。
幾條油絲從腹部甩出，對方還在漏油。
“我們的油也不多了，等加完油再聽聽他想說什麽。”蒙擊打開無線電對加油機唿叫，“奧列格，這裏是毒牙。行動變更，我轉到1號受油位置，加油6。o。”
剛才既然加油機機長自報姓名，蒙擊也覺得對方也許希望稱唿自己奧列格而不是“酒桶47”。
“加吧，我已經收到錢了。”加油機的駕駛員奧列格還是那樣又隨意又痛快，“旁邊那位是你朋友嗎？”
“算是吧。”
“太好了，他的錢我已經從你的卡劃走了。”
蒙擊無奈地笑了笑，開始減蹬舵，轉換加油口。
幸好，這架伊爾78加油機有三個加油吊艙，分別在兩翼和尾部，從左到右依次按照13編號。
他本來特意挑選2號受油位置，由於在機身正靠下，受到加油機的紊流影響最小，加油最容易。不過被剛才的幻影iiio插隊搶走了，蒙擊隻能轉到左翼翼尖的1號加油位置進行加油。
但這個加油位置被稱作“倒黴鬼位置”完全處於左翼反壓引起的拖曳氣流漩渦之，造成加油錐套在鼻子前下揮舞，晃動非常厲害，加油對接難度提高不少。
當然，這對於蒙擊來說倒也沒有增加多大困難。
他果斷地推杆接近。巨大的蘇34也帶著強勁氣流逼了來，在這股勁風壓迫下，剛才的錐套好像被馴服了似的，卡環乖乖地抱住了加油探管。
蒙擊也如同穿針引線般精確地將受油探管痛快地捅進了加油錐套。
航空燃油源源不斷地開始流入機身，加油吊艙的指示燈變化，多功能顯示器的燃油數字也開始不斷地越跳越多。
“這不是問題。”
蒙擊轉頭望向右邊，艾莉茜蕥也跟著朝幻影戰鬥機看去。
那架飛機的駕駛員根本沒在看加油機，而是同樣扭頭盯著蒙擊他們。頭盔的護目鏡已經放下，擋住了他的雙眼，但依然能感覺到森森的眼神在惡狠狠地看著這邊。
他是誰，他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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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完全隱沒在地平線之下，周圍的空間一片漆黑。唯獨星星點點的雨滴敲在前風擋，才勉強讓人有一些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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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依稀能看到閃爍的星群，像是懸浮在宇宙空間之。沒有風聲、沒有無線電反應，萬籟俱寂，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前方黑乎乎的海麵，時而能看到一兩處白色的浪花，可能有魚躍起，又拍迴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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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俄國人搞的電子係統，還真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蒙擊折騰了半天，才重新設置好自動導航係統。
艾莉茜蕥坐在旁邊，也許是太過疲勞，她又睡去了。頭盔下裸露出白皙的脖子和綿綿的茸。這頭盔雖然是訂製的，可仍舊有些太大了，倒讓她看去顯得尤為有趣。側臉在座艙照明燈的散射下感覺很怪，小小的鼻尖高而翹，嘴唇也輕輕撅著，唇有層薄薄的茸毛，樣子頗可愛。
她受了些驚嚇，身體稍有蜷縮。飛機的持續高過載機動還令她不得不將嬌小的身體貼合在座椅。大小姐已經夠勇敢的了，剛才地獄般的慘景有多少人見過，又有多少人能逃脫呢。無論是誰看到這一切，不抖才是不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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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茜蕥終於看到蒙擊轉頭望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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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我的大小姐，你可總是會忽視後麵。這次可得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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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精神集。”艾莉茜蕥剛才小睡了一覺，精力充沛，現在她把平板電腦從膝板抽出，拿在手裏玩了起來，“大個子，那個加油機的唿叫代號是酒桶47耶，你應該高興。如果它的飛機裏不是油箱而是真的酒槽，你現在很想去喝吧。”她想打趣蒙擊作為對剛才取消自己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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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機的黑影在視野越變越大，左紅右綠尾白的航行燈也逐漸清晰。
蒙擊像教科書一般進行標準加爬升追趕加油機，在恰當的距離收迴油門，飛機逐漸減，當減到和加油機幾乎同步的時候，飛機剛好穩穩地抵達受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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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牙，這裏是奧列格，我的名字。收到，等錢到帳後你自己加吧。”對方加油機迴答道。聲音有些含混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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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是一根通過絞車進行收放的輸油管，一端和加油機的油艙連接，另一端是一個傘形錐套。他需要做的是伸出自己飛機的硬質受油探管，套進傘形錐套，鎖緊，然後可以開始進行空加油。
飛行在酒桶47後下方，這是蒙擊的習慣，能夠更舒服地看清楚加油套管的位置。
慢慢縮短和加油機之間的距離。他知道，在進行空加油的時候有一個難點，那是不能接近度太快，如果度過快不僅有撞加油機的危險，而且突然衝插加油軟管有可能損壞設備，自己的受油探管或者加油機的加油探管都有可能被過猛的動作掰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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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茜蕥吸了口氣，一下子坐起來“射導彈嗎？我要射導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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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不準虛實，他一動不動，等待對方先出手。
在這如火花閃現的瞬間，一個三角形的黑色身影敏捷地從方快掠過。艾莉茜蕥不由得叫了一聲。
蒙擊抬頭看去，漆黑的夜空，那是一架經過改裝的幻影iiio，是剛才護航隊的傭兵戰鬥機。這架幻影從麵猛壓下來，搶在前麵叼住了加油管。
對於對方的舉動，他驚愕之餘稍愣了一下。
不得不承認，憑借幻影這樣的古舊機種，能夠從剛才的地獄脫身，對方絕非等閑之輩。可是既然是護航隊成員，又何必以這樣挑釁的方式來加油呢。自己跟對方並無過節。
“大個子！去教訓他，把加油管搶迴來！”艾莉茜蕥被對方的魯莽舉動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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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條油絲從腹部甩出，對方還在漏油。
“我們的油也不多了，等加完油再聽聽他想說什麽。”蒙擊打開無線電對加油機唿叫，“奧列格，這裏是毒牙。行動變更，我轉到1號受油位置，加油6。o。”
剛才既然加油機機長自報姓名，蒙擊也覺得對方也許希望稱唿自己奧列格而不是“酒桶47”。
“加吧，我已經收到錢了。”加油機的駕駛員奧列格還是那樣又隨意又痛快，“旁邊那位是你朋友嗎？”
“算是吧。”
“太好了，他的錢我已經從你的卡劃走了。”
蒙擊無奈地笑了笑，開始減蹬舵，轉換加油口。
幸好，這架伊爾78加油機有三個加油吊艙，分別在兩翼和尾部，從左到右依次按照13編號。
他本來特意挑選2號受油位置，由於在機身正靠下，受到加油機的紊流影響最小，加油最容易。不過被剛才的幻影iiio插隊搶走了，蒙擊隻能轉到左翼翼尖的1號加油位置進行加油。
但這個加油位置被稱作“倒黴鬼位置”完全處於左翼反壓引起的拖曳氣流漩渦之，造成加油錐套在鼻子前下揮舞，晃動非常厲害，加油對接難度提高不少。
當然，這對於蒙擊來說倒也沒有增加多大困難。
他果斷地推杆接近。巨大的蘇34也帶著強勁氣流逼了來，在這股勁風壓迫下，剛才的錐套好像被馴服了似的，卡環乖乖地抱住了加油探管。
蒙擊也如同穿針引線般精確地將受油探管痛快地捅進了加油錐套。
航空燃油源源不斷地開始流入機身，加油吊艙的指示燈變化，多功能顯示器的燃油數字也開始不斷地越跳越多。
“這不是問題。”
蒙擊轉頭望向右邊，艾莉茜蕥也跟著朝幻影戰鬥機看去。
那架飛機的駕駛員根本沒在看加油機，而是同樣扭頭盯著蒙擊他們。頭盔的護目鏡已經放下，擋住了他的雙眼，但依然能感覺到森森的眼神在惡狠狠地看著這邊。
他是誰，他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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