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芊芊始終能夠感覺到卓不凡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真想提醒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注意點。想到卓不凡剛才差點表白,蘇芊芊又輕舒了口氣,還好被打斷了,如果卓不凡真說出那句話來,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不凡,給我點時間。蘇芊芊暗暗地想。如果要接受你,也等我完全放下溫如玉,好不好……


    皇帝的壽宴在歌功頌德皆大歡喜的氣氛中結束了。蘇芊芊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隨園。


    第二天,恭王和鳳輕舞的八字就一起送到了隨園,同時送來的還有章太尉的三女兒章巧慧的八字。


    “張公公,好久不見,怎麽勞您親自跑一趟?”來送八字的正好是皇貴妃身邊的張順公公,蘇芊芊趕忙笑臉相迎。


    “蘇易師太客氣了,皇貴妃娘娘親自點名由您來為恭王殿下和二位準側妃合婚、擇吉。”


    “哦?”看到張順,蘇芊芊就猜到了是皇貴妃的意思。可為什麽要指名讓她算,就令有玄機了。


    張順上前小聲說:“娘娘很看中蘇易師您。”


    原來是想趁機拉攏,的確有個信得過的易師很重要,蘇芊芊設計讓肖王妃懷孕是順天理也是靠人為。何況她是本朝唯一的女易師,以後皇宮內苑少不了蘇芊芊的身影。


    “多謝公公指點。”蘇芊芊作了個揖,又吩咐道,“小環,給張公公上茶。”小環正是改了名字的張香香。


    “小蓮,去廚房看看,多加幾個菜,中午留公公吃個便飯。”


    蓮退下。前廳隻剩下蘇芊芊和張順兄妹三人。


    “蘇易師,小人還得趕緊迴宮複命……”張順連忙推辭。


    “公公請用茶。”小環將泡好的茶端來,走到張順旁邊,險些將茶灑到張順身上。


    濃重的滄州口音讓張順一愣,一抬頭正看到小環眼中強忍著的淚水。


    “哦,對了,張公公也是滄州人。說起來,你們還是老鄉。”蘇芊芊看著驚呆的張順,似乎有什麽哽咽在喉,“妹妹”二字仿佛就在嘴邊。


    “我去看看小蓮,怎麽那麽慢。”蘇芊芊識趣地找個理由避開,給兄妹二人一個單獨的空間。她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眼前這個瘦弱的小丫鬟正是他日夜牽掛的妹妹香香。更何況,小環是知道自己的哥哥被送進宮的。張順進宮的時候已經十一歲了,雖然時隔幾年,長高了不少,但相貌並無太大變化。所以,小環聽到蘇芊芊的吩咐,當她端著茶杯走進來時,一眼就看到一身太監服的哥哥。


    蘇芊芊就在廳外的院子裏瞎轉悠。屋子裏時而傳來兄妹二人的哭泣聲,時而又轉為歡笑聲。可見兄妹二人感情極深,多年未見一定有許多話要說。


    一個時辰之後,兄妹二人一起從屋裏出來,兩人都是眼睛紅紅,一起走到蘇芊芊麵前齊齊跪下。


    “起來,你們這是……”


    “多謝姑娘救香香於水火,可惜在下已是殘廢之身,小人當牛做馬也難報答姑娘的大恩大德。”張順兄妹一起給蘇芊芊行了大禮。


    “快起來。”蘇芊芊將二人拉起來。“小環以後就是我的貼身丫鬟,等再過幾年,找個好人家嫁了。”


    “小姐,我不嫁,我要一直跟著小姐。”小環滿眼淚水。


    “好了,不哭了,一切都隨你,等你有了心上人,再想嫁也不遲。”


    “小姐……”小環被蘇芊芊揶揄得害臊起來。


    “時候不早了,張順你也該迴宮了,等有機會,我再安排你們兄妹見麵。”


    張順又一番千恩萬謝,和妹妹彼此千叮嚀萬囑咐依依不舍離開了隨園。


    送走了張順,蘇芊芊來到書房,將恭王、鳳輕舞、章小姐的八字依次展開。看樣子,皇貴妃是打算讓鳳輕舞和章小姐同時進府,如今肖王妃有了身孕,免得鳳輕舞受寵一支獨大,才讓她與章小姐互相製約。


    章三小姐是章府周姨娘所生,周姨娘本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因家族遭難,不得以嫁到章家做了姨娘。章三小姐雖是庶出,卻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紅刺繡更是不在話下,為人處世頗有頭腦,也難怪能入得了皇貴妃的眼。而鳳輕舞的八字卻讓人迷惑不解,蘇芊芊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突然想到肖王妃的八字她還記得,趕忙寫下來,對比一看,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鳳輕舞可真不是個省心的主,嫁進恭王府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麽事端。若是萬一有什麽不測,自己豈不是成了池魚?這份差事怎麽偏偏落在了自己頭上,真是禍從天降啊!誰叫自己是天朝女易師呢,當初冊封的時候,皇貴妃就說“若是後宮女眷需要預測,有個女易師也方便些。”的確,恭王納兩個側妃而已,還真犯不著大易師出馬,由她來預測倒正是合情合理。事已至此,斷不可能讓掌門另派他人。這份斷詞該如何去寫,得好好斟酌才是。


    易龍門內早有規矩:凡是預測到不詳,可出言提醒,卻不能說的太滿;可幫人避禍,卻也不可泄露天機。凡事點到即可,命由天定,易師不能隨便改變命主的命運。須知天意不可違,順應天理才是正道。泄露天機,改變命運必遭天譴。


    這既是對天理的順應,也是對易師的保護。百年來易龍門輔助社稷,伴君如伴虎,有了這條門規,既是對易師的約束,也相當於一張免死金牌,免於被牽連。


    雖然有這樣一條門規,但是以她對肖家的了解,真是出了什麽意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第二天,蘇芊芊頂著個黑眼圈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小環絞了帕子遞給蘇芊芊,被蘇芊芊的黑眼圈嚇了一跳。


    “沒什麽,去拿玉露膏來,抹一抹就好。”蘇芊芊打著哈欠,接過小環手中的帕子揩了把臉,又抹了點玉露膏。路清心配的這玉露膏真不錯,塗到臉上清清爽爽,黑眼圈也能遮蓋不少,如果賣給京城名妓,花魁頭牌,大家閨秀什麽的,定能大賺一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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