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曦看了好長時間,才在某處找到破天荒換了一身玄衣的白廣行,她走到白廣行麵前,坐下來道:“怎麽坐這邊?”


    “隱蔽一點。”白廣行給她倒了杯茶。


    桌子上的菜已經上齊了,謝長曦喝了口茶便開始吃飯,剛夾了兩筷子土豆絲,便有人過來打招唿了。


    “謝姑娘,好久不見啊。”來人一身月白色錦袍,頭束玉冠,麵目俊美,眉眼含情,嘴角一抹醉人的笑意。


    謝長曦放下筷子,看向來人,道:“原來是殷公子。”


    殷瀚笑笑:“看來謝姑娘還沒有將殷某忘記,殷某真是不勝榮幸啊。”


    “哪裏,殷公子這等出色之人,我有哪敢忘記。”謝長曦也微笑著說道。


    殷瀚似乎剛發現坐在一邊的白廣行,他道:“這位是?”


    “行廣。”白廣行說道,然後看著謝長曦。


    “行廣?莫不是神醫行廣?”殷瀚隱隱吃驚道。


    “江湖上莫非還有另一個行廣?”謝長曦打趣說道。


    “那倒是沒有了,如行廣兄這般的人物,江湖上又有幾人能及?”殷瀚誇讚道。


    “不過隻是一個名字,就能讓你想到神醫,想來殷公子也是個老江湖了吧。”白廣行舉起茶杯微搖,雙眼看著茶杯中的水渦,意味深長的說道。


    “殷某不過是初出茅廬,不過行廣兄的大名著實太過響亮,殷某不管在何處都能聽到行廣兄的大名啊。”殷瀚道。


    謝長曦聞言麵色一變,白廣行朝她看過來,示意她稍安勿躁:“是嗎?”


    “當然了,殷某可是著實很想與行廣兄見上一麵啊。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殷瀚道。


    “愧不敢當。”白廣行道。


    “不過,殷某有一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殷瀚表情有點猶豫。


    “殷公子請講。”謝長曦道。


    “那就請行廣兄恕在下冒犯了。”說話間,殷瀚將長劍出鞘,搭在了謝長曦的脖間。


    謝長曦平淡的看著他,道:“隻是這個?”


    “嗬嗬,行廣兄何時娶了妻子?”殷瀚笑吟吟的問道。


    白廣行眼神微動,他站起來,殷瀚將謝長曦拉了過來,將她縛在身前。


    在他亮劍之時,客棧中的人已經見狀不妙跑了,偌大的一個客棧,裏麵隻剩下掌櫃和店小二兩人,他們兩個藏在櫃台下瑟瑟發抖。


    “娑雪樓的人是你派過來的?”白廣行問道。


    “正是。”殷瀚肯定的說道。


    “你為何要將我抓過來?”白廣行問。


    “自然是為了讓你看病啊,否則我請你這個神醫過來幹嘛?”殷瀚笑道。


    “隻不過,我沒想到中間出了點差錯,不過還好,最後我還是見到了你,不是麽?”殷瀚滿意的笑道。


    “至於這位謝姑娘,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你忽然變成了神醫夫人,但是看你一直沒有否認,我想你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吧。”殷瀚微微彎下腰,在謝長曦的右耳後吹了口氣。


    謝長曦扭頭,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殷瀚嗬嗬一笑:“謝姑娘的能耐殷某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殷某特意給謝姑娘添了點好東西。”


    謝長曦眼神一凝,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盤,又看了看一旁的茶杯,道:“你下了藥?!”


    “殷某也是迫不得已,還請謝姑娘見諒。”殷瀚道。


    “你以為,你做出了這種事情,還能讓我原諒你?”謝長曦冷聲道。


    “殷某並不這麽認為,謝姑娘巾幗不讓須眉,殷某很佩服。”殷瀚在她而後輕聲說道。


    白廣行看著他的動作眼神微緊,他道:“你若有話便直說,何苦與一女子計較?”


    “那殷某就說了,還望行廣兄不要計較才是。”殷瀚勾唇一笑。


    “說吧。”白廣行道。


    “殷某的兄長身患惡疾,渾身長出許多瘤子,家中為他請來許多名醫,卻依舊無法好轉,眼看著他生命垂危,殷某思兄心切,隻好請人將名震江湖的神醫行廣請過來為其診治。”殷瀚一臉的擔憂,整個人一副好弟弟的模樣。


    “這麽簡單?”白廣行皺眉道。


    “哦?這對行廣兄來說很簡單嗎?不過,是好是壞,還請行廣兄和這位謝姑娘,同殷某一起去看看具體情況才好。”殷瀚道。


    “這是自然。”白廣行點頭道,“但是,你要先將謝姑娘放開。”


    “好說。”殷瀚道:“不過,還得請二位先上車再說。”


    殷瀚揮手,他身後憑空多出了一個人,那人下跪行禮之後,便跑了出去,很快就牽來了一輛馬車。


    謝長曦不知道殷瀚給她下了什麽藥,因為她現在身體內的靈氣還在自由運轉,無一處有異樣,可能是因為她恢複了以往的百毒不侵體質,所以殷瀚下的藥才沒用的吧。


    不過她也沒傻得說出來,二人上了馬車之後,殷瀚也跟著上去,他一進馬車內,就看見白廣行為謝長曦把脈。


    殷瀚笑笑:“謝姑娘中的隻不過是封住內力的秘藥而已,沒什麽副作用。”


    白廣行沒診出什麽結果,但聽殷瀚自信的話語,看了謝長曦一眼,漠然無語。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二章


    “二位請跟我來。”身著正紅衣裙的女子對著謝長曦和白廣行微微躬身。


    此時她二人被殷瀚帶到了目的地,而殷瀚自己一到這裏便將這名女子叫出來後就消失了。


    謝長曦沒有在暗處發現什麽人,這偌大的廳內,隻有這個女子站在那裏。


    左右已經來了,還是先看看究竟為好。謝長曦和白廣行對視一眼,二人並肩跟在那女子身後。


    這位紅衣女子打著燈籠帶著他們兩人穿過幾道走廊,又繞過一座花園,又走了不到一會兒,方停了下來。


    “就是此處了,二位請進。”紅衣女子一手持著燈籠,一手推開了門。


    一進屋,謝長曦便聞到一股難聞的中藥味道,其中還摻雜令人作嘔的臭味,她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待她扭過頭去看白廣行的時候,白廣行神色無恙,而那名女子也仿佛習慣了似的,她走到桌旁,點起了蠟燭。


    屋子裏很快亮堂起來,謝長曦看到那女子坐到了床前,伸手拉住躺在床上之人的一隻手,臉頰蹭了上去:“我夫君這病已經患了五年了,這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受著折磨,可是那些庸醫不僅沒有辦法治好他,還讓他承受越來越多的痛苦!看著他那麽難受,我心裏也不好過,所以我就到處尋找名醫,想要治好他。隻要治好他,我什麽都願意給你,神醫,求求你治好他吧!”她說著說著,便已淚流滿麵,她抬起頭來,眼神希冀無比的看著白廣行。


    白廣行淡淡道:“我盡力而為便是了。”


    謝長曦看到那女子蹭過那隻手的側臉上沾染了一點綠色的膿液,她又仔細那女子手中的手掌。


    那隻手竟然無一絲完好的皮膚,皮膚顏色近褐色,上麵還有這許許多多的膿包,有些膿包還破了,流出了綠色的汁水,看上去惡心極了。


    謝長曦略感反胃,便側過了臉去。


    白廣行走上前,伸手把脈。


    他把完脈之後,不著痕跡的後退了幾步,對謝長曦使了個眼色,謝長曦微微愕然,但依舊往門邊退了幾步,使自己處在一個可以隨時破門而出的情況之中。


    “神醫,我丈夫的病可有得治?”那女子殷切的看著白廣行。


    白廣行搖搖頭,道:“你夫君已入黃泉,不才隻能醫治活人,治不了死人。”


    謝長曦一驚,她竟然沒有發現那床上躺著的人早已沒了唿吸!


    那紅衣女子顯然麵上也是震驚無比,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認真無比的白廣行,她伸手探了探床上之人的鼻息,神情微微放鬆下來。


    可當她迴頭看到白廣行時,頓時橫眉大怒道:“看來神醫行廣也是虛有其名,連一個人的生死都看不出來!我丈夫活得好好的,哪裏會死?!”


    “其身已被人施了能夠使死人看上去宛若昏睡的秘藥,他已經昏迷不醒一個多月了吧,而這人也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白廣行道。


    “這不可能!你在騙我!”紅衣女子不肯相信。


    “這秘藥雖然可以保持屍體的宛若活人昏睡,但卻有一個致命之處,那便是它無法遮掩死人的屍臭味道,這屋中氣味繁重,而這人本身就帶有惡疾,他死後屍身溢出的臭味就被掩蓋了,很難令人發覺。”白廣行淡淡說道:“況且,你也一定發現了,這一個月中,此人滴水未進,甚至未曾出恭了吧。”


    白廣行不顧紅衣女子陡然大變的臉色道:“而且,他的屍體已經變涼了。我剛才把脈的時候便已經發覺了,而像你這樣和他這麽接近的人,肯定也發現了吧。”


    “我,這不是真的,你在騙我!”那紅衣女子轉身摸了摸躺在床上的人的臉頰,歇斯底裏的吼道。


    “至於給他下了這藥是誰,我想你應該知道,這種秘藥,是必須在人還活著的時候才可以用的,而用了它的人,就會被它帶入昏睡之中,被它慢慢奪去性命,當人徹底死了之後,他的屍體便會逐漸變涼,顯露出真相。”白廣行偏過頭,道。


    “我不相信,他怎麽可能會死?!他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他說過的……”女子抱頭,瘋狂的搖著頭,原本齊整的發髻被她揉亂,散落下來,此時的她宛若一個瘋婆子,根本看不出來原本的端莊樣子。


    謝長曦走到門前,打開了門,房門打開之後,門外不遠處站著許多持著火把的人,謝長曦定睛一看,為首那個背後有人打著傘的人正是消失不久的殷瀚。


    謝長曦揚聲道:“你請我們來,就是為了讓我們看一個死人?!”


    白廣行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殷公子到底有何目的?依我看,這屋裏的人,是你做的手腳吧。”


    “哦?你怎麽會認為是我做的手腳?我很無辜的。”殷瀚聳肩,微笑著說道。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麒麟香。”白廣行邁步走了出來,謝長曦緊隨其後。


    “麒麟香,”殷瀚微微皺眉,他低頭沉吟了一會兒,而後擊掌而笑:“果然不愧是神醫行廣,連這種偏門的藥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殷某對你師父留下來的東西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師父?”白廣行微微疑惑。


    “沒錯,殷某早年有幸見過上代神醫行廣一麵,當時的神醫須發皆白,卻麵容慈祥,讓殷某心生向往,可誰知神醫卻並不收我為徒!”殷瀚話語漸漸低沉,“他竟然說已經有人繼承了他的衣缽!這讓我的一腔熱血空留何處?!”


    殷瀚陰狠的瞪著白廣行:“於是,我便給他下了蠱毒,相必他死的時候,已經麵目全非了吧。啊哈哈哈!”


    “我師父竟然是你害死的!”白廣行神情第一次如此的憤怒,對他來說,是他師父給了他第二次的生命,師父不僅對他有再生之恩,而且十幾年來對他悉心教導,傾囊相授,被他視如親父!


    可他師父行醫救人無數,卻救不了自己,白廣行深恨自己無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師父被萬蠱噬心而死,連個全屍他都未能保住,隻能用一把火少了個幹幹淨淨。


    而如今,白廣行得知仇人是誰,饒他平時再多冷靜,此時也不免怒發衝冠,更別說一邊的殷瀚還在蓄意挑釁。


    “沒錯,那個老匹夫不識好歹,若是他收了我做徒弟,說不定,還能等我將他的存貨掏得一幹二淨再死,我還會給他個輕鬆的死法,也不用這麽痛苦了,你說對吧?”殷瀚忍不住大笑出聲。


    殷瀚麵貌本就與白廣行不相上下,此時他這一笑,更如春花綻放,美麗無比,動人心弦。


    可縱使他笑得再好看,謝長曦也覺得他麵目可憎,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小人,竟然有這樣欺騙人的外表,著實太過可惡。


    “殺師之仇,永生難忘!”白廣行沉聲道,他神情嚴肅無比,從腰間懸掛著的劍鞘中拔出長劍。


    “嗬嗬,你是打不過我的,還是乖乖的將那老匹夫留下的藥典交出來,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會留你一命!”殷瀚微微側頭說道。


    “癡心妄想!”白廣行狠聲道,他提劍朝著殷瀚刺了過來。


    殷瀚站在原地八風不動,而他身後卻突然出來四個人,那四人身著統一的青色服飾,手中各拿著刀槍劍錘,擋在殷瀚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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