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凝梳妝的時候,瞿母來了,可是她隻是替瞿凝用梳子梳了三下頭發,旁邊的喜娘念完祝詞就走了,冷漠的不可思議。


    瞿凝站起來,她轉了一個圈,那嫁衣上的鳳凰在衣裙飄轉間宛若飛了起來一般。


    “小曦,我好看嗎?”瞿凝輕啟紅唇,看著謝長曦。


    “特別好看,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美的人。”謝長曦笑著道。


    “是嗎?”瞿凝低聲道,卻沒打算聽謝長曦的迴答,她又坐到了椅子上。


    “瞿凝姐。”謝長曦看著她的神情心裏略感怪異,正要開口問,卻聽到了外邊越來越近的熱鬧聲。


    “看來人已經到了。”瞿凝說道,然後對謝長曦說:“小曦,你能不能過來這邊?”


    “好。”謝長曦走了過去。


    “吉時已到,請新娘子上轎!”


    披著紅蓋頭的新娘子在一旁丫鬟的攙扶下上了花轎,隨後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過後,花轎就被人抬了起來,迎親的人浩浩蕩蕩的行動起來。


    旁邊的路人看到那一抬抬的箱子,不禁感歎果然是瞿家,女兒的嫁妝這麽豐厚,簡直堪稱十裏紅妝了。


    到了莫府門口,那騎著高頭大馬的俊美新郎官下馬,彎弓射了轎門,然後新娘子就被人扶了出來,進了府門。


    新郎官,也就是莫鶴軒感覺今天的瞿凝有些不對勁,拜堂的時候他就更加的感覺不對勁了,瞿凝今天一直由身邊的丫鬟攙著,就連拜堂也是那丫鬟攙著她拜的。


    莫鶴軒來不及細想,就聽見旁邊的司儀高喊了一聲“送入洞房”。


    按照灞州城的規矩,這時候新娘子迴了洞房,新郎卻還要招唿客人的,於是他隻是看著瞿凝的背影,一邊看一邊思索,忽然驚覺瞿凝的身形好似高了許多。


    一開始有著鳳冠的掩飾他沒看出來,這次看著背後卻發現了不對勁,可是他現在也脫不開身,還有滿堂的賓客要招唿。


    莫鶴軒心裏有事,表現的也略不自然,這讓許多來參加婚宴的賓客調笑他想新娘子了,那些人中多是武林中名聲顯赫之人,莫鶴軒被他父親瞪了幾次便迴了神,招唿了一會兒,卻被人鬧著拚酒。


    莫鶴軒眼看天色已晚,急忙招唿了自己的弟弟莫鶴聲來代替他,自己迴了新房。


    一路走到房門前,莫鶴軒讓門口守著的丫鬟退下了,當他推門而進的時候,卻發現房內除了坐在床上的“瞿凝”,其他人都不在。


    莫鶴軒皺起了眉,然後他看著“瞿凝”,試探道:“凝兒?”


    坐在床上的人一聲不吭,莫鶴軒又道:“凝兒,你怎麽一個人在房裏?喜娘呢?”


    那人還是沒有反應,莫鶴軒上前幾步,抬手掀開了紅蓋頭。蓋頭下的女子很美,就算她閉著眼睛也能看出她的花容月貌,卻不是瞿凝那張燦若驕陽的臉。


    女子端坐在那裏,卻閉著眼睛,仿若已經睡著了,莫鶴軒伸手探她的鼻息,還真的是睡著了。


    莫鶴軒往她身後看去,看到一個小箱子放在她身後,她整個上半身倚在箱子上,微垂著頭。


    瞿凝去哪了?莫鶴軒轉過身,踱了幾步,思慮了一會兒,隨後決定此事暫不宜聲張,此時莫府中賓客還在,宴席未散,若是暴露出來莫府豈不成了笑話?偌大一個莫家,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人換了新娘子,說出來都讓人恥笑。


    莫鶴軒走出房間,叫人過來鎖緊門窗,免得裏麵的人醒過來跑了。那些封門的下人雖然感覺奇怪,卻因為莫鶴軒向來積威深重,不敢有異議。


    莫鶴軒一邊派人去找瞿凝,一邊又派了一個人去通知莫老爺莫元武。


    莫元武正在席上與人喝酒,乍聞此事,他雖然心中驚慌,臉上卻依然波瀾不驚,他揮手讓傳話的人下去,又在席上待了一會兒,便以臨時有事這個借口告退了。


    莫元武出了擺宴的院子,便趕往莫鶴軒的住處,一路上行色匆匆,腳下甚至還用了步法,很快就趕到了。


    “鶴軒,瞿凝找到了嗎?”莫元武剛走進莫鶴軒的書房,便開口詢問。


    莫鶴軒看著他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還沒找到。派人去瞿府問過,瞿府的人都說沒見過瞿凝,瞿夫人還說她親自給瞿凝梳了妝,當時瞿凝還在。”


    “瞿凝當初不是離家出走過嗎,瞿府怎麽還是這麽沒有警惕!”莫元武恨恨的拍了下桌子。


    莫鶴軒站起來,道:“瞿府這幾天進出的人我都查過了,八月初一那天,有人找過瞿凝。”


    “那人是誰?”莫元武問。


    “隻知道那是位女子,姓謝,並且還在瞿家住了兩天。”莫鶴軒迴答道。


    “你房裏那個人查過是誰了麽?”莫元武轉念想到了瞿凝的替身。


    “正在查,或許是個陌生人,今天自上花轎起,她就一直昏迷不醒,現在依然還睡著。”莫鶴軒道。


    “那就把她叫醒,我不相信這個人會和瞿凝無關!”莫元武又拍了一下桌子,這一下他拍了個結實,金絲楠木做成的書桌一下子被他拍塌了。


    莫鶴軒看了眼塌掉的桌子,感歎了一下幸好他見勢不妙閃得快。


    兩人來到新房前,房門口還守著兩個拿著刀的守衛,莫鶴軒道:“房內一切安好?”


    “迴大少爺,裏麵一直沒有動靜。”守衛拱手道。


    “那把門打開吧。”莫鶴軒道。


    守衛應是,其中一個人拿出鑰匙開了門。


    莫鶴軒打頭打開了門,剛要進去,他便感覺到一股淩厲之氣朝他襲來,莫鶴軒急忙側頭躲過,匆忙看去,發現那是一支箭,躲過一支箭後,箭支卻絡繹不絕的朝他襲來。


    莫鶴軒見狀不妙,便拉著莫元武的胳膊,拽到了一旁躲藏,門口站著的兩個守衛措不及防之下,一個被射中了肩膀,一個被射中了胸口。


    一陣箭雨過後,莫鶴軒卻不敢再毫無顧忌的走過去了,他放輕了腳步聲,接著他便看見一道紅影閃過,隨後便再無動靜。


    謝長曦找了個無人的地方,進入空間換掉了自己身上火紅的嫁衣,換上了男裝,又帶了擬形玉佩,將自己整個人收拾好後,才從空間出來。


    “瞿凝。”謝長曦默念,神情莫測,她的眼中略帶受傷的神色,難道,她真的無法擁有一個真心對她的人麽?


    為什麽,這種事情總是要發生?


    當日,謝長曦被瞿凝叫到她身邊後,就被瞿凝用借口騙她低下頭,謝長曦對瞿凝並沒有戒心,所以在瞿凝伸手摟住她脖子的時候並沒有起疑,誰知她卻忽然感覺脖頸一痛,然後她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而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便穿著瞿凝的嫁衣,坐在一個貼了大紅喜字的房間,而這個房間還被人封了起來。


    “我果然還是太傻。”謝長曦自嘲一笑,若是不傻,又怎會一次又一次的上當受騙?


    瞿凝作為她昔日的好友,謝長曦不想報複她,也不想再看見她了。


    謝長曦注意了一下周圍,發現四周無人後,她便走了出去。


    現在天色已晚,若是在城內的客棧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她隻好找個隱蔽的地方進入空間了。


    走了一圈,城內的客棧還是沒有一間空房,謝長曦無奈,隻好找了個地勢隱蔽的地方進入了空間。


    一夜無夢,第二天,謝長曦出了空間後,聽到了許多關於莫府與瞿府的事情,比如說瞿家大小姐昨日逃婚,找了個替身出嫁,還有莫府與瞿府兩家因此結了仇什麽的。不過,最大的消息還是瞿家大小姐瞿凝宣布脫離瞿家,從此和瞿家再無任何關係。


    謝長曦聽到此處眼神微動,她此時正坐在路邊的一家小攤上吃早飯,旁邊一桌的幾個男的正在大談特談這件事情。


    不知道這些事情究竟是誰傳出來的,一夜之間,無論走到何處,都可以聽到有關兩府的事情。


    不過,謝長曦也並不關心,她吃完早晚,去馬市買了匹馬,準備繼續自己的旅程。


    來這裏之前,謝長曦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她本來準備參加完婚宴就順道去塗州,據說塗州的藥材種類格外豐盛,當地人多以種植藥材為生。


    謝長曦牽著剛買來的馬,走出了城門,她翻身上馬,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城門,然後轉頭,用力揮舞馬鞭:“駕!”


    馬兒奮蹄跑了出去,謝長曦拉了拉被風吹起的錐帽,頭也不迴的走了。


    灞州城牆上站了一位身著藍紫色衣裙的女子,這女子正是宣布了脫離瞿家的瞿凝,瞿凝看著謝長曦離開的背影,麵容惆悵的撫摸自己雙手上戴著的鐲子,低聲自語道:“抱歉,小曦,我是真心拿你當妹妹看的,不過,我最愛的還是我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評論是我更新的動力啊親們!


    ☆、第五十八章


    在大漠裏麵,一切綠色都格外少見,不論人或物。


    謝長曦騎著一匹駱駝,獨自行走在沙漠上,籠罩在紗帽下的麵容略帶疲憊。


    她已經在沙漠行走了一個多月了,本來之前聽人說沙漠中有一種藥草,恰好是她正在找的那一種,她特地找人問了清楚,才動身前往沙漠。


    原本以為很快就可以找到,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可誰知她預料錯誤,在沙漠裏走了十幾天了,卻連那種藥草的一片葉子都沒見到。


    更糟糕的是,她還遇上了沙塵暴,沙塵暴來臨時她躲入了空間,當沙塵暴停息的時候,她從空間出來後,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找到了她用來代步的駱駝,卻發現她已經在這沙漠中迷失了方向。


    在這滿目的黃色裏,她分不清方向了,就連來時的道路也給忘記了。


    謝長曦有空間,可是她進入空間後出來還是會在原來的地方,空間根本就不會移動,就算她很想一個人待在某處生活,可這也不代表她想待在著沙漠裏啊。


    謝長曦拍了拍駱駝的頭,讓它停了下來,然後謝長曦拿出一個碗,一手拿著碗,一手施展水球術,試圖凝出水球,給駱駝喝。


    這隻駱駝已經走了十四天了,期間謝長曦不敢給它吃任何空間裏的東西,狐狸含元就是前車之鑒,她不敢再讓這隻駱駝再出什麽事情,否則,這麽大的沙漠難道要她自己徒步走出去嗎?


    空間裏的煉器圖譜上倒是有一個飛行法器的煉製配方,可是謝長曦現在功力不夠,煉製不了。


    沙漠中的靈氣非常少,謝長曦這幾天一直在駱駝背上修煉功法,就這樣也才聚集了一丁點的靈氣,而且在沙漠這個無比缺水的地方,想要施展水球術根本不可能,謝長曦努力了半天,以往對她來說不過打個響指的功夫就可以弄出來的水球就是不出來。


    “這可怎麽辦?”謝長曦煩惱不已,她跳下了駱駝背,牽了韁繩,拉著駱駝往前走,再找不到水源的話,這隻駱駝就快要不行了。


    天空上高高懸掛著的太陽不遺餘力的散發著光和熱,沙漠中的氣溫簡直要把人給煮熟了,就連謝長曦也出了一身汗。


    她自從練了功法以後,體質就變成冬暖夏涼,根本不會出汗,也不會感覺到冷的,可是現在她卻汗流浹背,果然沙漠就是死亡的代名詞啊,若是她沒有這個空間,恐怕早就死在了半道上吧。


    謝長曦抹了把汗繼續往前走,猛然間抬頭一看,她臉上頓時充滿驚訝之色。


    前麵是一片平坦的沙地,而那沙地上,佇立著一座兩層高的房子,它周邊有兩座低矮的草棚,而在那三個建築物不遠處,有一棵枯樹,那枯樹上,掛著一條長方形的布,一陣風吹過,吹起了那布條,布條上麵的字顯了出來,那是四個黑色的大字——“龍門客棧”。


    孤身行走一個月,終於又看到了人煙,謝長曦頓時欣喜不已。


    她知道在這沙漠中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客棧很詭異,但是她藝高人膽大,根本不懼怕,所以她就直接牽著駱駝走過去了。


    她把駱駝拴在客棧前麵的一個柱子上,然後走到客棧門前。


    客棧的門是緊閉著的,謝長曦伸手用力一推,就推開了,客棧內的人聞聲看過來,看到她孤身一人,有幾個人的眼裏就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謝長曦不動聲色的走到櫃台前,櫃台內站著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這男子下巴上留著一小搓胡須,麵相看起來倒是忠厚老實,他臉上還帶著笑容,很親和,在這種地方,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客官是要住店還是吃飯?”那男子問道。


    “在這裏住一晚。”謝長曦用了玉佩,現在她的聲音聽起來略有點低沉嘶啞,很像一個長途跋涉之後,疲勞不已的旅人,說完她就將一個銀錠扔在了櫃台上。


    男子見狀一喜,他急忙收起那塊銀錠,又問道:“那客官你想住哪種房間?”


    “來間上房。”謝長曦道。


    “那好,小二!”男子把小二叫了過來,對那小二道:“你帶這位客官去地字一號房,這位客官無論有什麽要求你都得盡最大的能耐滿足了,知道嗎?”


    “誒!小的知道。”那小二模樣很是精明,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模樣也格外討人喜歡。


    小二正想帶她去房間看看,卻聽她說:“小二哥,我來時還帶了一匹駱駝,可否麻煩小二哥幫我照看一二?”


    “這當然不麻煩了,客官您的駱駝可是外邊柱子旁邊的那匹?”小二問道。


    “嗯。”謝長曦道。


    “那等小的將您帶到您的房間,小的就給您把它牽去牲口棚,用上好的草料喂它。”小二笑容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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