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蓮安的力氣大極了,根本不相識一個病中之人,此時劍蘭聽到了動靜,繞過了屏風就見到了這樣驚險的一幕,想也不想,一腳踹在柳蓮安的右手臂的手肘處。


    哐當一響,剪刀落在了地上,發出了金石相碰的聲響。


    見著柳蓮安還想要撿起剪刀,劍蘭已經搶先一步一腳踢開了那剪刀。


    杜瑩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柳蓮安卻已經反手抽出了發簪上的金簪,杜瑩然此時才注意到一開始的時候,柳蓮安的頭發梳攏得整整齊齊,還帶著一根素金簪,她卻並沒有留意到!


    柳蓮安的動作很快,杜瑩然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金簪急速往下的風聲,劍蘭是背對著她踢開金簪的,此時剛好轉過身子。


    轟的一聲,屏風倒在地上,這讓柳蓮安的動作一頓,杜瑩然趁著這個縫隙,右手捏成了拳頭,重重擊打在柳蓮安的鼻頭,這個動作讓柳蓮安的眼淚頓時就落下了,而杜瑩然還沒有推開柳蓮安的時候,見著孟舒誌提起了柳蓮安的衣領,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在一邊,“你沒事吧。”


    來者正是孟舒誌,他半跪半蹲在杜瑩然的麵前,見著杜瑩然的腿上的傷口,說道:“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腿上的傷要不要緊。”說完之後,就左手摟住了杜瑩然的腿彎,右手扶著她的背,把她抱了起來,大跨步往外走,“劍蘭,拎著藥箱跟我走。”


    柳蓮安伏在地上,見著孟舒誌一眼都沒有看過來,眼眸裏流下了淚水,她用了剪刀,用了金簪,仍然沒有辦法殺了杜瑩然,最後,口中發出了赫赫的聲響,杜瑩然正巧就看著了柳蓮安的動作,看著柳蓮安的身子軟了下去。“她死了。”杜瑩然說道。


    孟舒誌的腳步並沒有停頓,“死了就死了,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腿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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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妹。”齊灼華說道,喚迴了神色恍惚的杜瑩然,“告訴我,她是不是這樣去的?”


    “不是。”杜瑩然搖搖頭。


    齊灼華的表情有些茫然,顯然沒有意料到杜瑩然這樣的答案,追問著:“當真不是這般去的?”


    “當真不是。”杜瑩然說道。


    齊灼華恍恍惚惚離開了,或許是因為杜瑩然的運氣好,今生的柳蓮安還來不及謀劃一切,她就染了風寒去了。


    ☆、第144章 孕事(一)


    杜瑩然的手指搭在眼前人的腕子上,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於是杜瑩然笑了,眼眸彎起起來,對著眼前忐忑不安的婦人說道:“恭喜恭喜,是喜脈。”


    那婦人略帶著蒼白的麵色浮現出一抹笑容,那婦人倒也罷了,身側的嬤嬤是老淚縱橫,雙手合十,“謝謝孟少夫人,可曾有些滋補的方子?”


    “不客氣。”杜瑩然笑著說道:“方子是不用了,藥補不如食補。”眼前的婦人是禮部尚書之妻,喚作錢氏,少時落水之後便有氣血不足,第一次懷胎之後小產落下了病根,下身是淋漓不盡,求人問診皆不見好,已經是足足有兩年的時間了。半年前求到了杜瑩然的麵前調理身子,調養好了葵水之後,也再次懷上了身孕。故而此時知道有了身子,主仆兩人都是驚喜。


    錢氏忙不迭點頭,她也是聽到了杜瑩然治好了王家二姑娘之後,才求到了杜瑩然這裏,自然知道王二姑娘就是靠著食補這個方子好起來的,“那就聽孟少夫人的,不用藥。”


    王嬤嬤說道:“剛剛我們夫人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麵色蒼白,更是扶著樹吐了出來,真真是嚇了我,沒曾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好消息。”擦幹了眼淚之後,那王嬤嬤又笑了起來,“有什麽適合我們夫人的方子,孟少夫人不妨同我說一說,老奴都記下了。”


    杜瑩然抿唇一笑,“正是初冬,吃些斂汗生津的就好。”堂中是淡淡的藥香的味道,房間的四角生了炭盆,縱然屋外是嗚嗚的初冬的冷風,屋內也是帶著暖意,此時已經是初冬時候,距離柳蓮安的殤亡,已經足足有半年多的時候了。“我之前就擬好了。”杜瑩然從袖籠之中拿出了一個小卷,直接遞給了王嬤嬤。


    主仆二人又是住不住的道謝,王嬤嬤拿了這一次的診金之後,杜瑩然親自送了兩人到了門口,錢氏笑著說道:“孟少夫人不必送了,外頭風大,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杜瑩然的手不自覺放在了肚子上,小腹還是平坦,外人根本看不出什麽痕跡,但是杜瑩然知道腹中孕育著小生命,目光柔軟,她也懷孕了有二個月了。


    錢氏笑了笑,把披風裹得更緊一些,就出了藥鋪。


    錢氏剛走沒有多久,杜瑩然就迎來了三公主,秋日裏的時候,這位被帝王和帝後捧在手心中的掌上明珠就嫁人了,她一身火紅色的披風,見著杜瑩然站在門口,眼睛一亮,就急急地攏住了杜瑩然的手,“怎麽站在門口,若是著了涼怎麽辦?”


    “果然嫁了人就是不一樣。”杜瑩然笑著說道,“我沒站多久,剛剛送走了章夫人,隻不過是在藥鋪門口略站了一站,就看到了你,你瞧我的手還是溫的。”


    “你可是雙生子的人,不許淘氣了。”三公主說完之後,便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是十分可笑,就彎著眉眼笑了起來。


    三公主為人單純,就算是嫁人了,李府之人也是知道三公主的身子並不打好,事事順著她的心來,此時依然是一派天真的模樣,說起了不許淘氣,老氣橫秋的樣子也逗樂了杜瑩然,杜瑩然就順著三公主的話說,“嫁人了就是不一般,此時還當真是有些姐姐的模樣了。”


    三公主小嘴一撅,“你笑話我。”嫁了人之後,三公主很快就適應了李家的生活,不僅沒有消瘦,反而胖了一點,氣血充足,很是嬌俏,這讓杜瑩然忍不住捏了捏三公主的臉。


    一揮手,拍開了杜瑩然的手,“算日子,是不是孟少爺要給你信的日子了。”


    杜瑩然說道:“你要是不提醒,我都忘記了,可不是有五日了。”孟舒誌並不在京都之中,事實上距離孟舒誌離開京都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結束了假期之後,孟舒誌在翰林院再待了半年的時間,便在杜瑩然的支持下自請外放。杜瑩然本是打算和孟舒誌一塊兒去的,誰知道自請外放的時候,腹中是珠胎暗結,等到半個月之後定下了外放的地方,為襄陽郡,杜瑩然也診出了有孕。既然有孕,前三個月又是最不穩的,就留在了京都之中。杜瑩然準備過了三個月之後,再赴襄陽。


    三公主笑了,捏了捏杜瑩然的臉頰,“小騙子,你肯定是掐著手指在數,什麽時候孟舒誌給你信呢。”


    兩人是說說笑笑,杜瑩然剛嫁人和孟舒誌濃情蜜意的時候,三公主鮮少上門,等到孟舒誌外放之後,三公主便時常來陪杜瑩然在藥鋪裏說說話。


    說話間的時候,杜斐也拎著藥箱迴來,杜斐給三公主行禮之後,看著杜瑩然的目光閃亮,對著女兒說道:“先前那火罐之法,在邊城的戰事之中立了大功。今個兒我聽若禾說起,邊疆有奏折,要替你立功。”杜斐的語氣很是激動,女兒得了榮譽,比他自己還要高興,尤其是剛開始那個藥皂和藥膏,原本就是屬於女兒的主意,借用了他的名聲,他一直有些過意不去,此時從周若禾的口中知道了這個消息,就告訴了女兒。


    火罐的事情,三公主是聽夫家姐姐說起過的,此事忙不迭說道:“我知道這火罐之法,在邊城戰事立了功?”


    “正是。”杜斐說道,“三公主有所不知,兩軍開戰,將士受了傷,尤其是膿瘡之傷,隻能夠是祈求天命,有了火罐這個法子,對膿瘡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三公主拉著杜瑩然的手,“能夠救人,做大夫可真好啊。”


    “我們外出去走走。”杜瑩然見著杜斐迴來了之後拉著三公主的手,“聽說淩璿閣又有了新料子。”


    “真的?”三公主直立起身子,眼眸眯了起來,“我要替他選一身合適的料子。”指得正是杜瑩然的肚子。


    “都不知道男女。”杜瑩然說道。


    “把脈也摸不出?”


    “要再晚一些,才能夠摸出來。”


    “那也沒有關係。”三公主說道,“多選一些就是了,早晚都是可以用上的。”


    杜斐見著杜瑩然要出去,吩咐說:“外麵的風大,記得不要著涼了。”


    杜瑩然點頭,盈盈一拜之後跟著三公主離開了。


    如同三公主說的,不知道男女,選了一匹藍色的還有一匹粉色的,三公主也不送給杜瑩然,反而說著自己要給未來的孩子做小衣服,杜瑩然抿唇一笑,忍不住說道:“你會做衣服?”


    “我可以學啊。”三公主說道,“總不會比你學醫還要難。”齊灼華在別院之中得不到杜瑩然答案,在柳蓮安的葬禮上,有私下裏求了杜瑩然一次,還說了當初是自己不對,在齊府的時候對不住杜瑩然,想要知道柳蓮安究竟是怎麽死的,那時候齊灼華的話正好被三公主知道了,杜瑩然就幹脆把自己和齊灼華的恩怨都說給了三公主聽,一聽杜瑩然是快要及笄時候才開始學醫,心中是敬佩不已,才有了此時的言語。另外三公主知道了齊灼華少時便有如此的心機,加上親眼見著齊灼華對杜瑩然的排斥,昔日裏溫柔可親的華姐姐已成為虛影,在她的心中消散不見。


    從淩璿閣出來之後,兩人便在茶樓雅座坐下,二樓的靠窗位置就見到了王家的二姑娘王然。


    桌上的汝窯青瓷花瓶裏插著花,三公主瞧見了王然,就折了一隻花朵丟在了王然的身上。見著王然往上看,就招了招手。


    三公主原本是極其討厭王然的,因為柳蓮安的事情,又覺得王然這姑娘很是有些意思。在柳蓮安的葬禮上,孟府的人不怎麽悲切,倒是有一個外姓人哭哭啼啼,悲切到讓孟府上下有些尷尬了,那人便是王家二姑娘王然了。王然在柳蓮安的葬禮上哭得跟什麽似的,等到了柳蓮安的七七,又仿佛不記得柳蓮安是什麽,提到了柳蓮安便沒什麽好氣。


    這樣的反差讓三公主有了興致,軟磨硬泡從王然那裏知道了緣由,原來柳蓮安覺得王然還可以更消瘦一點,被走火入魔的王然引為知己,等到柳蓮安的七七的時候,王然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便發覺到了先前自己狀態的不對,覺得柳蓮安把自己引得更偏了一些,若不是後來母親和姐姐細心教導自己,恐怕那時候就去了。所以後來就對柳蓮安多了一絲埋怨。


    王然上來了之後打了招唿就坐在了對麵,像是炮竹一樣說道:“我還以為我是昔日裏的潘安,有人擲果盈車了。”她說完了之後,自己拎著桌子上的茶盞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王然好勝總體上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雖然說在給她治病的時候她著實是討人嫌了一點,說的話很不中聽,但是心裏上轉變過來了之後,她也很是誠懇和杜瑩然道歉,加上杜瑩然自覺心理年齡比王然大不少,也就不同王然計較了。三公主卻是覺得王然很有趣,敢說別人都不敢說出的話,坦坦蕩蕩,比那藏在黑暗之中的例如齊灼華者好得多。


    三公主聽到王然的話,笑著說道:“你想得美,你身子好多了,怎麽不去舞樂院?”


    “休沐日啊。”王然說道,“養病的時候日日待在府中,所以就出來逛一下。”說完了之後就抱怨著說道:“你日日去尋瑩然姐姐,根本就忘了我,我休沐日都不記得了。”


    三公主尷尬地笑了笑。


    王然來去就像是一陣風,蹬蹬蹬地上了樓,不過是坐了一刻鍾的功夫,見到了樓下她姐姐,就又下去了,王然走後了,杜瑩然把三公主送了迴去,三公主說道:“我先不迴去,我想進宮裏,問問邊城的戰事如何了,父王準備給你一個什麽獎勵。”


    杜瑩然失笑著說道:“進宮就進宮是了,還要替我討什麽獎勵。”


    三公主搖了搖手指,“我是定要問問的。”


    杜瑩然沒有放在心上,她所求的不過是醫術臻於極致,嫁入到了孟府之後,孟府上下更是沒有禁著她行醫,杜瑩然每日裏就乘著馬車到了爹地的藥鋪裏,中午和爹爹吃過了飯,傍晚時候再迴府。全府上下都不曾說什麽,更是因為孟老夫人的蘇醒,對這位少夫人的醫術十分敬仰,話語之中也以杜瑩然為傲。


    舞樂院的休沐日,等到杜瑩然迴到藥鋪的時候,便見著了孟玉溪,“嫂嫂。”孟玉溪如同乳燕投林一般奔了過來。


    “對不住。”杜瑩然說道,“剛剛三公主過來了,我同她去走了一走。”


    “沒關係。”孟玉溪笑著說道,“其實也沒有等許久,我正好走累了,歇歇腳。”


    杜瑩然看到茶盞之中的茶水並無霧氣,便知道她等了有一會兒了,“既然是你休沐日,你想逛街嗎?我陪你。”


    “不用。”孟玉溪搖搖頭,“嫂嫂要顧著身上的小寶寶。”


    杜瑩然失笑著說道:“我已經停了跳舞,走路是不礙事的。”


    孟玉溪到底是害怕杜瑩然累著了,拽著杜瑩然迴孟府,口中說道:“已經五日了,我們迴府,哥哥的信箋說不定送來了。”


    孟舒誌的信啊,杜瑩然的心中有些火熱。杜瑩然嫁入到了孟府的日子過得舒心又順遂,隻是少年夫妻遠離別,想到這裏心裏頭就有些難受了,他離開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相處短短的半年的時光,清晨時候是畫眉的繾綣,傍晚時候是攜手與共的柔情,夜深時候是水·乳交融的歡好,這些都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夜晚閑下來的時候,心裏頭是有些寂寞的,唯有那一疊疊的信箋,是她深夜裏的慰藉。


    杜瑩然拆開書信,信箋之中說說不出的相思之意,那熱烈的詩詞,饒是不怎麽懂詩詞意境的杜瑩然也有些麵紅耳赤,那詩詞的感情如同是熊熊烈火,燒得炎炎。


    今日裏有他的信箋,又是一場好夢。


    ☆、第145章 終章 (完)


    第二日三公主到來,她原本是打探杜瑩然會受到什麽封賞的,還帶了個意外的消息,她說道:“莫夫人這一次也要進京了。”


    “她?”杜瑩然挑挑眉,想到了莫宇軒的小青梅,隻是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齊灼華就支撐不住了?想到了自己曾經塑造的莫宇軒的小青梅蘇夢兒,那可是莫宇軒童年的光明所在,笑起來的時候粲然若光,誰知道蘇夢兒遇上了一個書生,被那人騙得去私奔,最後落魄迴來,麵上更是落下了疤痕,口口聲聲今生不再嫁人,索性男裝做了莫宇軒的謀士。莫宇軒在心中始終有蘇夢兒的位置,蘇夢兒也想明白了,莫宇軒是最合適的人,口中說著讓莫宇軒把他當做同澤,做法卻不是這樣。


    當時寫出了蘇夢兒之後,文章下的留言簡直是鬧翻了天,想到了曾經作為葉臻臻時候寫下的書,杜瑩然抿唇而笑,笑容之中又有些悵然,那樣一個時代,她是迴不去了,那傷感一閃而過,手覆上了小腹,現在的日子也是不錯。


    “在想什麽呢?”三公主問道。


    杜瑩然說道,“你放心,齊家大小姐過來了,隻能夠說明她在邊城過得並不如意。”


    三公主本就厭惡了齊灼華,聽到了杜瑩然說齊灼華過得不好,就問道:“為什麽這樣說。”


    “如果要是過得好,也不至於現在就迴來了。”杜瑩然說道,“當時嫁人了就不會離開京都。”


    三公主想了想說道:“也是,聽說她一路上經過了寺廟,都是要去拜一拜的。我記得她曾經是不信這些,現在既然拜了菩薩,定然是有所求之事。”既然有要求之事,那麽定然是不如意不順遂的。


    日子如意如同自己,如同杜瑩然,是從未想過求神拜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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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瑩然猜測的不錯,齊灼華此時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紅著眼圈握住了手裏的木雕。這是莫宇軒親自雕刻送給自己的。


    對於齊灼華的離開,莫宇軒是有些無奈,甚至用無理取鬧的眼神看著齊灼華。齊灼華一想到莫宇軒,眼眶就是一紅。


    莫宇軒雖然是武將,卻是儒將,生得俊朗,新婚之夜也同齊灼華圓了房,在圓房之後,齊灼華對孟舒誌的最後一點念想也消散不見,心中便是隻有莫宇軒了。在京都裏還住了十餘天的時間,兩人也堪稱是蜜裏調油了,這是齊灼華在前世所不曾經曆過的,這些甜蜜讓她心中微甜,對去邊城的日子更是向往了起來。齊灼華以為自己去了邊城,同莫宇軒同甘共苦,兩人更是會濃情蜜意,如同她那日裏見到的杜瑩然和孟舒誌一般,誰知道搖搖晃晃的馬車,她吐得是昏天暗地,最後隻能夠讓莫宇軒先行,等到到了邊城,人已經瘦了一圈,到了營地裏,就聽著軍帳當中脆生生的女聲,說話的人正是蘇夢兒。


    前世柳蓮安是她的噩夢,那麽今生蘇夢兒就是她的噩夢。


    尤其是戀上了莫宇軒之後,齊灼華發現,莫宇軒看著蘇夢兒的眼神格外溫柔,她更是通過別人口中知道了原本蘇夢兒是要嫁給莫宇軒的。


    蘇夢兒就是前世的柳蓮安!這個發現讓她無法再邊城繼續待下去,蘇夢兒已經在她的心中和柳蓮安重合到了一塊兒,她時常夢到上一世柳蓮安死時候的情景,隻是這一次溺水而亡的人成了蘇夢兒。日複一日的噩夢讓齊灼華再也無法留在邊城,想到了求助母親,更是想要知道杜瑩然究竟用了什麽法子,在柳蓮安死之後,依然能夠得到孟舒誌的看重。


    於是已經消瘦了不少的,麵色蒼白似鬼的齊灼華就離開了邊城。


    去邊城的時候,足足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從邊城迴到京都,則是花了整整四個月的時間,夜夜的噩夢掏空了她的身子,一路上她行的很慢,遇到了寺廟就是求神拜佛,祈求上天的垂簾,讓她得到夫婿的疼愛。


    等到齊灼華迴到京都的時候,周氏一見到齊灼華,就落了淚,抱住齊灼華哭個不停,著實是因為齊灼華的日子過於消瘦了,衣服套在她的身上顯得是空空蕩蕩,如同是套在衣架上一般。


    “丫頭,怎麽瘦成這個樣子。”就連史老夫人見到了齊灼華也是嚇了一跳,昔日裏的齊灼華不是珠圓玉潤之像,也不至於消瘦至此的。齊灼華並不會言莫宇軒的不是,隻是說也要過年了,就在家中小住一段時日,等到開年春暖之後再去邊城。


    史老夫人微微頷首,溫聲說:“留下了也好,那裏本就冷,在府裏熱熱鬧鬧過個好年。”


    周氏知道齊灼華迴來一定是有緣故的,私下裏拉著齊灼華就問齊灼華緣由。


    齊灼華此時已經是受不了了,私下裏就同母親說了清清楚楚,蘇夢兒的事情。更是說了夢中柳蓮安的事情,說出了柳蓮安的死,擔心這一次蘇夢兒也會這樣。


    蘇夢兒是蘇夢兒,柳蓮安是柳蓮安,兩人怎能夠混為一談,但是看到女兒的樣子,這樣訓斥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周氏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要找你表妹,問個清楚,但是她如何告訴你?她已經去了襄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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