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傑已進門,掃了吳淑真一眼,看見柳絮,濃眉上揚,“柳絮迴來了。”


    柳絮福身,“奴婢給爺請安。”


    邵英傑同吳淑真隔著炕桌炕沿邊對坐,眼睛打量著柳絮:“你不是迴家看你舅?怎麽迴來了?”


    吳淑真一旁笑道:“我也這麽說,明白天沒事你家去吧!”


    柳絮低身,“謝爺和奶奶體恤。”


    邵英傑掉過頭,對吳淑真道;“下月給母親做壽,你娘家的人是不是也要請。”


    吳淑真對上邵英傑溫柔笑著,“自然要請,他們總是我養大我的父母,就是有錯處,當兒女的也不該計較,孝道乃為人子本分。”


    邵英傑看著妻子,讚許道;“難得夫人能這樣想,夫人心地純良,相信嶽父母也自後悔對夫人所做的一切。”


    柳絮看著吳淑真,吳淑真在邵英傑麵前扮作柔弱、善良,內裏卻無從得知,吳府當年發生的一連串怪事,真相撲朔迷離,柳絮一直猜不透晚秋那晚在後花園裏埋的是什麽。


    吃過晚膳,吳淑真跟邵英傑商量老太太做壽請客以及備壽禮。


    天晚,柳絮和晚秋侍候主子卸妝,吳淑真寬衣,夫婦上床安置。


    吳淑真的頭偎在邵英傑胸前,說著私房話,邵英傑閉眼,腦子裏浮現出素雲溫柔迤邐的情態,素雲善*,常勾得他熱血噴張,就想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疼愛一番,邵英傑想著,不免動興,伸手便往吳淑真身下摸,吳淑真嬌笑挪開他的手,羞澀地小聲道:“妾身今身子不方便,不能侍候爺,不然妾身叫晚秋或寶珠、柳絮進來服侍爺。”


    邵英傑口中幹澀,啞聲,“夫人這是考驗為夫嗎?”


    吳淑真很滿意,邵英傑很給她麵子。


    吳淑真稍一猶豫,柔軟的指尖輕輕碰了碰他胯.下昂然…..,邵英傑立刻抓住她軟綿纖手往自己身下某急需撫慰的部位放,吳淑真羞澀縮了兩縮,怎奈邵英傑抓得緊,不放手,扯著她的手按去,吳淑真手燙了一下,便輕輕握住,上下套弄,邵英傑悶聲低哼,挺直…..。


    ☆、第50章 拌嘴


    柳絮這兩日家去,念及晚秋平常辛苦,便主動留下上夜,換晚秋去倒坐南房下處歇。


    晚秋和念琴一塊值夜,聽西稍間裏主子沒有動靜,已睡下,倆人在東間南炕上歇下,柳絮聽念琴一直未睡,倆人躺在被窩裏說起悄悄話。


    柳絮得知念琴是府裏家生子,父母雙亡,兄嫂在邵府當差,柳絮來邵府這些日子留心觀察,念琴心地純良,不調三斡四,人老實本分,是以有意跟她親近,念琴對柳絮亦有好感,倆人相契,甚是投合。


    倆人聊得熱乎,聽裏間邵英傑一聲咳,嚇得倆人吐吐舌頭,不敢說了,各自安睡。


    次日,吳淑真夫婦起身,喚丫鬟進去侍候,柳絮服侍吳淑真穿衣,看她神情有些倦怠,知道來葵水緣故,帳子裏邵英傑已醒,起身,去淨房。


    吳淑真對柳絮道;“我一會去給太太請安,你便家去吧!府裏無事,家去住兩日也使得。”


    早膳時分,晚秋勤快,早早便上來,寶珠知道爺在上房用飯,跟晚秋前後腳上來侍候。


    吳淑真飯量小,每日早膳就喝一小碗粥,看眼桌上擺著一金絲楠木盒子小點心,做成各種鮮花形狀,精巧別致,破例信手拈了一塊,放嘴裏。


    邵英傑吃了碗粥,又吃了塊水煎饅頭,便撂筷不用了。


    吳淑真指著精致小食盒,對柳絮道;“這個賞你,拿家去給你弟妹吃著玩吧!”


    柳絮蹲身,“謝主子賞!”


    吳淑真對屋裏人恩威並施,寬容禦下。尤其對得用的人,出手大方,刻意籠絡。


    邵英傑早膳後出門去了,晚秋留在上房侍候,柳絮幾個丫鬟婆子一處用飯,幾個婆子媳婦說起往年老太太生日,府裏的熱鬧,陳五媳婦道:“今年老太太做壽,聽說大奶奶早就著手準備,二爺謀了個同知,又是一喜,雙喜臨門,因此請的客人比往年多,二奶奶高興得什麽似的,總算二爺有出息,擬請不少娘家客人。”


    柳絮光聽,不插言,邵家在本地也算名門望族,兩個兒子做官,一文一武,互相幫襯,長子打理邵家錢莊、店鋪,田產,做得風生水起,邵家膏粱錦繡,可謂鍾鳴鼎食之家。


    念琴看主子出了院子,對柳絮道:“你家去吧!這裏有我和寶珠。”


    柳絮道聲辛苦,迴下處換一身衣裳,就出府去了。


    走到剪刀胡同,時辰還早,家家戶戶吃早飯,邵府早膳開得早,到家門口,看院門緊閉,孩子們住在三嬸家沒迴來,剛想推開進去,陸誌文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看左右無人,小聲對柳絮道;“姑娘昨迴主家了?”


    柳絮笑了,“陸公子早來了。”說著,推門進去,陸誌文緊隨其後,解釋,“我來有一個時辰,看院門關著,趴門縫看裏麵無人,就知道你沒迴來,我不敢在你家門口等,怕人看見,遠遠地瞄著,你一進胡同口我就看見了。”


    陸誌文麵帶高興地說,柳絮望著他,心想,他在門口足等了一個時辰,真是個呆子,換了旁人,迴家晚點再來,陸誌文待人真誠,是好脾氣的男人,等這麽久,沒有一點火氣,好男人不過如此,何況這是古時候,女子地位低下。


    柳絮柔聲問;“公子吃飯沒了?”


    陸誌文道:“我說今去書院有事,我娘早早便做了飯。”


    柳絮有點過意不去,“為了幫我,害你撒謊,害你娘早起。”


    陸誌文笑道:“不礙事,我娘平常雞叫頭遍就起,我爹走得早,家裏提早吃飯。”


    柳絮聽他這麽說,心下稍安,暗想,這書呆子也不完全呆,還知道說謊騙她娘,想起他娘,唇角上揚。


    陸誌文一直看柳絮臉說話,看她突然笑了,竟呆了,“姑娘笑起來真好看。”


    柳絮臉微紅,嗔道:“真是念書念傻了,誇人也這麽直接。”


    陸誌文嗬嗬笑。


    柳絮進屋,一摸炕已半幹,把手裏點心盒子放到桌上。


    陸誌文躍躍欲試,“姑娘有什麽活計,盡管吩咐,不用姑娘動一下手指頭,保證幹好。”


    二人去西間屋,西間屋牆新抹的,破爛東西都堆在地中央,柳絮指著道;“我想把這屋裏收拾出來,給生子做書房,生子有個單獨空間,看書省得人打擾。”


    屋子裏都是破舊閑置的家什、用具,七七八八的,堆滿一屋子,柳絮同陸誌文把要扔的東西往院子裏抬。


    二人幹了有一個時辰,才把屋裏清理出來,又把東間屋裏打掃幹淨,陸誌文怕她累著,不讓她伸手,自己有十分力氣,使出十二分。


    太陽升起,入夏,氣溫升高,陸誌文穿著長袍,裏麵是一身天青中衣,為幹活方便,袍角往腰裏一別,熱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柳絮招唿他歇一會,看他頭上汗珠子,陸誌文兩手髒,不能擦汗,柳絮抽出腋下帕子,為其輕輕拭去額頭上汗誰,又擦幹淨手,拿起桌上一塊點心,送到他嘴邊,“公子忙活半日,怕是早餓了,先墊墊。”


    陸誌文聽話地張嘴,一口差點咬到柳絮手指,柳絮忙抽出手,嗔怪:“急什麽,還有的吃。”


    陸誌文傻笑,柳絮看他嘴角留有點心渣子,拿繡帕輕輕沾了沾他嘴角邊,動作輕柔細膩,仰臉,燦燦地笑著,陸誌文心裏比喝了蜜糖都甜。


    不妨,突然,一個寒冷的聲音,“你二人在幹什麽?”


    二人麵對麵站著,根本沒注意,一人已站在門口,冷冷地望著二人。


    陸誌文臉色大變,結結巴巴,“舅….我….”


    趙琛眼睛在二人之間來迴掃了兩遍,厲聲道;“孤男寡女,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陸誌文嚇得忙打躬作揖,“舅父,是小生不對,不怪柳絮姑娘,請舅父饒恕。”


    趙琛眼神越過他,看向柳絮,聲色俱厲,“一個姑娘家,行為不檢,長輩平常是怎樣教導你的?”


    柳絮看這廝臉色鐵青,氣急敗壞,不敢硬頂,低頭不說話。


    陸誌文看他怪上柳絮,忙擋在柳絮身前,作揖賠罪,“舅父息怒,不怨柳絮,是小生的錯,舅父要怪就怪小生舉止輕浮,行為失檢枉讀了聖賢書。”


    柳絮實在忍不住,把陸誌文輕輕推過一旁,正色道;“我們又沒做什麽,幹嘛像犯了滔天大罪。”


    趙琛看二人護著對方,心底醋意更深,冷笑,“怎麽都你們我們的了,還說沒做什麽,青天白日,手動動腳,我若不是來的及時,指不定就發生什麽傷風敗俗的事。”


    陸誌文急忙辯解,“舅父嚴重,小侄尊重柳絮姑娘,不像舅父想的。”


    柳絮羞憤,這廝小題大做,亂加罪名,故意為難他二人,看陸誌文一臉惶恐,不忍,對他道;“陸公子先迴吧。”


    陸誌文不放心她,磨蹭不肯就走,柳絮朝他安慰一笑,“沒事,陸公子放心,我舅這人脾氣不好,陸公子別放心上。”


    趙琛倒給她氣樂了,剛一揚唇角,又想起二人方才親昵,嘴角又耷拉下來。


    陸誌文被柳絮再三催促,才不得已離開,走到門口,迴頭擔心瞅瞅柳絮,又看眼趙琛的臉,趙琛倒背著手,臉色嚴肅,一言不發。


    陸誌文惴惴不安走了。


    趙琛眯眼,陰著臉道:“我說讓你搬去我的宅子,你百般不肯,原來是戀著跟這小子見麵。”


    柳絮不接茬,轉身繼續拾掇屋子,趙琛這才注意到柳家變了個樣,好奇地看看四周。


    宮保怕二人鬧僵,忙打岔,“柳絮姑娘把房子收拾了,別說這一捯飭,規整敞亮不少。”


    趙琛沉臉,“你若缺人手,說一聲,我王府多少人派不出來,我看你是借著幹活由頭,跟這小子*,舉止輕佻,真是惡習難改。”


    柳絮聽他話說得難聽,反唇譏諷,“你既不算我什麽人,常來我家中,民女算不算舉止輕佻,傷風敗俗?”


    二人不清不楚,說起來,無有這層甥舅關係,被時下人所不容。


    這潑婦做錯事,還理直氣壯,趙琛不由動氣,“本王去什麽地方,那個膽敢說個不字,你既稱唿我一聲舅父,從今以後,我不許你勾搭這小子,跟他眉來眼去。”


    柳絮心裏這個氣,一個冒牌的舅,還大言不慚,義正言辭,冷臉道;“民女家裏亂,王爺請別處去,民女沒閑工夫跟王爺磨嘴皮子,說些著三不著兩的話。”


    說吧,走出屋子,院子放著一堆破爛,出門找收廢物的人來搬走。


    趙琛被她晾在哪裏,尷尬,唇角抽動幾下。


    宮保小心地道;“王爺,改日在來吧,老奴看柳絮姑娘今不高興。”


    趙琛恨恨地道:“她氣什麽?攪了她好事,本王還氣。”


    ☆、第51章 身孕


    梁王貼身侍衛腳步匆匆進來,附耳低聲道;“王爺,朝廷派來的使者已渡過涇江,宮裏送來書信,嵇先生請王爺速迴王府。”


    趙琛大步往外走,沉聲道;“沿途都安排妥了?”


    “王爺放心,照王爺吩咐,一切妥當。”


    趙琛一撤,柳家小院內外頓時清靜下來,剪刀胡同裏比平日多的行人、走街串巷的小販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絮迴來時,看趙琛已走了,陸誌文被這廝嚇走,好在沒什麽重活了,讓人剛把院子裏的東西拉走,杜三叔和徒弟過來,進屋裏看看,稱讚;“大姑娘手腳勤快,這半天功夫,就都收拾利整了。”


    他徒弟二柱子走去西屋看一眼,“這屋子空著,什麽家什也沒有,我給姑娘打一套書桌,讓小生子學習用。”


    柳絮笑道;“那敢情好,柱子哥得閑就打一套,不知買木料用多少錢?”


    二柱子看眼前美貌少女,心生好感,熱情地道:“木料我家裏有,要使現成的,不用買,都是山上砍的,不值什麽錢,我就白給姑娘打一套。”


    柳絮道謝,心裏尋思找機會描補,不能欠下人情不還。


    柳絮帶著三個孩子去買來新窗紗,糊了窗子,坐在屋裏,陽光灑進來,淡淡的綠影,讓人格外舒心。


    小生子有了書房,新桌椅,很高興,“姐,我一定用工讀書,像陸大哥一樣,陸大哥每次小考都得頭名,得先生獎勵。”


    柳絮想起陸誌文說的考取功名,為她贖身,前景光明,轉念,柳絮暗恨,那廝總是壞她的事,抓牢了,不能讓這樣好夫君人選讓那廝輕易嚇跑了。


    房屋修繕一新,二柱子扛來木料,在柳家小院,打了一套桌椅,順帶把院子清理出來,柳家屋裏屋外,煥然一新。


    柳絮安頓好三個孩子,迴邵府,每日掐指算,離秋闈越來越近,希望不遠了,柳絮心裏小小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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