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內閣沒動之外,朝堂上下徹底清洗了一遍。


    而涉事的勳貴,有的直接被奪了爵位,抄了家,有的被降爵位,有的被奪官職……僅僅一月,京城權貴重新洗牌。


    而永安長公主再一次以鐵血的手腕告誡天下,順我昌逆我者亡!


    ……


    自永壽公主之後,宗人府大牢再一次迎進了一位皇族宗親。


    蜀王沒想到到頭來自己還是輸了,而且輸的如此的難看,便是預料到她會反抗,可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輸的這般慘!


    “看來蜀王兄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何輸了。”柳橋看著麵帶不忿的蜀王,淡淡說道:“你不必這般看著本宮,嚴格說來你並未輸給本宮,你隻是再一次輸給了皇兄罷了。”


    “願聞其詳!”蜀王冷笑。


    “手無寸鐵卻想造反,蜀王兄是老了。”柳橋繼續道。


    蜀王猛然起身,“你就確定武將這邊沒有人反你?!”


    “不是沒有人反本宮,而是如今能夠改變政局的那幾個人隻忠於皇兄,隻要皇兄在一日,他們便會忠於皇兄,自然,也便會忠於受皇兄重托的本宮!更何況……”柳橋的話頓了頓,勾起了嘴角,“更何況,本宮的夫君在前線征戰多年,也不是白幹的!”


    蜀王咬著牙緊緊地盯著她,“勝者為王敗者寇!你想如何處置我?”


    “永壽皇姐在這裏也待了有些時候了,恐怕也寂寞了,蜀王兄便在這裏陪陪她吧。”柳橋緩緩道,“不過蜀王兄放心,你府中那些心愛的美人,本宮會讓人送來這裏,讓蜀王兄不必日夜牽掛!”


    “永安,別動我的家眷!”


    柳橋笑了,“看來蜀王兄真的是老了,連自己做的事情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不清楚。”


    “永安,你敢!”


    “本宮的女兒說本宮隻要殺一個人她便為本宮抄一天經文吃一天齋,你不心疼你的子孫,本宮心疼女兒。”柳橋笑了笑,卻沒有溫度,“不過,蜀王府的確太過興旺了,皇家嫡係死氣沉沉,旁係卻這般興旺,實在說不過去,如今皇兄還沒醒,想來老天是覺得德妃娘娘一個人誦經念佛的不夠誠心,便讓多些人去表表誠心吧,國寺皇陵,蜀王府的人可以隨意選擇。”


    “秦幀活不長!”蜀王厲色道。


    柳橋笑道:“皇家宗親這般多男丁,不缺過繼的!你們不是說我意圖獨攬大權嗎?本宮不如便隨了你們的意思,抱一個不懂事的當傀儡,一輩子監國下去!或者直接讓你們秦氏江山換了姓氏!”


    “你——”


    “蜀王兄息怒。”柳橋繼續道,“若是氣出毛病了,可就真的沒有人護著你那些子孫了!本宮與蜀王兄尚且有幾分兄妹之情,可與那些侄兒侄孫兒可沒有!”


    蜀王麵色鐵青的可怕,一字一字地道:“永安,做事太過,終有一日會自嚐苦果!正如你所說的,你身邊的這些人忠心的人是秦幀不是你!你若是膽敢竊國,他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哦?看來蜀王兄心裏也不是隻有私欲。”柳橋淡淡嗤笑。


    蜀王臉一陣青一陣紅。


    柳橋也不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


    針對永安長公主的攻擊在絕對的武力之下徹底失敗,除了蜀王被圈禁,文臣被屠殺、懲處勳貴之外,其餘涉及此事的宗親也一一被降罪。


    其中以蜀王府處置最重,雖說沒見血,但是昔日繁華興旺的蜀王府一去不複返,女眷去了國寺為承平帝祈福,而男眷則被送去了皇陵守靈,偌大的蜀王府被貼上了封條。


    這事過後,皇族宗親徹底消停。


    同年末,旱情持續,朝廷下令受災州府開倉賑災,而之前推廣種植的兩種新作物的方州便在南方,雖受了旱災的影響,可卻並未出現災荒,原因便在於新作物的高產。


    為此,之前因為推廣新作物而生出的民怨頓時消了,各地的百姓紛紛效仿種植,朝廷此時往各州縣派遣熟悉新作物種植的官員,一一指導,以防盲目下種。


    ……


    元熙十一年,邊疆戰火再起,而這一次,不但西北北延犯邊,西南所謂的聯盟也在苗族的帶領之下帶人叩邊。


    朝廷下令,以防守為主。


    同年五月,朝廷頒布了惠商令,不但保障商賈的合法資產,更是給予了不少稅收優惠,讓地位低下的商人更加活躍在商品市場,與此同時,百姓的農事也有了新的舉措,興修水利,遠航貿易方麵也給出了減免稅收政策,不少商隊下海試水。


    大周商業的繁榮就此打下了基礎。


    元熙十二年元月過後,朝廷派人與西南聯盟議和,並且允諾若是西南聯盟建立新王國,大周將予以承認,並且以兄弟友好之邦往來。


    五月,西南聯盟因建何國,何人當皇帝一事爭執不下,開始內鬥,與此同時,大周對北延一直采取的防守戰略開始轉變,以攻擊為主。


    西南邊境戰火暫歇。


    永安長公主從西山大營調遣十萬將士前去西北支援,同時從台州水軍中調相應的將士入京填補西山大營的空缺。


    台州水軍,永安長公主駙馬嫡係,這十萬大軍入京,更讓永安長公主的監國之位穩如泰山。


    十一月,西北傳來捷報,成國公帶領大周兒郎奪迴了當日被北延奪去的城池,大周的祖宗之地再一次完好地迴到了大周的疆域之中。


    元熙十二年,朝廷從西北各州遷移人口十萬於熙州,給予落戶熙州的百姓免除稅收三年,鼓勵商賈在熙州經商落戶,且開放大周通往北延的經商通道,允許北延商隊進入大周。


    元熙十三年,大周以元熙七年,北延國勾結廢太子謀害承平帝一事以及承平帝中毒一事要求北延國給大周一個交代!北延國震怒,沒有解釋,直接開打。


    這場戰役持續了整整一年,雙方各有勝負,最後,北延國拋出大周永安長公主挑起戰事不過是為了替夫君報仇而非為承平帝,為了私欲陷百姓於戰火之中,同時也言承平帝所中之毒出自苗族,真正下毒手之人乃苗族而非北延!


    元熙十四年二月,苗族族長送來書函,邀請永安長公主前往西南商議西南聯盟建國一事,永安長公主允,同時下令西北大軍——停戰。


    ……


    易府自從男主人沒了,女主人又入宮主政之後,便蕭條了,便是仆人依舊,便是府中還有一個常年臥病的老夫人,還是缺少了人氣。


    “姐姐!姐姐!”一個七歲左右的小男孩急匆匆地跑進了正院的廚房,對正在灶台前忙碌的少女著急地嚷著,“姐姐,出事了!出大事了!”


    “又出什麽大事了?”柳柳放下了手裏的鍋鏟,拿出了帕子彎腰給眼前的孩子擦了擦額上的汗,“你看你,這才幾月的天,便跑的滿頭大汗了!”


    “姐姐,真的出事了!”暉兒著急道,“姐姐,娘她要去西南跟苗人談判!姐姐,你一定要勸娘不要去!一定要!”


    柳柳一怔,“你說什麽?”


    “娘要去西南跟苗人談判!”暉兒一字一頓地道,隨後拉著姐姐的手,“姐姐,不能讓娘去!那裏很危險的!我聽羅媽媽他們說那些苗人會吃人的!姐姐,不能讓娘去!”


    柳柳穩住了心緒,低頭對弟弟道:“來,跟我出來,說清楚些!”


    暉兒點頭,跟著姐姐出了廚房,然後將自己方才聽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姐姐,你一定不能讓娘去!”


    “嗯。”柳柳頷首,垂眸沉思了會兒,卻問起了另一件事,“今天我們一起出來的,怎麽我不知道你卻知道了?說!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


    “我……”


    “你又不聽話了?!”柳柳板起了臉,揚手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姐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外麵很危險很危險!娘的仇人很多,你跑出去萬一被人抓了,你讓娘怎麽辦?”


    暉兒抿了抿唇,“姐姐,娘又不喜歡我,才不會在乎了!”


    “你胡說什麽?!”柳柳舉起了手,“你再說姐姐便打你了!”


    “我又沒有說錯!”


    “你——”柳柳氣極了,可是看著弟弟倔強的神色,手卻怎麽也下不了,“暉兒!”她握著弟弟的手臂,“娘不是不喜歡你,她是……”


    “長的像爹又不是我的錯!”暉兒不待她說完便吼了出來!


    “暉兒……”


    暉兒紅了眼睛,“姐姐我不是不聽話,可是這又不是我的錯!是娘將我生成這模樣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暉兒……”


    “她從小就不疼我,連說話都很少跟我說!”


    “娘忙!”


    “忙什麽忙?那般多的人幫她,她還忙什麽忙?忙什麽?!忙著殺人嗎?”


    “易暉!”柳柳沉下了聲音,“你再胡說姐姐就真的要生氣了!”


    暉兒抿緊了雙唇。


    “你讓姐姐去勸娘不要去西南。”柳柳緩和下了語氣,“那便是說我們的暉兒還是關心娘親的,暉兒要懂事,要體諒娘親,姐姐跟你保證,娘心裏也是愛暉兒的,隻是她太苦了,所以方才無法麵對你……”


    “可不是我的錯!”暉兒哭了出來。


    柳柳上前將弟弟抱在懷中,“是,不是你的錯!從來都不是我們暉兒的錯,可是暉兒,也不是娘的錯!娘已經很苦了,若是我們再恨她怨她,那她如何活?暉兒,我們已經沒了爹了,不要再沒了娘!”


    “我沒恨娘……”


    “姐姐知道,暉兒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


    “可是我也難過……”


    “沒事,姐姐在,娘沒空疼暉兒,姐姐疼。”


    “嗯。”


    柳柳鬆開了他,拿著帕子給他擦著臉,“哭什麽苦?暉兒是男子漢,男子漢哭鼻子會被人笑話的!”


    “我沒哭!”說著,忙伸手毀屍滅跡。


    柳柳笑了,“是,沒哭。”


    “姐姐,我們馬上迴宮,你去勸娘不要去!”暉兒忙道。


    柳柳卻搖頭,“我們今天是來陪祖母的,怎麽能就這樣迴去?你放心,娘又不是今天就去。”


    “可是……”


    “聽姐姐的。”柳柳道。


    暉兒猶豫了會兒,最終點頭。


    “待會兒我們陪祖母用午膳,用完了午膳就迴去好嗎?”柳柳道。


    暉兒忙點頭,“嗯!”


    “那來幫姐姐一起做飯,快些!”


    “好!”暉兒挽了衣袖進廚房,“姐姐,怎麽在這裏煮?這裏離祖母住的地方很遠的。”


    柳柳拿起鍋鏟的動作頓了,臉上泛起了有些悲傷的笑,“因為啊,娘就是在這裏教姐姐做飯的,娘沒空迴來,爹……姐姐便迴來,不能讓這灶冷了。”


    暉兒似懂非懂。


    “好了,去幫姐姐燒火。”柳柳收起了思緒,摸摸弟弟的頭。


    暉兒點頭,“好!”


    ……


    雲氏最終活了下來,隻是這幾年一直臥病在床,幾乎一直都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直到一年前柳柳帶著弟弟出宮來看望她。


    孫兒那張酷似兒子的麵容仿佛點燃了她心裏求生的欲望,一年下來,身子雖然仍是不好,但是至少能下地吃頓飯。


    不過卻也多了一個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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