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母女兩人在挑寶石,易之雲則忙碌著布置迴程防衛,此外還得兼顧軍營的備戰,忙的跟陀螺似得,而這件事自然瞞不過林岩的,迴程一事還需要他的協助。


    當林岩得知了這事之後,頓時一個激靈,全力配合,因為準備的事情很多,最終也隻是比原定的迴程時間提前了一日。


    承平帝離開的這日,柳柳將自己最喜歡最好的一塊寶石送給了他,同時小眼紅紅的說以後她去看他,等人走了之後,直接便哭了。


    柳橋哄了好半天才將她哄好。


    從台州到如今行鑾所在地大約好走半個月的路程,也便是說易之雲一去一迴得一個月,這個月,柳橋幾乎都是在焦慮之中度過。


    臨行前易之雲便說了為了確保路線不泄露,他不會來信,所以她得等到他迴來了,這才能夠知道到底是否平安。


    這一等便等到了十一月中旬,此時寒風已經襲來,柳橋也終於等來了易之雲保平安的書信,看了信之後,懸著一個月的心終於放下了。


    “娘,是不是爹迴來了?”


    柳橋親了親女兒,“你爹是迴來了,不過現在還不能迴家,去軍營了。”


    “哦……”柳柳有些失望。


    柳橋笑道:“放心,等你爹處理好軍營的事情就會迴來,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柳柳想要什麽過年禮物?”


    承平帝已經安全到達了行鑾,雖說這件事可能與兩個皇子有關係,但是承平帝身邊的人也不是那般容易不被人買通的,到了行鑾,自然便是安全了,而他在迴到行鑾的當日,便啟程迴京,現在也已經是到達了安全區域,便是海盜破岸也波及不了他。


    “柳柳不要寶石了,娘你給柳柳繡一個荷包好不好?”柳柳又提了她娘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不過這次卻有了意外驚喜。


    柳橋應了下來了,“好。”


    柳柳頓時高興不已。


    ……


    易之雲迴了軍營後五天方才迴府,不過是一個多月沒見,他便憔悴了許多,不過在如此大的壓力以及長途奔波之後,這般也是正常。


    柳橋什麽也沒問,將見了爹興奮不已的女兒哄走了之後便讓他泡了一個藥浴,壓著他睡了一晚上,這才問及了情況。


    “……一路上都沒出什麽狀況。”易之雲道,“皇上平安到達行鑾所在,之後的事情我便不清楚了,不過海盜也沒有進一步的動靜,根據探子迴報,幾天的異常之後便恢複了平靜。”


    “是不是知道了皇兄已經離開的消息?”柳橋問道。


    易之雲沉吟會兒,“不排除這個可能。”


    “易之雲。”柳橋眼中有著很深的憂慮,“台州仍有玉飛陽的勢力?”


    “我也無法排除這個可能。”易之雲道,“皇兄的行蹤我們一直盡力隱藏著,皇上在總兵府半個月,總兵府的下人都被靜止與外界接觸,平日的吃食都是我派人送進來的,便是那日出門,也都是你與皇上的心腹,也應當不會有問題!除非……”


    “除非有人認出了柳柳,而柳柳喊皇兄舅舅。”柳橋接了這話。


    易之雲道:“有這個可能。”


    “可皇兄卻懷疑京城的人。”柳橋道,“皇兄南巡,太子監國,二皇子輔助,這兩人……若是太子下的手,皇兄若是出事,他便是最大的受益者,若是二皇子下的手……便是為了汙蔑太子。”


    “若是這般,我倒是覺得二皇子做的比較可能。”易之雲道,“台州有十萬水軍,皇上便是會有危險也絕對不會出事,不過我還是傾向於是我們這邊的人泄露了消息!”


    柳橋蹙眉。


    “跟海盜勾結不是這般容易的事情。”易之雲繼續道,“尤其是如今的海盜格局已經跟當年的完全不一樣,再者,當年二皇子有膽子跟海盜合作,如今未必有,這事一個不好便會萬劫不複的。”


    柳橋頷首,“我也希望跟他們沒有關係!”


    “放心吧。”易之雲握住了她的手,“有沒有關係,皇上會查清楚的。”


    柳橋苦笑,“這皇帝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活,可為什麽有這般多人前赴後繼地想要當?”


    “身在皇家,這或許就是他們的宿命。”易之雲迴道,“別多想了,入冬了,你得好好保重身子,雖說海盜沒有動靜,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要呆在軍營,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柳柳。”


    “嗯。”柳橋點頭,“那府城這裏可需要再查查嗎?”


    易之雲道:“林岩會處理的,不過沒查清楚之前,你跟柳柳不要出門。”


    柳橋自然沒有異議。


    當天易之雲便迴軍營去了。


    而這一個月林岩也是焦頭爛額,這好不容易在麵聖的時候得到了一番嘉獎,可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便是皇上平安無恙,可對他這個台州州府的印象恐怕又降到了冰點了,然而便是這件事也還不是他最需要惦記的,擺在他麵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揪出細作一事。


    可不管他怎麽查,就差沒有一個一個將州府的百姓抓迴來審問了,還是一點線索也查不到,倒是因為這件事,州府之內的小偷小摸徹底絕跡了,便是乞丐也沒了。


    都被作為最可疑人士抓牢裏審問著了。


    好在因為之前有說抓到細作要謀害長公主一事,這件事也沒造成太大的轟動,也沒給百姓太多的瞎想。


    台州的百姓開始為新年的到來而做最後的忙碌。


    而焦頭爛額的林岩卻做夢也想不到他要找的細作便在他自己的家裏……


    ☆、233 危機


    臨近新年,林夫人也是極為的忙碌,便是如今兩個兒子都在外任職,但是大兒媳婦卻在去年迴來侍奉高堂,同時也將孫子孫女給帶迴來,另外每年新年,女兒也會迴娘家,雖然已經成親好幾年了,但是女婿是嬌客,將女婿招待好了,也是給女兒在夫家撐腰!


    不過因為之前爭吵,林夫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真正忙活的是什麽,隻當還是為了當初一事,不過如今總兵府外的人已經撤了,也便是說這件事過去吧了。


    至於林岩為什麽還在折騰,也不過是走走場麵功夫罷了。


    “夫人,方才二小姐讓人來說她想去廟裏住幾日。”


    林夫人原本還不錯的心情在聽了下人稟報這事之後頓時消了大半,“去廟裏?如今都要過年了,她去廟裏做什麽?是想告訴老爺我又委屈了她,還是要讓州府的人認為我這個嫡母虐待庶出之女?!去廟裏住幾日?她也不嫌晦氣!”


    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她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她已經忍了她好幾年了,如今還要折騰?!若是她真的孝順,那便該早早答應了親事嫁出去!


    不過就是低嫁一些嗎?有這樣的娘家在,就算嫁給一個莊戶人家也不會有人敢苛待她,說不定會因為她是州府大人的女兒而將她給供起來!


    可她倒好,一副貞潔烈女一般!


    呸!


    她這樣的做派也簡直是玷汙了這個詞!


    “去告訴她,她若是想誦經念佛,這府中有的是地方,若是還不夠,本夫人可以讓人給她專門辦一間佛堂!”


    “是。”


    ……


    陳氏這幾年的日子過得仍是很愜意,老爺一如既往的寵愛,兒子也要開始說情了,而且明年便要參加舉人試,而且夫子說考上的幾率很大,到時候她便是舉人的親生娘親了!妾室又如何?她的日子過得比富人還要愜意!


    當然,若是女兒也能夠挺聽話話的話,那就更加的完美呢了!


    可惜的是,她的這個女兒就像是生來跟她作對一樣,除了忤逆,即使忤逆,從來都是將她的好意當成驢肝肺!


    如果隻是這樣還好,可她偏偏不但不聽她這個娘的話,還時不時的做出一些得罪夫人的事情!雖然她自己也想看到夫人倒黴,可是卻絕對不想讓夫人的怒氣發作到自己的身上!


    這個女兒簡直就是來要債的!


    陳氏在得知了女兒又惹了夫人生氣之後便氣匆匆地找人,而見到了人之後,這心裏的怒火更是高漲了,“你又穿一身白色,又是一身白色,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白色不吉利!更別說現在都快要過年了,你是存心要讓我不好過是不是?!”


    以前她喜歡穿素色的衣裳,那是清麗飄逸,可是現在呢?不是黑色灰色便是白色,黑色灰色穿著像是寡婦,這白色更是氣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家裏是不是死人了!


    比之幾年前,如今的劉秀除了年紀大了之外,還有便是安靜了許多,便是麵對陳氏這般嚴厲的指責,也都無法打破這份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心裏發麻的,“姨娘有事?”


    陳氏差點沒被氣的背過了氣去,“我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時候?是不是要鬧得連你爹都厭棄你了,你才肯罷休?若是把連老爺都厭棄你了,我看你怎麽辦?!”


    “姨娘如果說完了的話,那就請迴吧。”劉秀仍是不為所動,輕輕地掀過了一書頁,連頭也未曾抬起。


    陳氏怒火攻心,直接衝了過去搶過了她手裏的書然後狠狠地扔到了角落,“你……”怒罵沒有能夠繼續,她的心被眼前那雙幽暗的眼瞳給鎮住了,一股莫名的恐懼從心底湧出,最後,踉蹌了後退了一步。


    林秀起身,神色無波無瀾,“姨娘放心,就算連父親也厭棄我,我也不會連累到姨娘。”


    “你——”陳氏眼眸發紅,“早知道你這樣子,當初我生你出來的時候就該將你摁死在血盆裏!”說完,便拂袖離開!


    林秀起步走到角落處撿起了那本書,迴到了椅子上麵坐下繼續看了起來,沒過多久,一個丫鬟端著一杯熱茶進來,“大小姐,請喝茶。”


    聞此聲音,林秀抬起了頭,原本如死水一般平靜的臉龐忽然間多了一絲期待,“放下。”


    “是。”丫鬟低著頭將茶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隨後躬身退了出去。


    林秀臉上除了期待之外,還多了一絲激動,待丫鬟退下了之後,便扔下了手裏的書去端起了那杯茶,打開了那茶蓋,隻見裏麵裝著的根本不是茶水,而是一張紙條,拿出了紙條打開,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仿佛刻入了骨子裏的字跡,臉上的激動更甚,眼裏隱隱還有著淚光……


    ……


    柳橋原本已經做好了今年的新年必定不能好好過的想法,可是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不但承平帝平平安安迴到了京城,連海盜原本不安分的舉動也消停了,安安靜靜的。


    即便易之雲知道了除夕當天才迴來,過了初三,他的生辰之後便又趕迴軍營,可對柳橋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不過對於柳柳來說,卻是不怎麽滿足。


    因為在她的記憶之中,隻有在過年的時候才她爹才會有很多時間陪她,所以就算是她爹今年鬆了她一塊很好看很好看的寶石,她也仍是不怎麽高興,不過數著手指記著自己的年齡,也沒有鬧脾氣,乖乖地送了爹離開,然後開始期待著自己的生辰跟娘親的生辰,這樣便又可以見到爹爹了。


    可她的希望落空了。


    因為在朝廷開朝之後,承平帝下的第一道指令便是禁海——禁止一切商船出海!


    這道禁海令不待在朝堂引起了軒然大波,在台州同樣是,不能出海,那便是說商行的財路斷了,這一個商行那般多人,斷了財路,這些人的活路也斷了。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紛紛湧去了雲貴商行求見雲當家。


    這些年雲貴商行借著跟長公主的合作混的風生水起的,在業界也頗遭人妒忌,不過現在卻不是計較這些的事情,禁海之後,他們的生計都斷了!


    雲當家也是著急,所以在第一時間便遞了拜帖求見柳橋,不過卻沒有見著,隻是得到了一句話,讓他準守朝廷的禁海令。


    而對於這禁海令,柳橋也是頗為的吃驚,不過深想一層,亦是在情理之中,怕是這次的事情激怒了承平帝了,不管內部爭鬥如何惡化,可那都是大周內部的事情,甚至可能是皇家內部的事情,他海盜來攙和什麽?!憑什麽攙和?!


    頒布禁海令,便如同斷了海盜的生存補給,海盜要麽遠離大周禁海前去掠奪東海上的那些海島,要麽前來騷擾大周沿岸,而相對於掠奪海島,前來騷擾大周沿岸要方便的多,也收獲的多,自然,或許也是危險的許多。


    可是生計都被人斷了,再危險也算不了什麽!


    易之雲曾經說過大周的水軍還不具備在海上作戰的必勝資本,不過若是海盜上岸的話,那便不一樣了!


    相對於海盜,大周水軍在岸上乃是靠岸的近海作戰卻是有著多年的經驗,尤其是這幾年軍力增強,取勝的把握更大了!


    或許這也是承平帝之所以頒布禁海令的原因,這般可以讓水軍揚長避短,而做造成的損失卻也不大,商人那便不必說了,這部分人的個人利益完全在可以犧牲的範圍,至於他們背後之人的勢力,如今的承平帝還不至於被這些勢力絆住了手腳。


    當然,漁船不在禁止出海的範圍,隻是海上海盜肆虐,這幾十年來,漁民的做業範圍都是在沿岸,禁不禁海於他們沒有多大的不同,不過一旦海盜來襲,他們的生計也是會受到影響,不過幾十年來,他們也習慣了,海盜來了,他們便停止出海就是,換其他的生計。


    禁海令下達,忙的焦頭爛額的不止是負責具體執行的台州州府,還有易之雲這個水軍總兵,所以,別說是女兒的五歲生辰了,便是妻子的生辰,他又要失約了。


    柳柳小郡主這迴不幹了,等不會她爹,整整一天沒說話,誰哄也不成,柳橋隻好動了怒,訓了她一番,直接將人給訓哭了,不過這哭了一場,反倒是好了。


    “娘……柳柳聽話……柳柳是大姑娘了……柳柳聽話……”柳柳拉著娘親的衣擺,啜泣著說道,“柳柳不生爹的氣,不生了……”


    柳橋心都軟了,“都是娘不好,娘不該罵柳柳的,以後再也不罵了,娘的柳柳最聽話的!”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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