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這樣的笑話不會出現。


    自從營海一戰之後,台州的安穩是真的安穩,海盜在海上雖然仍有鬧騰,不過卻不敢再靠岸,大周沿海第一次如此的寧靜。


    至於海上的鬧騰,也多半是海盜內部的爭鬥,也因為這個,今春出發的商船頗為順利,易之雲從派出去的密探得知這些消息,卻是凝重起來。


    “看來這玉飛陽果真有些本事!”才多久,便已經讓他在海上打響了名聲!“隻是可惜海鯊至今仍是沒有消息!”


    “會不會已經死了?”程方問道,“若是人還活著,我們放出風聲去那般久,也未曾見海鯊去找玉飛陽算賬。”


    易之雲沉思半晌,“沒有確切的消息就不能斷定人死了!海鯊雖然不像玉飛陽如此有城府,但是大海是他的天下,隻要他還在海上,就不會輕易出事!讓人繼續盯著,若是能找到,或許可以好好利用!”


    “利用海鯊對付玉飛陽?”


    易之雲沒有迴答這個問題,“先將人找到再說!”


    “是。”程方也沒有繼續問,而是岔開了話題,“對了,如今海盜正在內鬥,是不是該趁著這個機會著手處理內河的水匪?”


    “我已上奏了陛下。”易之雲道,“若是順利的話,大約三月下旬便可動手!這次讓新兵練練手!不過此事在沒有動手之前一定要保密,上次泄密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就算還是泄露了,問題也絕對不能處在我們這邊!”


    “是!”


    “對了,初八我迴州府一趟,大約三天左右,若是有什麽急事派人去通知我。”易之雲又道。


    程方領命,“是。”隨後行禮退下。


    待他退下了之後,易之雲拿起了放在旁邊厚厚的一封信,信封上麵印著一個小手印,臉色柔和了下來……


    ☆、024 教女


    從聽了娘親說爹爹要迴來了,小柳柳便一直等著,不過耐心一如既往的不好,才沒兩日,便等不下去了,哭鬧著給她娘要爹爹。


    當娘的隻能哄著,可越是哄越慣她的脾氣,最後狠下心來扔一邊去不理她了,她倒是跑過來撒嬌了。


    柳橋徹底拿這女兒沒法子,隻好找其他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如了她爹的心願,給她啟蒙去,不過小柳柳果真是小柳柳,感興趣的不是看書,而是撕書。


    想當年她娘買一本書就跟大出血一般,她倒好,直接上手去撕了,這撕書還不過癮,有次跑到她娘的書房,將美食坊送來上年的收益差點也給撕了,那可是一張張的銀票,後來,她娘發狠了,打了一頓屁股,這才不敢再撕。


    不過很快就迷上了另一幢更危險的活動,放火,一晚上不小心打翻了燭台,雖然身邊的人及時救了她,沒讓她傷著,可燭台倒下燒了一旁的帷幔,清寧小郡主見了頓時兩眼發光,最後見了燭台便推,不管著火不著火的。


    柳橋差點沒瘋,又狠下心來狠狠教訓了一頓,這才消停了,不過導致的結果便是易之雲迴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女兒可憐兮兮的小臉,“怎麽了這是?”


    “爹爹……”小柳柳直接哭了,哭的稀裏嘩啦的,要多可憐就多可憐,“娘打柳柳……爹,娘打柳柳……娘壞!”


    “怎麽了?”易之雲又是心疼又是疑惑,“別哭,跟爹爹說到底怎麽迴事了?娘怎麽打柳柳了?是不是柳柳又淘氣了?”


    “沒……沒……”小柳柳嚷嚷著。


    柳橋聽了,臉頓時沉了,這下好了,又多了一個壞習慣,說謊!“下來!”


    易之雲看向她,趕緊將女兒護在懷中,“怎麽了?”


    “你放她下來!”柳橋這次是真的氣狠了,她才一歲,一歲知道不?可看她做出的這些事情?!撕書就算了,撕銀票那是她不懂,可推燭台,看著火燒起來嗬嗬大笑的,這豈是一句不懂事便能夠說過去的?就算是不懂事,可也不能就這樣算了,這時候不好好教,將來她豈不是翻天了?!


    易之雲見狀便知不好了,真生氣跟假生氣他還是看的出來的,隻是……低頭看了一眼還是委委屈屈的女兒,這小祖宗到底做了什麽了?


    “將她放下!”柳橋再次喝道。


    易之雲自然不能放,“阿橋,你先別急,我來教,我來教!我這就抱她出去打一頓,你先別生氣!”說著,便抱著女兒逃了。


    “易之雲——”


    身後的怒喝隨之傳來,易之雲加快了腳步,直接將女兒抱到了前院的書房了,安撫了委屈的女兒一陣子,便讓人喚來了女兒身邊的人,一問之下,也傻眼了,撕書撕銀票就算了,可是……“柳柳,你玩火?”


    小柳柳聽到了火字,頓時兩眼發亮,不過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又熄滅了,苦著小臉,“娘打!”說完,還做了一個打的手勢。


    易之雲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小祖宗感情還覺得委屈了,“柳柳,娘是擔心你,玩火會受傷的知道不?”


    “好玩!亮……”小柳柳歪著腦袋道,想不通她娘為什麽要生氣為什麽不讓她玩,受傷是什麽?


    易之雲苦笑了,詳詳細細地跟不懂的女兒講了玩火的後果,可最後發現自己對牛彈琴,最後隻好道:“總之不許再玩了知道不?你娘都氣哭了,你想讓你難過?柳柳,要孝順知道嗎?”


    小柳柳歪著腦袋想了想,“娘,不哭!”


    “想要娘不哭,那便不要惹娘生氣,不要讓娘擔心!”易之雲耐心道,“爹在外麵不能照顧你娘,你幫爹照顧她好不好?柳柳最聰明最懂事了,幫爹爹照顧娘親好不好?”


    “照顧!”小柳柳爽快地說出這兩個字,至於懂多少,那便隻有她自己知道,不過易之雲也是一語成讖,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裏麵,是這個任性不懂事的女兒幫她照顧他最放心不下的妻子,還有那他連一麵也沒來得及見的兒子。


    易之雲親了親女兒,“這才對!柳柳要好好照顧娘親!往後不許玩火了知不知道?”


    小柳柳癟了嘴,似乎仍是不願意放棄,不過看著她爹的樣子,最後還是點了頭,“柳柳不玩,聽話!”


    “這才對!”易之雲笑道,“好了,柳柳先去花園玩,爹爹去讓娘親不生氣好不好?”


    “柳柳要爹爹!”小柳柳不願意了。


    易之雲哄了好一會兒,才讓她不情不願地跟古嬤嬤走了,問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哄好了女兒之後,易之雲方才去見柳橋。


    “那丫頭呢?”柳橋見著他一個人迴來,陰陽怪氣地問道。


    易之雲伸手摟住了她,“我已經教訓了她了,現在罰她關禁閉!”


    “是嗎?”柳橋挑眉,“怎麽我卻聽說她去了花園玩了?”


    “我罵過她了!”易之雲趕忙道,“她也答應了以後不再玩了!你就別跟她一般計較了。”


    “哼!”


    易之雲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擔心女兒,不過柳柳還小,而且以她那喜新厭舊的性子,估計很快便忘了這事了,我們慢慢教就是了。”


    “你慣她吧!”柳橋推開了他。


    易之雲伸手拉住了她,“子不教父之過,柳柳還小,你罰她你也心疼,不如罰我吧!”


    “沒見過你這樣當爹的!”柳橋氣結。


    易之雲卻道:“別人怎麽當爹的我不管,我就是這樣當!阿橋,給我個麵子,原諒柳柳這一迴成不?”


    “你——”柳橋氣的說不出話來了,感情她這個當娘的就不疼女兒了?


    易之雲知道她是氣壞了,“我真的已經教訓過她了,剛剛還被我罵哭了,指不定還嚇壞了!”


    “你罵什麽了?”柳橋還是很不爭氣地心疼,“你女兒才一歲,你拿你軍營罵人的氣勢來壓你女兒,你就不怕……嗯……”剩下的話被吞沒在了一個炙熱的吻中。


    又是這一招,難道男人說不過別人自己來這一招?!


    易之雲起先還真的隻是想堵她的嘴,消她的怒火,可事情卻一發不可收拾了,怒火是消了,另外一把火卻起了,雖然同在台州,可算起來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卻是少之又少,火既然起了,自然便不會輕易停下,不過很可惜的是,就在臨門一腳的時候,被潑了一盆冰水。


    “不是還不到時候嗎?”


    柳橋看著眼前糾結不已的臉,心裏有股莫名的暢快,在他女兒哪裏受的氣在他這裏給消了,穩了穩唿吸,挑眉道:“沒辦法,生柳柳之後一直都不準。”


    易之雲這下子什麽火都沒了,連糾結也沒了,隻剩下擔心,“太醫怎麽說?都一年多了,還是沒調過來?要不你迴京城……”


    “說什麽了!”柳橋打斷了他的話,“不過是日子不準罷了,也沒有其他的問題,慢慢調就是了。”


    易之雲仍是擰緊了眉頭,“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麽?我小日子不準?”柳橋哭笑不得,“你一個大男人知道這些做什麽?而且,你每次迴來的時間都不定,你便沒發覺?”


    易之雲愧疚湧上眼底,“對不起。”


    柳橋知道自己碰著了他的玻璃心了,伸手攬著他,“我沒事,隻是一些小問題罷了,我也問過了太醫,慢慢調,總是能調過來的。”


    易之雲低頭埋在了她的秀發中,“以後哪裏不舒服都告訴我,小問題也得說知道嗎?”


    “知道了。”柳橋應道,隨後便轉移話題,省的他再被這種負麵情緒困擾,“別想就這樣轉移話題,你女兒這性子……”


    “我來教!”易之雲抬起頭,“以後不要為了任何事情動氣,對身子不好,你若是覺得柳柳太糟糕的話,給我帶去軍營……”


    “胡說什麽?!”柳橋氣結,“你以為軍營是托兒所啊?”


    “那我迴來教?”


    柳橋麵色糾結,“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心急了,你也說的對,柳柳還小,好動對新奇的東西好奇也是正常的,可能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所以才會過分緊張吧,帶女兒是女人的事情,你別跟著瞎摻和,好好的在外麵賺錢養家,我們娘倆可都靠著你養了!”


    “夫人,你每個月的進賬比我一年的俸祿都還多了。”易之雲失笑。


    柳橋挑了挑眉,“那是我的,你別想沾我的便宜,還是乖乖滴幹活賺錢養家!”


    “是,夫人。”易之雲笑的越發的溫和,低頭在她的頸項上磨蹭。


    柳橋別弄的一陣發癢,“別鬧了,起來去看看那小祖宗,免得她又把天給翻了。”


    “一幫人看著她,沒事的。”易之雲翻身,將人摟入懷中,“夫人,你還是先安慰安慰你夫君吧。”


    柳橋撐起了頭,眨眨眼睛,“這恐怕有些難。”


    “陪我說話!”易之雲瞪了她,“我都走了一個月了,陪我說說話不成?”


    “我倒是看清了我們那位小祖宗的性子像誰了!”柳橋挑眉,“就像她爹!”


    易之雲笑道:“我女兒自然像我了!”


    “哼!”柳橋不屑,“等她以後折騰上你了,看你還會不會這般說!”


    易之雲直接將人摟緊,“明天我們出去走走?”


    “去哪?”


    “城外的莊子。”易之雲道,“我都安排好了,出去走走。”


    “可……”


    “放心,現在很安全。”易之雲道,“你來了台州,每次都沒好好出過門,第一次出事,第二次也不安寧,這次我們帶柳柳去莊子上好好散散心,你不是想罰一罰她嗎?到時候我們讓她去種地!”


    柳橋笑了出聲,“你把你女兒當天才了啊?種地?你不心疼她我還擔心她糟踐了人家的莊稼!”


    “那讓她給我們燒火?”


    “這更好了,人家可以名正言順地玩火了,估計連莊子都能燒了!”


    “那罰她去抓魚?”


    “魚會哭的。”


    易之雲歎了口氣,“我們的女兒真可憐,被她娘嫌棄到了這個地步了。”


    “閉嘴!”柳橋掐了他一把,“有時間陪我們?”


    易之雲頷首,“陪你們三天。”


    “又要忙了?”柳橋問道,像是已經習慣了這事,“我就知道你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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