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橋……”


    柳橋整了整神色,“你放心,我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在人前言。”


    “如今城裏已經恢複的不錯,我們出去走走。”易之雲道,“李伯他們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再休整兩日,我們就啟程迴家。”


    柳橋看了看他,“就這麽走行嗎?”


    “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易之雲微笑道。


    柳橋心裏頓時又是一陣糾結,“嗯。”


    “走吧。”易之雲握住了她的手,“我陪你出去走走。”


    柳橋磨蹭了會兒,最後還是沒有拒絕。


    兩人沒乘車,步行走出了宅子,夏深跟傷好的差不多的白義陪同,李伯跟傷勢恢複的差不多的鏢師去準備離開的事情。


    雖然城裏的海盜殘餘已經清掃幹淨了,可是大街上的行人還是很少,柳橋到來之時最繁華的那條街也冷清了許多,店鋪也是開了個七七八八,沒看全,便是開了的鋪子,裏麵的東西也是很少。


    台州雖然受海盜困擾許久,營海更是被視為肥肉,所以營海縣城中的百姓,尤其是開門做生意的人都有一套保護自己跟貨物的辦法,若是像從前那般實現的到消息,他們可以將損失減輕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隻是這一次太過於突然,也太過於嚴重了。


    以前海盜都是從岸上殺來的,可是如今卻是在內部出事,各大的商鋪隻能盡可能的減少損失,所以如今能夠擺出來的東西都是很少。


    而人員,如果躲避不及時,便是死路一條。


    所以此時商鋪中不管是掌櫃還是夥計,臉色都不怎麽好。


    易之雲本來是想帶柳橋出來散散心的,可是看了她的神色,便知道此舉錯了,當即便改正,“累了吧?前麵有個茶寮,我們進去喝杯茶?”


    柳橋點頭,意興闌珊,“嗯。”


    茶寮不大,而且明顯是剛剛修葺過的樣子,估計也是難逃海盜劫難,不過一個小小的茶寮在如此大劫之後卻還能夠這般快振作起來恢複營業,可見毅力不錯。


    此時茶寮中也坐著四個客人,分別做了兩桌,兩個商人打扮,兩個像是尋常老百姓。


    茶寮的老板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風騷婦人,見了客人來了當即迎了上來,笑嗬嗬地問道:“這位大爺,想喝什麽茶啊?”說著,還往易之雲身上靠。


    易之雲臉黑了。


    柳橋見了卻笑了,似乎覺得這一幕很有趣。


    於是,易之雲的臉更黑了,直接伸手將人推開,絲毫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


    “哎呦……”風騷女老板踉蹌地後退了幾步,身姿妖嬈,楚楚動人,“這位大爺,你怎麽這麽……”


    “夏深!”易之雲沉聲喝道。


    夏深當即上前,攔住了那女老板,“一壺這裏的上等好茶!”


    女老板也是是抬舉的,笑嗬嗬地揮了揮手絹兒,“是大爺!奴家這就去給大爺泡茶!”說完,還對易之雲拋了媚眼。


    柳橋還沒反應,易之雲便瞪著她,“不許笑!”


    柳橋還是笑了,卻比平日的笑容多了一份真實,還有,一份熟悉,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昔日易之雲的影子。


    “阿橋……”易之雲似乎也看出了她的變化,壓著欣喜的同時開始裝,“很好笑嗎?”


    “不好笑嗎?”柳橋笑眯眯地道。


    易之雲眸子泛起了喜色,“你夫君被人調戲,你還笑?”


    “調戲?”柳橋好笑道:“我可不知道男人也可以被調戲的,不過就算被調戲了,你也不吃虧。”


    “可你虧了。”易之雲笑意深深,“我可是聽說了有人說過不做虧本生意的,還說誰敢讓她吃虧來日她就讓對方送上門來主動吃虧。”


    柳橋垂了垂眼眸,“我是說過,所以這些年來很少有人真的敢來惹我。”


    易之雲斂去了笑容,“以後有我。”


    很簡單的一句話,但是柳橋聽得明白,抬眸看著他,卻隻是笑了笑,沒迴應。


    易之雲心裏頓時一陣無力,不過很快便又恢複過來,是他扔下了她十年,縱使現在有什麽,也是他該承受你的,“以後我在,記住就好。”


    說完,女老板端著茶過來了。


    夏深沒讓她靠近,接過了茶自己端了過來,女老板委委屈屈地站著。


    易之雲動手給柳橋倒茶,隻是茶才倒出,他的眼瞳倏然一冷,殺意溢出,反手將那壺擲到了那女老板的身上,而就在這一刻,那原本委屈妖嬈的女老板神色一變,極為快速地躲開了那壺茶,而這時候,旁邊原本靜靜喝茶的四人也倏然站起,竟然從桌底取出了武器攻了過來……


    ☆、149 別逼我!


    四把長劍直刺過來,帶著淩冽的殺氣。


    在扔出了那壺茶水之後,易之雲便快速起身轉到了柳橋身邊,將還未弄清楚狀況的柳橋護入懷中,隨後,掀翻了桌子,緩解了那四人的攻擊。


    夏深拔出武器與四人交手。


    而在此時,那風騷老板娘也沒了風騷,麵如寒霜,眼露殺意,扯下了環繞在腰間的帶子,卻是一條偽裝過的長鞭,長鞭直直襲擊向了易之雲。


    易之雲眸色森然,護著柳橋後退兩步,抬腳將眼前的凳子踢向了長鞭。


    長鞭落下,凳子四分五裂。


    白義也反應過來了,拔出隨身的武器上前與那長鞭糾纏,“東家快走!”


    “將軍接著!”夏深奪了其中一個刺客的武器扔了過來。


    易之雲接過,低頭看向懷中神色凝重的柳橋,柔聲道:“別怕,沒事的。”


    柳橋看著他,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一個刺客便突破了夏深的防衛圈衝了過來,而那邊,白義也不敵女老板的長鞭,被他一記長鞭給扔出了茶寮,“白義!”


    話防落,身子便被易之雲轉動著,隨後便是刺目的劍芒。


    茶寮中,一片混亂。


    女老板甩開了白義,便也攻了過來。


    易之雲一邊護著柳橋一邊迎戰,步步後退。


    夏深被兩個刺客給纏住了。


    長鞭如蛇,招招猛攻,長劍更是狠戾。


    柳橋學過拳腳功夫,但是跟眼前的相比簡直花拳繡腿的不能再花拳繡腿,眼看對方攻擊越來越猛烈,而易之雲漸漸難敵,“易之雲,放開吧!”


    他這樣護著她根本無法對付兩個人。


    “別說話!”易之雲聲音仍是柔和,“沒事的,別怕!”


    “易之雲……”話還沒說完,便被對麵街上房頂的一道亮光給晃了眼睛,她抬頭往對麵看去,竟發現那屋頂之上站著一個黑衣男子,手持著弓弩,正對著他們。


    弓弩發射,一支短箭唿嘯而來。


    “易之雲,小心!”


    易之雲也注意到了,長劍猛然砍落了揮來的長鞭,帶著柳橋轉身,躲過了那唿嘯而來的短箭,可是卻將自己暴露給了那名刺客。


    長劍襲來!


    “易之雲小心!”


    易之雲眸子一沉,隨即便要動手抵禦,而這時候,又有一支短箭射來,兩方危機,根本無法同時解決,尤其是他懷中還要護著一個人。


    “易之……”


    柳橋驚唿的話沒有說完,易之雲刺出了長劍,擋下了那刺客的殺招,隨後,轉身,將柳橋整個人護在了懷中。


    柳橋瞪大了眼睛,心中顫抖。


    短箭唿嘯而來。


    “易之雲……”柳橋想掙脫他,可是卻無法做到,她的整個身子被護的緊緊的,連一絲動彈也不得,隨後,便是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時間像是在這一瞬間停滯了一般。


    易之雲緊緊地抱著她,像是要將她融入了骨髓之中一般,十年來無數次的生死關頭,他想的便是這般,在死之前,再抱她一下。


    一下下就好。


    因為無法實現這個願望,所以,他活了下來。


    可是今日……


    阿橋,好好活著,別恨我。


    而便在此時,他的耳邊響起了幾道熟悉的聲響,眼眸,猛然睜開,死亡,並未如期到來,該說是並未降臨到他的身上。


    而在這幾聲聲響之後,便是悶哼聲,還有噗通的倒地聲。


    易之雲轉過頭,方才襲擊他的刺客此時脖子上刺了一支短箭,鮮血噴出,而前方屋頂的那黑衣人也滾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還有那女老板,這時候胸口也插了一根短箭。


    至於那支原本該刺進他後背的短箭此時掉落在了地上。


    易之雲沉下了眼眸,對還在跟兩個刺客糾纏的夏深喝道:“夏深,留活口!”


    與此同時,街道上響起了馬蹄聲。


    不一會兒,便有一對士兵圍了上來,在這群士兵的前頭,是一個拿著弓弩騎著馬的年輕男子,男子相貌俊美風流,勒停了馬扛著弓弩,笑嗬嗬地看向易之雲,“看來我來得很及時。”


    “尉遲,先將人擒下再說!”易之雲道,臉色凝重且陰沉。


    那俊美男子點頭,“將人拿下!”


    話落,他身後同樣騎著馬的兩個青年勁裝男子飛躍下馬,前去幫了夏深,很快,那兩名刺客便不敵了,就在三人要將他們活擒住之際,對方竟然將對準敵人的武器轉向了自己。


    瞬間自盡!


    易之雲眼底頓時泛起了陰狠之色。


    “別急。”那俊美男子卻似乎並不在意,“不過是一些小嘍嘍罷了,活捉了也問不出什麽來!”隨後,笑嗬嗬地看向易之雲懷中的柳橋,“這位就是嫂子吧,久聞大名,今天終於見到了,我是尉遲揚,嫂子以後多多指教。”


    易之雲冷眼掃向他,似乎隱含著警告。


    尉遲揚挑眉,“嫂子怕是嚇壞了,我們還是先迴去再說吧。”


    易之雲低頭看著懷中的柳橋,見她臉色極為的難看,心頭一緊,“阿橋,沒事了,別怕。”


    柳橋定定地看著他,唿吸還有些紊亂,似乎還驚魂未定,好半晌,才溢出了一句話,“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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