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卻不允許她偷換概念,“你需要的是人生伴侶,一個男人,可以為你抗風抗雨的男人,陪伴你,保護你,這種愛和孩子們的愛是截然不同的。”

    蘭絮望著他一會兒,突然笑了,“說的你好像很了解似的。”

    “喂,不要這樣歧視沒有結過婚的人,好吧?”莫離無奈,“你看我爸我媽,兩個人很大,一部分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其餘一部分用於照管我們,每天似乎就已經很忙很忙了。但是即便如此,每年我爸依舊會策劃帶我媽出去旅旅遊,度度假,時間或長或短,也不拘泥是什麽地方,但就是有這種小驚喜,這種生活質量和你現在是完全不一樣的。”

    “……或許吧。”

    “但是每個人所求不同。”

    “孩子不會給你一切!”莫離堅持,“尤其是在南星他們現在還沒有完全長大,秦庶不可能永遠充當父親這個角色,事實上他現在也不是,他更像個朋友,給予孩子男性該有的力量感和陪伴。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這個角色誰來充當?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一天孩子們一起生病了,我們都有事,誰來幫你?或者有一天你生病了,誰來幫你照顧孩子?”

    “……”

    蘭絮用力閉了閉眼,緩緩靠在了車座上。

    莫離目光深深,“不管為了什麽樣的目的,你需要這樣一個人站在你身邊,無論你愛不愛他。當然,我希望你愛。蘭絮,沒有人會真正喪失去愛一個人的能力。

    愛的能力與生俱來,你或許會生疏,但你不會喪失本能。”

    “你不懂,表哥。”

    這一次,莫離卻長長久久的沒有說話。

    一直到蘭絮忍不住側目,他笑了笑,“你忘了,我也是愛過的。”

    蘭絮默然,“你……還愛她?”

    莫離也學著她,攤靠在座椅裏,“如果,每個女孩都是一個公主,那麽或許,我就是她生命中的男二吧。”

    蘭絮心中驀然一疼,莫離這樣子讓她忍不住想起幾年前的她,為了薄靳舟患得患失猶豫不覺,多一分怕過,少一分怕不夠,於是,就小心翼翼著,再小心翼翼著,奉於心頭,安於頭頂。

    “你甘願?”

    “我不甘。”

    “那你為什麽還……”

    “或許,是因為有些人注定忘不掉吧。”

    “……”蘭絮凝望著他,緩緩搖了搖頭,“沒有什麽是忘不掉的,有的,隻是你自己不舍得忘掉罷了。愛,是會消弭的,表哥,所謂忘不掉,隻是因為還沒有在一點一滴的失望中積攢成山罷了。當你一日日的忍受著,終有一日,你所謂的那些愛,會抵消掉,會磨滅,會喘不過氣,會想要逃避。”

    “那麽,你現在,已經不愛他了嗎?”

    蘭絮卻笑了,“表哥,你忘了,修行人不談愛恨,隻講慈悲。”

    “……”

    莫離倏然無語。

    蘭絮淡淡一笑,“前世因得今世果,表哥,一念執著,即生三千煩思,視為一切煩惱和痛苦的根源,由此看,何必執著?何需執著?”

    莫離忍著歎氣的欲望,他從來最怕與蘭絮辯法,少不得又問:“那你還執著嗎?”

    蘭絮側頭,“我修習的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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