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幾歲?”

    “很長一段時間都這樣,我膽子小,阿姨陪我睡到十四歲。”

    “你們家不能再請個保姆?”

    蘭絮一愣,“好像……是可以啊。”

    薄靳舟無言以對。

    蘭絮也覺得有點好笑,她害怕了那麽多年,其實隻要一個保姆就能解決嗎?

    她抬手摸了摸手上的鏈子,“我們吃飯吧。”

    薄靳舟注意到她的動作,突然覺得那條鏈子設計的還挺別致的,也難怪蘭絮戴了這麽多年都舍不得摘。

    “現在那人都移情別戀了,你就不想也往前看看嗎?”他朝她抬抬下巴。

    順著他的目光蘭絮也看了看手上的鏈子,抬手間,五芒星輕輕搖晃,光芒閃爍,“我……不知道。”

    “那個人對你,真的那麽重要?”

    “他……”蘭絮抬眸,漆黑的瞳仁望著他,眸光裏是他看不懂的繾綣和溫柔,“是我的信仰。”

    陪伴著她度過那無數個黑夜和黎明,經曆過生死和他鄉的信仰。

    不知為何,薄靳舟心裏不大舒服。

    那個人是她的信仰,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算什麽?

    “薄先生?”蘭絮輕輕叫了他一聲,不知為何,她覺得他的眼神有點恐怖……

    東江。

    久久不見薄靳舟的電話打過來,程靜言抓起手機狠狠砸了出去!

    口口聲聲說愛她,就是這麽愛她的嗎?

    把她弄到東江不聞不問,一分錢也不給?

    剛砸出去她就後悔了,她身上已經沒錢了,湊合找了一份工作,一個月才八千,房租就要六千,如果手機摔壞了,她還要花錢買手機!

    然而,晚了。

    手機屏幕變成了蜘蛛網,無論她怎麽按,手機屏幕都不亮了。

    程靜言狠狠啐了一聲,負氣的在地上坐了下來。

    須臾,她的眼睛一亮。

    “我覺得你可以試著摘掉,或許,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重要。”薄靳舟對蘭絮說。

    “不。”

    蘭絮搖頭,聲音很輕,眼睛裏的抗拒卻很明顯。

    她不懂,他怎麽可以忘得這麽徹底呢?

    歲月的長河,難道她真的那麽微不足道嗎?

    還是說,他記得,現在隻是在影射她?

    “或許有一天我會放下,但是……抱歉,我現在還需要一些時間。”她拉了拉袖管,遮住那條鏈子。

    薄靳舟聳聳肩,隻得作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不用給我道歉。”

    蘭絮皺眉,他是真不記得?

    “薄先生……”

    “嗯?”

    “你……”蘭絮望著他,須臾,還是作罷,“算了,沒什麽。”

    就讓她以為,他是真的忘記了吧。

    吃過晚飯,蘭絮迴了房間繼續畫畫,薄靳舟去書房工作了會兒,出來倒水的時候看到蘭絮在拖一盞落地燈。

    四目相對,蘭絮有些不好意思,“房間裏的燈光有些暗,我,我我借用一下……”

    薄靳舟不置可否,倒水喝了一口看著她費力的往房間裏拖,無語的搖了下頭,“你可以叫我。”

    “你不忙嗎?”

    “……”提個落地燈能用幾分鍾?

    “算了,你以後有事就叫我吧。”幫她把燈拎迴房間,調試了一下高度,薄靳舟轉身要走,幾包零食遞了過來。

    蘭絮彎了彎唇,清澈的眼底浸潤著淺笑,“謝謝你。”

    薄靳舟一頓,眉梢微微一抬。

    “我在一家網紅店淘的,挺好吃的,不油膩,你嚐嚐。”

    薄靳舟是不吃這些亂七八糟的零食的,不過此刻,他明明抬起了腳,卻不知出於什麽心理竟在邁步的一瞬間抬手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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