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薄靳舟迴家比較早,何媽正要離開,晚餐已經準備好了,但蘭絮似乎在房間還沒出來。

    換鞋進門,薄靳舟換了衣服出來蘭絮還沒出來,他過去敲了下門,“蘭絮,吃完飯。”

    門裏沒有迴應,薄靳舟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

    他皺了皺眉,鑒於此前種種,他索性推開房門,“我進來了。”

    快速瞥了眼床上,發現床上沒人,薄靳舟才鬆了口氣。

    客房很大,不過這會兒房間裏差不多被擺滿了。

    幾個箱子隨地扔著,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一張茶幾堆滿了各類畫具,有的拆了包裝,有的還沒有,包裝紙和畫具都丟在上麵,亂成一團。

    落地窗前一隻長達三米的畫架鋪開,蘭絮正坐在畫紙的邊緣,一隻手握著鉛筆正在畫著什麽,令人意外的是她戴了一副耳機,一顆頭隨著音樂的節拍不斷輕搖。

    薄靳舟不禁走過去,發現她身體雖然在動,下手卻極穩,似乎手是安裝在另外一個身體上的。

    “盧浮宮?”

    突兀的聲音距離近了還是能聽到的,蘭絮被嚇了一跳,手腕頓時一抖。

    就在她以為自己這副畫要完蛋了的時候,手腕一緊,握筆的手被人提了起來。

    蘭絮一愣,扯掉耳機,聲音和眼睛裏都是難掩的震驚,“薄先生?你下班了?”

    薄靳舟嗯了聲,眼睛盯著她的畫紙,“要畫盧浮宮?”

    “你看的出來?”蘭絮眼睛一亮,她現在不過才畫了冰山一角而已。

    “自然,你想畫的是那條長廊吧,許多沒進過盧浮宮的人不一定會認出這裏。”

    盧浮宮裏有一條長達三百米的畫廊,富麗堂皇,美輪美奐。

    許多人畫盧浮宮隻畫外麵的建築,極少有人會選擇這裏下筆。

    蘭絮笑了笑,輕輕搖頭,“那不重要。”

    “嗯哼?”

    “我畫完你就知道了。”她彎唇一笑,薄靳舟也笑了一下,“那你可得加油了,連我這關也過不去,我可不會給你找買主。”

    “遵命。”她抬手做了個敬禮的姿勢。

    薄靳舟揚了揚眉,發現蘭絮這人隻要說開了,還挺有意思的。

    “不過,在房間裏不擠嗎?你可以換到隔壁房間。”

    “謝謝,不過,這裏就好。”

    雖然薄靳舟對她態度有所改觀,但是,蘭絮明白,他隻是聽完早晨的故事覺得她可憐罷了。

    做人,終歸還是要識趣一點。

    薄靳舟也不強求,叫她洗手吃飯,蘭絮站起身審視自己的畫,突然問:“你去過盧浮宮?”

    “嗯,前年出差,去過兩次。”

    蘭絮點頭,倏地想起什麽,又問:“春天嗎?”

    可是這次,她沒得到薄靳舟的迴答,轉過頭才發現薄靳舟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所以,那一次她遇到的到底是不是他呢?

    換了衣服出門,蘭絮發現一陣糊味傳來。薄靳舟似乎在接電話……

    “所以,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是嗎?見一個愛一個,見一個睡一個?”

    “對!她一定要在我這裏住!我害她傷了腿,動彈不得,我不照顧,那是男人嗎?”

    “好了,靜言,我們都不冷靜,先不要說了好嗎?總而言之,我不可能放著她不管,更不可能讓老太太再因為我瀕危一次,我不能這麽做,我做不到!”

    “那我呢?我算什麽?”電話的另一端,程靜言終於忍不住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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