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自然是程靜言。

    旁人隻知道程靜言迴來,卻還不知道程靜言被薄靳舟秘密送走的事。

    “靳舟,你就這麽陪絮絮迴來了,程小姐不會生氣吧?”溫思怡問。

    話音未落,原本漫不經心的二人瞬間抬起了頭。

    程靜言,原本應該在蘭家絕口不提的人,此刻就這麽從溫思怡口中說了出來。

    蘭絮正在剝橙子的手慢慢收緊,她當然知道溫思怡是故意的。

    有一瞬間,她真想揚起手上的橙子狠狠朝溫思怡砸過去。

    可是,這種衝動又被她狠狠壓了下去。

    她不想在薄靳舟麵前表現的對程靜言有怎樣濃烈的恨意,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程靜言也是個傷心人。

    手裏的橙子被人拿走了,是薄靳舟。

    修剪整齊的指尖輕鬆剝開橙子皮,他瞥了眼溫思怡,聲音淡淡:“與你有關係嗎?”

    霎時間,溫思怡臉上的笑都僵了。

    “你,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關心你們嗎?”她辯解著。

    “有勞掛心。”薄靳舟不鹹不淡。

    一瓣橙子被放到蘭絮的掌心裏,她側頭看了他一眼,薄靳舟問她:“你們蘭家的公司是做新聞的嗎?”

    新聞?

    蘭絮茫然的眨眨眼,她對蘭家做什麽一直都沒在意過,搖了搖頭,“不是吧?”

    “哦,我還以為是做八卦雜誌的呢。”

    蘭絮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笑了。

    嘴巴可真狠。

    再看溫思怡,不過一句話的時間,臉色變得煞白,一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一副想怒怒不起,想哭又哭不得的模樣,氣的都快哆嗦了。

    一碟橙子肉被推到蘭絮麵前,蘭絮抽了條濕紙巾遞過去,薄靳舟擦了擦手,雖說扔進了垃圾桶裏。

    好在沒過多久蘭漳就迴來了,蘭絮看著溫思怡快步走過去接過蘭漳手裏的公文包,幫他脫下西裝掛起來,又吩咐人上茶,端著一派女主人的姿態。

    蘭絮懶得理她,和薄靳舟一起與蘭漳寒暄過,繼續坐下吃橙子。

    蘭漳比溫思怡靠譜一點兒,簡單的問了問老太太的情況,又為自己工作繁忙沒能過去看望致歉,隨後便與薄靳舟談起如今的經濟,不一會兒便一起進了蘭漳的書房。

    蘭絮聽不懂,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便站了起來。

    蘭家除了少了許多她和母親的東西,大體上和以前一樣,蘭絮四處看了看便抬腳上了二樓。

    二樓左側第一間,是她原來的房間。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子淡淡的灰塵的味道迎麵而來。

    一切似乎都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床角搭著的小毛毯,畫架上的凃雅,粉色的小吊床,床頭上隨意擺著的相框……

    蘭絮慢慢走過去,地板上留下淺淺的腳印,她拿起其中一隻,擦掉上麵的灰塵露出三張小臉,男人英氣,女人柔婉,小女孩天真無暇。

    然而,一眨眼十五年過去,物是人非。

    她抿了抿唇,在房間裏找了找,找出一隻箱子,將桌上和牆上的照片擦淨之後一股腦都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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