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很符合時代的規範的,就是司馬十七郎也讚同,妻子正應該是這樣的存在,可是過去的時光卻給了他另一種的感受,盧八娘是他的第一個女人,迄今為止也是唯一一個,她不隻是他的妻子,也是他關於女性認識的一切,與她在一起時的甜蜜令他刻骨銘心,難以舍棄。


    可快樂是建立在單純的條件下,那時的司馬十七郎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他沒有那麽多的事情,除了練武讀書,就是與夫人廝守在一起。他封了縣公後,情況馬上不同了,總有很多的人要應酬,而醇酒美人確實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司馬十七郎每晚都要迴家的習慣,根本不符合世情。


    為了夫人的怪癖,他已經讓步了很多,不可能再一步步讓下去,那他還要不要臉麵了?而且外麵的美人是如此的多姿多彩,他也有些動心。


    以前在池師傅的教育下,司馬十七郎還有著很多樸素的思想,可他的同僚們都是世家勳貴的子弟,他們可不這樣想,他們帶著他到花樓裏喝花酒,在路邊與美女們調笑,讓姬人們輕歌曼舞相伴,使他的思想立刻受到了顛覆性的改變。尋歡作樂是人的本能,他無法不被吸引。


    他的朋友們家裏都有嬌妻美妾,就是鬧出點如荀夫人般的風波來,也都無傷大雅,唯有盧八娘例外,司馬十七郎的心裏自然不滿,也暗自報怨過,就在他剛剛對夫人表達心裏的不平時,夫人就決絕地要與自己分開。


    司馬十七郎反複地思考後,終於認識到這樣是最好的,盧八娘深思熟慮的提/議當然考慮到了十七郎的接受程度。司馬十七郎如果不接受,他在外麵有一天忍不住收了人,兩人就要鬧僵了,而且他還麵臨著自己毀諾的問題,雖然是對著妻子,但他也不願做個言而無信之人。


    可司馬十七郎還是想要嫡子,若是再拖延些日子,娘子就會有了身孕吧,但那要多久,他是否還能忍得下去?那天從江府離開時,那狼狽的樣子自己再也不想出現了。作為縣公,他不可能不置姬妾,這是遲早的事。既然夫人提出來給自己納妾、買姬人,那麽就這樣吧。


    第三十三章 不忍失去最後瘋狂話不投機千年鴻溝(一)


    因為答應了陪著薛家的幾位表兄弟們在京城逛逛,司馬十七郎一早就帶著薛家人遊了有名的北湖和雞鳴寺,晚上,齊王世子在花樓裏擺酒請客,十七郎喝了幾杯後大方地命人把酒席錢付了,借口他明天要輪值先迴了王府,不知怎麽,他就是想迴到夫人身邊,這種想法象野草一樣在他的心裏瘋長,他根本就抑製不住。


    人性的本能就是這樣,失去的或者是即將失去的就是最好的。


    盧八娘沒想到十七郎這時候進來,也來不及在眼圈周圍塗點暗影,她正在吃著晚飯,馬上擺出有些愁思的樣子問:“縣公可用過飯?”


    司馬十七郎一進門看著夫人眼周的青影消了,心裏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她身子好些了,難過的是她沒有自己傷心。可他很快就看出夫人神態中的愀然不樂,又五味雜陳,也說不出什麽滋味,便叫在一旁侍候的桃花,“拿碗筷來,我也在這兒吃一點。”


    “縣公既沒吃飯,趕緊讓人再做幾個菜,燙一壺熱酒。”盧八娘待司馬十七郎比過去還要關切。她親手倒了一盅酒遞給司馬十七郎,十七郎接了先看一眼酒杯,倒還是過去用的,沒有換掉,竟有些慶幸,一口喝了,拿自己的杯子倒了酒,送到盧八娘的唇邊,“夫人也喝一盅。”


    盧八娘不肯,司馬十七郎舉著杯子不放,口中不受大腦控製地說:“夫人,我們就不能同過去一樣?”


    “我們都放手吧,否則會受傷的。”盧八娘用手揉了揉眼睛,很快眼中似有淚珠欲出,但還是忍住了,“但好在,我們還會在一起,一直在一起相守。”


    這正是男人們想法,千百年沒變,不願放手,隻想把自己的女人禁錮在身邊,為他們守身如玉,而他們自己隨時可以滿足*。前世人們所謂的紅旗不倒,彩旗飄飄,在這時更加天經地義,盧八娘用這樣的話來慰藉十七郎,滿足了他的私心。是啊,夫人是自己的,就是沒有肌膚之親,她也會一直幫自己操持家事,教養兒孫,將來還會合葬在一起,她永遠是自己的,司馬十七郎不由自主地又說:“我們再想想辦法,把你的怪癖治好。”


    “也許吧。”盧八娘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但到那時,她會如何尚不可知呢,但她自然不會告訴對麵的人,而是低聲說:“到那時候我再飲這杯酒。”


    “你今天就飲了吧。”司馬十七郎聲音裏也帶了些哽咽,“我聽你的,不過納妾前這段時間我們好好在一起,就如過去一般,好不好?”


    “你這又是何苦?”


    “我還沒納妾,又沒有過別人,我們的約定還有效呢!”司馬十七郎輕聲哄著盧八娘,“就這麽一小段時間,你就答應我吧。”


    真沒有必要,盧八娘心裏這樣想著,可不知怎麽竟喝了那杯酒,然後兩人的目光好象粘到了一起,司馬十七郎猛地站了起來,似乎沒聽到他帶起的一隻碗摔到地上發出的脆響,上前抱住盧八娘進了內室。


    他們的動作這樣突然,桃花反應過來時,司馬十七郎已經一腳將內室的門踢上了,“夫人!”她要跟過去,可寧姑姑拉住她,“我們趕緊下去吧。”


    內室裏的兩個人渾身都在顫抖著,為彼此撕扯著衣服,可冬季的層層衣帶是那樣難解,很快就亂成一團,可他們都沒有一點的耐心,全然顧不得了,馬上滾到了一起。都空了幾天,又知道這是最後的瘋狂,很快就攀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高峻的險峰自有無限迷人的風光,讓人心動神搖。


    “快幫我把衣服弄開。”盧八娘喘息了一會兒,平靜下來,有幾件衣服還亂七八糟地纏在身上,這時候的衣服沒有紐扣,用帶子係著,自己實在解不開。


    司馬十七郎的形象與她相差無幾,兩人相視後都笑了起來,互相解起了衣服,司馬十七郎先放棄了,“已經成了死結了,又拉得太緊,根本打不開。你不要動,我拿匕首來。”


    一件件衣服成了碎布,從身上落了下來,盧八娘接過匕首,幫著司馬十七郎割開衣服,“你的手老實些,一會兒割到你了。”


    司馬十七郎的雙手依舊在她的身上到處遊蕩,“隨便割吧,我原本答應你等你三年,可現在就要毀諾了,你怎麽割都行。”


    “我當時就說這不算誓言,因為我知道會有今天的。”如果盧八娘想好好嫁人,朝夕相處,她根本就不會選司馬十七郎,更不會支持他出人頭地,男人有錢就變壞是千古真理,而她從來沒想過要避免司馬十七郎出軌。


    “你知道?”


    “是的。”


    這樣的答案讓司馬十七郎汗顏,他明白自己負了盧八娘,“你還是割我一刀吧,那樣我會好受些。”


    “真若是隨便割,我就把這裏割掉,”盧八娘伸手握住了一個東西,感受到它的變化,“你若是沒有了它,也不會與別人勾三搭四,我再也不嫌棄你了。”


    “可你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喜歡我了,”司馬十七郎無賴地撲到她身上說:“剛剛你說的,不許否認。”


    “哎呀!”盧八娘驚叫一聲,將匕首扔了出去,司馬十七郎的手臂被匕首劃出一道血痕,“快別動了,我去拿錦帛來給你包上。”


    “就這麽點小傷算什麽。”司馬十七郎掙開了最後的幾條布料,隨手拿一塊擦了擦血,扔到了一旁,“夫人,我在外麵與他們一起玩時,每到最後,還是都能想起與你的約定,就是江府那天,如果沒有荀夫人過來打擾,我最後也一定會清醒過來,我是真喜歡你,也不想你不高興。可你,怎麽偏偏有這個怪癖呢?就是逢場作戲,你也忍不了?”


    麵對這樣的司馬十七郎時,盧八娘總要心軟些,她拿過一塊布條,按住了還在冒血的傷口,包了起來,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我一直很感謝你的,因為你給了我很多我沒想到的。我還感謝你懂得我,明白我要與你分開的原因。”


    “我們再來一次吧。”司馬十七郎拿開她的手,身子壓了過來。


    “還是把傷口先包好,還要洗個澡,再把這裏收拾一下……”盧八娘還沒說完,她被撞得叫了出聲,“你,你就不能等一會兒嗎!”


    “不能,一下都不能等了!”司馬十七郎如是迴答。


    第二天盧八娘醒來時想起昨晚的一切,臉還是紅了,也不知司馬十七郎一夜差不多沒睡後怎麽再去輪值,她現在還渾身酸軟不想起來呢。


    司馬十七郎再迴來時,他眼眶周圍真有了青影,但他的眼睛卻更亮了,神采奕奕地盯著盧八娘,然後將她拉到了內室。在過去的十二個時辰裏,他的腦子裏一刻也不能放下夫人,他急不可耐地想把兩個人合在一起,占有她,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然後抱著她不放手。


    盧八娘對著終於睡著了的司馬十七郎撇了撇嘴,這真是男人的劣根性,她慶幸自己沒有完全沉淪進去。而且從今以後,她會更加清醒。在男人的社會,女人不清醒,最後會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司馬十七郎一覺醒來,也沒有如平時出門,而是笑著問:“昨天聽說珍寶閣裏新出了新樣子的首飾,我帶娘子去挑幾件?”


    女人都是愛珠寶的,但盧八娘卻沒有動心,“我的首飾夠了,倒不用。”


    “我們去看看坊間鋪子裏進沒進新料子?”


    “上次皇祖父賞了你那麽多衣料,新做的衣服還沒都穿過一遍呢。”


    “那我們去北湖看看吧?”司馬十七郎心裏早就打了好幾個腹稿,馬上又提出新的方案,“這時節景色已經與夏秋時不同,別有一種美。”


    “嗯,”盧八娘有些動心了,她喜歡美景。但她還是賢惠地問:“會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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