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什麽東西?竟敢妄自揣測聖意?”瀟沅突然睜開眼,橫眉冷對道。


    “奴失言了。”林雅雖然對離間瀟沅和皇帝沒什麽信心,但見瀟沅的怒意,還是能想到,瀟沅也曾質疑至少是想過這件事的。然而自己想過是一迴事,而經人提醒又是另一迴事,會更加加深對這件事的疑惑。


    林雅看向瀟廷的位置所在說道,“大將軍的公子相貌堂堂,與大將軍簡直如出一轍,真是偉岸不凡。”


    林雅如此一說,瀟沅的臉色略有緩和。


    雖然一聽便知是違心之言,但可以肯定,瀟廷雖然愚鈍非常,但在瀟沅這個父親心中卻有著不可小覷的地位。


    倘若她此次能平安迴到湛王府,以後若想攻下瀟沅,倒是可以拿他兒子做些文章。


    象征性的給瀟沅換完藥,林雅起身行禮告退,背起手術箱子向外走。


    瀟沅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又閉上了雙眼,而瀟廷則在林雅身後緊跟了幾步,戀戀不舍地一直目送林雅,直到視線完全被擋住。


    隨後林雅被帶到一輛馬車上。


    這並不是先前來時與孟璃一同乘坐的馬車,這馬車外在裝飾更為富麗精致。


    馬車行駛後,林雅隱約聽到後方有刀劍相碰撞的聲音。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從馬車車壁與車簾的縫隙看過去,雖然她是路癡,但是也能看得出這並不是返迴湛王府的路。


    林雅篤定,想必這才是讓她真正出來的目的,他們換了馬車隻是為了想掩人耳目而已,而孟璃是否也知道此事,她已不願再去想,畢竟兩人已經因局勢態況而決裂,就算他真的參與此局,她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


    也不知道自己此次被擄,會受怎樣的折磨,於是林雅打開手術箱,將一把手術刀藏在袖中,倘若稍有不利情況,至少可以少受一點折磨,自行了斷。


    而此時,林雅唯一想起的就是鄭氏和若瑩,倘若她從此再也沒有迴去,越湛驍應該會記得為她報鄭氏和若瑩的仇吧?


    “王爺。”衛冽低頭稟告。


    “雅兒是否在返迴途中?”越湛驍坐在書案之後,手指心不在焉地翻著竹簡,濃眉緊鎖,幽眸中透著不耐煩。


    “迴王爺,探子追上雅兒姑娘的馬車前,突然出現死士阻攔。”衛冽雖然據實以告,但是卻想著那丫頭死了也好,但隻怕她泄露了秘事,影響了湛王大計。


    “加派暗衛,速速追查雅兒下落。”越湛驍將手上的竹簡甩在桌子上,雙手緊握得“咯咯”作響。


    “是。”


    馬車停住後,林雅剛剛下車,就被人從背後用黑布蒙上了雙眼。


    林雅沒有絲毫掙紮,從容地配合著後麵人的動作。


    隨後那人便牽著她的胳膊向前走。


    林雅隻覺得被那人帶著兜兜轉轉的走著,不禁暗笑,其實他們完全不必如此,就算讓她睜大眼,刻意記路,她也不一定能記得住。


    少時,林雅隻覺得自己被引著跨過了一個台階,隨後,門便從她後背被人關上了,她知道,進屋後是要遇上這次布局的正主兒了。


    “吾皇萬歲萬萬歲。”林雅淡定地跪下行禮。


    林雅行禮後,房中隨即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有趣,有趣。”越啟天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仍然蒙著雙眼的小人兒,想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有趣得多。


    ☆、第83章 打賭


    林雅行禮後,房中隨即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有趣,有趣。”越啟天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仍然蒙著雙眼的小人兒,想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有趣得多。


    越啟天向林雅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蒙住林雅雙眼的黑布就被人解了下來。


    林雅的雙眼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到,右手反射性地擋住光線。


    待漸漸適應了房間中的亮度,林雅半眯著雙眼觀察著周遭的環境。


    這房間的陳設再普通不過,就如普通人家的正廳一般,越啟天坐在房間上位的椅子上,下手兩側並排擺著幾把椅子,房間的牆上掛著幾幅字畫,掛著一層灰塵,似乎自從它們被掛到那裏後,從來沒有被打掃過。


    越啟天一身暗藍色普通長袍,長發束冠,繞是如此普通的裝扮,依然掩飾不住王者的霸氣。


    越啟天充滿笑意地看著林雅,棱角分明的臉沒有越湛驍那樣的冷峻,更讓人有親近之感,薄唇揚起完美的弧度,倘若不知他的身份,真能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以為他是親切無害的。


    看著越啟天正在目含笑意地審視著自己,林雅弓身並低下頭,雙手撐地,安然靜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你這丫頭怎麽會知道是朕在這裏?”越啟天直接將穿著小廝衣飾的林雅喚做丫頭。


    林雅倒也不奇怪,想必自從他們上次在宮中相見,她為他縫合手上的傷口時,他就已經識破了,甚至在她剛踏入皇宮之時,也許他就早已經知曉了。


    越啟天身體前傾,興趣盎然地看著眼前的小人兒,似乎在愜意地逗弄著自己的寵物。


    “迴皇上,皇上是天子,天威萬射,奴就算被蒙上雙眼也能感受得到皇上的龍威普照。”說著,林雅跪在地上煞有其事地了磕個頭。


    設這個局的人,都動用了忠勇侯和瀟沅,那布局的人的身份又會是何等尊貴,那他不是皇帝又會是誰呢?


    皇帝如此明知故問,不是覺得她癡傻參不透,就是這皇上虛偽的可以。


    “你這丫頭果然有趣,朕去迴了湛王,讓你以後就跟著朕吧。”越啟天捋了捋腰間的玉佩沉聲道。


    林雅低著頭微微皺眉,這皇帝擄她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不直接說,扯這些沒用的做什麽?


    “皇上玩笑了,皇上是真龍天子,是賢君,一個改投他主的奴才,皇上怎麽還會信任呢?”林雅嗤之以鼻,他到底是覺得她有趣,還是想從她嘴裏套出什麽,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湛王因寵愛她這個通房丫頭,卻冷落湛王正妃主母,甚至毫無任何顧忌地責令正妃禁足,這是整個大都的人都知道的事。


    況且越湛驍處理公事時對她也都不避諱,她知道越湛驍的事情太多,想必隻要是越湛驍的死敵,都非常想得到她,從她嘴裏套出些什麽吧?


    想到此,林雅將藏有手術刀的袖子緊了緊。


    “哈哈哈哈,你以為朕將你放出去,你現在的主子還會相信你嗎?”越啟天笑聲如雷,方才還覺得這丫頭聰明得緊,可現在怎麽又說出這些混話來?


    林雅當然也知道,倘若她不死不傷,能夠平安出去,越湛驍也斷然不會相信她沒有和皇帝透漏些什麽。


    “皇上英明,皇上是湛王爺的親兄,奴從皇上這裏出去,王爺相信皇上,自然也會相信奴才了。”林雅又磕了一個頭。


    帝王之家又怎樣?親兄弟又怎樣?還不是互相殘殺?在林雅眼中,越啟天哪裏是什麽真龍,隻不過是一個靠著殘殺苟活的孤獨的可憐蟲而已。


    越啟天收起了笑容,“你有什麽想對朕說的嗎?”越啟天當然說的是關於越湛驍的機密事件。


    “迴皇上,沒有。”林雅抬起頭,看向越啟天,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


    “既然如此,朕就為你準備些好玩的物件賞玩賞玩。”越啟天狡邪一笑。


    終於等到他說正題了,林雅不知皇帝為了套出自己的話,會受到怎樣的嚴刑逼供。


    在前世聽到有關古代的酷刑時,林雅就覺得慘絕人寰,倘若用在她自己身上,不管用她的哪個部位想,都知道她是堅持不了的。


    她承認自己並不是一個能夠接受嚴刑拷打還不吭一聲的英雄人物,在不得已時,她倒是不介意泄露些機密給他。


    但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越湛驍在她泄露他的秘密後還會讓她活在世上,如果真的泄露,就算現在能夠活命,隻怕今後也是難逃一死。


    想到此,林雅撐在地上的雙手合十,想要取出藏在袖子中的刀,如果她割破自己的頸動脈,堅持個幾分鍾想必就可以解脫了,總比受那些酷刑要好得多。


    想到鄭氏和若瑩,林雅不禁暗自歎了一口氣,她終究沒能為她們親自手刃仇人。


    林雅看著自己的手,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己這雙手救了無數人,而自己卻會死在這雙手上。


    少時,一男子雙手托著托盤,站在了林雅麵前。


    林雅不敢抬頭,想必皇帝是拿來了什麽刑具,要好好“款待”她一番。


    林雅已經蓄勢待發,要將袖子中的手術刀抽出來。


    “丫頭,抬起頭來。”越啟天看著跪在地上有些顫抖的林雅。


    “是。”林雅緩緩抬起頭,看見托盤上放著件玉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抬眼看向越啟天腰間,這玉佩竟跟他腰間的玉佩形狀品相一模一樣,顯然是一對。


    看著林雅驚奇絕美的白皙小臉,越啟天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丫頭,我們來賭一賭如何?”越啟天雙眼微眯,眼神掃過托盤上的玉佩。


    “皇上想和奴賭什麽?”林雅黯然,這皇帝簡直荒謬至極,要殺便殺,又想耍什麽花樣?難道他擄她來另有目的?


    ☆、第84章 聖旨


    “皇上想和奴賭什麽?”林雅黯然,這皇帝簡直荒謬至極,要殺便殺,又想耍什麽花樣?


    “朕可以放你迴去,但你要將這玉佩貼身帶在身上,朕就賭你迴去後會被你的正主殺死。”越啟天漫不經心地又捋了捋腰間的玉佩,說起一個人的生死時是那麽隨意,“如果朕贏了,想必再也不會看到你了,如果你贏了,朕就將這玉佩送給你。”


    這也可以稱作賭嗎?


    他不嚴刑逼供,也不殺她嗎?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難道他將她擄來另有他意?


    不過一個皇帝的玉佩賭她這奴才的一條賤命還真是公平的很呢,林雅自嘲地在心裏冷笑。


    “是。”林雅再次低下頭弓身應道。


    林雅跪在地上,低著頭等候越啟天接下來的話,可房間中卻半天沒有響動。


    林雅抬起頭,卻見房已經空無一人,托盤上的玉佩被放在了地上。


    林雅拿起玉佩放入懷中起身,向門的方向走去,用力推門時,卻發現門是從外麵被人鎖著的。


    林雅沒有再推,既然皇上說會放她迴去,就一定會放,否則就沒有給她玉佩的必要了。


    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馬上放了她。


    林雅知道出不去,索/性坐在方才越啟天坐過的椅子上,剛才跪的時間雖然不長,卻也有些疼痛,便揉了揉膝蓋。


    林雅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袖子,想著那手術刀沒有用上,倒是讓她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就是不知道出了這房門後,她會麵臨怎樣的境遇。


    在暗孔中看著林雅一舉一動的某人,笑容更深,刀刻的俊臉上盡是玩味,心裏直念著有趣,有趣,隨後轉身便不知去向。


    林雅等待的無聊,模模糊糊間竟有了困意,睜眼後,眼光射/入眼中,林雅這才發現自己竟在這椅子上睡了一宿。


    起身伸展了一下睡得酸痛的身體,隨後隻聽見門有響動的聲音。


    上前試探著推門,門果然已經被人打開了。


    林雅走了出去,隻覺得身後一陣風,還沒有來得及迴頭,眼睛又被人從後麵用黑布遮住。


    林雅又非常配合地讓身後人蒙上眼睛


    那人又帶著她兜兜轉轉一陣後,在一處停下,隨後引著她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疾馳了半個時辰左右,終於停了下來。


    林雅沒有馬上揭開黑布,而是稍等了一會兒,聽到沒有動靜才摘了下來。


    稍稍打開車壁上的窗簾,試探著向外看去。原來自己已經深處林中,但她可以確定自己並沒有出大都,因為倘若出大都,會有攔截馬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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