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她這個樣子,就是丫丫或者於丁也不行。但是突然之間她有點不能承受。其實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的。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感覺。而且她身邊還有丫丫,其實有一種恐懼一直都圍繞著她,那就是一個未知的結果和自己會不會離開。

    至於眷戀她還是有很多的,很早的時候她看見將士傷亡就知道其實死亡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我們都要離開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那麽我們在這屬於自己的時間裏會做一些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怕死,但她不想死。每一次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冷的時候她還是有那種心也跟著變冷的恐懼。

    “其實我不想離開呢。”劉黎很無助的這樣呢喃著。

    她的腦子裏全是雲天翼的影子,他的笑他的冰冷,就是他把劍放在她的脖子上的時候也是那樣的清晰。

    她背對著門,外麵的人也不敢進來。就讓她放縱一次把。從來都是很聽話的把自己隱藏起來。其實她也是很開心的,可是為什麽突然之間就是無法背負?

    如果哥哥真的出了什麽意外的話那事實好像要比想象的更加糟糕。如果不是?這一切為什麽還是這麽的迷離?到底是誰在後麵?

    她感覺自己隻是棋盤上的一個子兒,認為自己可以暗度陳倉,認為自己過了楚河漢界就可以橫行豎走。然而好像隻要別人輕輕一動,她就隻會萬劫不複。是不是因為太得意把所有的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丫丫,小姐怎麽了?”於丁和於言審視著丫丫。

    丫丫瞪著眼睛一臉很無辜的樣子,也有點膽怯。

    “快說,到底是怎麽了?”於丁看著她。

    丫丫眯著眼睛笑了一下:“小姐累了,小姐不舒服。”

    “不舒服?”於言重複了一下。

    “是啊!”丫丫看著於言指著自己的心髒位置“這裏不舒服。”想了一下“然後這裏也不舒服。”丫丫說著指著手腕上一條很明顯的脈絡。

    “這裏為什麽會不舒服?”於丁和於言同時很困惑的看著丫丫。

    丫丫搖了搖頭,想往後麵退。他們今天的樣子好像很兇很兇啊。

    “不要逼丫丫了。”於丁攔了一下要進一步問話的於言“她自己也不知道的。”

    於言看了一眼一臉迷茫的丫丫:“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隻是她現在應該是需要時間整理一下思緒,或者從中可以找到能解釋這些事情的端點。”於丁說著也開始想了起來。

    “其實夫人走的時候也是對我囑咐過很多遍的。這些士兵留在這裏就是為了以防京城有什麽不測。然而霍裏現在又突然這個樣子不得不讓人懷疑我們來到京城就已經被人開始行動了。”於言說著眉宇之間也是有很多的苦惱。

    “如果這樣的話我還是很擔心將軍和夫人的,這一段時間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於丁說著停了下來。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走到桌子旁邊。於丁手裏沾了水,在桌子上慢慢的寫著那個關於紙條的事。

    “你懷疑?”於言看著於丁,把剩下的半壺水倒在了桌子上。

    “我很擔心這張紙條和將軍有關。”

    於言想了一下點了一下頭:“那小姐怎麽認為?”

    “有一次我們在清理假山的時候她突然從假山上摔了下來。毫無預兆的,然後她自己心裏也緊張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遇到了那隻鴿子。”於丁分析著前後差距的時間。

    “那樣的行程的話,按照時間大概在——”於言開始盤算著路程。

    “雲峽!”兩個人同時說了出來。

    “如果是在雲峽那就很難說了。”於言按在桌子上。

    “那裏向來都是刺殺和埋伏的最好位置。”於丁有點不敢相信的語氣。

    “還有誰知道?”於言看著於丁。

    “那麽小姐應該也是知道的,她已經看過那裏的地圖了。”

    “那她為什麽不說呢?”於言甩了幾下手上的水。

    丫丫看了很久,然後想溜出去。這兩個人說話很不好懂,她想找小姐玩兒去。

    “丫丫。”於丁叫住了她。

    “丫丫不想在這裏。”丫丫停下來低著頭不看他們。

    “丫丫不許亂跑。”於丁把她拉了過去。

    這個時候他們也會感覺到劉黎的無助,為什麽她這樣一個女孩子還會有這麽多的無助?她總是把自己很快樂的一麵示人,然後自己慢慢的承受自己不願意讓別人看見的一麵。她是不是真的很多時候都是很累了,或者偶爾的時候會很很累。

    “你說小姐這裏不舒服是怎麽迴事?”於丁指著自己的手腕。

    丫丫又笑了起來,她的笑很簡單。隻是因為笑所以笑,沒有什麽意義而言。

    “會冷,然後就是冷。”丫丫說著慢慢的想著。

    但是如果要丫丫想一個完整的東西也是很難很難的,她隻是知道而已,至於其他的她總是無法總結。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能力,大概是因為她太簡單了。

    “冷?”於丁皺了一下眉頭。

    他想起了劉黎一開始進宮的時候就發生的一切事情,雖然劉黎大部分的事情都會和他說,但是關於她和雲天翼的事情卻是從來都是一個秘密。這個事情他也從來不過問。其實他知道雲天翼幾乎很多時候都是在劉黎那裏,他遇見過幾次,但是這個是劉黎的秘密他還是不會過問的。

    “怎麽?”於言看著在思考的於丁。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點事情。”

    於言點了一下頭不再問了。

    劉黎還是那樣的坐著很久了,後來別人忍不住進去了。發現她在那裏趴著睡著了,然後人就更加的迷茫了。劉黎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會睡著了。

    劉霍裏自從被她打暈之後也是一直的昏迷,已經有大夫過來看過了,但是沒有看出什麽結果來,隻是開了一些安神的藥。然後軍營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氛,好像是詭異,也好像是沉悶。

    李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要離開,想了一下還是打算給雲飄道別。或者這個是沒有必要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想道別。

    雲飄進來看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要離開了,眼裏很是失落。但是還是看著他笑了一下。

    “這些銀子你留下。”李成說這樣的話很尷尬,但是還是把銀子遞了過去。

    雲飄看了一下銀子接了過來:“算是你留給我的紀念吧?”她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苦笑的感覺。

    李成還想說什麽,但是看見她的那個樣子感覺有什麽不一樣,所以也就不再說了。畢竟他什麽也不能給她,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你離開這裏之後我們就當作從來沒有見過。”雲飄聽見他已經走到門口了。

    李成停了一下,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說這樣的話。但是還是很僵硬的點了一下頭,這樣的結果不是很好嗎?也許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不迴頭的走了,他不能迴頭,迴頭之後怕自己會後悔。如果不是這樣的相遇,他倒是奢望一個結局。可是一切發生的時候已經是太晚。

    雲飄竟然留下了眼淚,然後就躍出窗外。也許這本來就是不能開始的,或者可以這樣繼續下去,自己可以完成自己的命令,隻是現在她已經無法走下去了。

    樹枝橫生可是她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在林間靈敏的穿梭著,她需要一種方式讓自己累了,然後靜下來。還有就是迴去。雲天羽是不會怪她的,這一點她知道。可是還是那種矛盾在折磨著她。

    李成突然好想起了什麽又轉了迴來,但是破廟裏已經空空的沒有一個人了。他叫了幾聲沒有人迴答,他奇怪了起來。這麽短的時間裏她會去哪裏呢?

    然後他把一方手帕放在桌子上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迴了一下頭。本來他還是要留下這唯一的惦記,可是留下又有什麽用呢?或者隻是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很久之後會留下一個疤痕。

    他活的很不瀟灑,也許是自己預支的太多,然後要慢慢的品味剩下的全部。

    雲飄很快就到了城裏,她這樣的打扮很難讓人注意,於是找了一家客棧換了一下衣服。一襲柔弱的白衣,纖細如雲。她看了一下鏡子裏的自己,很久很久她都沒有看過自己的容貌了,因為容貌向來不是她關心的。

    可是突然之間她要看一下自己的容貌,這就是女人。

    出來的時候小兒有點驚訝,但是收了銀子什麽也沒有說,很順利就進了皇宮。雲天羽看見她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

    “發生了什麽事?”雲天羽知道不是很順利。

    “沒有,他叫李成以前雲天成救過他的命。他還會迴來刺殺皇上的。”雲飄說很簡單,她沒有這樣和雲天羽說過話。

    “雲飄,你願意的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雲天羽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可以去保護黎妃。”雲飄簡單的說。

    雲天羽想了一下,因為那樣的話她很有可能會再次遇見李成。

    “如果你再遇見他怎麽辦?”

    雲飄抬了一下下巴:“個有其主。”

    “你要知道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的,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欠我們什麽。”雲天羽再次確定一下。

    “雲飄做事也是有原則的。”雲飄看了他一眼。

    “那好吧,就給流丹閣再送一個宮女吧!隻是黎妃現在不在皇宮裏,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

    劉黎一直到了天快黑的時候才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麽了?”她看著守在一邊的於丁和丫丫。

    “沒什麽,也許是累了。今天看來是迴不去了。還是等到明天再迴去吧!”

    劉黎點了一下頭:“我哥哥怎麽樣?”

    “還是沒有醒過來。不過沒什麽事。”於丁說著去扶她。

    “丫丫來就好了。”她扶著一邊的丫丫,把於丁弄的很尷尬。

    “冷。”丫丫扶著劉黎說。

    “丫丫不冷。”劉黎不讓丫丫扶她了,因為她知道丫丫這個時候會感應出來她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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