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瑤看著麵前的階梯變成刀山的時候,心不禁抖了一下,她以前從來沒有和東廠交過手,這個木子西她並不了解,隻是聽說這個人很得皇帝的寵愛,聽說他是皇帝的入幕之賓,後來裕親王橫刀奪愛,才失去了皇帝的寵愛。


    她上了轎子,隻覺得身子一輕,耳邊有風聲,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大門口。


    外麵的錦衣衛道:“方大小姐到了。”轎簾被拉開,方雪瑤暗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出轎子。


    她轉身看著身下的樓梯隻有薄霧繚繞哪裏有什麽刀山,冷笑道:“這東廠還真是應了那句上刀山下油鍋的話,這刀山我見識過了,不知道可有油鍋?”


    “自然,小姐看前麵就是了。”方雪瑤看到院子裏果然立著一個高大的銅鼎,這裏的氣溫竟然比外麵高了許多,空氣裏彌漫著熟油的味道。


    錦衣衛聲音沒有情緒:“這油鼎是烹人用的。”


    這裏已經很熱了,可是方雪瑤隻覺得後背冒冷風,錦衣衛看著她:“方大小姐,我們廠督在等著你呢。”


    後院卻是另一番景象,青石路兩旁梨花散發著清甜的香氣,每隔五十米一個魚缸,放著幾條不知名名紅色的魚兒,鮮豔無比。


    木子西坐在白玉棋盤麵前,一身紅色的長袍鬆散的披在身上,隱約能看到裏麵空無一物,黑色如墨的長發披在身後直到腰部,臉上帶著也是紅色的麵具,紅唇亮麗,竟比女人還要比妖豔無比。


    方雪瑤畢恭畢敬的行禮:“小女給木大人請安。”


    纖長的手指夾著白玉棋子停在半空中,另一隻手拿著一本棋譜,木子西好像沒有聽到方雪瑤的話皺著眉頭念叨著:“放在什麽地方呢?”


    方雪瑤半弓著身子好半天,可是得不到他的迴應,壯著膽子走到他身邊看到他手裏的棋譜竟然是一本梵文的棋譜。


    他在研究梵文,方雪瑤看了一下他的側臉,小心翼翼的從他兩指之間取下棋子放在末端:“大人,應該剛在這裏。”


    木子西揚眉:“你懂梵文?”


    “母親身邊有一本梵文書,所以懂得一點,其實她是在前世裏研究一本兵書《乾坤書》才學習的梵文。”方雪瑤道。


    “你母親有梵文書,也對,你母親曾經是燕國的貴妃當然會有梵文書。”木子西點頭。


    “那我們把這盤棋下完如何?”木子西看著她。


    “大人,小女是送藥方來了。”方雪瑤並不想和他研究什麽棋譜。


    “坐下。”他臉色陰沉下來瞪著她。


    方雪瑤咬了一下嘴唇坐在他的對麵,木子西笑的燦爛:“這才乖,你破了這個殘局,你才有資格和本督討價還價。”


    這棋局她認識當初她學習乾坤書上的兵法,前十頁都是殘局,沒廢什麽力氣她就破解了。


    “大人,已經破解了。”方雪瑤放下最後一枚黑子棋的時候,木子西抓住了她的小手。


    他看著她的手滿眼都是貪婪的目光,方雪瑤氣急敗壞瞪著他:“大人,你這是做什麽,放開。”


    木子西冷笑:“這皮膚細嫩的很,眼看著秋天到了,皇後娘娘想要一副人皮手套呢?”


    “大人想用我的皮給皇後做人皮手套嗎?”方雪瑤不再掙紮眼神帶著冰霜。


    “我可舍不得。”木子西低下頭聞著她手的氣味低喃著:“真香。”


    方雪瑤實在忍不了用力抽迴自己的手:“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走吧,我帶你看看我做人皮手套用的人。”木子西拉著她向院子西麵走去。


    這裏就是東廠的審訊室了,木子西重新牽著她的手走進審訊室裏,剛走進屋子,方雪瑤就開始反胃,這裏彌漫著血腥腐臭的味道。


    每一個審訊室裏都幫著一個犯人,血肉模糊,兩個人走到最後一個審訊室,木子西推開門裏麵幫著一個女子,她的雙手是鮮紅的肉色,沒有了皮膚。


    方雪瑤差點沒有尖叫出聲,她的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恨不得轉身逃離這個人間煉獄。


    木子西也感覺到她的顫抖笑看著她:“害怕了嗎?這個女子就是南楚國的奸細,想盜取布防圖,你說她該死嗎?”


    “她犯了國法理應受到處罰。”方雪瑤迴稟道。


    “嗬嗬,你還不笨,可是那天你卻做了一件蠢事,如果我們找到悅王偷賣藥物到敵國的確實證據,你覺得本督會放過你嗎?”他的聲音帶著質問,大手緊緊捏著她的小手。


    “可是悅王從小從軍保家衛國,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方雪瑤看著他。


    “人心叵測,小姑娘。”木子西拉著她走出審訊室。


    方雪瑤看著他半響,頭頂傳來聲音:“這樣看著我做什麽,喜歡上我了?”


    他扭著頭俊美的容顏帶著一抹戲謔,方雪瑤問道:“你在幫我嗎,你好像不像外麵傳的那樣可惡?”


    “因為你長得美啊,所以我不忍心對你不好啊。”木子西低下頭鼻尖碰到她的紅唇上。


    方雪瑤驚的倒退,氣的罵道:“木大人,你輕薄於我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你。”


    “哈哈,進了東廠敢和我這樣說話,你是頭一個呢,對了,你的藥方呢?”木子西看著她。


    方雪瑤本想用力甩開他的手,可是如何用力都甩不開,好像黏住了一樣:“你這樣抓著我的手,怎麽拿東西啊?”


    “你不是還有另一隻手呢嗎?”木子西笑道。


    “我一隻手拿不到。”方雪瑤生氣的說道。


    “放在哪裏呢,我幫你拿。”木子西大手在她細腰來迴的摸索。


    “木大人,男女授受不親。”她氣的大吼,眼眶都紅了起來。


    “可是我不是男人啊,就如外麵說的一樣,我是一個閹人。”他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你真是一個壞蛋。”方雪瑤低頭狠狠在他手腕咬了一口。


    嘶……


    木子西吃痛的鬆開她的手,瞪著她:“屬狗的啊,咬人。”


    “大人這是藥方。”方雪瑤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


    木子西接過藥方撲哧笑了出來:“還真的有壁虎呢,斷了尾巴還能生出來是不是?”


    “大人,壁虎也是一種去腐生肌的藥材,這藥方雖不能馬上讓你做男人,但是服用三年就會生出來的。”方雪瑤心裏想著三年後他就消失了,估計就不能找她的麻煩了。


    “恩,小姑娘懂得真多呢,如果三年後長不出,你就嫁給我可好?”木子西細細的將藥方放在手心裏。


    “啊?”方雪瑤驚訝的看著他。


    木子西伸出纖長的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腦瓜門:“啊什麽啊?我說三年後我長不出來,你就嫁給我當妻子如何?”


    “好。”方雪瑤如今隻有硬著頭皮點頭答應下來。


    “口說無憑,你要寫下字據。”木子西拉著她走到魚缸麵前抓起一條紅色的魚。


    方雪瑤看著他將魚放在自己手腕處,那魚張嘴咬了一口,鮮血流了出來滴落在魚缸裏瞬間變紅,那魚好像十分血腥味道,在魚缸裏上躥下跳。


    木子西抓著魚按在她的手腕處,那魚也咬她一口,疼的方雪瑤尖叫出聲:“你幹什麽?”


    她的手腕處也滴落血落進了魚缸,木子西看著她說道:“這魚名叫毒誓魚,西域人送給我的,我們的血就是彼此的解藥,如果三年後你毀約了,你就會毒發身亡而死。”


    “木子西你真卑鄙。”方雪瑤氣的摔開他的手。


    “我一個閹人這輩子無兒無女,還要受人騙,你說慘不慘,自然要留一個心眼自保了,所以瑤瑤你就盼著你的藥好用,你就不用和我做對食了。”木子西伸出纖長的手指挑著她細嫩的下巴。


    “你卑鄙。”方雪瑤被他氣的發抖。


    “今天本都督很高興決定送你一件禮物。”他無視她的怒氣一揮手,錦衣衛端著一個墨色的盒子走了過來。


    他打開盒子,清脆的鈴聲響起,絞紗舞動,猶如遊龍一般,方雪瑤驚訝的說道:“銀鈴索。”


    “知道你的武器就是這銀鈴索,所以我特定給你做了一條,可是比你腰間那個白綾做到厲害的多。看好了,我隻示範一遍。”木子西拿著銀鈴索在院子裏練起來。


    他武的銀鈴索比她剛勁有力,那銀鈴索在他手裏猶如一條靈蛇一般,手掌一推,銀鈴帶著殺氣砸中了地麵,哄的一聲,發出巨響,石子翻飛塵土飛揚。


    手裏劃了一個八卦收了內功,笑著走到方雪瑤的麵前:“我剛才武的靈蛇嗜血,可一招斃命,你可記好了,如果忘了,隨時可以過來問我。”


    他將銀鈴索放在她的手中,方雪瑤輕輕撫摸絲滑的絞紗,這條銀鈴索似乎比師傅那條更勝一籌,不如先收下等到日後在還給他:“謝謝你。”


    木子西看到她愛不釋手的樣子笑道:“就知道你喜歡。”


    方雪瑤嘟囔著:“我也沒有順手的武器,這算借你的,日後我在還給你。”


    “恐怕你找不到順手的。”木子西眼神裏滿是寵溺。


    方雪瑤冷哼一聲剛想出聲反駁,錦衣衛走進來稟報道:“都督,方姑娘的母親來了。”


    “我娘她怎麽來了。”方雪瑤的臉上滿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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