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外麵已經透亮,暖暖的陽光順著雪白的窗紙透進來朦朧卻繾綣的柔光。


    “醒了。”


    周媚慢半拍的迴過神,扭頭看著葉瑖,剛要問這麽晚了為何還不上朝,下一刻就明白過來,他現在是太上皇了,而自己也光榮的晉升為皇太後。


    “你昨晚又失控了。”她輕聲道,聲音帶著微微的破碎沙啞。


    “嗯,也聽了媚兒一整完的嬌啼。”他低聲笑道,聲音暗啞而誘惑十足。


    她活動一下身子,覺得隻是微微有些酸疼,這才長舒一口氣。


    “我昨晚又喝多了。”


    “沒事,我已經給你喝下解酒湯了,早上喝的。”


    “那能有什麽用處。”


    “現在已經是午時了。”如何會沒用。


    周媚頓時大驚:“這麽晚了?那咱們是該起身了。”


    “還,外麵廖凡都已經準備好了,隻要咱們收拾好,就帶著小四出宮遊曆天下。”


    “嗯。”周媚笑著點點頭,“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說完,就推了推他道:“快點起來收拾,收拾好咱們就走,中午去外麵的酒樓用午膳,用過午膳咱們就先去塞北看雪。”


    說完,翻身下榻,就衝進了親洗浴間,動作很是暢順,這讓身後的葉瑖眼神微微有些不滿。


    ——欲求不滿。


    昨晚已經很用力了,今兒還能繼續活蹦亂跳的,隻能說明他還不夠努力。


    慢悠悠的起身穿上衣裳,唇畔的笑容漸漸的溢出來。


    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們兩個,來日方長。


    收拾好之後,兩人就走出乾清宮,宮門前已經挺著一輛車。


    “廖凡,祁兒呢?”她左右看看問道。


    “會太後的話,三皇子已經被春琴抱著往宮門口去了,是皇上吩咐的。”


    “嗯,既然這樣咱們就走吧。”既然三個孩子沒有過來,大概是在宮門口等著他們了。


    等馬車行駛到朱雀門不遠處,就看到前麵一隊依仗和三個孩子。


    “母後,這很快就要用午膳了,您何必這般著急。”不知道還以為父皇和母後不要他們了似的。


    “驍兒,這早走一會也就能早迴來一會,中午我們就在宮外用膳,宮裏的一切就交給你們了。”


    “是,您還真放心。”葉驍苦哈哈的點頭。


    上前撫摸著他的發,捧起他的小臉,在上麵親了一下,“驍兒怎麽舍得讓母後失望。”


    葉驍紅著臉倒退兩步,瞪著大眼看著自家母親大人,這樣真的好嗎?他都六歲了,母後還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親自的臉,好丟人的說。


    站起身看著三個孩子,“好了,這次我們就先去塞北看看,你們在宮裏要加油哦。”


    說完,就著葉瑖的手上了馬車。


    葉瑖則是迴頭看著三個孩子,對葉珵道:“若是遇到難事,就同臣子們商量一下,做決定的還是你,隻要這一生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就好。”


    “是,兒臣明吧。”


    “驍兒也要聽話,別拉下功課。”


    “父皇放心,若是擔心兒子的功課,隨時等候父皇的考校。”


    “你以為父皇不會?”葉瑖好笑的搖搖頭,然後再次看了三個孩子一眼,直接跳上馬車。


    隨著駕轅漸漸的消失在朱雀門外地,固倫才輕輕的歎口氣:“皇兄,父皇和母後走了。”


    “嗯,不過不用擔心,又不是不迴來。父皇和母後為了咱們一直忍到現在,咱們做子女的也要讓他們過得輕鬆舒適才好。”


    “那年下會迴來嗎?”


    “會的,畢竟是我登基的第一年,定是會迴來的。”他笑著點點頭,然後對兩人道:“好了,現在該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別等著爹娘迴來真的考校功課,你答不上來。”


    被點名的葉驍點點頭,瞬間又反應過來,反駁道:“才不會呢,我定是能全部答得上來的。”


    “好啊,若是你能答得上來,到時候皇位給你坐。”


    “……才不要呢,我等學好武功,長大後就要去找父皇和母後,和他們一起住。”


    “那也要先學好才可以。”


    “才不會輸給皇兄呢。”


    馬車一路輕快的駛出京城,酒足飯飽的周媚就躺在馬車裏隨著顛簸的動作休息。


    “去塞北要多久?”她枕著葉瑖的雙腿問道。


    葉瑖一手摸著她細滑的發,另一隻手持著書,拇指和小指配合著動作翻過書頁,“需要近兩個多月的路程。”


    “那麽遠?這不是年下要迴不來了?”


    “年下咱們騎快馬,半個月就會迴來了,現在距離年下還有不到三個月,去的路上咱們白日裏車速稍微快一些,能在塞北住上幾日,那裏雖說常年白雪皚皚,但是雪參很是豐富,曾經塞北的百姓過的朝不保夕,前幾年就開始用雪參換取糧食,這些年過的還是很不錯的,而且牛羊肉的味道也比中原要好很多,到時候咱們就嚐一嚐烤全羊。”


    “沒問題,吃烤全羊自然還要喝著小酒。”


    看著書的墨色瞳孔微微一閃,唇畔帶出一抹輕柔的笑意:“是,還要搭配著酒,那樣的話,味道更是美不勝收。”


    周媚點點頭,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男人腦子裏早已經升起很多旖旎的想法,兀自閉上眼,緩緩的睡了過去。


    塞北的空曠幽遠,草原茫茫,雪山皚皚,天空湛藍如洗,站在邊城城牆之上,遠處波瀾壯闊,讓人不禁的想要高歌一曲,以讚歎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江南則是小橋流水,廊台亭榭,讓人不由得覺得心思都變得細膩起來,鞠一把清澈的湖水,飲一口清甜的溪流,身上連帶著五髒六腑都變得靈動起來。


    數年來,他們走過皚皚的雪山,蔥鬱的密林,廣袤的草原,溫婉的江山水榭,神秘的苗寨,甚至還遠涉邊陲小國,去感受那大燕朝所沒有的異域風情。


    兩人的所經之處,留下的是歡笑和喜悅,還有那種掙脫桎梏的灑脫與爽快。


    至於大燕朝,在新帝孝誠帝葉珵的帶領下,國庫充盈,百姓的日子過得更是好的不得了,說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也不為過,尤其是軍隊的戰力,更是讓周邊小國紛紛退兵自危,好在大燕朝沒有攻打別國的打算,這才讓他們送了一口氣。


    建安十五年,孝誠帝欽點一寂寂無聞的女子為後,後宮填充近十人,之後就扮下聖旨,孝誠帝在位期間,不再選拔秀女,大燕朝官宦女子,自行嫁娶,走的卻是景帝的線路。


    建安十六年,年僅十五歲的鎮國將軍府孫少爺殷洛十裏紅妝,將周家二小姐娶迴家,據說府裏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兩人把將軍府攪的雞犬不寧,而隨後殷老太君過世之後,將管家大權直接交代孫媳手裏,跳過了自己的兒媳,還留下話語,若是將軍府誰敢苛待了她的寶貝重孫媳婦,她死不瞑目。


    建安十八年,十七歲的固倫公主突然摔斷琴弦,指天發誓,這一生不再嫁人,隨後準備落發修行,卻在次日傳出一道聖旨,固倫公主和工部侍郎情投意合,實乃天賜良緣,聖旨賜婚,讓群臣以及天下百姓無不錯愕萬分。


    建安二十年,初春,細碎的雨滴不斷的飄落在神州大地,滋潤了世間萬物。


    燕京城外,一輛素雅的馬車緩緩的駛進京城,往皇宮方向而去。


    朱雀門前,葉珵兄妹三人站在那裏,任憑細雨打濕了衣衫,卻沒有動。


    “皇兄,過幾日就是母後的四十壽辰了,是整壽,咱們今年就好好熱鬧一下。”


    葉珵如今已經二十三歲了,十年的帝王生涯,讓他身上的氣勢由外放而漸漸變得內斂,那像極了葉瑖的五官,似乎就是曾經周媚初見時候的翻版,連表情的都格外的相似。


    掀開車簾,看著他們站在雨中,車內的周媚微微的皺起眉頭。


    “你可是難得迴來,不去做你的孤獨的狼了?”


    十六歲的俊美少年聽聞,問問的歎口氣,一臉的無奈:“哎,就說皇兄還是小孩子,倦鳥還知道歸巢呢,何況是群居的狼,小弟偶爾還是會迴來看看皇兄和皇姐的。”說完還嘖嘖兩下,嘀咕道:“小王內心的孤獨該如何平息。”


    “二皇兄,什麽時候你也變得這麽女兒心性了?”一匹墨色的高頭大馬在宮門前停住,少年一身紅色錦緞,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握著一柄瑩白色的海棠花骨傘,說完之後,手掌在馬的鬃毛上輕輕的撫了撫,然後飛身輕飄飄的落在葉驍麵前,迴頭對旁邊站著的小廝道:“帶飛影下去,喂飽了。”


    “是,小王爺。”


    “你小子,怎麽現在才迴來?瞧瞧,二哥的衣裳都淋濕了。”葉驍說著就攥緊了葉祁的骨傘裏,一把搶過來,攥著傘柄,手臂勾著他的肩膀。


    葉祁抬頭看著葉珵和葉晞,輕輕一笑:“大哥,大姐,你們都不帶傘?我手裏可就隻有這一把。”


    葉晞看到自家小弟,走上前來,一把將他拉進懷裏,“你這壞小子,可是有兩年沒有迴來了,是不是外麵真的就那麽好玩,讓你樂不思蜀?”說著,還用力的揉著他的發。


    葉祁沒有動,任由她在自己的頭上“興風作浪”,等結束後,頭發已經有些淩亂。


    “我在山上跟著葉哥哥學武功,怎麽能半途而廢,大姐也不想看著以後我入江湖的時候,打不過人家吧?”


    葉珵看著兄弟四個終於是聚集在了一起,表情也很是高興,扭頭看著小弟來的方向,就見到那輛熟悉的馬車緩緩的在前麵停下來。


    然後廖凡就舉著傘上前,掀開車連,葉瑖先走出來,之後他笑著迴身,將妻子小心翼翼的扶下來,舉著傘,大部分都罩在她的那邊。


    “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三個孩子跪地行禮,即使葉珵如今被稱讚為千古明君,依舊沒有任何的驕傲自滿,他還會時不時的掛念著自家的爹娘。


    周媚一看,三個孩子的身上都有些濕了,就連發絲都被雨霧打成一縷一縷的,趕忙上前把他們攙扶起來。


    “瞧瞧你們,每次迴來都在這裏等著,宮人沒有準備傘?這萬一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葉晞上前挽著周媚的胳膊,笑道:“母後,這雨本來就不大,而且想到父皇和母後迴來,我們幾個都很高興,哪裏還能在雨傘裏麵呆的住。”


    “你呀……這都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怎麽還能在外邊淋雨?”手指按在女兒的脈搏上,那劃走如珠的脈象,讓她乍喜乍驚,趕忙領著她走到朱雀門下,揮手讓她身邊的侍女送上來狐裘和雨傘,“不知道自己有身孕嗎?這麽折騰自己,好在你身子骨一向康健,否則的話有你後悔的。”


    葉晞一聽,頓時喜不自禁,就連旁邊的幾個兄弟也是高興壞了。


    “兒臣還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哪裏還會這般,不過這雨不大,天兒也暖和起來,既然母後說女兒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


    “傻丫頭,真不知道昕玨是如何慣著你的。”


    葉瑖看到一家人聚在一起,笑著道:“都別在外麵站著了,進去吧。”


    “好!”


    “珵兒,這大燕朝交到你的手裏,爹很高興。”


    “一切都是爹打下的基礎好,兒臣不過隻是在爹以前的條件下,更加的利用了一些罷了,不過這樣就好,兒臣總歸沒有讓爹娘失望。”


    “你是我葉瑖的兒子,隻要想做,肯做,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是!”


    後麵,葉驍和自家小弟聚在一起。


    “小四,你的武功精進不少吧?”


    葉祁笑眯眯的點點頭,“是啊,二哥要不要試試?以前被你打趴下,這次絕對不會了。”


    “喲嗬,兩年不見,你嘴皮子變得利落多了,等迴宮咱們就切磋一下,讓你知道,哥哥我兩年前能讓你趴下,兩年後依舊讓你嗯哼嗯哼。”


    “……我才沒有嗯哼嗯哼。”


    “誰說沒有,兩年前不就是被我打得嗯哼嗯哼?”


    “二哥,你又調皮了!”葉祁比女人都要絕豔的小臉是慢慢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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