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是,但是若真的如此,其中就不會出現吳王的名字。”


    姬珩好奇的問道:“難道他們不用吃飯不用花錢?王府有生意鋪子不是很常見?”


    “是很常見,卻不會寫他的名字,畢竟下麵還是有管事和掌櫃,和這些名字寫在一起,本身就不尋常,所以絕對不可能單單隻是成立商會的問題。”而且他覺得那個姬衍也有問題,說起南宮先生,他是故意扯開話題,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直接就不想談?


    不知道如此會不會漏了陷,如今太子在這裏,姬衍已經知道,萬一消息泄露,恐怕會有大麻煩。


    他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免得姬珩亂了心思,還要說他見誰都有問題。


    其實不論姬衍有沒有問題,他都是要采取懷疑的態度,這樣的話至少安全會得到一些保障。


    而就在當夜,徐總管從外麵跑進來,才姬珩送來了消息。


    邢一鳴在知府衙門的自己的寢室中,被人一刀斃命,就連妻妾及其子女也無一人幸免,全家上下二十七口人,無一活口。


    姬珩聽聞這個消息,全身上下都涼了。


    等第二日他們感到的時候,邢一鳴全家上下的屍身已經被差役送到了停屍房,上至邢一鳴的爹娘,下到他剛滿四歲的小孫子,及其三房兒子兒媳,妻子和四個妾室,全部被人在頸部割破喉嚨,死的幹脆利落。


    姬珩喚來吳勇,問道:“可曾察覺到什麽?”


    吳勇的臉色至今都沒有緩過來,他顫抖著身子道:“迴大人的話,隻有昨夜大人的一位舊識來找大人喝酒,然後三更後離開,那個時候大人還是好好的,然後今天淩晨申時初,手底下的兄弟起夜,看到大人的房間還亮著燈,就前來查看,誰想到……”


    “來人是誰?”


    “小的不知,隻是聽到大人喊他南宮先生,因為那人穿著連帽鬥篷,所以小的看不清楚!”


    姬珩和葉缺頓時愣在當場,又是南宮先生?


    ------題外話------


    今天有些卡文,更得稍微晚了些。


    ☆、第129章,塵埃落定


    南宮世家幾乎是大燕朝存在的時間一樣久,數百年來繁衍下來的子嗣,不是說你想要誅滅就能誅滅的幹淨的,若是按照葉缺的想法,這數百年來,單單隻是在曆史上留名的南宮家子弟就近萬人,更別說還有一些旁支。


    所謂的旁支,是除了嫡係一脈或者是曆來的嫡長子之外的子嗣,他們其中難免也不乏一些驚才絕豔之人,實際上旁支和嫡支不過隻是一字之差,和其資質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但是很多的真正有能力或者驚才絕豔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身份,自己家族的身份。


    或者不是為了所謂的旁支和嫡支的原因,而是為了本身自己的姓氏。


    就是不知道這個南宮先生,是否就是那一脈的人,若是如此的話,這筆賬還真的是難以算清。


    不過他現在想的是,為何在元昌帝,宏元帝或者是榮康帝在位的時候,南宮世家沒有任何的行動,反而一直延遲了幾十年,或者是他們的力量已經及其的衰弱,而用了五六十年的時間來暗中謀劃?


    然而意外的是,數日後,他接到了師傅送來的飛鴿傳書,上麵隻有很簡單的一句話:這是你的試煉。


    葉缺很快就明白過來,那位南宮先生定是上山找過師傅了,說起雲霧山長春觀,屬於世外之地,一般不會參與到權利的鬥爭,有的也隻是發現良將,為大燕朝培養出幾個人才而已,並不是每一任的觀主都會如此,隻要在察覺到即將有的危機之後才會行動。


    而這次是他在參與這件事,所以京城勢必就會留給兩位師兄。


    很顯然,那位南宮先生是知道了有長春觀的人插手,所以才去找到了師傅,而師傅也答應過了他不會插手,卻讓自己找出那個幕後的主使。


    說是試煉,實際上是要讓他做出最後一件不至於後悔的事情。


    而他現在可以肯定兩點,一是師傅要他和那位南宮先生鬥智,二是他絕對不會失敗的。


    確切的說,是失敗不起。


    有時候想想自己是個什麽人,他會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很淡,若是沒有師傅的光芒給與他溫暖,他真的就似被整個世界遺棄一般,不知道幾年了,他沒有過太大的悲喜,沒有所謂的仇恨或別的情緒,但是他心中有底限,那位南宮先生能讓人下手斬殺近兩千口毫無還手之力的平民百姓,這就觸動了他的底限。


    雖說可以完全的不管不問,但是這其中又牽扯到葉家,就真的無法坐視不理。


    或者是當初下山的時候,師傅就已經預見到了什麽,否則的話,相比較起有千年累積的雲霧山,如何還會比不上皇宮的藥庫草藥之多?


    既然如此的話,他真的要向師傅借一個人看了。


    很快,寫好迴信,白色的鴿子忽閃著翅膀,淩空而起,很快就消失在遠處的天際白雲之間。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待,因為不知道所謂的南宮先生到底是誰,他也不能輕舉妄動,最妥帖的辦法就是安靜的等著師傅的迴信,和靜光師兄的到來。


    說起靜光師兄,葉缺還是很喜歡他的,雖說看年紀足有五六十歲,而且還是在孩童時期被師傅帶到山上,但是他卻是整個長春觀千年來第一個能和百獸交流的人,最初的時候去認識各位師兄,他就很喜歡同這位師兄交流,看著他和動物們嘰嘰喳喳的說著話,總覺得特別的新鮮,曾經他也想著向這位師兄學習這種本事,卻被告知根本就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因為他是被一群包子養到五歲的,當時師傅發現他的時候,他甚至連話都不會說。


    靜光師兄是個很怪異的人,有時候會很安靜,有時候卻是個話嘮,他說安靜的時候是在聽樹枝上的鳥兒在聊天,動物和人的區別在於,動物很純粹,不像人有那多的花花腸子。


    而在等待的日子,他也沒有閑著,將身邊的禁軍全部都放逐到了潁州府各處,化作各行各業的人,這批禁軍是二師兄收下的第七軍,當然十二衛不是按照武功高低分的,是按照各自的背景,第一衛大多都是京城的各大官邸子弟,相對的越往下越低。


    之後的每日都有各種各樣的消息被送進來,他就和姬珩共同研究這些信息是否有值得利用的。


    他也漸漸明白了,這座潁州府恐怕還不是那位南宮先生的大本營,他認為即使不是,也是在江北這臨近運河的三座府城,江州府,廬州府和潁州府,若是真的如此,這件事情還真的不好辦,到時候若是真的臨近最後,調動邊防大軍鎮壓,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事情了。


    既然能謀劃這麽久,那主謀勢必是個很謹慎小心的人,這次的事情,讓葉缺不由得有些頭大,整日裏想著自己是否有遺漏的地方,若是師傅的話,想必那個南宮先生充其量就是個孩童,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通過這次的事情,他也明白,自己真的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學,師姐說的沒錯,他想要學會師傅腦子裏的東西,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葉珵很安靜,平時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在書房裏自己琢磨,從來沒有說過想要出去或者是別的偷溜之類的事情。


    他對於這個同宗的表弟更家的看中,小小年紀就如此沉得住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而他今年才隻有不到七歲,可見其心性的堅定。


    書房內,葉珵正看著麵前密密麻麻的紙條,而旁邊的宣紙上也被他寫了很多的字。


    自從來到潁州府,他也隻有在第二日的時候出去過一次,若說真的不想出去玩那是假的,但是他這次不是來玩的,而且也明白自己幾斤幾兩,論武功謀略他都隔著表哥差的太遠太遠,連他現在都有些一籌莫展,自己能如何做?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就要從別的方麵補一補,至少不能讓自己成為把柄。


    所以,他隻能安靜的待著。


    十日後,潁州府姬家別院來了一個灰塵撲撲,臉色蠟黃的漢子,那漢子身材魁梧,滿臉的髒亂胡茬,身上還帶著一種亂七八糟的味道。


    徐總管本來以為是要飯的活著是匪盜,但是聽到他要找姬珩,就隻能迴來通報。


    “二少爺,外麵有一個虯髯大漢求見。”


    葉缺在旁邊站起身,笑吟吟的往外走,看到正在院子裏轉悠的大漢,他上前抱拳道:“靜光師兄,你來的好快。”


    靜光看著葉缺,上前笑哈哈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那力道讓站在旁邊的姬珩都忍不住齜牙。


    “小師弟,接到你的信之後,師兄我可是馬不停蹄的過來了,這一路騎趴下六匹馬,才這麽快到了,話說你的處境很糟糕,也幸虧你現在還沒有接任,否則的話這種事哪裏有你插手的份。”


    給他介紹了姬珩之後,一行人就走進去,徐總管給幾人上了茶水,就將人遣走了。


    “師兄都知道了?”


    “本來是不知道的,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這裏出了很大的人命案,死的人,連那些小家夥都懶得靠近。”


    “我以為它們不挑食的。”葉缺輕笑道。


    “嘿,就算不挑吧,就那種情況也太難為他們了。”


    葉缺和他說了一會,才正色道:“師兄,這次師弟真的是一籌莫展,所以還想要請教師兄,可否讓它們幫我查一查那位南宮先生到底是誰。”


    “是個二三十歲的男人,身材很高很瘦,長的比師弟好看,但是似乎有病,膚色比普通人要白得多。當然這是小黃說的。”


    葉缺苦笑,小黃是經常找師兄討要粟米的麻雀。


    “也許是易容呢?”


    “這個倒不會,雖說我也有兩年沒上山了,但是小黃說在這種酷熱天氣還穿著黑色的連帽鬥篷,既然如此,定然不會再易容,若是如此就不用如此的捂著自己了。”


    “那那些小家夥有沒有說他和師傅說了什麽?”


    “沒聽到,師傅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最了解我,怎麽肯做出這種事,再說我當初也不是很在意,畢竟這裏距離雲霧山有千裏之遙,鳥雀自有她們的活動範圍,南遷北還都有一定的規律,不過我帶來了小黃。”


    說完,他曲起手指放在唇瓣,一聲尖銳的哨聲在正堂響起,沒多久就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進來,一直灰色的麻雀飛進來,落在靜光的肩膀。


    “這不是小灰?”姬珩說道。


    靜光瞪了姬珩一眼,然後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麻雀,道:“小黃不喜歡別人叫他小灰。”


    “那這件事就勞煩靜光師兄了,有你在探聽的消息我就放心了。”


    靜光抖抖衣衫,頓時滿室的灰塵飛揚。


    “你呀,這才在山上呆了幾年?就算你聰明,世間之事也管了這頭有那頭,若是你以後還這樣,要那些官府中人做什麽?咱們的地位你心裏應該很清楚,這次師傅縱容你,師兄也要說道你幾句,以後若是你做了觀主,還是如此割舍不下,咱們長春觀的千年基業,可就要毀在你的手裏了。”


    “師兄說的是,隻是這件事是師傅授意的,當初師傅讓無塵下山,必定是已經知道了大燕朝將會有一場浩劫,不過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無塵覺得自己所學還有些匱乏,莫說與師傅,就是和各位師兄也是差的甚遠,這次事情結束之後,自然閉關修行,若不是這次的事情死的人太多,無塵是絕對不敢驚擾靜光師兄的。”


    靜光揮揮手,“行了,就你理由多,一般人都能被你繞進去。”


    說完站起身,對姬珩道:“小娃娃,給貧道準備一間房吧,雖說是道士,可也還是愛幹淨的。”


    姬珩站起身,喚來徐總管,讓他帶著這位道長離開了。


    看著姬珩那有些扭曲的臉,葉缺笑道:“靜光師兄今年已經快六十歲了。”


    所以喊你小娃娃,也不算什麽。


    “……六十?明明看著就像不到四十歲。”


    “師兄平時除了偶爾喝點酒,沒有別的愛好,心中想的事情也不多,沒聽說過無事一身輕?操心的少了,活的自然長久。”


    再說山上不是還有一位天下第一的神醫嘛。


    當晚,靜光就放出了身邊的小黃,之後,似乎江北的天上地下就忙碌起來。


    葉缺的想法是,雖說若是沒有靜光師兄,他也會解決,但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若是沒有外人的參與,死的人現在會少,以後卻會天下動蕩,而參與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證大燕朝根基穩固,幕後之人勢必要被連根拔除,但是他依舊想保全大多數人的性命,畢竟人命是可貴的。


    隻有早點把這可毒瘤拔出,才能永絕後患。


    若是當朝天子是個昏庸無能的,也許葉缺根本就不會管,畢竟就算是朝堂如何的動蕩,於他們雲霧山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若是改朝換代,那就未必了。


    曾經在山上他看過一本雲霧山的曆史冊子,上麵就記載了千年來的三次改朝換代,都讓雲霧山損失慘重,如今安靜了五百年,師傅也不想看著天下血流成河,百姓流離失所。


    三日後,收拾的幹幹淨淨的靜光就和他們幾人坐在一起,看到葉珵的時候,可是好好的“寵愛”了一番,隻因為他知道這是小師妹的兒子,而當初小師妹在山上的時候,將他的一個小朋友的毛給拔得一個幹淨。


    “師兄,可是有消息了?”


    靜光點點頭,“這天下人防人防鬼,就沒有見有防著小鳥的。那位南宮先生現在就居住在吳王府,應該說他一直都是吳王府的人,說的再精確一點,他是你的大哥,葉銘。”


    “……這怎麽可能?若是如此,不可能隱瞞這麽久。”葉缺有些難以置信,“再說他既然是葉銘,為何還要冒充南宮先生。”


    “所謂的南宮先生,真名叫做南宮尋,而他就是貨真價實的南宮尋,你可知道你的嫡母是誰?”


    “廬州府的大戶梁家的嫡出大小姐。”


    “是了,那梁家的前身就是曾經的南宮世家,五十八年前,南宮世家被誅滅九族,但是卻留下一個活口,確切的說是曾經的慧玨公主在南宮家滅門之後,才生下來的孩子,是個女兒。”


    姬珩也被這個消息震得不輕,他對於南宮世家的一切,都是從父輩或者祖輩的嘴裏聽到的,聽說當時南宮世家數百口人全部被斬首在午門,當時的血足以淹到腳踝,之後數月血腥味遲遲不能消散,有人說南宮世家是被冤枉致死。


    後來因為元昌帝手段強硬的將這件事壓下去,下旨誰再提起,就直接斬首,這才在高壓下平息了。


    沒有想到真的會有南宮家的孩子存活,而且還是正宗的嫡支一脈。


    “師兄是說,吳王妃梁氏是慧玨公主的女兒?南宮世家嫡支一脈僅存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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