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徐來,給這片荒蕪的大地帶來了生機,路旁的樹木枯枝搖曳,在為駐足在身旁的人們歡舞,在靖朝的疆土邊境旁,有一個隊伍在進行短暫的停留。


    聽著雨化田等人給出的建議,朱禦正皺著眉頭看向眼前的岔路,雨化田的意思朱禦也能理解。


    蒙古國內部不管再怎麽樣,他到底也是個大國,對境內的管控力還是相當強的,這個強換做平常來說對外人是不友好的,但用在朱禦等人的身上卻有些不合適。


    先不說朱禦等人自身的武力問題,蒙古國對境內的管控恰好打壓了其他各類情報組織的探查,當然,對靖朝也是同理如此。


    可架不住靖朝的情報組織多呀,四大機構不用多說,最近還多出了個黑石,所以在蒙古國境內,朱禦能用的力量還是挺多的。


    而大理國就不同了,雖說大理段氏在武林裏鼎負盛名,但卻沒有專門針對江湖的組織,其內部情報係統完全就是個篩子,對朱禦等人的行蹤有很大的影響。


    但大理唯一有一點的好處就是,大理境內沒什麽威脅,唯一可能對朱禦一行人造成麻煩的,隻有天龍寺。


    而天龍寺的那幫和尚一個個懶怠的緊,每日除了修習佛法就是練武,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包括大理皇族的皇位變更。


    唯一能讓他們興奮,勤勞起來的,隻有爬在大理段氏皇族身上吸血。


    所以在大理的話,安全問題是不用擔心了,對比蒙古,前往大理的這條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走蒙古那條路的話,雖說對信息隱藏有好處,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真出事就是大事。


    還有一點就是,關於行蹤問題的關鍵在於,自己的身份有沒有暴露,要知道之前朱禦出宮,摻和的都是江湖事,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情有可原的。


    但蒙古不一樣,就算其境內有隱患,他也是個不輸靖朝的大國,要說蒙古國不知道朱禦的信息,鬼都不信。


    而這也是朱禦在出發前,再三強調低調的原因,現在想想,隻要在靖朝境內沒有露出馬腳,出了靖朝就可以放鬆許多了。


    另外還有一個朱禦的個人原因,因為前期朱禦著重低調的原因,出宮後朱禦基本上在馬車就沒下來過,一直在趕路,晝夜不停,可是讓朱禦吃盡了苦頭。


    如果選擇大理的話,就可以好好放鬆,欣賞一下大理的美景了,話說前世朱禦一直想去大理看看洱海的,這迴也算是有機會了。


    最後還是舒適占據了上風,被發現什麽的,想開了也就沒那麽要緊了,自己把隊伍選成這個配置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如果出事,能跑的快。


    既然都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了,朱禦也不在意放肆一下。


    在決定好了以後,隊伍再次啟程,和之前不同的是,隊伍裏的幾架馬車上空無一人,都在馬背上唿吸新鮮空氣。


    可見,在馬車上被憋壞的,不止是朱禦一人。


    徹底放鬆下來後,隊伍一路上走走停停,像極了前世的觀光旅遊團隊。


    時間在放鬆的時候是過的極快的,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開始變暗了。


    在沒意識到的時候,感覺天空始終是一個顏色,可當意識到天色發生變化時,就會猛然發現天色變化的極快。


    在天色微暗的時候,雨化田就已經稟明朱禦,然後指揮眾人開始安營紮寨了。


    前文說過,朱禦此行帶出來的都是好手,這個‘好手’的意思,不是單指武功,也同樣是指方方麵麵。


    可就算是這樣,眾人在把簡易的臨時營地搭建好後,天色也已經徹底陷入了黑暗。


    好在沒用朱禦吩咐,幾處燃燒的篝火已經照亮了四周。


    在這荒郊野外,朱禦也沒什麽講究,想和眾人一起對付一頓簡易幹糧,可朱禦敢這樣想,沒人敢這樣做。


    就這樣,幾隻辣麽可愛的兔兔就慘遭毒手了。


    本以為今天就會這樣平安無事的度過,可天不遂人願,意外就是這樣發生了。


    吃過可愛的兔兔後,朱禦就準備休息了,可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見散出去警戒的人急忙跑了迴來,聲稱前方有人過來,人數還不少。


    這個消息一傳迴,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了,不自覺的靠在朱禦周圍。


    “淡定點,應該不是衝咱們來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就被發現。”


    見眾人緊張過度的樣子,雖說朱禦心裏也慌,但身為主心骨,朱禦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了陣腳。


    其實也不怪眾人緊張,前方來人要是普通的山賊還好,可要是有針對性的來,那就真壞事了。


    若是有針對,那就證明朱禦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而對比朱禦的身份,來人少於一萬都是對靖朝的不尊重。


    至於上限?此處上不封頂!


    雖說有朱禦的開導,但眾人緊張的神色絲毫沒有降低,直到眾人看到了前方的火光才送了一口氣。


    從前方的火把來看,來人最多不超過三十人,這樣的人數,實在是讓眾人緊張不起來。


    看著遠處的火光停止不前,想來對麵也發現了朱禦等人的存在。


    過了半響,就見前方有一個火把單獨移動,向朱禦等人的方向前進,那人走了一段路,就在距離朱禦等人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高聲喊道。


    “不知前方的是哪路朋友?”


    “路過夜宿的。”


    見沒人搭茬,喬峰把話接了過來。


    “原來如此,鏢局行鏢,打擾諸位了,稍後借個路,萬望海涵。”


    聞言喬峰把目光看向朱禦,見朱禦點頭後,喬峰才揚聲迴道。


    “無妨,不過現在天色已晚,還請速度快些。”


    “一定,一定,多謝諒解。”


    來人客套了一句,就轉身往迴走了,那人迴去後,就見前方的整支隊伍都開始移動了。


    因為先前的溝通,朱禦等人都移到了路旁,既行方便,又算是戒備。


    看著一輛輛鏢車由遠至近,又由近至遠的離去,眾人最後一絲的戒備才開始放下。


    待鏢車都已經通過後,借著月光,可以看到有一個人從最前頭的鏢車跳下,向朱禦等人所在的地方走來。


    因為篝火的原因,朱禦等人所在的這段路被照的大亮,來人的麵容清晰可見。


    怎麽說呢,星眸劍眉,麵白似玉,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襲玄色衣衫給人帶來了幾分非凡的氣質,腰間的佩劍使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英氣,嘴角輕開裂笑,震人心神。


    朱禦發誓,前世今生兩輩子,他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的顏值給驚到了,驚的朱禦都不由自主的說出了老家話。


    “什麽鬼?怎麽這麽tm的帥?讓不讓人活了?假的吧?”


    這句既像是罵人又像是誇人的話,讓來人麵容一怔,然後就迅速的恢複正常。


    “感謝各位朋友給麵子,勞煩各位了,這點銀子當做溫某請大家夥喝茶的。”


    來人,也就是朱禦嘴裏的那個大帥b,無視了朱禦那句讓人尷尬的話,笑著道明了來意。


    雖然是在夜裏,但來人一笑,還是如同春風拂麵,讓人覺得很舒服,重點是不分男女!


    朱禦感覺,也就是自己隊伍裏的三個女眷心智堅定,要是換個女的,絕對會狼嚎著撲上去。


    “客氣了,大家都是出門在外,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這銀子我們是不會收的,你拿迴去吧。”


    先頭就是喬峰開的口,這迴喬峰也自覺的把話接了過來。


    “這?既然朋友如此給麵子,那溫某也就不推脫了,他日如果有需要,盡可找上門來,力所能及之事,溫某絕不推脫。”


    這話說的是相當漂亮,但一直關注這張帥臉的朱禦卻發現,在喬峰說拒收銀子的時候,男子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然後迅速把銀子放迴了懷裏,嘴上還繼續客套著,


    這種感覺好怪異,怪異的怎麽說呢?


    就感覺這種行為是正常的,好吧,也可能不正常,但這是人之常情,可關鍵是,在朱禦看來,這不是這張臉該幹的事啊!


    但不管如何,此事隻是今晚的一個小插曲,在看清此人的真麵目後,朱禦也就不再關注這個時刻都在用顏值打擊人的貨了,任由喬峰和來人寒暄。


    待幾句話過後,男子抱拳告辭,因為其說話確實好聽,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紛紛抱拳相送。


    就在男子將走之際,阿紫這個魔女從魅惑中恢複過來了,叫住了已經轉身的男子,說道。


    “哎,哎,說你呢,你等會走,我這才聽明白,你拿我們當傻子玩呢?說要給銀子,我姐夫客套一句你就收迴去了?


    這也就算了,你一共說了沒超過十句話,張口麵子,閉口麵子,你誰你倒是說清楚啊?還讓我們有事上門找你幫忙?你倒是把地址說一下啊。


    來迴就兩個字,鏢局、鏢局,怎麽著?全天下的鏢局都是你家開的?姑奶奶我去哪家鏢局都能找到你?還有......”


    “夠了!阿紫不可放肆,你姐在家白教你了,快點給公子道歉。”


    喬峰麵帶怒色的打斷了阿紫說的話,然後帶著歉意的看向男子,說道。


    “溫公子是吧?舍妹管教不嚴,讓你見笑了,萬望海涵。”


    “這個,這個,沒事,是溫某疏忽了,從這位姑娘的話來看,應該是之前趟子手前來溝通的時候沒有報名號,是溫某的錯,這位小美女說的是,那在下就借機重新介紹一下。


    在下龍門鏢局鏢頭溫良恭,今日相見實在是緣分,本應該和諸位暢飲一番,但鏢車上的貨物實在是等不得,如果無事,溫某就先行告辭了。”


    阿紫的話把溫良恭說的滿臉通紅,先是解釋了一番,然後重新報了一下名號,接著就以有事為由,轉身就走。


    “等等!”


    這迴說話的是朱禦,他被兩個熟悉的名字給震住了,震到了不敢相信的地步。


    可能是被阿紫懟怕了,也可能是別的原因,這個叫溫良恭的男子就好像沒聽到朱禦說話一樣,一步沒停的向鏢車走去。


    見溫良恭無視了朱禦的話,雨化田這個身邊的第一舔狗怎麽坐的住?


    隻見其身形一晃,雨化田就堵住了溫良恭的去路,笑著說:“溫公子,請慢走,我家公子有請。”


    “啊?這?你家公子?”


    沒等溫良恭迴來,朱禦就拿著火把追了上去,先是借著火光仔細看了看溫良恭這張臉,確定了沒有任何易容痕跡後,朱禦才開口說話。


    “你叫溫良恭?”


    “是。”


    “龍門鏢局?”


    “是。”


    “佟承疇?”


    “這位公子,你認識我們當家的?”


    “盛秋月?”


    “這?公子,你還認識我們家夫人?”


    “我靠!還真是你?你是受到了什麽打擊,以後會長成那個德行?”


    “公,公子,你,你認識我?”


    溫良恭被朱禦連番的詭異問話給問毛了。


    “不,不認識。”


    “那,公子有事?”


    “不,沒事。”


    “那您這?”


    “多珍惜下你現在的時光吧,這是你以後唯一可以吹噓的資本了。”


    “啊?”


    “真是太讓人驚訝了,如果多年以後我還記得你,我一定會專門去給你證明的。”


    “公子,我這趟出鏢沒帶太多,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


    “我不要錢,你走吧。”


    “不要?”


    “不好意思,有點激動,你長的像我一個故人,我真不要錢,你現在可以走了。”


    “這......那這迴真告辭了。”


    說完,溫良恭就轉身急步往迴走。


    借著月光,朱禦還依稀可以看到溫良恭英挺的背影,這讓朱禦不禁感歎:“歲月啊,你還真是把殺豬刀。”


    此時,溫良恭距離朱禦還是很近的,可以聽到朱禦說的話。


    在聽聞朱禦的話後,溫良恭身形直接停住了。


    過了幾個唿吸後,隻見溫良恭毅然的轉身,走到朱禦的麵前,把自身所有的銀子塞進了朱禦的手裏,語重心長的說。


    “公子,實不相瞞,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她正在蒼山之巔等著我,咱們沒結果的,我見公子同行之人裏的女子,個個都是絕頂美女,絕世瑰寶就在眼前,你要珍惜眼前人啊,咱們萍水相逢,不合適的!”


    說完,溫良恭就頭也不迴的走,不,跑了。


    看著溫良恭逃命般的背影,朱禦拿著手裏沉甸甸的錢袋,僵硬的轉過身,看向眾人呆滯的目光,慌亂的進行解釋。


    “不是的,朕,不是,我沒有,玉燕,你相信我,你還不知道我嗎?”


    黑暗中,江玉燕強忍著笑意,幽幽的補了一刀:“以前臣妾是知道的,但近來咱們朝夕相處,您可是沒碰過臣妾呢。”


    “我,怎麽沒,不是,這個不能開玩笑啊,溫良恭!查!封!雨化田,朕命令,靖朝境內,從今往後不能有一家龍門鏢局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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