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明月香高興起來,她已經有段時間沒去看三姐了,尤其是她在與秦蛟訂親之後。


    “奴婢私下問了問,好像是三姑娘那頭有喜了,隻是月份尚淺不能往外說。”暖語知道自家姑娘與三姑娘的情分,也替著三姑娘高興。


    “那是定要去的,將我頭前得的那盒子白參拿上,還有前陣子我尋迴春堂配的藥材都帶上點,那東西不稀罕咱們以後再配就是了。”明月香站了起來,來迴走動琢磨著要送什麽東西給三姐,甚至連她之前準備好安胎的藥材都舍得拿出,要知道這會子可比不上往常,原來宣地並未閉關,來迴走商的人還能帶迴外地的藥材,可如今宣地封了國門,有些外來的藥材便顯得更珍貴了。


    “姑娘,咱們還要不要給三姑娘的主母送一份禮?”暖語見明月香歡喜,可又不能不提,那嶽氏可是上個月進的府,明家當時也備了禮送過去,隻是令家看起來不算冷淡也有些疏離,畢竟那會子明家的事情還沒解決。


    “備吧,按照慣例來。”明月香淡淡的說道。


    曹氏得知明月香要去令府特意派了顧嬤嬤過來,送了些東西,讓明月香隻當尋常親戚走動,不用太顧及旁的。令家的帖子隻邀約了明月香一人,就算曹氏想陪她去,到也顯得不方便,更何況曹氏也沒心情去探望一個庶出女。


    明月香明白曹氏的用意,若是往常明家恐怕還要低令家一頭,令家估計也看不起她們,可如今明月香的婚事已經傳了出去,那令家的官職到也不夠看了,明月香實在沒必要在她們麵前覺著低人一等。


    心裏有了主意,去令家那日明月香也不像當初那樣拘謹,反而在蔡嬤嬤的指導下穿著華貴大氣,甚至還壓了壓她身上的嫵媚氣兒。此時再見明月香已脫去了商家明府庶出的味道,反倒越發接近前世那個明大姑娘。


    馬車駛到令家,這次開的到不是她上來的小門,雖然也是偏門但到底上了一個台階,就連出來迎接的嬤嬤丫頭也不是上次那一批。


    “姑娘仔細腳下。”蔡嬤嬤這次親自來了,她已經算是明月香身邊貼身的嬤嬤,此次不但是來給明月香撐場子,也是想要教授一些出門會客的門道。


    出來迎門的是令家掌家太太身邊的嬤嬤,令家如今老太太還健在,隻把管家的權利放到長媳手裏自己每日與孫女們一起看書玩笑,到也愜意。令家掌家的太太姓齊,是齊家旁支的姑娘,雖然離著世家齊家尚遠但到底挨著邊,在國都裏也留有幾分體麵。


    “九姑娘來了,咱們家太太可盼著您來呢,上次您來因著我們家太太出門去了,倒是遺憾錯過了。”這嬤嬤說話很是溫和,雖然保持著距離到也帶著一份親切,比起上次那個會說話多了。


    進了令府,明月香明顯感覺到了這次的路線不同,看樣子這次是要直接去令太太的正院了。


    由著那嬤嬤領著,明月香剛一進門就聽得裏頭好些人在說笑,而且聲音都很年輕,應該年歲都與自己差不多。


    明月香有些狐疑,但也大方的走了進去,令家果然與明家不同,雖然比不上田家與孟家,但與商家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底蘊,屋裏的陳設都是老東西,若是不懂的恐怕還以為令家寒酸,可明月香隻撇了一眼就知道了大致的來曆,最近蔡嬤嬤可沒少訓練她的眼力,畢竟她前世的東西與這輩子的還是有不少對不上。


    屋裏上首坐了位身著華衣的婦人,她的年紀應該比曹氏大,可明月香看起來這人到比曹氏還年輕,此時此刻她身邊還圍著一圈姑娘,大約有七八人,年紀相仿,可看上去卻不像一家人。


    明月香微微垂眸,迴憶起蔡嬤嬤從外頭聽來的消息,令家的姑娘不多,嫡出隻有一位,其餘兩位皆是庶出。


    “九娘給令太太請安。”明月香上前規矩的說道,骨子裏明家大姑娘的氣勢也帶出來一些,蔡嬤嬤之前就與她說過,她天生傲氣,若是藏了反倒顯得不磊落甚至看上去到有諂媚巴結的味道,倒不如該怎樣就怎樣到顯得有傲骨,日後成了將軍夫人也不會給秦蛟丟臉。


    令太太見明月香第一眼就有點不喜,因為此女實在長得太過好看,一副妖妖嬈嬈的模樣,可偏偏她說話行禮顯得規矩極好,到也不似平常庶出那般上不得台麵,膽小畏縮。


    “之前幾次都錯過去了,我好容易見著九娘了,到真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令太太再不喜明月香也要往好聽了的地方去說,畢竟明月香與秦蛟的婚事已經傳了出去,秦將軍可是提著活雁上門納彩的。


    “太太過獎了,屋裏這麽多位姐妹哪個不是鍾靈毓秀,到是把我顯得愚笨不堪了。”明月香輕掃令太太,捏著帕子笑道。


    屋裏那麽些個少女都跟著笑了起來,唯有其中一位表情冷淡的撇開了臉。


    “瞧瞧這張嘴!還說自己是個愚笨的,那要這樣咱們可都不敢張嘴了。”令太太配合的笑著說道。


    原還想著,令太太不過走個過場就讓她去見明悅蓉,卻沒想到她到拉著明月香與那些姑娘們認識。


    “你們都是姑娘家,相熟了之後可以說的肯定要比我這個老婆子多,現下多聊聊以後也好多走動。”令太太介紹完這一圈世家姑娘們,這才轉頭對著明月香道。


    明月香不知道令太太的用意,但也沒拒絕,畢竟大家出嫁之後很有可能夫君都在朝中當差,多認識一個將來也多條路。


    “你也別擔心你二姐,她一會兒也要過來。”令太太多加了一句。


    “哎呀,難得聚在一處,相逢就是有緣,咱們可別浪費大好的時間在這裏杵著,再杵我姑母也不會給咱們什麽好處!”


    齊家的姑娘說到這裏自己都樂了,她拉著明月香走到眾位少女當中,這些女子當中有一人是令家未出嫁的庶出女,隻是這個庶出比不得令三少是養在太太跟前的,她的生母還在據說也滿得寵。


    “可麽,九姑娘在家可有什麽消遣?平日裏可喜歡玩些投壺猜花兒的遊戲?”令家的姻親沈家姑娘問道。


    “不過一個商家女,會玩什麽?別是打算盤數銅錢吧?”眾人都算友好,所以這一聲諷刺到顯得格外突兀。


    明月香轉頭過去,剛剛說話的是位武將家的姑娘,聽說她父親還是衛將軍的親衛,脾氣居然這麽直。


    第42章 貴女


    令太太這次到也不是刻意請來那麽多姑娘等著明月香,這事兒也是湊巧了,等三公子院子裏頭剛給明月香那邊下了帖子,這頭令太太的外甥女就來了,她自己不但來了還帶著一些閨中密友,密友又帶著密友,於是便七八位姑娘相伴著前來,到給令太太的正院裏帶來不少鮮活勁兒。


    令太太的長女早就出嫁了,如今跟前伺候的隻有一個庶出,年歲要比明月香長一歲,已經訂了人家,約莫下半年就要出嫁,除此外大房再沒姑娘,若不是外甥女來,令太太院子裏也很少那麽熱鬧了。


    令太太的外甥女姓齊,在家中是老幺,行六,比明月香要小一歲,家裏正在給她相看人家,因著她是齊家的嫡出令太太親哥哥的女兒,所以令太太待她格外不同,經常叫她到府裏說話。


    明月香私下瞧著,這位齊姑娘到比那位庶出的令姑娘在正院看起來自在些。


    “哎呀哎呀,這些什麽投壺啊,猜花兒之類的都玩膩了,現在不是說拋沙包好玩兒麽?你們做了沒?”說話的是新貴徐家的姑娘,她也是齊六姑娘的好友,不過看她打圓場的樣子,應該也是那位武將邵大姑娘的好友。


    明月香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邵大姑娘,從她剛剛進門開始,這位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過這裏畢竟不是家裏,三姐還要在令家討生活,她忍住不快,到沒發作。


    “看我這個,金雀羚的綢緞,裏頭都是上好的紅豆,怎麽樣?”徐家姑娘的父親如今剛入卿事寮,平日裏參與的實事比較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受了上頭的人提拔,前景不錯,再說徐家雖然是新貴卻也不是那種泥腿子平民出身,她家出過書院的山長,還教授過前代宣王,甚至如今大部分世家的家主很多都出自徐山長的門下,當年若不是徐家有三代不出仕的規矩,指不定六卿甚至三公都有他家的位置。


    徐姑娘看起來還比較稚嫩,在家排行老四,也是家中幺女,隻徐家有規矩四十無子尚能納妾,她家便全是嫡出並無庶出。徐姑娘雖然年紀最小,可在明月香看來,她舉止大方,言談幽默,並不似心胸狹窄之輩,也不知道怎麽會和那個口無遮攔的邵姑娘成為朋友的。


    “我瞧著到是好,隻是不知道拋起來怎麽樣?”齊姑娘連忙接話道,順手還拿了過來拋了拋。


    姑娘們的話題很快便被帶了過去,明月香與她們還不太熟悉,到沒多言。


    興許是見明月香就這麽忍了,以為她好脾氣,那頭邵姑娘又道:“若是說緞子,怕是明九姑娘應最是了解,咱們可不及她呢。”


    配上那高冷的表情,這意思還是在說明月香不過一個商家女,她們的身份可都是貴女,明月香有什麽資格與她們一處說話。


    徐姑娘當場臉就拉下來了,她橫了一眼邵姑娘,直接拉著明月香道:“我在家行四,你就叫我小四或是凝眉。”


    明月香都不想去看邵姑娘的表情,她眸子透著溫和道:“我在家行九,你可以叫我九娘。”


    齊姑娘見氣氛圓迴來了,長長舒了口氣,這裏可不是齊家,若是真鬧出什麽沒臉的事兒,她下次也不敢來姑母家了。不過,齊姑娘看著強撐著眼眶卻已經濕潤了的邵姑娘,又想起前陣子這位當眾把人家許家姑娘刺的掩麵而去,看來傳聞到有幾分是真。


    大家都不是蠢人,若不是沒有目的誰想與明月香針尖對麥芒,無論這明九娘出身有多不好,她也是人家秦將軍親自上門求娶的女子,這婚事都已經*不離十了,旁的人再因為這個來攪局,又有什麽意思?她們可都是近兩年要出嫁的姑娘,往後官眷們總要一處交際,能在婚前攀扯點交情總比婚後了再來巴結的強。別看如今宣地還是文官一手遮天,可隨著趙地大亂,要想保著宣地還得是武官,沒看著人家何公公都早早與秦將軍攀上了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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