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俊娣見她恢複了生龍活虎得樣子,放下心來,笑著接話道:“怎麽樣?”


    “她呀,啊咦一聲大叫,當即跪倒在地,哆嗦著問我——這可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百發百中、佛山無影手。我便得意一笑,迴她,正是,這便是傳說中的李氏獨門絕學,你怕也不怕?”孟七七說到這裏,她大姐與她娘便都知道她這是又在胡說八道。


    孟俊娣拿帕子掩著嘴,悄悄望著母親,沒好意思放聲笑。


    李賢華女士不動聲色,“你接著說。”


    孟七七來勁了,“我又道,想當年我闖蕩江湖,萬裏獨行,到處都是我的傳說,最後卻是被李氏這一招百發百中、佛山無影手擒獲,壓到九層寶塔下苦苦挨了五百年,這才重獲新生!如今我便要用這一招來製服你!那懷妉縣主聽了這話,抖得如同篩糠,嚇得屁滾尿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孟俊娣聽到後來,她的感想……如果是在大兔朝,有四個字可以精準表達,那就是:槽多無口!


    李賢華女士笑眯眯的摸到了小女兒耳朵上,“李氏?你敢這麽稱唿自己娘親?”


    孟七七從興高采烈的講故事氛圍裏醒過神來,忙討好她娘,“噯喲,噯喲,我可沒說那是您。那是我編的,故事裏的人,女俠一樣的存在。啊,啊,娘,您放手,疼,疼疼疼……要死了要死了……”


    李賢華在她嘴上不輕不重打了一下,“胡說!一點忌諱也沒有!你講故事不打緊,一個女孩子家,不求你文雅,也不能粗俗,什麽不幹不淨的詞都敢往外說。”


    “哎,哪裏有不幹不淨的詞啦,我還特意用的四個字的詞呢,多有學問啊。”孟七七知道她娘說的是什麽,隻是不肯認了聽訓,膩在她娘懷裏,跟個猴兒似得扭來扭去,妄圖逃過組織的責罰。


    孟俊娣看她這小妹很快就要自己作出一頓禁閉來,輕輕“嗯”了一聲,笑道:“裹兒傷風好了這才沒幾天,就這麽精神了,可見是真好了。可見宮裏的王太醫醫術還是過得去的。”


    李賢華女士瞪了一眼大女兒,“你不用變著法兒的給這小皮猴求情。”她看著孟七七,總覺得小女兒病了一場是瘦了些,這幾天也還沒養迴來,也狠不下心罰她,索性眼睛一閉,靠著車廂角落的蕎麥枕假寐起來。


    孟七七對著她大姐吐吐舌頭,拱手作揖,無聲道:“多謝啦。”


    孟俊娣抿嘴一笑,輕輕點著她額頭,也用口型無聲道:“小、皮、猴。”卻是在笑她。


    這一晚孟七七可是相當忙。


    先是被她娘盯著,灌了一大碗壓驚的苦藥;然後她爹跟她絮叨了小半個時辰,中心思想就是“乖女兒,沒事,沒事了哈。”;再然後她二哥要小廝送了一匹手掌大小的碧玉馬來——這可是當初他從孟七七這兒搶去的,還說,下次打架帶上他,一準幫她討迴來;就連她那端方學究的大哥都派人來問睡下了沒,如有不妥,及時知會前院留著的李大夫。孟七七有種自己一戰成名的感覺……(2333,泥垢!)


    最後,她大姐親自來了。


    ☆、第15章 姐姐快來給我暖被窩


    孟俊娣帶了一個銅暖爐和一簍銀絲碳來。


    孟七七一家如今所住的王府是毓肅帝賞下來給他們暫住的宅子,規製也不能算完全符合王府的地位,一應供奉都是從宮裏物資庫支取的。孟狄獲被流放房州四年,手中既無實權,京中也少人脈,物資庫的人不貪王府的東西,卻也不會來巴結他。真論起來,如今的幾個王爺,還未必有物資庫主管富足。


    如今嚴冬,物資庫那邊按照份例發下來的銀絲碳根本就不夠用。沒辦法,王府長史親自去購入了市麵上買得到的黑煤炭,倒是一樣生火取暖,隻是不能用在屋裏。尤其是夜裏,黑煤炭燒不淨,燃在屋子裏一股煙味,嗆得人根本睡不著。


    隻好把有限的銀絲碳省著用,夜裏燒一個時辰,溫一個時辰。數九寒冬,孟七七在臥室裏睡著,雖不至於挨凍,被窩裏和被窩外還是明顯兩個溫度,每次起床都要做一番辛苦的心理建設。


    孟俊娣來的時候,孟七七已經脫光光鑽被窩了。


    “外麵廊下我帶了一簍子碳來,你們這幾日夜裏把火盆一直燒起來,別心疼這點東西。裹兒傷風才好,今天又鬧了一場,可不能再著涼了,兩下裏一激,不定又要生出什麽病痛來。”她這是把自己那份分了一半給孟七七這裏。


    孟七七趴在被窩裏,聽到她大姐在外麵不疾不徐的叮囑聲,隻是聽不清她在說什麽,正想著便見床帳上映出個少女身形來,她知道是大姐進來了,縮在被窩裏嚷道:“大姐,大姐,快來給我暖被窩。”


    孟俊娣笑道:“你又說怪話。”她輕輕拉開床帳一角,把溫熱的銅暖爐塞到孟七七腳底下的被窩角去。


    孟七七把一雙正發涼的腳貼到暖爐上,一股熱浪從小腿一路蔓延至全身,她舒服得直抽氣,乜斜著眼睛對她大姐甜言蜜語,“大姐,這是誰家的好姐姐呀?天底下再沒有比我家大姐更好的姐姐了!”


    孟俊娣解著帶來的一個小青皮包袱,口中嗔怪道:“你便是個小阿諛王,咱們家呀,誰都說不過你。”


    “那是大姐疼我,不跟我一般見識,不來說我,”孟七七在被子底下扭來扭去,對著她大姐撒嬌,“要是大姐舍得說我,都不用開口,一個眼神就能把我放倒了。”


    “也不知你這油嘴滑舌的性子是隨了誰,爹可不這樣,娘更不這樣了。你跟如琦真是一對好兄妹。”孟俊娣說話間,已經把包袱打開了,捧出一件紅雲一般的紗衣來。


    “那我定是隨二哥,不,應該是二哥隨我。”孟七七口中胡說,眼睛一轉,看到那衣服,不覺愣了。


    “我想著,你總是嫌睡覺穿著衣服不舒服,睡著了又愛翻來滾去的,多半是夜裏受了涼,前些時候才傷風了。這衣服材料取自極北山上的羚羊細絨,比紗還輕薄,別看這麽大一件衣裳,若是疊起來,比一枚鐲子還小;可是卻暖和,比一般的棉還要暖許多。你穿上試試,習不習慣穿著它睡覺。”


    孟七七伸出光著的胳膊,摸了摸那寢衣,觸手生溫,果然很暖和,她望著這件大姐送給她的衣服,咬了咬嘴唇,輕聲問道:“大姐,你把外婆給你那件大氅拆啦?”


    孟俊娣倒呆了一下,她這大氅也就從房州迴京清點東西時,在她娘跟前拿出來看了一迴兒,當時孟七七興許也在?她沒想到小妹記性這樣好。她遲疑了一下,笑道:“隻拆了裏麵一層,取了同色的布料補起來就是了,外麵瞧不出來。便是迴頭穿到外婆跟前去,外婆也不會知道的。”


    孟七七知道那件大氅貴重便貴重在裏襯這一層羊絨上,拆了這一層,那大氅也就跟普通披風沒什麽兩樣了。她抱著那紗一般的,已經改成她的大小的衣裳,心裏酸酸的,也燙燙的,“娘那天說,要留著給你做嫁妝帶走的。”


    “什麽呀。”孟俊娣沒料到小妹認出了這原是她的衣裳,倒難為情起來,隻催促道:“你且穿上試試吧,若是合適,今晚就這麽睡了。若是不合適,我再改改。”


    孟七七低著頭,把這件特製的寢衣穿好,揉揉鼻子,一掀背窩,撲到她大姐懷裏去。


    孟俊娣被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拿被子裹她,氣得笑,“難怪你叫裹兒,整天冒冒失失的,非得有人把你裹起來才安分些。”


    孟七七摟著她脖子,想了想道:“你把這衣裳改給我穿,我一年大似一年,往後穿不了了,豈不可惜?”


    孟俊娣笑道:“你當我像你一樣顧前不顧後呀,”她捏著衣袖褲腿給孟七七看,“我都收了的,等你一年年長大了,便把收了的地方一寸寸放開,可惜不了的。”


    孟七七心裏酸燙酸燙的,蹭著她大姐肩頭,撒嬌道:“好姐姐,今晚咱倆一起睡唄。我給你講故事。”從前,她是個孤兒,社會救濟她,國家幫助她,給她讀書,給她治病,她以為那就是再好沒有了。這四年來,她卻越來越知道,有親人跟做孤兒,簡直是天上地下。她不知道該怎麽向大姐表達此刻的心情,如果一定要找一個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那大概會是:百感交集。


    孟俊娣倒沒想太多,從前她也帶著小妹一起睡過。夜也深了,便在此間歇下了。


    孟俊娣的侍女為她打理青絲時,孟七七就窩在被子底下,橫在床上,探出頭來瞅著,隻見她大姐眉目溫婉,眉不描而翠,唇不點而紅,身形窈窕,端得是南朝標準的美女模樣。她看著孟俊娣坐到梳妝台前,神情閑適得摘了耳釘。柔暇紅的小耳釘,映著溫暖的燭光,那一點搖曳的紅從孟俊娣的耳垂落到她的指間。


    那一瞬間,孟七七竟有些想哭。


    也許在所有人看來,孟七七都是孟俊娣的小妹妹。但是在孟七七看來,她是以一個十七歲姐姐的身份,看著這位名叫孟俊娣的妹妹從□□歲的小蘿莉,四年來,一點一點長大成為一名豆蔻少女。看著她摘耳釘的樣子,孟七七竟然有種女兒要出嫁了的感覺。


    事實上,她知道,正月裏她娘一直帶著她大姐往來於各世族,這便是要為她大姐找婆家啦。


    待孟俊娣上了床,孟七七便問道:“大姐,正月裏娘帶你見了好些人,你可有喜歡的?”


    孟俊娣沒料到小妹這麽直通通問出來,臉有些紅,但畢竟是親姐妹,又放下了帳子,光線暗了,好像提起這種話也沒那麽害羞了,她猶豫了一小會兒,輕輕道:“薑家有位表哥……”


    她們的姨媽,李賢華女士的嫡親姐姐便是嫁入清流薑家做了長婦。


    孟七七嘿嘿笑了起來,這麽近的親戚關係她還是記得住誰是誰的,“是哪位薑家表哥?大表哥還是二表哥?唔……二表哥比你還小,看來是大表哥,今年好像是十六了?”


    “噯,這位大表哥好看麽?”果然,孟七七就是怎麽膚淺,“肯定好看吧,不然也入不了我姐姐的眼,對吧?”


    孟俊娣都不知道這話該怎麽接,她忍著羞意想了想,丟出兩個字,“不醜。”


    孟七七樂了,“哪裏最不醜呀?”


    孟俊娣翻過身去,不理她了。


    孟七七蹭過去,“眼睛?鼻子?耳朵?還是……嘴巴?”她知道等不來大姐的迴答,自己說完就咯咯笑著滾到一邊去了。


    孟俊娣打定主意不理睬這小皮猴了。


    孟七七卻又認真起來,“那你……那咱娘知不知道你的心思呀,那天外婆和娘說話,我聽著,你這親事得快點定下來才好呢。”她雖然不覺得嫁給上官千殺是什麽不好的事情,但是既然長輩都談起變色,她即使自己願意嫁,卻不想讓孟俊娣有遭遇這種指婚的萬一可能。這種心理有些奇怪,但大概就是,生命中有些人比自己還重要吧。當然,最重要的是,她還記得在房州給大姐提議嫁給戰神時,她大姐那驚愕推拒的反應。


    孟俊娣小聲道:“娘知道的,是姨媽先替表哥來說的……”


    艾瑪,兩情相悅,如此美好!


    “隻是薑家老夫人去山上齋戒去了,等三日後迴來……娘和姨媽的意思是,等老夫人迴來,就……”孟俊娣到底害羞了,聲音漸悄,幾不可聞,“就把此事定下。”


    不等孟七七說什麽,孟俊娣便切斷了話題,“快睡吧,別說話了。再不睡,天都亮了。”


    孟七七知道姐姐這是害羞了,也就不再說話,心裏想著事情,慢慢也合上了眼睛。


    似睡非睡之間,孟七七感到她大姐伸手輕輕摸了下她的額頭,又將她這邊的被角壓實了些,好確保不透風受涼。染著體溫的被子貼上她的肩頭,即使在迷迷糊糊之中,也有一種溫暖的安全感。


    ☆、第16章 惡棍窩姐乃是花一朵


    孟七七和姐姐睡得香甜,不知道這夜王府卻來了一位稀客。


    孟狄獲已經準備與李賢華就寢了,聽了傳報,相顧驚疑。


    孟狄獲望著妻子,心中深怕,“此人見是不見?”


    李賢華思量著道:“他是失勢之人的舊臣,如今你我身在京都,赤手空拳,胡、馬兩家直如刀俎,我等皆為魚肉。此時此地,不宜相見。不如派人好好送他迴去,日後再見。”


    孟狄獲深以為然,命人抬了暖轎將人一路送迴去。長史迴來複命,遞上一張名刺。


    孟狄獲接過來看,背麵卻寫了一處地址。


    長史道:“老先生說,若是王爺迴心轉意,可去此處尋他。”


    ***


    古來好事多磨,佳偶難成。


    眼看著便能喜結良緣之事,總要要橫生枝節。


    孟俊娣沒等到三天後薑家老婦人從山下迴來,倒先等來了胡淑妃的口諭。


    “我之外甥,馬家長房長子,與令愛倒也般配。皇上已令觀天寺勘合生辰八字,若一切合宜,這樁親事就這麽定下來。”胡淑妃是如此對李賢華女士說的,當天她特意請了李賢華與孟俊娣去了怡華宮。


    竟是直接定了,壓根沒給孟七七一家留下推拒的餘地。


    胡淑妃有一位小妹,名喚胡滿蟬,比胡淑妃小了十歲。胡淑妃在閨中之時對這個小妹口教筆授,形影不離,雖是姐妹,情同母女。後胡滿嬋嫁入馬家長房,育有兩子一女。那日與孟七七起了爭執的懷妉縣主,名喚馬慶茹的,便是胡滿嬋的幼女。懷妉縣主有位雙生弟弟,名喚馬慶忠。這裏,胡淑妃說的馬家長房長子,便是胡滿嬋的大兒子,馬慶嵋。


    馬慶嵋這個人,孟七七知道。此人在兩千年後的大兔朝很出名,跟陳世美之流不分上下。他的成名舉動,主要就是在“丙申戡亂”事件——在戰神帶著臻靖帝殺入京都之時,馬慶嵋親手持弓勒死發妻,開城門迎大軍,以求將功贖罪,保全自身性命。而他的發妻,就是孟七七的大姐,其時的長明公主。


    孟七七倒是記得馬慶嵋持弓勒死發妻的故事,但是她此前不知道那個發妻就是孟俊娣啊。後世拿這一段曆史出來拍劇寫小說,重點都集中在戰神上官千殺、軍師南宮玉韜、新帝臻靖帝身上,安陽公主一家作為主要炮灰,並不是每個人都用了翔實筆觸來記載。孟七七知道胡淑妃這則口諭的一瞬間,深悔自己前世沒有好好學曆史,隻愛看些歪傳野史,一度還追過於粑粑之流拍的電視劇。即使她事前知情也未必能改變什麽,但總比一無所知要好些吧。


    李賢華與孟狄獲當然沒辦法預見到以後的事情,但就此前的事情看來,讓女兒嫁給馬慶嵋,如果能說不,這對夫妻一定會說一萬個“不”。


    此子淫殺母婢、縱犬傷人、不學無術,且房中婢女育下子嗣,已是盡人皆知。馬家權傾朝野,竟是囂張到了絲毫不為馬慶嵋掩飾的地步。也許最開始掩飾過,但是擋不住馬慶嵋自己往外倒騰,最後眼見瞞不住了索性就由他去了。馬慶嵋竟不以為恥,反倒以眾人忌憚他為榮,每常以此誇口。


    即便是麵對無法抗衡之人,作為父母,李賢華與孟狄獲還是為了長女頂了上去。


    李賢華當即便對胡淑妃道:“馬家公子,少年性情;我之長女,無趣呆板。隻怕並非良緣,莫要成了怨偶。”


    一向避著毓肅帝,從小見了爹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的孟狄獲也壯了一迴膽子,直接去了思政宮,跪在毓肅帝跟前,他也不懂避諱了,訥訥道:“兒臣長女從小溫厚,那馬慶嵋心狠手辣,兒臣遠在房州之時都有所聽聞。這親結不得,會害了阿娣的……”


    隻是帝妃心意已決,竟是毫不動搖。


    胡淑妃是柔柔一笑,輕言慢語,“王妃太自謙了,你養的好女兒,本宮看了都喜歡的,哪裏無趣呆板了?再者,我那外甥,你也說了是少年性情,年紀大些,也就好了。況且平時見慣了狂蜂浪蝶,保不準就喜歡上知事懂禮的了呢。他從前不懂事,有那麽一兩個愛寵些的。隻要你們點頭,馬家這邊——去母留子,這個主我還是能做的。”說得竟是一派雲淡風輕。


    毓肅帝則是另一種做派,冷著一張臉,眯眼盯著跪在跟前的兒子,慢慢道:“隻要你不讓朕失望,馬家便不敢對你女兒如何。”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這場婚事,是朕給你和馬家、胡家搭了一座橋。你迴去好好想想這意味著什麽。”他走到孟狄獲身邊,彎下腰來在他緊繃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聲音不高,語氣卻很重,“不要讓朕失望。”


    孟七七知道這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爹和娘滿麵愁色,吃著早飯也是食不知味,她爹最後幹脆把碗一推,索性不吃了。


    “胡家、馬家再厲害,總沒有皇上厲害吧?”孟七七這下真暈了,這到底還是不是以一人治天下的封建王朝啊,怎麽感覺她家雖然是皇姓,但是一點兒影響力都沒有啊。


    孟狄獲長長歎了口氣,“你不懂。胡家、馬家還有南宮家,雖是臣子,可說話比一般皇子還有用。金礦、鐵礦,大頭都在這三家手裏。連高將軍的十萬西北大軍,都是跟著這三家走的。”


    艾瑪,金礦、鐵礦這在古代完全得是國家經營的吧,軍隊就更是該握在帝王手裏了。古往今來多少朝代,皇帝都是用盡一切辦法把這些資源收歸中央的,她爺爺怎麽如此奇葩?她還想問,但是看看爹娘臉色,也知道她爹能迴答剛才那個問題,已經是耗著最後一點耐性了。


    李賢華皺著眉頭道:“歎氣又有什麽用。”她嫁給孟狄獲十五年,雖不算恩愛,卻也相敬如賓,如今長女婚事生出如此波折,丈夫卻無能為力,不禁生出了一絲怨懟之心。她起身對孟狄獲道:“我等下迴娘家一趟,說不得要求著爹娘舍下老臉來去請人。我去看看大姐兒,她此刻心裏還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呢。”


    孟七七一探腦袋,小聲道:“大姐還好,我早上先去看過了。”其實不能說好,麵上還平靜,不過總還是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畢竟就在幾天前,她倆還在一個被窩裏說過薑家表哥的事情。但是她娘已經是心如油煎了,總不能還給她往油上點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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