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三日後才抵達的蹇碩,現在已經帶人到了高邑城。


    沈玉麵色大變,為什麽偏偏是在這個時候進城。


    現在王芬服毒自盡,大部分線索斷絕,隻有兩條不太確定的線索,一條是王芬的幕僚許攸可能參與。


    另一條就是那今日王芬假扮武官去一處隱蔽的宅院,一名鬼鬼祟祟的車夫。


    不過那車夫看起來一切正常,派人跟著,也隻是為了防患於未然,慎重之舉罷了,多半是找不到什麽。


    可以說,目前為止高邑的繡衣使者在王芬之事上,完全是失職。


    沈玉麵沉如水,他為了繡衣使者都尉這個職位,已經得罪了很多人,在任期間,更是不擇手段的發展冀州的繡衣使者。


    若是自己被免職,隻怕是……難以善終。


    ……


    蹇碩一進高邑,便馬不停蹄的帶著一眾衛士直奔高邑的府衙。


    上百騎一齊奔馳,揚起了滾滾的煙塵,沿路的行人,皆是驚恐的紛紛躲避,沒有一人敢擋在道路的前方。


    蹇碩騎著馬一路疾行,很快便看到了高邑府衙外的一眾軍兵。


    蹇碩隻是看了一眼,便發現府衙外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對。


    守衛府衙的軍兵不應該有如此之多,這麽多的軍兵在府衙外,顯然是非常的不合常理。


    蹇碩舉手握拳,勒住戰馬。


    跟隨在蹇碩身後的一眾騎士,也是盡皆勒馬止步。


    馬嘶聲乍起,馬蹄聲消散。


    蹇碩警惕的看向兩側,本來蹇碩認為,王芬知道了自己前來,想要將自己立時拿下,但兩側卻並沒有埋伏的軍兵。


    而府衙外的軍兵,也沒上上前的意思。


    “我乃上軍校尉蹇碩,府衙外為何有如此多的軍兵守衛。”


    蹇碩觀察了一會,不再猶豫,打馬上前出示了自己的令牌,沉聲問道。


    “上軍校尉!”


    冷汗瞬間從哪守在門口的漢軍軍候身上流了下來。


    蹇碩的名字,他雖然隻是一個小軍候,但也並不陌生。


    禁軍出征北上援助的幽州的消息,在市井之間也有傳言。


    最新帶領禁軍出佂的正是上軍校尉蹇碩,而且蹇碩此人掌管著繡衣使者,繡衣使者的兇名,他們如何不知。


    “啟稟校尉,府衙之中發生了命案,王州牧服毒自殺,所以在下才領軍卒把守府衙。”


    “什麽!”


    蹇碩瞳孔猛然放大些許。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王芬居然服毒自殺。


    蹇碩麵色陰沉了下來,此前高邑繡衣使者不敢打草驚蛇,所以並沒有深入調查,現在王芬服毒自殺,線索不是斷了嗎。


    蹇碩冷聲喝問道:“沈玉在哪裏?”


    那漢軍軍候連忙迴答道:“沈都尉此時正在府衙之中。”


    “上馬。”


    蹇碩輕輕一招手,讓人牽來了一匹戰馬,命令道。


    “帶我過去。”


    “諾。”


    漢軍軍候不敢拒絕,連忙上馬,引著蹇碩往府衙之中走去。


    而蹇碩帶來的騎士,也在此時接管了府衙外軍卒的兵權。


    很快,蹇碩便看到了正在庭院中,身穿繡衣都尉的衣服,站立著的沈玉。


    沈玉是蹇碩一手提拔起來的都尉,蹇碩自然是認得。


    “沈玉,拜見指揮使。”


    沈玉等人見到蹇碩前來,皆是躬身行禮。


    繡衣使者的設立,劉宏也借用了一些黃巾軍中鷹狼衛的細節。


    蹇碩掌管繡衣使者,他的職位就是指揮使。


    從上至下,依次是,指揮使、鎮撫使、都尉、金印使、銀印使、銅印使、鐵印使。


    都尉掌管一州之地,金印使掌管一郡,銀印使掌管一縣、鐵印使為最基本的軍官。


    鐵印使之下,統稱協理,這些人嚴格來說不是繡衣使者,是繡衣使者在本地招募的爪牙,協助繡衣使者行動。


    協理多為遊俠或則亡命之徒。


    蹇碩沒有下馬,他已經看到了房舍中王芬的屍首。


    “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蹇碩麵若寒霜,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沈玉。


    他不知道高邑具體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王芬會畏懼到自殺。


    一州州牧身死,不管如何,都是一場大事。


    雖然繡衣使者掌握了王芬的一些證據,還可以羅致罪狀安在王芬的頭上。


    但不管如何的合理,無疑還是會引起朝中那些世家的反彈,這也是一場麻煩事。


    “經過查證,王芬確實是因為畏罪而自殺,服毒身亡。”


    沈玉躬著身子,沒有敢直起背脊。


    “但我等已經抓住了兩條重要的線索,現在已經吩咐人前去捉拿要犯了。”


    蹇碩牽引著不安的戰馬,遊走了幾步,壓著嗓子問道。


    “我問你,王芬為什麽會害怕到自殺,你們高邑的繡衣使者,到底做了什麽?沈玉的額頭上此時不由的冒出了細漢,他是被蹇碩一手提拔上來,自然也知道蹇碩的手段。


    “我等奉指揮使命,隻是略微加強了人手,監視王芬周邊的人,並沒有任何過激的手段,也未與其發生過衝突。”


    蹇碩冷哼了一聲,這個迴答他並不滿意。


    “那王芬為什麽會畏懼到自殺?”


    “屬下以為……”


    沈玉急得滿頭大汗,絞勁腦汁的想著,蹇碩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他實在無法承受失去都尉之職的風險。


    他必須要給蹇碩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就算蹇碩不追究他的職責,隻是將他免職,但他已經惹了如此多的仇敵,必然是活不下去了。


    就在蹇碩馬上要不耐煩之時,沈玉總算是想起了不久前一名鐵印使給他稟報的一件事。


    沈玉連忙出聲說道:“屬下以為,王芬自殺應該與今日發生的一件事有關。”


    “說。”


    蹇碩惜字如金,他冷漠的看著沈玉,等著沈玉的解釋。


    “今日辰時,王芬假冒府衙中武官身份出府衙,行至一處偏僻的宅院,不久後有一名運送食材的車夫前往其宅院,過了足有兩刻鍾左右才出來。”


    “王芬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今日辰時在那處偏僻的宅院,受到了什麽刺激,所以才感到畏懼,服毒自殺了。”


    “之前負責監察的繡衣使者已經跟上了那個車夫,他的位置我們已經知曉,我還增派了一些人手過去協助監督,一旦有異動,即刻便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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