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茗把自己關在臥室裏研究她的那些衣服,每每有什麽想法便趴在梳妝台上寫寫畫畫。


    其實,她也隻有本事在紙上畫一下。


    真要讓她親自動手對著衣服剪裁縫紉的,那恐怕隻能先做好那件衣服徹底不要了的準備。


    在紙上芙茗倒是能遊刃有餘,幾筆就把衣服的外形勾勒出來。


    簡潔扼要,卻令人一目了然。


    以文秀的本事,大概可以從她的圖中讀出她的本來用意。


    芙茗也知道,她畫的並不是專業的服裝設計圖,頂多隻能算是效果意向圖罷了。沒有嚴謹的尺寸、規格,很多東西僅憑她的想象。


    具體做出來會不會有那個效果,她也不敢保證。


    但……文秀應該是可以保證的吧?


    芙茗接連畫了兩天,對近一半左右的衣服有了具體思路,便果斷收拾東西開車找盧文秀去了。


    文秀對芙茗的到來很是歡迎,她放下了手頭的活計,專門跑出來迎接芙茗,還鬼鬼祟祟的私下看了看。


    見既無車輛,也無外人,她這才低聲問芙茗:“這次有什麽好東西?”


    芙茗從隨身的手袋裏掏出一疊圖紙。


    文秀眼睛發亮:“好東西!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果然有前途!這次東西不少啊,放哪兒了?”


    “車上。”


    “哦,那一會兒我跟你去拿。”


    芙茗忍不住撲哧一笑,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好像特務接頭啊!


    “我說,我們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虧心事,幹嘛這樣鬼頭鬼腦的?大大方方的不行嗎?本來沒什麽事的,被人看到咱倆的樣子,也要懷疑了!”


    “嗤我是為你好!”盧文秀不服氣的反駁,“真暴露了,到時候花邊新聞一大堆,天天上頭條,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芙茗從來不看八卦雜誌,因為那上麵的很多事情就發生在她的身邊,記者不過是捕風捉影一下,然後什麽火爆寫什麽而已。


    更多的時候,她隻要時不時的參加一些社交派對,就能獲得第一手的消息,可比那些記者的靠譜多了。


    不過,最近幾天孟家成了貴婦闊太八卦圈的焦點,家裏的氣氛也不大對,她便暫避風頭了,沒怎麽去理那些邀請卡。


    畢竟,誰也不願意被一堆人圍著問自己的**是不是?


    “你好像很有感觸的樣子?”芙茗問道。


    “我啊,在店裏沒事的時候,就隻能靠你們豪門的這些八卦打發時間了!”


    文秀感歎著,丟給她幾本這兩天新出的雜誌小報。


    盧文秀的店現在也上了正軌,她也有了點空閑時間,不像才開張時那樣忙的白天黑夜的了。


    芙茗拿過雜誌卻吃了一驚。


    好幾本的封麵上都以最大號字體寫著觸目驚心的標題:什麽“孤兒院走出來的準司長夫人”、什麽“千金博一笑:張公子大鬧孤兒院”。


    孟家私生女的事都隻能屈居第二號大字體。


    芙茗快速翻了一下,還好,雖然標題一個比一個誇張、驚悚,但內容還算比較正麵的。即使免不了緋聞八卦等吸引人眼球的東西,但以她現在的承受能力來看,還是可以接受的。


    唉!蘇欣……她肯定很惱火吧!


    芙茗能接受不代表蘇欣也能接受。


    芙茗也是嫁進孟家以後才快速增長的抵抗力。


    不接受不行啊,她當初也被雜誌重點關注過一陣子,孟嘯楠還把那些文章收集起來甩給她看過,隻是最終見報的不太多,大概是孟嘯楠出手,利用孟家的人際關係將稿子事情壓下來了。


    但蘇欣……她還想著跟張家攤牌以後可以過安穩日子的,這下可好,連什麽準司長夫人都出來了。


    芙茗直覺的這件事有人在幕後策劃,至於是不是張宗獻,反正讓芙茗來猜,他的嫌疑最大。


    至於是被家族所迫才出此昏招,還是被蘇欣折騰的沒脾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在報紙上炒作一番再說,她也猜不透。


    以蘇欣的性子來看,張宗獻想這樣快刀斬亂麻很難,估計還有的吵了,說不定過幾天又會出現什麽“豪門家長棒打鴛鴦,孤兒弱女遠走他鄉”或者“灰姑娘豪門夢碎”之類的新聞也說不準。


    同一時間,台北市某高檔住宅公寓裏。


    蘇欣把一大疊報紙雜誌甩到張宗獻身上,帶著哭意吼道:“你滿意啦?為了你的前途拿我來炒作有意思嗎?你還要不要臉?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出個門,被一群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什麽難聽說什麽?”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蘇欣丟的一堆書刊裏有不少是正規的社會新聞類報紙。


    這類報紙的報道就隱晦多了,大部分以張宗獻為主角,以台北市新工處工程司司長關心慈善事業,利用假日探訪孤兒院為主要內容。


    至於蘇欣,被歸到了陪同人員一類。但在文章最後也會遮遮掩掩的提一句大概張司長好事將近,隨同人員疑為其未婚妻。


    總之,張宗獻與蘇欣的事,仿佛一夜之間大白於天下。


    張宗獻上前抱住了蘇欣:“蘇欣,蘇欣!你聽我說完!”


    “我不要聽!”


    蘇欣死命的掙紮,她的身體想要轉過來逃脫男人強有力的的擁抱。


    但張宗獻的胳膊是那樣的有力,她一時之間哪裏掙脫得開?


    張宗獻猛地抱起欣然,走了幾步,把她摁在沙發上,依然鉗製著她的雙手,不讓她亂動。


    他盯著蘇欣的眼睛,一字一句鄭重地道:“首先,我們做的是好事,沒必要對媒體遮掩。這種善事,就應該被大肆報道,然後號召人們都來學習。這樣,我們的社會才會越來越好,是不是?”


    蘇欣被他認真的神情嚇到,傻傻的忘了反抗,此時聽張宗獻說完第一條,不由自主的就跟著點點頭。


    蘇欣哪裏想得到,論口才,十個她綁在一起,也比不上張宗獻這種混跡政壇的人啊!還呆呆的聽他往下說呢!


    “第二,我承認,我確實卑鄙的拿你來炒作了,因為我想盡快的升遷,好風風光光的娶你,以後萬一遇到什麽事情的時候,也好多一份力量保護你。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就甘於在現在的位置上終老一生吧?”


    張宗獻喘了口氣,鬆開了抓著蘇欣的手,改為把她圈在懷裏。


    “第三,我確實遇到了一些困難,尤其是來自家族的壓力。現在的做法你說我窮途末路也好,說我狗急跳牆也好,反正我就是想讓他們看到,你不是他們說的一無是處,你也是能幫到我的!此時曝光我們的關係,也有我的一點私心,那就是,我希望用這種方法,某一天能讓你與我並肩作戰,而不是我一個人孤獨的為我們的未來奮鬥。你不要不以為然,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


    張宗獻說完這三條理由,才發現蘇欣已是淚流滿麵,他手忙腳亂的幫蘇欣擦臉上的淚珠,卻越擦越多。


    蘇欣聽著他的表白,怎麽還忍心告訴他,她等的就是那一天,等他的家人找上門來,她就會遠走高飛?


    張宗獻抽了兩張紙巾遞給蘇欣,幽幽的聲音忽然變得囂張霸道:“至於那些現在汙蔑你的人,有兩種辦法,一是不理她們,時間久了,謠言自散;二是幹脆……嫁給我!用事實堵她們的嘴!我們不但拍拖,我們還會結婚!下次光明正大的跟在我身邊走出去,我倒要看看她們誰還敢對你不恭敬!到時候,她們自然會把自己先前說的話再乖乖吞迴去!”


    說到嫁給他的時候,張宗獻很是深情款款。


    蘇欣拚命的搖頭,臉上的淚水怎麽也擦不盡。她無聲地抽泣著,說出來的話也支離破碎:“我……我不值得你這樣付出……忘了我……呃,你會有更好的女人……你的仕途也會更加平穩順遂。我真的……真的幫不到你什麽的……隻會……耽誤你。”


    “你閉嘴!我說了這麽多全都白說了是不是?”張宗獻猛地提高了聲音。


    “你還不放心的話,現在就跟我走!”他說著話站起來拉蘇欣,“我們現在就去公證結婚,大不了我不要張家的關係人脈!我就讓他們看看,是不是娶了你,我仕途就真的就此玩完!”


    蘇欣無力的搖著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別這樣……”


    她的身子用力的往沙發上墜,不讓他輕易拉起來。


    兩個人的身份相差過於懸殊,她其實一直是讚成張家的觀點的。


    她隻會連累他!


    張宗獻歎了口氣,坐下來摟著蘇欣:“我也不想就這樣偷偷摸摸的娶你,我也想讓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我們的婚姻,必然會得到親人的祝福!”


    芙茗還不知道,蘇欣這件事和孟家私生女欣然橫空出世進入總公司任職這事,已經成為本周豪門圈內最津津樂道的兩大話題。


    說到底,都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等著看張家和孟家出醜丟人罷了。


    反正大家都差不多,輪流上台當主角。


    可是,這兩件事,恰恰都與芙茗有點關係呢,這讓她不得不關心一下。


    “你最近跟蘇欣聯係過沒有?”芙茗問盧文秀道。


    “沒有。好像自從你生日後,她就換號碼了。”盧文秀有點失落。


    想當初的四個好朋友,畢業以後雖然大家都還在台北,但卻各人有各人的事要忙,很難再像以前上學時那樣聚在一起了。


    她也就是和芙茗相聚的次數還比較多一些;跟詩媛,不過是偶爾通個電話罷了;至於蘇欣,則有徹底失去聯係的苗頭。


    現在再看到她的消息,居然隻能在報紙雜誌上了。


    “唔……我前些日子倒是見了她一迴,不過,也蠻久了。”芙茗跟文秀說了下蘇欣的情況。


    文秀歎了口氣:“希望她能如願吧。”


    芙茗見文秀有點低落,忙換了個話題。


    “你還是先看看我自學成才的這些成果吧?要不要把衣服拿迴來對照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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