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許多人開始磨刀霍霍,以為替代將軍必定是去收拾戰場白撿功勞。


    因為北靜郡王忠順王尚在平安州平叛,朝中南安郡王,東平郡王成了主要將帥人選。再有蟄居多年的忠義郡王也跳了出來,慷慨激揚,要求帶兵殺敵,為國效力。


    對於忠義郡王請戰,乾元帝毫不客氣斥退:“當初忠義王利用秋獵之際,調兵弑君,而今,忠義郡王要求統兵,意欲何為?”


    忠義郡王當即嚇得退杆子發軟,磕頭請罪,迴去後便病了。


    朝廷經過廷議,最終由南安郡王接替西寧郡王,成為海疆兵馬大元帥。


    迎春得知南安郡王終於披掛上陣,去了海疆前線,心裏再一次震驚不已,紅樓中悲劇灰線再一次出現。


    原本迎春排定與那月初十承寵,因為海疆戰事忽然惡化,乾元帝整日待在乾清宮而擱淺。


    正當元春惋惜之際,皇後忽然病重臥床,要求會見親眷。


    承恩公夫人最愛挑事兒,這當口還是不要讓這事兒精進宮為妙,太後娘娘遂以皇後病重需要靜養為由,駁迴皇後,隻命太醫院好生照料,需要什麽藥材,直管開了庫房取用,庫房短缺,直管現賣。


    正逢年節,宮中事務繁雜,元春自己既要每日盯著皇後的治療,還要操辦年節事宜,公主年幼也需要照料,負擔太重,太後娘娘因此命迎春襄助元春,學習處理後宮事宜,元春便命迎春主管嬪妃年節份例發放。


    這一日,迎春正在核定銀霜攤,錦緞布匹,銀錢份例這些,忽見儲秀宮秦修媛忽然造訪,卻是蟄居在儲秀宮裏的采女楊瑾瑜忽然求見儲秀宮主位秦修媛,她要求入住坤寧宮附宮,因為皇後跟前伺候。


    迎春不由皺眉,驀然間想元春之前所言,因問:“楊采女可有什麽說頭?”


    秦修媛道:“說是從前多夢皇後照顧,如今皇後病了,不說身為後宮,就是知恩圖報,理應伺候皇後娘娘。”


    迎春沉臉道:“這話很該打嘴,坤寧宮自有皇後娘娘奶娘陪嫁照料,如今,賢貴妃日日盯著,以後娘娘派遣了太醫院院使以及兩名太醫日夜守護。且後宮調度自有太後娘娘主持,何須她一個小小采女過問?秦修媛身為一宮之主,應該當即駁迴才是,如何明知其不合規矩,還要前來絮叨?”


    秦修媛期期艾艾道:“臣妾原本也是這般迴絕她,卻是她言道,臣妾若不與她上奏,她便絕食,德昭儀娘娘您也知道,楊采女跟聖上的情分,”


    迎春冷笑:“秦修媛既然質疑我的決斷,直管前去承乾宮向賢貴妃稟報,或者前往寧壽宮向太後娘娘稟報也成,不過看在大家身為後宮生存不易,我提醒你一句,太後娘娘都拒絕了承恩公徐家會親,難道一個采女麵子比承恩公還大?再有,秦修媛之所以做上一宮主位,乃是太後娘娘看在你生性耿直,循規蹈矩,這才格外施恩。你也知道,楊采女之所以成為采女,乃是太後娘娘親下懿旨。修媛切勿為了些許小恩小惠,惹得太後娘娘不悅才好!”


    秦修媛被迎春說中心思,頓時漲得滿臉通紅。


    楊采女的卻威脅過秦修媛,但是後麵還有半句秦修媛沒有告訴迎春,楊采女言道,她雖落難,不過是太後娘娘不容,皇帝對她情分與旁人不同,就連皇後答應了要幫她複寵,所以,她懇請秦修媛幫幫她,將來她翻身了,自然提攜秦修媛母子們。


    皇後前些日子如何關照楊采女也是秦修媛親眼所見,原本以為楊采女很快就會複寵,之沒料到,皇後忽然被禁足,這才拉下了。所以,秦修媛以為楊采女將來的造化必定不小,必定跟楊采女一般的秀女,如今還在家裏引頸期盼,難覓入宮之門!


    秦修媛諾諾起身:“臣妾焉敢不服,隻是楊采女威脅臣妾,說要絕食,臣妾這才怕了。”


    這才楊瑾瑜必定是想著皇上出孝在即,想要借機複寵,在年前掙迴些許麵子吧。


    迎春雖不會因為爭寵就是謀害誰,卻也不會上趕著給自己添堵。幫助楊瑾瑜,太後娘娘麵前也難得交代。楊瑾瑜既然自行皇帝忘不了她,還是乖乖等著皇帝親自去解救她吧!


    迎春淡然一笑:“她竟然想去坤寧宮,必定是想借助皇後複寵,豈會就死?修媛把我的話帶給她:她都要自絕與皇上了,還去坤寧宮幹什麽?嬪妃自戕屬大不敬之罪,罪在不赦。隻要她舍得楊家滿門親眷,絕食與否,隨她自便!”


    秦修媛麵色一喜,忙著應了。楊瑾瑜這些日子沒少擠兌秦修媛,而秦修媛因為無寵又害怕楊采女他日複寵報複自己,一次一隻十分忍耐。如今正好借德昭儀之口,一宣惡氣!


    秦修媛狡黠眸光沒有逃脫杜若眼睛,及至秦修媛去得遠了,言道:“娘娘一片好心教她,隻怕她迴去要給娘娘您拉仇恨呢。楊瑾瑜說的不錯,她跟皇上情分的卻很特殊,一旦複寵,隻怕要針對娘娘了。”


    “楊瑾瑜當初早碧雲寺被貶,雖是因為她自己挑事兒,犯了口舌,究其實質,卻是因為我,你以為我今日不睬她,她心裏就不恨我?左不過是恨,索性擺開架勢撕破臉!”


    迎春說著一笑:“且眼下太後娘娘好好地助理後宮,前朝又值多事之秋,皇後娘娘自身難保,楊瑾瑜就是想要借助皇後複寵,也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她即便複寵,在她養下子嗣之前,也不會輕易晉封。你主子我前有皇帝貪鮮,後有太後寵愛,邊上還有一個貴妃姐姐拉偏手,如此之下還不能立足自保,被她掐死也是命裏該著!”


    杜若想一想直覺自己個主子前程似錦,勾唇笑得一臉陽光:“這倒也是!”


    綉橘司棋被迎春勒令跟著杜若學習宮中生存之道,難得見四平八穩的杜若錯算一迴,一邊更是笑得與有榮焉:“總算咱們杜姑姑也有失算的時候了。”


    時候,秦修媛又來了延禧宮複命,卻是楊瑾瑜聞聽迎春之言,氣得遭了房中能夠砸碎一切東西,最終沒敢絕食。


    且也是楊瑾瑜識趣兒,楊瑾瑜的祖父祖母因為楊瑾瑜受到太後娘娘申飭,如今都稱病在家,鮮少出門,楊瑾瑜父親原本在翰林院任大學士,甚是得寵,如今也因為楊瑾瑜而蒙羞,雖然聖上沒有下命貶謫,卻在翰林院中被人拿話擠兌,顏麵無存。家裏姐妹也因為楊瑾瑜私奔的出格之舉,被太後娘娘下恩旨免選了。


    免選懿旨對於榮府探春來說是無上榮寵,對於眼下楊家姐妹卻是無盡羞恥,因為,太後娘娘厭惡,楊瑾瑜幾位堂妹到了議親年紀卻無人問津,據說,楊家老夫人預備帶領孫女兒們返迴故居說親,也好避開京都恥辱。


    楊瑾瑜如今再因為愛情不如意而自戕,連累親眷,簡直不能稱其為人了。


    街麵上年味越來越濃,皇宮中卻是等閑平常,誰也不敢大事鋪張,除開太上皇身上殺氣重,也因為皇帝各種忙亂不堪,百姓家裏都吃臘八粥了,皇帝老子還在跟大臣們哭窮借銀子。


    捐贈籌銀子的法子已經用了三迴了,皇帝自己都覺得麵上火燙,可是,為了自己江山穩固,皇帝老子也隻得把麵子收起,指著朝臣們勒逼:“都給朕想策略,想出可行發子者,官升一級,有爵位者,爵升一等,不過一宗啊,朕要三百萬啊!”


    滿朝文武都想升官發財,若是數額少,都寧願自己掏腰包了,可是,三百萬啊,哪裏找去啊。


    這些日子,皇帝也不來後宮,過年事宜有太後跟元春張羅,迎春主觀的嬪妃過年物資基本就緒,便見天窩在炕上貓冬,就這紅棗幹果兒品茶看閑書。


    當然,錦鯉也會在修煉閑暇,給迎春迴報監聽情報,泛泛之言,迎春一般左耳進右耳出,這一日忽聽錦鯉唧唧蠢笑:“可憐見的皇帝老子喲,你媳婦兒手裏何止其百萬千萬呢,卻要厚著臉皮向百官伸手,哦,不對,他是那官位爵位換銀子,這叫做,叫做什麽呢?”


    迎春一嗤:“你也有不知道的呢,笨蛋,這叫做賣官鬻爵!”


    錦鯉拍手笑:“對對對,就是這話。”


    迎春蹙眉:“皇帝幹什麽要賣官鬻爵呢,這不是給自己添堵麽?”


    錦鯉笑道:“南寧郡王前往海疆接替西寧郡王去了,就是那個什麽,賢貴妃親舅舅王子騰,他給皇帝老子寫了密函,要求朝廷調撥糧草,說是不光是將士們過冬艱難,當地百姓也需要救濟,要熬過今冬,至少需要三百萬銀子。”


    迎春蹙眉半晌,驀地一笑,招手讓錦鯉靠得近些:“你去見你徒弟,叫他如此如此!”


    這日傍晚,迎春前去寧壽宮給太後娘娘道晚安,正碰見皇帝老子跟哪兒眉飛色舞,笑嘻嘻的陪伴太後娘娘嘮嗑兒。


    迎春一早知道緣故,進殿之後,忙著請安,卻不落座,故作訝異:“莫不是又出了喜事兒呢,皇上您可是好酒沒有這般歡喜了。”


    皇帝聽聞這話越性笑得見牙不見眼了,衝著迎春隻招手:“這可巧了,正要瞧你們去,你到趕上了。過來,過來,朕有喜事兒告訴你!”


    第102章


    迎春心知必定賈璉奏對入了皇帝耳朵了,卻故意往太後娘娘身邊站了:“皇上又要作弄人,臣妾且不上當了!”


    皇帝一愣之下,驀地想起那一次螃蟹時間,頓時心花怒放,手指點著迎春笑:“這個丫頭,怪愛記仇!”


    太後娘娘一笑:“迎丫頭啊,這一迴,你可是冤枉人咯,皇帝說的真話,你那個兄長榮國候賈璉,委實不錯,他這一迴給皇帝立功不小!”


    迎春抿嘴一樂:“太後娘娘誇讚了,臣妾兄長可是憊懶的很,老祖宗叫他學文科舉,他怕起五更便說要學武,裝模作樣,舞槍弄棒,後來有限期家裏有人關著他,不自由,嚷著學人家出去遊曆,還美其名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其實啊,他哪裏是什麽遊曆啊,合著幾個紈絝子弟,柳湘蓮,劉子芳幾個紮堆作怪,跑迴老家金陵看六朝舊都氣象去了。老祖宗罵他,恩蔭官兒不好好做,空有一副好皮囊,於國於家無望。”


    “他卻說道;家裏有一個老爺當官也就是了,要許多官兒作甚,讀書科舉有寶玉呢,家裏掌舵有老太太,朝廷裏有皇上撐著天呢,我隻管安分守己,做個好兒子,好孫子,好臣民就成了,難不成,偌大家國天下,還沒得我一口飯吃呢!”


    迎春這是給皇帝打預防針呢,因為翻年仲夏南安郡王就敗了,及至朝廷議和之後,皇帝空出手來就該清算忠順王跟忠義郡王兩個反王了。


    寧府賈珍牽連其中,到時候必定有人要牽強附會拉扯榮府,畢竟兩府雖然分宗,在外人眼裏卻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卻說皇帝聞聽迎春這般一說,心裏倒替賈璉抱屈,擺手一笑:“哎,迎丫頭說話太武斷了,榮國候啊,要說他貪玩憊懶或許有,不過這人還是很聰明,腦子靈活啊,這一迴啊,他就替朕解決了大麻煩了。”


    迎春當然知道,把策略原是迎春從後世幻化而來送給賈璉的,卻是故作訝異:“真的啊,未知家兄說些什麽啊?”


    乾元帝瞅著迎春靈動墨眸水汪汪的,清淩淩的,似乎要把人吸進去一般,再一瞧那紅豔豔粉腮,濕潤潤櫻唇,頓時移不開眼去,不由自主咽咽口水。


    迎春這裏卻故作懵懂,睫毛扇子似的忽悠悠撲閃:“皇上?”


    乾元帝聞言一驚,嗯嗯哼哼一清嗓子,眯眯眼:“嗯,哦,那個啊,那個賈璉啊,十分聰明啊,賞賜募捐不是搞個拍賣競爭麽?大家都沒什麽感覺,哎,他去看到了商機,他提議啊,正好年底了,各處皇上要上內務府結算,這個賈璉便提議,今年的皇商資格審查核定不再按照往年法子,而是公開拍賣,價高者得,當然咯,也有相應的優惠政策,中標者,任皇商期間可以免賦稅,還允許他們免費使用朝廷漕運通道,哎,沒想到,這個法子竟然得到大批商戶擁戴,今個晌午時分,到內務府報名參與競爭的商戶已經達到了數百家。”


    太後娘娘衝著迎春額首一笑:“嗯皇帝方才正說到這一章,我這兒還沒聽懂呢,從來就是皇商從朝廷領銀子,如今倒找朝廷銀子,豈不是要就虧本呢,這樣還有人爭著搶著,實在稀罕得緊了!”


    迎春抿唇一笑:“這個臣妾卻知道,因為榮府姻親薛家就是現成的例子,一般商賈之家,男兒三代之內不允許科舉,女孩兒更是低賤,小選也無資格,一旦成為皇商,這些問題迎刃而解,所以,這些商人是拿銀子賣尊榮地位呢!”


    乾元帝衝著迎春一翹拇指:“聰明!”


    太後娘娘見狀就笑:“嗯,本宮落伍了,隻知道老話商人逐利隻是為了銀錢,沒想到如今倒有了新意,嗯,我倒想起一個案例來,六國呂不韋。皇帝啊,那個薛家誌向不小,隻怕也想學習呂不韋呢!”


    乾元帝挑眉:“母後說的是忠義郡王?”


    迎春馬上一笑:“太後娘娘太高看了薛家了,呂不韋之所以成功,乃是因為主上年幼羸弱,咱們聖上正值壯年,年富力強,英明睿智,猶如九天日月,薛家算什麽呢,說她米粒之光,也是誇讚了,所以,對於薛家,太後娘娘無需擔憂!”


    乾元帝母子對視,一起笑了。太後言道:“這話很是!”


    乾元帝並未在後宮停留許久,如今前線糧餉乃是重中之重,絕不能讓人攪黃了,對於競投皇商資格人選,他要去親自去坐鎮監督。雖然國家需要銀錢,也不能叫陰私小人鑽了空子,所以,皇商賈競選人的家世必須清白,祖宗三代必須查證清楚,才能入選。


    至於過程,迎春沒有過問。經過內務府、刑部、兵部、戶部、京兆尹多方查驗賀核對,前前後後足足忙碌十日,最終,將皇宮大內的衣食住行,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供銷權利一起拍賣出去。結果出奇的好的,一群傷人經過激烈競爭,最終戶部進賬四百八十萬銀子。


    乾元帝笑聲尚未收起,戶部聯合兵部奏對,索性當場征購米糧布匹,因為來競爭皇商的商鋪囊括了衣食住行各種行當。


    當日就將百萬銀子花費出去,翌日,兵部押送糧草的先頭部隊便啟程上路了。


    乾元帝心情倍爽,傳令兌現諾言,嘉獎賈璉。隻是,賈璉已經是超品侯爵了,賈璉因此堅辭受,直說自己食君之祿,理應分君之憂。


    最終,上書房大臣,賈璉舅舅親家公英大人提議,賈璉立功,不如推恩其母張氏夫人。


    乾元帝心裏也覺得賈璉若是升任公爵隻怕文武不服,敕封一個故去的婦人,想來無人會跟故人為難。是故,乾元帝十分大氣,朱筆一揮,誥贈賈璉生母張氏超品夫人了。


    賈赦這個渾人當初沒給張氏請封,賈璉心裏膈應許多年,如今終於揚眉吐氣了,忙叨叨張羅起來,又請示賈母,年前開祠堂,將生母的族譜改寫,領牌子重刻,開年後再返鄉祭祖,給母親重新堆墳立碑重新墓誌銘。


    張氏這個生前被自己丫的死死地媳婦,死後終於跟自己比肩了。


    賈母心裏多少有些不舒坦,卻是一口答應賈璉祭祖,乘著年前,要把祠堂牌位改過來。賈母也想得通透了,她就是攔著不許張氏跟她比肩,又能阻擾多久?


    終究一日,她這個老誥命也要塵歸塵土歸土,那時候又能管得誰呢!


    賈赦無知無知,看見兒子賈璉省得俊橋,上趕著高攀跟他哥兩好,隻是邢氏氣的很,她的誥封跟著賈赦,賈璉當初襲爵因為生母的事情,並未給邢氏請封。朝廷也是多事之秋,沒誰去追究賈璉這個紈絝子弟子禮儀欠缺。


    因此造成邢夫人如今誥命比鳳姐還低,她原本慪的慌,熟料,張氏這個死了許多年的死鬼子也要壓她一頭,頓時氣得眼冒金星,跑去跟賈母囉嗦告狀。


    賈母原本厭惡邢氏,這些日子尤其厭惡,因為邢氏總是把邢蚰煙往賈琮屋裏趕,似乎恨不得邢蚰煙跟賈琮鬧出些事情來才高興。賈母原本對邢蚰煙這個女孩兒很喜歡,隻要賈琮喜歡賈母也樂意成全,隻可惜,遇見邢夫人這個汙糟包,賈母便有些不樂意了。


    一聽邢夫人來意,越發心裏膩味得很。也不掂量自己斤數分量,三品誥命已經抬舉了,也不想想張氏鳳姐出身,人家不是清貴就是權貴,你一個破落戶出來老姑娘,竟然肖想跟我這個侯門千金出身婆婆比肩?


    烏鴉妄想鳳凰巢,你也配!


    不過看在她也是白發鬢鬢之人,賈母壓下心頭嗤笑,淡淡解釋道:“婦人誥命隨著丈夫,像是我,就是隨著國公爺,老大隻是個三品將軍,張氏的超品乃是朝廷敕封,你這個三品誥命有什麽好委屈呢?無事迴去好生照顧老大,免得閑得發慌想些有的沒的。”


    你委屈也跟我說不著,有本事去跟聖上評理去!


    賈母言罷起身:“鴛鴦,頭暈,攙我躺躺去!”


    邢夫人迴去之後越想越慪氣,竟去招惹賈赦:“老爺啊,您醒醒啊,為妻的就要被人欺負死了啊?”


    賈赦正給秋桐秋月秋霜幾個畫眉取樂,乍見邢夫人這個老巫婆,頓時橫眉冷對,上前就是一腳,把幸福人踢翻了,吐沫橫飛罵聲連天:“是那個狗娘養的看的門?打三十板子賣了他。”


    瞬間,外麵一陣鬼哭狼嚎。賈母有話不許跟著賈赦胡鬧,但是,不買可以,不打是不成的,否則,賈赦聽不見哭聲,迴頭親自動手,那時候,隨便你是受刑的,還是執行的,鐵定小死一迴。


    外頭幾個婆子聞聽這話,一個個嚇得頭皮發麻,趕緊來一陣風把邢夫人撮跑了。生怕下一刻,賈赦再一瞪眼:是誰領著老乞婆來的,統統打死!


    邢夫人四麵碰壁之後,迴去得了肝脹氣,臘月臘時,鳳姐忙得很,除了請太醫來請脈,也不能十分眷顧,每日露露臉就是她孝順之至忙裏偷閑了,虧得有邢蚰煙時刻撫慰。


    邢夫人因此撫摸著邢蚰煙不俗容顏,心裏切齒暗恨,鳳姐這個掃把星總也不死,不然,自己侄女兒何須守著琮兒那個不成器的,一輩子也熬不過超品去。


    邢夫人一病,倒給賈母尋到借口,索性給邢夫人報了病,免得她年宴之上再丟醜,那一次,邢夫人掃蕩了迎春庫房,直叫賈母羞慚致死,當時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免得她入宮再丟醜。


    迴頭卻說宮中元春迎春姐妹,因為賈璉的關係,乾元帝與太後娘娘大喜之下,分別賞賜了元春姐妹許多東西,其中就一柄外蒙進宮極品紅翡玉如意,外蒙總共隻進貢四柄,太上皇一柄,太後一柄,皇後一柄。


    如今元春迎春姐妹一起得了,宮中氣紅了多少眼啊!


    原本這個事情元春吩咐坤寧宮下上瞞住皇後,當然,並非直說賞賜,元春說的是皇後康複之前,不許那些雞毛蒜皮事情逗惹皇後生氣,否則重罰。


    卻不知道是誰多嘴,皇後終於知道元春姐妹得了紅翡玉如意了,心裏頓時恨不能生啖她姐妹,須知皇後當日得了這正紅色玉如意,是多麽得意與榮耀。這是正室原配才配擁有的顏色。也隻有皇後,才配得上這吉祥如意的玉如意。


    如今,兩個粗鄙出身賤人竟然跟自己比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樓之賈迎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香溪河畔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香溪河畔草並收藏紅樓之賈迎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