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雖然有些怪她不懂事,也不敢置喙主子娘娘,隻得吩咐天上拜墊。


    淑妃是一部據說誦念過萬變孝經。


    惠妃則是親手所繡百福壽字圖,壽字是皇長子所書,惠妃親手所繡。


    元春的百童獻壽圖展開,得到太後娘娘特備喜歡,招手道:“桂香,你那近些來我瞧。”又問元春:“百童獻壽,莫不是一百個童子呢?”


    元春拜倒迴稟:“迴稟太後娘娘,正是一百名童子,一千枚壽桃,暗合百子千孫之意。臣妾恭祝太後娘娘福壽安康,千秋萬代。恭祝聖上,百子千孫,江山萬代!”


    太後皇帝同時笑起來:“好,好,好,意境好,說得也好,有賞!”


    一時間內侍捧出香色貴妃錦袍:“承乾宮賢妃接旨。”


    元春聲音有些顫抖:“臣妾接旨。”


    “朕惟政先內治。讚雅化於坤元。秩晉崇班。沛渥恩於巽命。彝章式考。典禮攸加。爾賢妃賈氏、篤生名族。克備令儀。持敬慎以褆躬。秉柔嘉而成性。椒掖之芳聲早著。度協珩璜。璿闈之淑德丕昭。榮膺綸綍。茲仰承皇太後慈諭。以冊寶封爾為貴妃。賜號曰賢。爾其祗勤夙夜、襄壼範而彌嗣徽音。衍慶家邦、佐婦職而永膺渥眷、欽哉!”


    元春激動地渾身顫微,謝恩已畢,新出爐貴妃座次往上升起,僅次於皇後落座。


    輪到麗妃獻禮,卻是一盆寒蘭。


    麗妃拜倒,大言不慚鼓吹道:“此蘭花乃臣妾日日親自澆灌培育而成,花子挺拔,花香清雅,整合太後娘娘秉性,臣妾祝願太後娘娘鳳體康健,青春永駐,福澤萬代!”


    一時間,內侍抬上一大大箱櫃來,迎春認得,這是內務府專門給蘭花保暖的小暖閣,迎春今日也是用此暖閣運載龍舌蘭,因為麗妃敬獻寒蘭,迎春最終決定退一步,不獻寒蘭改獻龍舌蘭。畢竟麗妃是太後娘娘侄女兒,跟她打擂台隻怕太後娘娘心中不悅。


    卻說幾個太監打開暖閣,抬出花盆,再掀起紗罩,預備拆除紗罩之時,瞬間麵色青白,渾身不由自主抖索起來。


    麗妃還等著眾人驚豔,太後誇獎,皇帝是封賞呢,卻見太監愣住,頓時不悅:“傻愣什麽啊,搬出來啊!”


    其中一名太監,手快腳快摁住紗罩,身子滑落,跪下請罪:“太後娘娘贖罪,奴才糊塗,抬錯了!”


    麗妃聞言頓時興中一亮,抬錯了,難道抬錯了延禧宮暖閣?麗妃頓時興奮起來,顧不得挺胸大肚子,唬的起身,親手打開暖閣,然後將罩在花盆上紗罩驀地揭開。


    卻在那麗妃揭下紗罩瞬間,大殿之上一片抽冷之聲。卻原來,哪裏有什麽花姿挺拔,花香清雅寒蘭,不過是一盆早就枯枯萎幹草罷了!


    寶座之上太後娘娘麵色鐵青,皇帝更是怒不可遏:“麗妃,你好大膽!”


    麗妃稍愣,卻是喜形於色,轉頭怒喝迎春:“賈氏,竟敢詛咒太後娘娘,你作死!”迴頭朝著皇帝跪下,奏道:“聖上,今日乃天後壽誕,賈氏竟然敬獻死物詛咒太後,其心可誅。一個小小嬪妃,竟然妄圖加害一國之母,簡直天理難容。臣妾懇請聖上,捉拿賈氏,還有承乾宮賢妃,交慎刑司嚴加拷問,還太後娘娘討還一個公道,還後宮一個清靜。”


    元春正在心花怒放之際,卻變故陡生,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癱軟在地,卻是心中明白,自己姐妹一體,迎春不能有事。方才迎春所作所為實在叫元春感動,她不能讓迎春有事兒。


    元春知道迎春必定不會詛咒太後,但是,別人不一定相信,她知道自己有護身福,麗妃再是叫囂,自己也不會入冷宮。如今要緊的是求得太後諒解,決不能讓人把迎春捉拿下去,撐著一口氣力爬向太後寶座,直磕頭:“太後明鑒,皇上明鑒,皇上太後待臣妾姐妹天恩浩蕩,充媛絕不會行此無狀之事。”不等太後皇帝說話,元春迴頭朝著皇後爬行:“皇後娘娘,您是知道臣妾姐妹品行的,臣妾跟充媛絕無冒犯之心。”


    皇後也被這陡生變故鬧糊塗了,她根本分不清楚誰對誰錯,不過她心裏是偏向元春的,因此出言道:“啟稟母後娘娘,聖上,臣妾以為無論是誰,絕不會故意行此惡事,必定是太監搬運時候出了差錯。”


    麗妃一見皇後有意替賈氏姐妹開脫,馬上駁斥道:“哼,誤會,什麽誤會,即便是現場出事兒,那也該鮮活才是,如今不僅花敗了,就連葉枯萎了,難道還敢說是誤會?”


    惠妃這個時候似乎瞧見了機會,麗妃賢妃死一個少一個禍害,賈迎春也是小禍害,成天討好太後娘娘,以為誰不知道她的醜惡心思,不過是圍魏救趙,曲線討好皇帝罷了。


    惠妃覺得,這是一個鏟除賈氏姐妹機會,扶著椅子就跪下了:“臣妾以為麗妃妹妹言之有理,若是鮮花凋零還可以說是搬運不當,如今葉子枯萎,隻能說是有意為之!”


    淑妃主要拔出對象卻是惠妃,此刻周美人事情尚未揭破,她覺得自己不易樹敵太多,畢竟賈迎春那丫頭如今甚得太後青眼,賈元春又懷著龍胎。此事兒若非鐵證如山,隻怕皇帝不舍得懲罰她姐妹,且有皇後周旋,隻怕一推二五六,找個太監頂罪,輕描淡寫也就過去了。


    淑妃根本不相信這是賈迎春會如此愚蠢,明明受到太後寵愛,卻要自取滅亡,自己作死?她心裏猜測,這是麗妃圈套。


    再者,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一個問題,淑妃卻看清楚了,那個暖閣上頭有號牌,清清楚楚寫著---永和宮仨個字。再看賈迎春小小年紀,鎮定自若,故意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淑妃嘴角微勾,但看熱鬧,不發一語。


    迴頭卻說迎春,從變故陡生,麗妃發難,然後太後皇帝震怒,迎春冷清的瞅著麗妃蹦躂作死,須知,她此刻每一句話,等下都會落到她自己頭上,也不知道她等下會不會後悔。


    迎春原本等著麗妃表演一番看情況再給她反戈一擊,卻被元春橫空而出,打亂了陣腳。迎春一瞧元春磕來磕去,生恐她磕出好歹,忙著上前阻攔:“姐姐,您起來,我人這個不怕影子斜,您起來,懷著孩子呢!”


    元春卻伸手就拉迎春,叱道:“快點跪下,請求皇帝太後娘娘息怒,告訴太後娘娘,說你不是故意的,定然是宮女太監不小心搬錯了,妹妹你絕對不是有心,你對太後娘娘一項敬重,宮中有眼之人都知道。”


    迎春見元春言辭激動,滿臉通紅,實在怕她出事,不敢再跟她扭著,忙著依言跪下,衝著太後磕頭:“皇上明鑒,太後娘娘明鑒,臣妾對太後娘娘孺慕之情,敬重之心,可對天地日月,絕對沒有半點不敬之心!”


    太後娘娘因為麗妃先入為主,這話對她震撼太大了,竟然有人用死花詛咒她,雖然她相信迎春不會如此,卻是麗妃振振有詞,難眠疑惑:“本宮當然相信你,可是麗妃為何言之鑿鑿呢?這盆花打哪兒來的呢?”


    元春以為太後這是要定迎春罪,忙衝著乾元帝道:“皇上,您難道不記得麽,每次充媛道承乾宮遇見皇帝,總是興高采烈談論那盆寒蘭,又抽條了,又含苞了,每日去禦膳房裏要淘米水,然後小心翼翼澆灌,出了太陽搬出來,太陽落了搬進去,每日嘀嘀咕咕,總是在說那寒蘭,如何翻臉就把寒蘭整死呢?皇上您知道的,承乾宮後院幾株桂花樹,充媛都讓人用草席包裹起來了,何況是要敬獻給太後娘娘的蘭花呢?”


    皇帝額首,看眼太後:“這個,這個朕知道,那丫頭每日用淘米水澆花,說是蘭花高潔,不易用化肥褻瀆了。朕當時還笑話她矯情來著。”


    麗妃瞧著皇帝動搖了,恨得怒目圓瞪:“皇上,現在是審案子呢,不是迴憶舊情時候。”迴頭嗬斥元春:“哼,狼子野心最會偽善,如今不是露出狼性來了?這花就是鐵證,你說什麽也是白搭,除非你把這花說的活了,花開滿枝,我就服你!”


    元春忙著分辨:“皇上,充媛最是心善的,太後娘娘您剛才也瞧見了,臣妾被人扳倒,正是充媛不顧自身安危,臥倒在地接住了臣妾,臣妾肚子裏龍胎才會安然無恙,皇上太後,充媛救助皇嗣,這是大功一件,就請聖上太後看在她拯救皇嗣有功,饒了他這一會失誤吧!”


    麗妃一聽這話頓時覺得腰腹酸脹起來,冷笑道:“救助皇嗣?你是她姐姐,她當然救你的孩子!她就怎麽不來救我?我肚子裏就沒有皇嗣?”


    元春即刻正色道:“麗妃妹妹謬誤,女子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姐妹進宮就是皇家人,論姐妹,後宮嬪妃都是姐妹,縱然我們是地親姐妹,我肚子裏龍脈卻不假,是聖上血脈,是社稷宗嗣,是江山國祚,麗妃妹妹還請慎言!”


    麗妃口才不敵元春,氣得脖子直梗:“你,任你舌燦蓮花,這盆花就是你們姐妹忤逆犯上的幹證!”


    元春氣得額上青筋論綻。迎春悄悄與她耳語:“姐姐安心,我無事!”隨即,迎春一聲冷哼:“不錯。狼子野心,任你舌燦蓮花,也無法磨滅忤逆犯上的罪行!”


    第60章


    迎春驀地出聲,令滿殿堂之人為之驚詫,之前這丫不哼不哈,眾人都道是她嚇著了,如今卻這般強勢開腔,難道別有內情?


    迎春請冷眸子,四周一掃,在那些蠢蠢欲動內侍臉上留下重重一剜,眸子滿是警惕,意在警告這些內侍,不要乘著自己說話空隙,妄動自己姐姐賈元春。


    那些原本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製服迎春的內侍越性熄了心思,各自退迴到隱秘地界去了。得了,之前麗妃那般叫囂攛掇,皇上太後也沒叫捉拿賈氏姐妹,看來這賈氏姐妹要倒也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總歸都挺皇上命令就是了。


    迎春見震懾生了效,這才整整衣衫,重新跪下:“啟稟皇上太後,臣妾請求允準,向太後娘娘敬獻壽禮!”


    皇帝太後具皆驚訝不已,壽禮?難道這盆死蘭花不是延禧宮所有?其中有詐?


    皇帝秘密眼睛,審視這迎春。皇帝也想這盆蘭是個誤會,希望太後馬上忘記今日背晦,哪怕僅有片刻高興起來也是好事啊,太後壽誕弄成這樣,皇帝隻覺得自己不孝。沉吟片刻,皇帝果斷看向太後娘娘:“母後,您看?不如?”


    太後娘娘看向迎春:“充媛,抬起頭來!”


    迎春抬頭,一雙清淩淩眼眸平視太後,眸子裏又緊張,有焦慮,並無半點恐懼跟心虛。


    太後娘娘額首勾唇:“希望充媛不要叫本宮失望。”


    迎春慢慢綻出笑意:“謝太後娘娘信任!”


    迎春揮手,有內侍抬上兩個兩個護花暖閣來。


    迎春親手打開那個標示著寒蘭暖閣,命內侍將蘭花抬出暖閣,然後,迎春當著眾人直麵,將乳白色紗罩慢慢往上提起,紗罩提起那一刹那,大殿之中便有暗香浮動。


    然後,迎春快捷的將紗罩摘下,那幽幽的蘭香在大殿之中迅速彌漫,讓人心醉、心弛、忘憂、解愁。


    太後娘娘但覺花香縈繞鼻端,但覺一股美妙情感自心頭升起,瞬間滲透四肢百骸,直覺渾身通泰,舒服的隻想喟歎,一時間,嘴角上勾,眉眼彎成新月牙。


    皇帝一瞧太後這樣,心頭一口醃臢氣頓時舒緩,順著太後眸光看了過去。


    但見一盆紫紅色蘭花挺立在大殿中央,花株挺拔,細葉修長俊挺,最是那三支紫紅色花葶,亭亭玉立碧葉間。那花亭上花兒朵朵怒放,花姿飄逸。


    皇帝一見這盆蘭花,眸中一亮,因為這盆蘭花正是皇帝賞賜給迎春,那花盆跟內務府所準備花盆大不相同,這花盆是乾元帝親手所繪蘭草圖案,造辦處燒製而成。


    皇帝微微一笑,心知迎春這般直接拿出證物證明自身清白,不跟麗妃做口舌之爭,這是給麗妃留麵子啊。太後娘娘沐浴在花香之中,早就忘記那盆死蘭花陰影了。


    麗妃一見迎春竟然抬出這般仙姿卓越一盆蘭花,頓生恐懼之心,她雖然養育蘭花不經心,卻記得自己那盆蘭花隻有一株花葶,十朵花苞,那似這盆枝繁葉茂,花枝錦繡,清香四溢?


    麗妃頓時慌了,想要上前詭辯。哪知道皇帝盯著她呢,一見她又要給太後添堵,一個眼神,但見一內侍鬼魅般掠近麗妃,輕輕在她腦後一摁,麗妃就軟軟得暈厥了,隨即,被人搭了下去。


    皇帝盯著麗妃,迎春也是眼觀四處呢,迎春看似麵朝寶座,笑吟吟的衝著太後娘娘,眼角餘光卻罩著全場,一見麗妃被製服,迎春知道自己姐妹已經脫險,淡淡一笑,悄悄撚動玉鐲,暗示錦鯉樂意開始蘭花拜壽了。


    錦鯉得令,將那蘭花一抹精靈賦予花上,眾人但覺眼前一亮,那株紫紅寒蘭瞬間寶華光潤起來,似乎被鍍上了一層清輝,自花亭上隱隱流動,花葉花葶無風自動,那寒蘭似乎被賦予了生命,鮮活起來。伴隨著花枝顫微,散發出陣陣幽香四處彌漫,瞬間覆蓋了整個大殿每一角落。


    太後娘娘被這奇景吸引,竟然攙扶著皇帝走了下來,指著花枝驚喜連連:“皇帝快瞧,這花兒似乎活了呢!”


    迎春故作驚訝:“呀,旬日臣妾但覺這花姿態飄逸,花香清雅,卻不似今日這般活靈活現,仙姿綽約,莫不是蘭花仙子也有敬仰之意,特特來給太後拜壽不成!”


    太後娘娘笑得眉眼彎彎:“是嗎,這花兒有名字嗎?”


    迎春道:“姐姐曾說這花三株亭亭,恰似飛鳳展翅,隱有盤旋飛躍之資,卻是這花兒正是紫紅,姐姐便道,好一株丹鳳朝陽!”


    皇帝聞之一聲朗笑:“好,好一個丹鳳朝陽,這簡直就是專門為了母後壽誕而生的祥瑞啊!”


    太後娘娘笑得見牙不見眼,伸手握住迎春:“好丫頭,本宮就知道你是個好的,也隻有你這樣靈秀人兒,才能養出這等俊秀的花兒!”


    太後言罷看向乾元帝:“皇帝啊,你這個充媛啊,點的好,本宮很如意!”


    “嗯,母後喜歡就好。”


    太後這個意思是要嘉獎迎春,皇帝這個時候當然不會逆著太後之意,隻是榮府已經有了一個貴妃了,難道在封一妃位?這也施恩太厚了,且這丫頭身量不足,承寵尚早呢。不過,皇帝看迎春十分順眼,眼裏盡是笑意:“充媛孝心可嘉,本來小孩子家家不宜重賞,既然太後玉言,不如朕滿足你一個願望!”


    此言一出,滿殿嬪妃都變了麵色,一個願望可大可小,若是賈迎春要求封妃,封貴妃,皇帝礙於金口玉言,隻怕也要答應了。


    不過,宮中沒有蠢人,一個個抱著看笑話心情,皇帝若是想要賞賜,隻怕不會這般玩笑,如今拋出這等活話來,隻怕也有試探之意,倘若賈迎春不知天高地厚,隻怕尚未承寵就要先失寵了。


    瞬間,皇後,淑妃惠妃這些老人精都甜笑起來。


    元春初時十分欣慰,瞬間便聞出這話之中有有陷阱,生怕迎春不知輕重,忙著給她使眼色,微微一擺頭兒。


    迎春肚裏譏笑乾元帝狡黠,卻是興高采烈忙著謝恩:“謝謝皇上恩賞,臣妾正有一事懇求皇上幫忙呢。”


    元春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充媛啊,咱們身為嬪妃孝敬太後娘娘理所應當,豈能開口要賞賜呢!”


    皇帝一笑:“喲,你倒是不客氣,朕這兒跟你客氣呢,你倒真的有事兒,那說吧,朕金口玉言,說話算數!”


    迎春一福身:“臣妾家裏寶兄弟跟侄兒都在日夜攻讀,想要考進國子監,隻是,按照恩蔭製度,榮府隻有一個就讀國子監名額,臣妾想請求皇上開恩,恩賜榮府一個就讀國子監名額,讓臣妾兄弟侄兒都不至於失望。”


    皇帝大手一揮:“這有何難,朕答應你你了!”


    迎春盈盈俯身:“多些皇上!”


    這事關乎榮府,元春也是受惠者,忙著起身謝恩,皇帝笑得大眼賊似的:“愛妃平身!”


    迎春攙扶元春迴座,元春偷空睨眼迎春:“促狹鬼兒,嚇得我!”


    太後至此,已經餘怒全消,或者說是太後娘娘願意息怒了,能夠怎樣呢,她自己親侄女兒給她添堵,她能偶一橫心把人打入冷宮去麽?


    甄家小輩中沒有合適女子入宮,太後想要給甄家留下些依靠,當然,能夠得到下一任皇帝庇護更好。誰人沒有私心呢,別人家孩子再好,也沒有血脈至親更親香。


    隻可惜,麗妃似乎並不通透,已然有了身孕,有了自己支持,還要風帆馳盡,行此下作手段,不惜拿自己做她打壓異己墊腳石,實在叫人心寒。


    太後娘娘想著哪一紙被皇帝揉皺的聖旨,心裏隻是歎氣,這個貴妃之位來得毫無喜氣啊!


    為了平複皇帝怒氣,盡量保留麗妃的榮寵,太後娘娘決定不再生氣了,讓皇帝在大臣麵前丟麵子,他日麗妃得到懲處則會越發沉重,因笑盈盈起身:“皇帝啊,起駕乾清宮吧,天兒侯冷,別凍壞了滿朝文武!”


    皇帝正在作難,如何開口恭請太後移駕,熟料太後娘娘竟然自己提出來,感動的皇帝差點落淚,這才是親媽啊,處處為兒子著想。心裏越發憎恨那些給太後添堵鬼魅魍魎,心中暗自發狠,揪出來一個個活剝了皮!


    一時太後駕臨乾清宮,迎春等後妃則趕返迴各自宮中更衣淨麵,稍後,眾嬪妃還要盛裝出席寧壽宮壽宴,陪著太後娘娘聽戲吃酒逗趣兒。


    元春今日雖然被冊封為貴妃,也沒資格走出後宮,走近乾清宮,等下會在寧壽宮由太後主持正式舉行冊封典禮。


    迎春預備迴宮更衣,也預備犒勞杜若等一杯空間茶水,大家鬆散鬆散,今日經曆實在太過豐富離奇了。熟料,除了寧壽宮,被元春拘進了自己暖轎,被元春死死握住玉手拖進了承乾宮。


    迎春以為元春會追問寒蘭事件,熟料,姐妹踏進鳳藻宮刹那,元春驀地樓主迎春就哭起來:“她們好狠毒啊!二妹妹,今日幸虧有你,否則,我這肚子就保不住了,我這命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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