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微愕,想起寶玉落地就跟著老太太,實則是元春自血盆裏開始照顧寶玉,走的第一步路,說的第一句話,寫的第一個字,讀的第一句書,無不是元春手把手教導攙扶,頓時釋然,道:“寶玉生得麵如玉雕,聰慧伶俐,心底善良,憑是那個姐妹受了委屈,必定要去纏著老太太出頭,隻是他不喜歡讀四書五經這些,隻喜歡讀那些詩詞歌賦之類,所以,家裏上自老太太,下至兄弟姐妹無不喜愛他。唯有二老爺見麵就罵他,伸手就要打。說他是孽障,不肯上進,隻愛些技巧文字,碌碌無為,祖宗無望。嚇得寶玉見了二老爺就犯病,避貓鼠似的。”


    元春頓時笑起來:“他從小就不喜歡四書五經,隻喜歡李杜文字。他還小呢,老爺太嚴厲了。”


    迎春額首:“我進宮之前,說服了咱們大老爺跟二哥哥,把國子監名額把給寶玉,如今已經延請名師,正在苦讀,年下要考國子監,想比將來接觸人多了,省親膽略都會長進,二老爺見了,必定再不會罵他了。”


    元春聞言心窩一熱,伸手握住迎春玉手:“謝謝妹妹!”


    迎春失笑:“這有什麽好謝的,自家姐妹兄弟,至親骨肉,真該守望相助才是呢。”


    元春麵上一紅,沉默片刻道:“妹妹這話說得很是,大姐才剛話說的急躁了!”


    迎春一笑:“姐姐心裏順暢了就好,我不礙事!”


    元春捏一捏手裏絲絹子,似乎想從絲絹子裏得到些力量一般。迎春也不言語,自顧觀賞飄飄灑灑楓葉。


    元春中下定決心,撫撫胸口,道:“妹妹不知道,我這裏堵得慌,外人眼裏我是盛寵,可是我這裏卻沒底,皇帝一月進後宮十次,坤寧宮兩次,我這裏到有三四次,偏生麗嬪周才人都有了身孕,別人背後不定怎麽笑話我,皇後太後麵上瞧著好,那一句一句擠兌真難聽,什麽子嗣是前生緣分,我聽了隻有受著,半句不敢分辨,誰讓侍寢最多,卻每個消息呢?我自個心裏也甚懷疑,今生隻怕沒得子孫緣了!”


    元春說這話,忽然伸手握住迎春:“妹妹可知道我心裏苦楚麽?我想省親,一來想出去散散,二來也叫她們瞧瞧,我是侯門千金,縱然沒有子嗣傍身,也不是她們可以踩踏欺壓。”


    元春說著用帕子按住眼睛,哭得一抽一抽的直噎氣。


    迎春被元春哭得沒脾氣了,人家都哭成淚包子了,你好能跟人製氣麽?迎春眼下沒有獨立能力,還要靠著元春躲是非呢。隻得忍住性子,把好言相勸她:“她們先懷孕必定能生兒子呢?姐姐今年不過二十三歲,今上卻是太後娘娘二十八歲所養,姐姐怎說自己沒機會呢?老話還有四十九,養個吹鼓手呢。姐姐莫要被她們鬧亂了心緒,按照太後標準,咱們還有五年好時光呢,怕怎的?”


    元春抽噎著笑了下:“你倒是什麽都曉得。”


    皇帝忙碌一天迴家來,肯定不喜歡哭哭啼啼淚包子。迎春抽抽嘴角,權作一笑:“姐姐等下還要見皇上呢,這般搓來搓去都成兔子眼了,怎麽見人呢?”


    元春額首,不再哭泣落淚,卻是呆愣著,再不說話。


    迎春瞅著元春這個樣子,隻怕她還惦著省親的事情,榮府不能倒,自己也不想被窩囊死。為了自己壽終正寢一迴,迎春隻得打疊精神,繼續遊說糊弄起來,總而言之,決不能叫她因為自己及時行樂,糟蹋了榮府的銀子,再讓那個不懷好意皇帝把榮府當成年豬宰了。


    為了達到自己這個遠大理想,迎春堆起滿臉笑意,親親熱熱握住元春白嫩玉手,聲情並茂勸道:“其實吧,省親也就是說起來好聽,叫我說,就是勞民傷財,堆山填海一般花費幾百萬銀子,不過叫人迴去幾個時辰,走馬觀花而已,卻把個家財化得個罄盡,子孫後代不用吃飯呢?”


    “按照咱們榮府收支核算,每年不過二萬銀子入息,一座圓子至少需要二百萬兩雪花銀子。整個榮府上下不吃不喝,也要一百年才能攢的下來。”


    “為了咱們貪圖一時歡快,卻叫子孫後代勒緊褲帶挨凍受餓,這不是活似敗家皇帝隋煬帝麽?惹得子孫後代千古咒罵,死了也不安寧!”


    “何苦來哉?”


    第52章


    元春聞言,麵上有些掛不住,心中又惱又羞,氣急不已。卻也知道迎春言之有理,她雖然腹有詩書,卻詭辯無詞,一時間,一張粉麵之上,青白變換不定,兼之她那犀利得眼神,隱隱間竟露出猙獰之色。


    迎春見之愕然,止不住一陣肝顫。


    這種神情,迎春曾經在王氏臉上看見過,那時候,賈璉正逼著她吐出貪墨銀錢,否則就要鬧上京兆衙門。


    賈璉當時就是用元春前程威脅王氏,試問擁有一個夥同奴才盜竊大伯父錢財的母親,元春有什麽前途可言?


    那時候王氏便露出這般青紫麵色,兇狠的眼神。


    迎春隻覺得渾身寒毛劈裏啪啦一個個豎立起來,背心一陣冰涼。驚嚇之下,迎春頓時驚覺,自己的話觸動了雲春心中底線了。


    同時,在這電石火花之間,迎春認清了一個形式,元春跟自己不是一般姐妹,也不是自己寢室裏討論時裝同學,可以言語無忌,元春這人曾經是皇帝皇後手裏暗器。


    瞬間,迎春但覺一把寒光凜冽刀鋒直逼眉宇,這種感覺十分不妙。況且,自己眼下還要依仗元春生存,豈能得罪與她。


    迎春屏住唿吸,心裏暗自思忖補救之法,決不能叫元春因此嫉恨自己,甚至狠下心腸解決自己。


    迎春暗暗咬唇,眼眸一轉,驀地想起自己這一陣子的暗中運作,頓時舒了口氣。穩穩神,順順氣,迎春故作不知元春已惱,輕輕一笑,將手輕輕淩空覆在元春腹部:“姐姐,你說,這裏會不會已經住了小侄子呢?”


    元春聞言微愕,抬眸瞧見迎春清澈的眸子,歡快的笑顏,恰如一道冬日陽光一般溫暖了元春眼睛,這一股陽春般溫暖直透元春心房,瞬間驅散她心頭陰鷙。


    元春心神一鬆,勾唇淺笑,抬手按按鬢角,暗嗔自己想多了。在這宮中,自己連妹妹也要防範猜疑,這日子如何過府法?


    笑意染上染上元春粉頰,小心翼翼按了下平坦的腹部,想著這裏或許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生命正在要發芽,元春心底一陣溫暖。


    再仰頭,元春已經是滿臉嬌羞向往:“我已經甘冒惑主罪名,挽留聖上七日了,但願妹妹玉口直斷,叫我得個皇兒!”


    迎春輕笑,將手附在元春手上:“皇兒一定會有的。”


    此刻,迎春先開花後結果這話也不敢說了,心裏隻求送子娘娘,千萬莫送錯,一定要送個帶把兒的小子來喲。


    隨後,姐妹相處氛圍正常起來。


    可是,元春話題還是圍繞著省親打轉兒:“妹妹你說,老太太太太得信兒會怎麽做呢?”


    迎春一笑,想起麗妃與皇後這兩個風向標來,頓時有了主意:“姐姐,您想想,這宮裏誰最得意,靠山最硬呢?”


    元春勾唇間已經讀懂了迎春眼神:“妹妹是說麗妃與周美人?”


    迎春額首:“周美人是淑妃表親,她又依附淑妃生存,淑妃必定不會叫她有損傷。必定會動用一切力量,摸清楚皇上意圖。還有,在這宮裏,還有誰比太後娘娘更加了解皇帝心思?


    所以,咱們預先不動,隻等著看麗妃跟淑妃動靜,若是她們動了,說明這事兒可行,若是她們不動,說明這事兒不簡單。”


    元春有些懊惱:“妹妹這話甚是有理,隻是,昨夜晚我已經試探過皇帝,雖未明說我想要省親,可是皇帝那麽聰明。”


    迎春凝眸按自思忖,旋即一笑,低聲道:“這才正好呢,姐姐入宮十年,想要迴家探親才是正常之舉,若是您冷冰冰無所觸動,皇帝必定覺得姐姐您太過鎮靜,裝腔作勢不是真性情呢。反是姐姐心念省親,又不敢直言,或者因為府裏銀錢不湊手而難以成行,聖上說不得會越發憐惜姐姐呢。須知,咱們榮府可是給聖上追債帶了好頭,開辟了一條新路呢。卻王家舅老爺這些日追債如火如荼,據說二千萬目標隻剩下幾百萬缺口了,皇上高興的緊呢。”


    這些道理元春其實要比迎春想得透徹,隻是身在其中,難免一時糊塗想不到罷了。


    迎春說著話心頭驀的一動:“姐姐您說,倘若麗妃周美人日日捧著個肚子上咱們宮裏來顯擺,姐姐您是什麽心情?”


    元春眼下就是這種待遇,每日請安必定要遇見淑妃蕙妃,見麵便問元春脈息如何,可曾特別想吃什麽,清晨又無作嘔之感,啥啥的。看似多麽關懷似的,實則,是拿話錐人,一針一針直淌血呢。


    每每把元春氣得心頭一灘血,卻還要笑顏以對。


    元春亦嗔亦怒隱忍表情已經泄露了她心頭隱痛與憤恨。


    迎春適時拋出自己觀念:“姐姐細想想那周美人,一個七品縣令女兒,仗著肚子裏龍胎,就敢蹬鼻子上臉跟姐姐仗腰子。


    姐姐鬧心不鬧心?被人堵著門戶顯擺,咱們尚且氣不忿,若換成聖上被人當麵打臉,又是什麽心情?”


    元春腦子很快:“妹妹意思,聖上這裏缺銀子使用,不惜跟臣子翻臉討債,臣子家裏卻金銀如山,大興土木,聖上必定要嫉恨?”


    迎春見元春一語中的,十分暢快,跟聰明人說話,實在很輕鬆:“聖上如今想要勵精圖治卻囊中羞澀,咱們後妃明明應該跟聖上共患難同唿吸,結果卻罔顧聖上難處,一擲千金,聖上嫉恨不嫉恨說不上,心裏不舒服是一定的。姐姐想一想沈萬三,他就是因為錢太多愛顯擺,族中觸怒朱元璋,落得個家破人亡鬼唱歌下場。”


    迎春這是暗示元春,別以為聖上如今睡在承乾宮,就以為他是自己男人了,要時時謹記,這個男人是帝王,是手握生殺大權帝王。


    惹惱了皇帝,今日不報,他日必定要報複。


    元春不是不是那種可以狠毒到用家族陪葬極品,她希望自己能夠帶給家族無上榮光,希望自己成為家族驕傲,家族依靠。


    同時,她眼下需要依靠家族力量,所以,榮府不能倒!


    沈萬三實在死得很冤枉,他是好心好意拿錢出來替朱元璋修城牆,犒賞三軍,卻被朱元璋嫉恨。


    榮府若是眼下拿出幾百萬修園子,且榮府擁有這批銀錢還來路不正,牽涉到江南鹽課,此事若叫聖上察覺,會是什麽後果呢?


    元春粉麵一白,捏住迎春玉手有些顫微:“這可怎麽好呢,說不得家裏已經上折子了。”


    元春終於溜上了自己畫出航道,迎春心裏十分得意。卻沒想到手腕狠絕元春麵對如此小事,竟然麵露惶然。傻女人,傻女人,說的應該是遇見男人迷失心竅的女人吧。


    迎春眯眯眼眸,真希望這個愛戀中女子再生個孩子,等她再傻三年,自己也枝繁葉茂了。


    迎春心情頓時空前好起來,嘴皮子也麻溜了,馬屁拍的溜溜圓:“家裏老爺少爺們犯渾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跟姐姐什麽關係呢。莫說姐姐都進宮十年了,家中事情不敢不知,就說姐姐眼下成了皇家婦,娘家好賴隻在跟姐姐不相幹。到時候,姐姐隻要婉言拒絕就可以了,姐姐且莫論家裏有錢無錢這話,直說眼下邊疆戰事吃緊呢,皇帝夜以繼日,操心勞力,籌措銀錢,調集糧草。姐姐雖然很想念親人,可是倒底是皇家婦了,至此內憂外患時刻,實在沒有衣錦返鄉的心思。”


    元春聞聽這一番話,麵上戾氣一掃而空,一時眼眸也亮起來,順著迎春思路想著,越想越是道理,隻怕自己這一番隱忍表白,皇帝會因此越發憐惜自己了。隻要皇帝時常留宿承乾宮,害怕沒孩子呢?太後奶娘能夠而是開懷得龍子,自己如何不成呢?


    隻是,元春想起皇後跟自己約定,不免皺眉,皇後已經明示自己了,再不懷孕,就會另覓美人養在坤寧宮了。


    迎春瞧著元春眼眸閃閃的冒著光,生怕她又變了心腸,忙著與她交手相握:“姐姐直管安心伺候皇帝,一旦坐胎,害怕位份不升,姐姐可是九嬪之首,可見姐姐在皇帝心裏比麗妃高那麽一篾片呢,姐姐一旦懷孕,位份必定要比麗妃高些,隻怕敕封貴妃也可能。”


    賈元春省親時候已經是貴妃了,隻不過她既沒懷孕,也沒產子,因何敕封貴妃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想一想元春鐵血手腕,如今雖然因為跟皇帝打得火熱頭暈的腦脹,智慧下跌,一旦沉靜心情,隻怕要算死草了。


    又有皇後這個不生養後盾,這樣兩個很女人聯合起來隻怕能夠玩死後宮了。


    不過,迎春希望今生元春能夠心想事成,莫要失望變態。


    且說元春議定了省親事情,心情大好,再看迎春,無比順眼,心裏得意自己吧迎春弄進宮來這一步走對了,除卻迎春,這宮裏有誰會這樣掰開揉碎了開解自己,不趁機謀害自己就不錯了。


    元春親熱拉住迎春手:“咱們走一走,瞧一瞧,看看那裏擺宴最合適。”


    最終,姐妹商議決定,宴席擺在愛晚亭,小戲子卻叫他在荷花池邊上去唱曲兒,相比隔水聽音,別有情趣兒。


    隻是元春預備螃蟹宴被小王太醫否則了,螃蟹其性寒涼,有活血祛淤之功,對孕婦不利,雖然元春眼下沒懷孕,可是也有胎兒著床可能,一旦食用螃蟹,則會不宜胎兒著床。


    小王太醫甚至規勸元春,至此敏銳之時,最好不要宴客,否則有人趁機嫁禍,將防不勝防。


    接下來日子,後宮熱鬧非凡。充耳都是省親事情。誰家請旨丈地去了,誰家省親的折子被批準了,誰家又準備上折子了。


    迎春因怕元春再受她蠱惑,又生省親之心,眼下元春的智商太叫人捉急了。


    迎春一便吩咐杜若嚴密注意淑妃惠妃跟麗妃宮中消息,自己一心一意陪伴著元春。當然是踩點插空子取得,一般的乾元帝上朝很早,迎春隻需要在他下朝之前溜之乎也就成了。


    為了幫著元春勾住皇帝,增加受孕機會,迎春抽空往承乾宮水井滴了兩滴靈泉。


    這確是迎春了解了乾元帝生和習性之後作出決定。


    今上喜歡明前茶,一貫用玉泉山泉水衝泡。今年不知何故,玉泉山泉水有幹涸之態,玉泉山水顯得稀罕起來,隻供應太上皇太後與帝後,承乾宮沒有資格享用,皇帝為了公平起見,即便留宿,也不會格外賞賜。


    是故,承乾宮茶水直接取用井水。


    不過。這幾日下來,乾元皇帝發覺承乾宮井水泡茶,滋味堪比玉泉水,乾元帝甚至有種錯覺,似乎承乾宮茶水喝著比乾清宮茶水還要清香一些。


    乾元帝疑惑片刻,很快釋然了,大約是自己喜歡承乾宮裏人之故吧。


    乾元帝笑一笑,再看元春,越發亮麗可口,隻想吞進肚裏去,是夜,乾元帝竟然忽發神勇,一起倫蹬了三次,皇帝尚有餘興,元春卻是體力難支,直接昏睡過去,鬧得乾元帝羞慚不已。心裏想著,明兒區去別宮妃子屋裏歇息去,結果,第二天,順腳又到了承乾宮。乾元帝便想著,等用了餐,邊去乾清宮歇息去,結果,酒菜下肚,茶水飲罷了,那眼睛裏又生了星火,那手不由自主摟上元春蠻腰酥胸,又是一夜酣戰,水乳相融,不亦樂乎。


    時光如梭,轉眼便到了九月初九,九月九,登高賞菊吃螃蟹。


    這一日太後在寧壽宮花園子擺酒唱戲,擺的就是螃蟹宴,俱是從陽澄湖快馬加鞭運來團臍,一個個足有小碗大。


    宮中所有嬪妃,再有娶親之後依舊住在宮中的u傅瑾瑜,都有份參加,直除了麗妃周美人這些懷孕的嬪妃不在邀請之列。


    元春這些日子一直承寵,又得了小王太醫叮囑,不敢食用螃蟹,又不敢稱病,稱病便要被撤掉綠頭牌。元春也隻好硬著頭皮來了,卻把迎春拘在身邊,意在關鍵時刻讓迎春替她擋災。所謂擋災,便是害怕有人故意敬她螃蟹,好讓迎春替她。


    螃蟹與孕婦不宜,宮中之人大多知道。


    淑妃惠妃寧嬪這些人是已經絕了恩寵不會懷孕得了,心裏卻嫉恨元春得寵半月之久,雖然沒有傳出孕期,隻怕已經坐胎了。故而,這三人再一次精誠合作起來。


    今日座次排列是太後居上,皇後為此僅此太後,接著便是淑妃惠妃,本來元春前麵應該是麗妃,因為她懷孕聞不得葷腥,也吃不得螃蟹,故而,元春便頂上了,排在第四。


    宴席開始,娘娘們應該給太後娘娘祝酒,太後宮裏酒水當然沒有問題,元春有酒量,且今所飲即墨老酒乃黃酒,酒度不大,並不妨礙。


    卻是淑妃嘴賤,敬酒之後便跟太後娘娘下套:“太後奶娘設宴,咱們給太後奶娘敬酒,原是借花獻佛,隻是,咱們敬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也該有所賞賜才成,雖說是螃蟹就擱在那兒,若是太後娘娘說一聲賞,咱們也吃得格外香些。”


    惠妃寧嬪忙著出聲附和:“太後奶娘啊,您就縱容淑妃姐姐一迴吧。”


    太後娘娘喜歡熱鬧,這些日子既麗妃周美人之後,又有一位儲秀宮裏寶林傳出懷孕消息,太後娘娘高興啊,見淑妃湊趣兒,樂得配合:“那就賞吧,小柳子,吩咐下去,給在座娘娘每人一隻團臍,一盞即墨老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樓之賈迎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香溪河畔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香溪河畔草並收藏紅樓之賈迎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