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迎春決定這一次袖手旁觀,讓鳳姐清醒清醒。


    否則,今後將難以繼續合作,何談拯救榮府!


    第37章 收服鳳姐


    鳳姐還真是什麽銀子都敢下手,王府麵前也敢坐地起價。倘若榮府一如當初老祖宗榮國公那般霸氣側漏,跟皇帝發小,一起玩泥巴交情,倒也不怕什麽,如今榮府能夠扛得住誰?


    迎春後悔至極,自己太心急了,應當等到賈璉迴京,正兒八經買田買莊子,種植葡萄,釀造紅酒,一步一步,穩紮穩打。


    如今,好好生意,竟被鳳姐急功近利辦砸了。


    隨後,迎春冷靜下來,倒不怪鳳姐了,也是自己大意了,考慮不周,明知鳳姐買命銀子也敢掙,百兩銀子也要放貸牟利,可謂是蚊子腿上剔肉,黑豆皮上刮漆的狠角色,自己貿然把這樣一份大商機擺在他眼前,她豈能不動心?


    氣惱之下,迎春真想從此不理這個撈錢不要命鳳辣子了。可是自己一個大姑娘家家,不能拋頭露麵,想要做些事情必須依附別人,這府裏舍棄了鳳姐,迎春還真的找不出另一個可以合作之人!


    迎春一時恨得牙根兒疼!


    一時也不能做什麽,似鳳姐這種自以為是性格,不撞破頭皮,很難讓她聽道理。也隻有等她跌了跟鬥在當頭棒喝了。


    三日後。大清早。


    迴頭卻說迎春,這日給賈母請安迴來,便帶著司棋綉橘合香,心裏高興,麵上笑容藏也藏不住,落在司棋綉橘眼裏,就見著自己主子不是勾唇,抿嘴偷著樂。


    二人跟迎春自小玩到大,說是主仆,其實多年下來,那情分已經不是簡單主仆情分,說是知己密友也不為過。


    綉橘跟司棋都是擬定的陪嫁丫頭,二人對視一眼,擠眉弄眼咬耳朵,司棋心思活絡,悄悄嘀咕:“莫不是咱們姑娘有了心儀之人呢?”


    綉橘自來膽小規矩,聞言頓時變了臉,姑娘是要進宮的人,那就是皇上的女人,豈能再心儀別人?不免心頭氣惱司棋胡言亂語,眉峰一跳,狠狠剜了司棋一眼:“找打嘴!”


    司棋也知道這話有些不妥當,一笑低了頭。一時想起俊俏表弟,司棋心裏忽悠悠的隻是發燙。又想著自己是姑娘的人,必定要跟著進宮去。想一想人人向往神邸皇宮,再想想表弟情分,司棋一陣激動,一陣惆悵。


    隻道綉橘狠狠掐了她方才漲紅了粉麵,醒了神。


    迎春對於丫頭們眉眼官司充耳不聞,她神思渺渺自顧沉浸在自個喜悅裏,想起昨夜晚機遇,其實一句幸運了得!迎春心裏無限喜悅歡暢難對人言,唯有自個偷著樂!


    卻是前些日子迎春被鳳姐氣著了,心中鬱悶,故而一頭紮進合香裏,就在昨夜,她成功製成息魂香,小試牛刀,將自配息魂香參入香爐之中少許,綉橘其實竟然掐也掐不醒了。


    迎春大喜,趁機進了空間,研究那間掛著畫像茅屋,一番探索之後,迎春發覺,那些至寶秘藥都設了禁止,講明了隻有身居靈根修仙者方能開啟使用。


    迎春頓時鬱悶了,身為普通凡人,隻能幹看不能動用。


    再有那半壁牆的書籍,這個倒是可以翻閱,隻是那語言文字曲裏拐彎,含含糊糊,迎春根本不能領會。


    迎春至此明白了一個事實,此空間是一位修仙老前輩留給有緣者機遇,自己雖有緣分得之,卻跟這位老前輩缺了一份師徒緣分。


    稍稍鬱悶之後,迎春馬上想開了,萬事皆有緣分,強求不得。


    不說自己有了靈泉能治百病,百毒不侵,直說把這個空間當個儲物櫃,那隱秘性已經讓天下人望塵莫及了。


    還貪求什麽呢?隨緣就好!


    這一想,迎春又高興起來。快快樂樂探索靈泉之外空間。遊逛茅屋後麵山坡之時,有了驚人發現,遠處樹木蔥鬱雲霧騰騰,迎春不敢涉足,那山腳處卻似乎認為規劃苗圃,雖然已經殘敗不堪,迎春細瞧之下,竟然發現許多可以入藥植物,最讓迎春驚喜的是,迎春看見了一株疑似人參植物,一顆顆米粒大的小紅籽,攢成一個紅棗大小的花球,熠熠生輝,寶華璀璨。


    迎春細看之後,確認這是人參無疑,這種葉片迎春不能確認,但是這一朵攢珠般花蕊,迎春前世在電視上頭看見過。


    隻是,前世人參對迎春來說是很遙遠東西,對之並無多少了解,眼前這株人參有多少年份稍多少價值迎春並清楚,可是,這一株人參出現,卻讓迎春豁然開朗,她確定一件事情,這空間既可栽種人參,推而廣之,便也可栽種其他植物。


    這便是活寶了!


    這一發現,讓迎春心潮激越,澎湃不已,如此,自己這隨身空間便升級成為隨身藥圃了。


    這個世界靈酒不常見,人參、當歸、田七這些貴重藥材,可是人人耳熟能詳,這可是正大光明掙錢東西啊?


    驀地,迎春記起白素貞讓枯木發芽神技,這空間既然能夠種植,隻怕也有枯木逢春之能吧!


    迎春樂得直蹦,喜滋滋出了空間,正巧有端午節辟邪艾蒿,迎春取了一節枯枝,將之埋在湖邊地裏,以靈泉灌溉。


    俄頃,奇跡發生了,但見那已經枯槁艾蒿,竟然以肉眼可見速度轉青,發芽,節節拔高。


    迎春再接再厲,再將一根艾蒿插進土裏,不理不睬,卻見那枯枝竟然業複蘇發芽了,隻是複蘇時間比灌溉靈泉晚了半個時辰。生長速度相對緩慢些。


    樹木能生長,水果應該也可以栽種吧?


    這是仙果山隨身帶啊,今後自己一年四季吃鮮果,還可以栽種那些稀有果木,煙台蘋果,碭山的梨,嶺南荔枝,台灣菠蘿蜜,吐魯番葡萄,哈密的瓜,要啥有啥。


    將來自己種植水果成為貢品,自己果園成為共同供奉禦果園,拿銀子豈不是嘩啦啦自己溜進來啊?


    這是何等美滿事情,這是多麽逍遙日子啊!


    咱們從今往後,啥啥都有了,再不會為生計發愁了!


    迎春在地上架橋又劈叉,樂嗬半日。


    笑眯眯神叨叨幻想未來,有朝一日,即便自己不能拯救榮府於傾覆,賈赦混蛋老爹要銀子,本姑娘甩給他一根七品葉山參甩他臉上!


    哈哈,哈哈……


    迎春心裏樂開了花了。


    得意笑了半日,迎春心裏驀地一動,對啊,對啊,水果這事兒慢慢來,保命人參最要緊了,這可是關係到自己今後人生幸福呢!


    隻是,自己似乎不會分辨人參好賴呢,這可是首要大事。


    這一想,迎春興衝衝去了設在閨學內書房,翻翻撿撿,想要找尋些有關草藥書籍,結果失望得很,內書房就是女子書房,除了女學書籍,並四書五經,再無其他。


    綉橘見自個主子小姐忽悠悠的來,忽悠悠的去,一陣風似的跟府裏亂轉悠,問了也不好生迴答人一句,心裏也跟著忽悠悠犯起疑惑來,這又是哪裏不痛快呢?


    一時倒想起昨日迴稟之事。隻為自己言說姑娘這幾日有些神思恍惚,賈母笑說無妨,姑娘這是即將離家,心裏不踏實了,囑咐綉橘順著姑娘,萬不要違逆!


    大奶奶李紈卻說這是姑娘出嫁前的正常恐懼心理,並無大礙,過一陣子自然恢複了。


    綉橘盯著迎春神神叨叨神情,知道姑娘又犯了恐懼毛病了,心裏直犯愁,姑娘這個症候幾時才得消失呢!


    迎春並不知道綉橘心理這些彎彎繞,尋不見需要書籍,好生失望,想了想,迎春眼眸一亮,吩咐綉橘:“去尋你寶二爺,就說我托他往外書房替我找些本草之類書籍來。”


    綉橘聞聽這話,心情一鬆,姑娘不發呆就好了,忙著應了。


    迎春自個迴房繼續研究合香,心裏暗自劃算,倘外書房也沒有得用書籍,或許可以問問薛寶釵去,記得薛寶釵似乎說過,她家裏有許多雜書,即便沒有,她家開著生藥鋪子,隻怕對人參了解要比自己全麵。


    正在琢磨,平兒忽然來了,驚慌失措,滿麵憂色,見了迎春,滿眼淚珠兒直打轉:“二姑娘快些兒救一救咱們奶奶吧。”


    迎春心知鳳姐倒黴了。且不動聲色,笑道:“平兒來了,可真稀客啊,快坐下!”迴頭知會連花兒:“珍大嫂子不是送了櫻桃來,洗些來招待你平姑娘!”


    “不用,不用了!”平兒這裏火燒眉毛,哪有心思吃吃喝喝,那手擺的狂風拂柳似的,急得隻要哭:“二姑娘啊,您這就給我個神仙丹我也咽不下,我這心裏急得都快火上房了。”


    迎春偏偏拉她就坐:“有話慢慢說,不急這一時,”又接了茶水親手遞給平兒:“你這哭哭啼啼,我也不知道什麽事兒,你總得把話說清楚了,才能知道怎麽辦不是?先潤潤喉吧!不然,你就走,你說了我也不聽!”


    平兒這才接了茶水,她也著事渴了,一氣喝了三大口,這才緩過氣兒,聲音也平和了,道:“二姑娘,婢子是來求二姑娘幫忙來了,二奶奶葡萄酒壞事兒了,咱們奶奶這幾日著急上火,夜不安穩,今早起來,那喉嚨腫得咽不下水米了,二奶奶攔著不許告訴老太太,太太那裏我也不敢驚動。隻得來求二姑娘,您可要好好勸勸咱們奶奶,銀子沒了再賺就是了,這人急壞了如何使得呢!”


    迎春聞言眼眸一閃,果然讓自己猜準了,哂笑道:“我說什麽塌天大事兒不得了了,葡萄酒壞了就壞了唄,多大點事兒呢,幾百斤葡萄而已,你們奶奶也太小氣了,十幾個銅板一斤的葡萄就舍不起了?放心啦,你去告訴她,多少葡萄我都補給她,姑娘這裏還有幾兩銀子,百十幾兩銀子我還舍得起!”


    平兒一張粉麵頓時皺成一張苦瓜:“二姑娘,這裏頭那裏是百十兩銀子事情呢?”平兒至此也不敢隱瞞了,原原本本這才把鳳姐病因說了。


    結果跟迎春預料一個樣,葡萄酒釀造砸了,其實也不算砸鍋,這葡萄酒原本就是那個味兒。隻是少了靈泉滋潤,琥珀酒口感、醇香味兒,比之前那一批差之千裏,更別說那立竿見影辦得養生美顏功效了。任憑鳳姐往裏頭添加再多白砂糖,那酒水都甜的燒心了,期望中的醇香無蹤無影。


    且這酒還有一股苦澀尾子,更別說那口感,幾個丫頭被逼著喝了幾大缸子,竟然口角生了瘡,鳳姐自己也因為喝多了紅酒,加上心浮氣躁,竟然上火封喉了,吞咽口水都困難起來。


    正跟迎春說的一樣,酒釀壞了也沒多大事兒,壞在鳳姐貪心,預先收下了三大王府定金一萬兩,如今三萬兩銀子成了追命符了。


    鳳姐至此方才後怕起來,既怕這天大窟窿填不平,也怕三大王府誤會她是故意使壞。


    迎春聞聽鳳姐竟然收了人家三萬銀子,頓時氣笑了:“無憑無據,竟敢收人家這多銀子,這可真是油鍋銀子也敢撈啊!”


    平兒哭道:“油鍋算什麽?奶奶收銀子時候可是簽訂合約,一旦負約,咱們就得三倍償還,這便是上十萬銀子了,不然,奶奶越不會急成這樣呢!”


    迎春愕然:“竟跟人簽訂這樣合約?鳳姐姐如何幹下這等傻事兒呢?你怎麽不勸勸?”


    平兒這迴痛哭流涕了:“怎會不勸呢?也要奶奶肯聽才成,還罵我膽子小,說那葡萄酒隨便弄弄也就成了,這是上天照應咱們呢,這下子可算照應好了!”


    隨便弄弄?迎春一嗤,吩咐綉橘:“你陪著平兒梳洗梳洗,司棋,你跟我去瞧你二奶奶!”


    司棋綉橘齊聲應了。


    迎春肯伸手,平兒歡喜不及,那裏肯再耽擱,自己個就著絲絹子按按眼角,擦擦手指,伸手挽著迎春:“我不礙事兒!”


    平兒性子隨和,固執起來也拗得很,迎春隻得依了她:“你奶奶真是好命,得了你這個好丫頭!”


    榮慶堂距離鳳姐院子並不遠,上了遊廊,再過穿堂,一拐彎兒下了遊廊也就到了。大老遠聽見鳳姐咆哮:“你想燙死我啊?”


    平兒麵色訕訕,快步上前打起簾子:“奶奶,二姑娘瞧您來了!”


    這話一出,屋內罵聲戛然而止,旋即,傳出鳳姐哼哼腔:“恩喲,二妹妹來了,坐!”


    迎春有意放緩腳步,給鳳姐一個緩衝收拾空兒,聽著夫君開了腔,這才抬腳進了內室。卻見鳳姐半靠著美人榻,拿個毛巾敷子捂在臉上隻是哼唧。


    迎春叫聲風姐姐,鳳姐又是一聲哼唧:“難違二妹妹罰步啊,坐啊,平兒,上茶!”


    “哎喲,哎喲喲!”


    平兒斂著眉眼,手忙較快彈彈椅子,扶著迎春坐了,又接了小丫頭手,親手給迎春奉茶。


    迎春自進房,一雙眼眸盯著鳳姐,平日風光霽月鳳姐,今日腮頰鼓脹,一張粉麵疼得泛黃,神情憔悴不堪,一幅懨懨病態,往日威儀蕩然無存。


    迎春心裏五味雜陳:“鳳姐姐這是怎的啦,前兒好好地,怎麽就病了?要不要請太醫?”


    鳳姐一邊哎喲,一邊忙忙擺手:“不用,我喝點金銀花露菊花水也就是了!”


    平兒一邊撅嘴嘀咕:“姑娘快別說請太醫呢,連人也不許告訴。”


    鳳姐心裏慪的慌,擰眉就罵平兒:“多嘴!”


    平兒低頭替鳳姐換帕子,卻是梗著腦袋,搭著眼簾,一幅我沒錯態勢。


    鳳姐氣得擰眉挫牙,自覺在迎春麵前失了麵子,捧著麵頰一陣哎喲,哎喲瞎叫喚。


    迎春看著鳳姐:“釀酒失敗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何故不敢告訴老祖宗跟太太呢?酒水釀得好,大家受惠,釀壞了,正該同他們說說,叫她們知道你們不易!


    “就是三大王府,也該使人去商議,酒釀壞了,需要重新釀造,若能等,則等,不能等,該退銀子退銀子,該賠償,咱們就賠償,生意不成人情在,你這遮遮掩掩算什麽意思呢?”


    鳳姐最是要強性子,聽說要認輸賠銀子,頓覺顏麵掃地了,那裏服氣,哼哼唧唧隻挫牙:“商量什麽?王府豈是好拿捏呢?再者說,咱們這還沒到山窮水盡你那一步呢,焉不知明兒就成了?”


    一時又倔強起來,直覺迎春是來看她熱鬧來了,掙紮著站起身子:“平兒,給我換衣服,咱們這就去想法子去!”


    迎春見鳳姐撞了南牆不迴頭的樣子,心裏氣的很,伸手把鳳姐往美人榻上一摁,蹙眉道:“姐姐這是跟我慪氣呢,我說錯什麽?不該讓你們上門認輸賠情麽?不然依著你們要如何?大包大攬,還跟人坐地起價,如今承諾無法兌現,不主動認輸認錯,難道等到人家打上門來理論不成?”


    “酒釀壞了是實情,實話實說有什麽了不得?鳳姐姐你也沒開鋪子,不過是後宅日子清閑自己做著玩兒,做成了是美談,做壞了也沒什麽丟臉可言。難不成誰家炒個菜炒壞了就要被人笑話呢?”


    “再者說,咱們去跟王府通通氣,也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們釀出一缸好酒不容易,似姐姐這樣,事事爭強,難不成以為,這釀酒一如去井裏舀涼水般容易?”


    “這事兒落在外人眼裏怎麽想?你釀酒跟水井打水一般容易,卻要人家一斤給你六十兩銀子,人家心裏怎麽想?”


    迎春說著冷笑:“擱我這兒,我隻當你們主仆賺的銀子堆山填海,富可敵國了!賠三陪銀子,這算是有良心了。我要你十倍銀子,還要你把秘方交出來給我賠情壓驚,我才得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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