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頭,看到思歸正在下麵低頭站著呢,就一拍手,重重嘿了一聲,“莫思遠阿莫思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年輕人風流點沒關係,但關鍵時刻怎能因美色誤事!”


    太子一愣,插口道,“美色誤事?和美色又有什麽關係?”


    元辰對思歸怒其不爭,十分鬧心,道,“邱夫人是出了名的美貌,但再美也不過是個女人,莫思遠你上次為她和趙世子打架便已經是十分不該!這次又擅自放她帶著邱家子孫離京!”手指頭點著思歸,“你你你!!!你這是在幹什麽啊!!”


    要是照元辰這種說法,思歸的罪名可就大了,嚇得連忙解釋,說道並非是自己貪圖美色,而是因為在宮中時九公主與他都受了邱夫人的恩惠所以在恩人相求時才不得不放她走。


    元辰詫異,“還有此事?這麽說來這位邱夫人也是有些功勞的,”沉吟一會兒,轉向太子,已經沒了方才的火氣,“殿下,若是這麽說,倒還情有可原。隻不過那位邱夫人可以不按罪人家眷追究,另加賞賜都可以,但她的外甥卻不能……”


    太子臉上罩了一層嚴霜,瞪向思歸,“你為什麽不先將人扣住,來請本宮示下,就算覺得邱夫人能就將功抵過也不該徇私,自作主張的放人!”


    思歸低下頭,“是屬下思慮不周,做事魯莽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元辰開始時對思歸很有些惱火,不過聽了他的解釋後倒也覺得算得上有情可原,若是思歸在這種時候硬扣住了邱夫人,未免有忘恩負義之嫌。


    看看太子,想要提議給他點罰俸之類的處置就算了。


    不想太子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冷聲道,“元將軍,像莫思遠這般軍中違令,玩忽職守的,該受什麽處置?”


    元辰舔舔唇,“重責軍杖——二十。”


    太子挑眉看他。


    元辰隻得實說,“責軍杖五十。”說完趕緊勸道,“殿下,軍令嚴苛,莫思遠他現在不過是府中侍衛,我看不必罰這麽重。”


    太子不再去理他,聲音冷硬,“傳令,刑杖伺候!”


    思歸頭皮發麻,她現在這身板結實是有的,但健壯頗不足,也不知扛得住五十杖否。


    不一刻刑杖傳了來,行刑的人請太子示下,“殿下,是否將莫副統領帶下去責杖。”


    太子板著臉,朝門外一揚下顎,“就在這外麵。”


    思歸頓時被拉出去,按在了殿外院中的青石板地上。


    元辰看太子玉顏黑沉,臉色陰得都能滴出水來,也不敢勸,隻好命人悄悄去囑咐思歸,讓他等下被打時叫得大聲點淒慘些,元大人好借這個由頭向殿下求情。


    思歸一聽,哭的心都有了,暗道你倒是想想其它辦法阿,這種時候她哪敢淒慘大叫,一個控製不好,發出女子的尖聲慘唿,大家的耳朵又不是擺設,就算太子能夠半路喊停赦了她,她日後也不用混了。


    不但不能叫,還把衣襟下擺掀起來團一團咬在口中,以免過會兒一個控製不住喊了出來。


    ☆、第四十七章


    太子也不知自己怎麽會如此生氣,在聽到思歸對個美麗女子數次挺身相護,最後竟能做到這般地步時,頓時怒氣上湧,當即就判了個重責的處罰,隱隱有要打斷他這根邪筋的意思。


    沉著臉,木然端坐在闊大的黃梨雕花雲龍椅中,耳聽得外麵傳來行刑人的報數聲,還有刑杖擊打在肉上鈍鈍的聲音,一下一下,緩慢清晰,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得出那一杖下去的力度,打在身上會有多麽疼,心不由也跟著一揪一揪。


    搭在椅子扶手上的修長手掌猛然握緊,心道我這是怎麽了?這也不算什麽大事,何至於要如此惱火?把人打壞了可怎麽辦?


    隨即又發覺自己這想法也很不對勁,處置今日這種事情,要麽就幹脆寬宏大度給個恩典,赦莫思遠無罪;要麽就按軍法嚴懲,以儆效尤!


    莫思遠既然敢做自然就要敢當。就算被打得躺在床上半年起不來也是他自找的,不該有怕把人打壞了這一說。


    況且自己確實一直很看好此人,著意提拔,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果然是應該對他失望,但那心情也應該是痛心而非揪心!痛心和揪心雖然隻是一字之差,但其內涵卻大相徑庭。


    ……


    柳餘涵是文官,不用跟著打打殺殺,而是成了太子殿下的說客,一個個去拉攏遊說朝中的幾位元老舊臣,這些人大多忠心耿耿,刻板守舊,但有不小的聲望,太子登基後雖不一定要用到他們攘助朝政,但卻很需要這些人能站幾個出來說話表態,對新皇效忠。有了這些老臣們的擁立,殿下這皇位才能坐得更加名正言順。


    午後剛才武閣老府上迴來,匆匆忙忙就來向殿下轉呈武閣老的上書,來到太子殿外遙遙看見有兩個宮人拚命拉著使勁掙紮的九公主在焦聲勸阻,“公主!公主!您千萬忍忍!這會兒可不能闖進去阿!”


    柳餘涵連忙上前,“公主,這是怎麽了?”


    九公主眼圈通紅,掙得額上香汗淋漓,識得柳餘涵是太子跟前的謀士,與莫思遠有些交情的,急道,“太子哥哥忽然不知為了什麽事情震怒,在裏麵命人杖責莫副統領,柳公子你快進去勸勸吧!我看到行刑的人拎著那麽粗的刑杖進去,他可怎麽受得住!”說著自己先受不住了,“呀”一聲哭出來,“你快點去阿!”


    柳餘涵大驚,顧不得與九公主多說,拎起袍子就往裏跑,果然看見一個身形瘦小的人被壓在青石地上責打,嘴好似是被堵住了,口中發出嗚嗚的悶哼之聲。


    也不及細問莫思遠是犯了什麽事情,忙先衝進去求情,“殿下息怒!莫思遠他身子不好,十分瘦弱,在扈嶗關的時候還大病過一次,隻怕禁不住這樣打阿!求殿下看在他之前也有過一些功績的份上網開一麵!”


    話音剛落,太子便對一旁的侍從沉聲道,“去外麵讓他們停下,別打了!”一甩袖子,“去傳個禦醫來,送他迴去好生醫治。”說完自己仿佛待不住似的,抬腳便先走了。


    柳餘涵剛緩了口氣兒,正要再說出一篇詞懇情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諫之言,不想張開嘴,舌頭才碰到空氣,太子那邊就被他勸住了。


    柳餘涵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被噎住,愕然眨眨眼,心道原來殿下也早準備饒了他,這就是在等人求情呢!不由十分怨怪的看了一旁的元辰一眼,心道你在這裏站了這半天怎不知開開尊口!


    元辰因提前囑咐過思歸,所以一時沒轉過彎兒來,還在一門心思的等著外麵傳來慘唿痛叫,他好求情,等了半天沒聽著叫聲,也正在著急,總算柳餘涵及時趕到,勸住了太子,沒讓思歸結結實實挨完那五十杖。


    連忙跟著一起出來,隻見思歸被他那小侍從扶抱著,臉色慘白,滿額的冷汗,下半身褲子上已經隱隱滲出了血跡,趕緊一疊聲地叫道,“快!快!送他迴去,再去個人催催禦醫,讓拿好了治外傷的藥來!”


    思歸眼前發黑,下半身陣陣激疼,火燒刀剜般的疼痛順著神經直刺大腦,要用巨大的毅力才能忍住不失聲慘叫,兩腿拖著不會動,幾乎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強吸一口氣,讓自己清醒點,低聲對柳餘涵與元辰道,“多謝兩位相助。”


    柳餘涵嘶嘶抽冷氣,看著都覺得要替他害痛,“你趕緊迴去上藥醫治,有什麽話都等休養兩天再說。”


    知道這抬迴去後治療上藥的事兒自己不在行,跟去也是添亂,於是便不跟著,而是留下來問問元辰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元辰性情粗豪,又是武將,打打殺殺的看慣了,對這情形沒有柳餘涵感覺那般觸目驚心,隻是曉得打這幾下還打不壞,將養些時日就能養好,便放下心來,無奈解釋道,“唉,要我說莫思遠也是沒辦法,欠人恩情,不得不如此,要換了我隻怕也得這麽幹。”便對柳餘涵大概說了一遍是怎麽迴事。


    柳餘涵聽完也是無語,“唉,這小子別看生得秀氣,性情卻十足的慷慨仗義,也算難得。隻是稍嫌憐香惜玉,四處留情了點,我方才看九公主也……”見元辰忽然挑眉,心知不好妄議公主,連忙住口。他已然知道思歸身有缺憾,沒可能娶了誰的,不禁連連搖頭,“這不是要害人家女孩兒白白牽腸掛肚嘛!”


    元辰對什麽憐香惜玉的不太感興趣,摸摸嘴唇上的短髭問柳餘涵,“那小子挺結實的呀,你怎麽說他瘦弱?在扈嶗關還大病過一場,我那時也在扈嶗關,怎不知道?”


    柳餘涵道,“我這不是向殿下求情找的借口嗎,況且他在扈嶗關時確實病過,也不算瞎編。我記得那時他姐夫葛俊卿還張羅著給他送熱湯熱水什麽的,要不是病得起不來,葛俊卿個大男人能管他這些事兒?”


    思歸強撐著一口氣不暈倒,迴到房中後一把揪住順平的脖領,用盡力氣厲聲道,“禦醫過來後你一定要攔住了,不要讓他給我診脈,留下藥問清用法就打發他走人!你來替我擦洗上藥!”


    順平受驚嚇過度,哆哆嗦嗦,“少,少爺,小的不行啊!您饒了我吧,”掙紮著想從思歸手中逃出來,“我,我這就去給您找個侍女來!”


    思歸的手跟鐵鉗一樣,死死揪住他不放,怒道,“混賬!我的身份敗露了,你們這些跟著我的人也討不到好!你才到手的侍衛隊長之職舍得不要了?!”


    順平囁嚅,“自然不舍得,要不是跟著少爺您,我就算再轉世投胎也沒本事能自己掙來個一官半職阿!可是——”


    思歸斷然道,“別可是了,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隻當是在給個男子擦洗上藥就完了。”


    順平遲疑點頭。


    思歸又再和他確認一遍,“記住,不許讓太醫診脈,你來幫我擦洗換藥!”


    順平一臉就要慷慨赴義的悲壯之色,咬牙點頭。


    思歸這才放心暈過去,失去意識前心中模糊想這可疼死我了,也累死了!


    她其實統共隻挨了二十幾杖,隻是不走運在太子殿下沒讓人把她帶下去打,而是就讓在殿外打的。


    行刑之人當著太子的麵不敢有絲毫放水,每一杖都下了力氣,結結實實打下去,思歸還真是有點扛不住。


    接下來幾天一直昏昏沉沉,迷糊間知道順平有替自己換衣擦身,清洗傷口,隔段時間就來上次藥,她也吃不進什麽,隻能被喂些湯水。


    也不知在床上趴了幾日,這一天沉睡一場醒來後,總算覺得人清醒精神了些,身上的傷也終於沒有那般疼了,閉著眼輕輕呻吟兩聲,在枕頭上蹭蹭,不由要暗讚順平真會伺候人,這兩日連被褥枕頭都常換,聞著有一股清新的漿洗晾曬味道,其細心周到之處比他姐姐秋嫣都不差。


    忽然十分思念起自己在葛家的那兩個丫鬟秋嫣和秋苧來,要是有這兩個貼心可人兒在身邊,日子必然能過得舒服許多,也不知兩個小丫頭現在怎樣了。


    歎息著睜開眼,隻見眼前一張俊美無儔,好似白玉雕成的臉龐,眼神溫潤,正盯著她看。


    思歸嚇得哎呦一聲,一撐身想要起來,頓時牽動了傷處,痛苦趴迴去,吸著氣道,“請恕屬下失禮,太子您怎麽坐在這兒?”


    太子忙伸手按住她,“你快別亂動。”


    思歸鬱悶,心道我想亂動也動不了。


    太子從旁邊架上拿過一條溫熱的濕手巾,動作輕柔地給她擦了擦臉,“你可算醒過來了。”


    思歸有些受寵若驚,尋思著剛才睡覺的時候也迷迷糊糊覺得有人給擦了把臉,難道就是他擦的?


    太子見思歸不說話,又問道,“你現在覺著怎樣,還有那裏不舒服?你這次傷得挺重,若是還有哪裏不適,一定要及早說出來讓禦醫診治。”


    思歸道,“屬下好多了,有勞殿下擔心。”問道,“殿下這是特意來看我的?”


    太子不答,垂下眼簾,半晌才說道,“朕是來和你道聲歉的,這次的事情是朕一時火氣太大,處置得重了些。”


    思歸睜大眼,這才發現太子身上穿的衣服也與以往不同,“你,殿下難道已經登基了?我的天!我昏睡了多久?”


    太子看他驚詫萬狀的樣子微微一笑,“也沒幾天,四五日而已。”隨即臉上一黯,“父皇前日駕崩,朕遵遺詔已於棺槨前繼位,不過祭天大典還要在半月後舉行。”


    思歸遲疑著,不知要先勸他節哀還是先恭喜他榮登大寶。一時渾沒注意到自己垂在床邊的手一直被太子捏著輕輕摩挲。


    太子又和聲道,“朕已經擬好了旨意,你們這些擁立有功者,都各有封賞。”看著思歸瞬間變亮的眼睛道,“你這次受了委屈,朕封你中常侍兼武毅營提督之職,你可要勤謹用心,莫要再讓朕失望了。”


    思歸心中怦怦直跳,中常侍位份雖高,但是個虛銜,武毅營提督卻不同,武毅營是拱衛京畿的六大營之一,非陛下的心腹忠臣不能管帶,太子一句話便交到了自己手上,可見對她是十分的信任重視。年紀輕輕能到此高位,威風權重,夫複何求!


    一個激動又忘了自己的傷勢,一抬身,正色道,“陛下請放心,臣一定勤勉做事,恪盡職守,絕不會讓陛下失望——哎呦!”痛唿一聲又摔了迴去。趴在床上直想砸床板,心中暗罵,他奶奶的,這傷真是疼死人了!


    太子臉色微變,忽然伸手去掀思歸身上搭著的絲被,“到底傷成什麽樣了,朕看看。”


    思歸大驚,“不能看!!!”


    第四十八章


    思歸是個傷患,動作大一點都不行。因此在從前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帝陛下要看看她的傷勢時,她毫無辦法。隻能嘴裏嚷嚷不能看,還不能喊太大聲,免得驚著了陛下,因此毫無勸擋阻攔之功效,人家那邊已經毫不猶豫地便輕輕掀開了搭在她身上的絲被。


    她這種杖傷在將養的頭幾日裏肯定是不能穿下麵衣服的,因此被子底下光溜溜,連褻褲都沒有,隻覺下身一涼,屁股和大腿就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了陛下的麵前。


    宦官和女子的身體構造有著本質上的巨大區別,思歸嚇得立刻咬牙忍痛,緊緊並攏雙腿,隻怕被看出什麽端倪,要是露了餡,那她剛到手的中常侍兼武毅營提督還沒焐熱隻怕就要拍拍翅膀飛了。


    皇帝陛下半晌無言,思歸隻聽見他在自己身後輕輕抽了口氣便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又有很輕柔的觸覺在她的大腿下方快靠近腿彎的地方出現。思歸的臀部和大腿上都被打得傷痕累累,被摸到的那個地方大概是傷痕和完好皮肉的交界處。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思歸緊張得頭上汗都要憋了出來,努力側過頭,苦著臉,“陛下,臣這身上傷痕累累,又青又紫的有礙觀瞻,您就別看了,這藥也苦兮兮的,您小心蹭到手上。”


    眼前的這副景象,對陛下來說,衝擊力過於強勁,因此呆看了半天,硬是沒有做聲。


    早就知道莫思遠因為是個天宦,所以長得和一般男子不太一樣。不但小巧,而且有些圓潤,腰身細,臀上有肉,捏起來彈性十足。


    這時揭開被子,那細腰圓臀就一覽無遺地呈現在眼前,因為人是趴著的,所以腰身下陷,顯得更細,曲線起伏,向下勾勒出滾圓的翹臀,兩條腿筆直結實,相對於他的身高來說,也是很長的了,足踝玲瓏,兩隻腳也小巧纖美。


    露出來的身體,中間一段自然是布滿了帶有僵痕血痂的傷痕,看著幾乎有些猙獰。但底子雪白,腰身和腿彎往下都是成片的白皙細滑,襯著道道刺眼的傷痕,陛下心痛之餘又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在怦怦心動,幾乎看得有點眼暈。手不受控的就去思歸腿上傷痕比較淺的地方輕輕摸了摸,然後又跟被燙到一樣猛然收迴了手。


    心底湧起陣陣無奈自嘲之情,他還一直在心底暗暗蔑視七弟的怪癖惡習,卻原來他自己骨子裏也是一樣的貨色,對個小宦官能動心動到如此地步。


    本還想著莫思遠這小子長得俊俏,為人與性情都十分合自己口味,那就稍許偏愛點好了,做皇帝的有個把寵臣算不得什麽大事,隻要控製著別越了界就好。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什麽叫別越了界?


    這些天來京城中的局勢風起雲湧,驟變連連,連日裏逼宮調兵,威懾群臣,每每一個舉動都是生死攸關,成敗存亡的關頭,吃不下睡不好,諸般的兇險緊迫壓在肩上,卻還有心情為了莫思遠動一次肝火。


    大局初定,稍一有空暇,就忍不住要來探看,看完又心疼得要命,偏偏心疼的同時還有陣陣要將這個本就一身傷的人繼續壓在身下,讓他再狠狠疼一次的欲念不停冒頭。


    忍不住要苦笑,就算要自欺欺人硬是說此時的行為還沒有越界,估計離真正越界也為時不遠了。


    歎口氣,暗道既是實在不能壓製住一直刻意迴避的這點綺念遐思,那也就不必再硬去壓製,否則就真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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