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歸瞪他,“我怎麽能跟那些人比?他們早起吃飽了隨殿下進宮就行,我早起還要練至少一個時辰功夫,過了午時自然會很餓。”


    趙覃聳聳肩,忽然又譏笑道,“也是。不過話說迴來,就算旁人也像你一般耐不住餓,找地方偷吃點心也定然不會惹出這許多麻煩,畢竟長得像你這樣娘娘腔的人也不好找!”


    思歸踏上一步,仰頭怒道,“你說誰娘娘腔?”


    趙覃也一梗脖道,“怎的?光許你長成這樣就不許別人說了!”


    柳餘涵忙攔在他兩人中間,歎息道,“我以為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你們之前那點子過節早就該忘了呢,怎麽還是這樣見麵就火星四射的!看我和俊卿的麵子,大家各退一步,別吵了,都是從金陵來京城替太子效力的,忽然自己鬧了起來,沒的讓太子府上的其它人看了笑話。”


    趙覃哼一聲,當先扭開頭去。


    葛俊卿也道,“廣延,你別要總是主動起畔說他。”


    趙覃不滿,“俊卿,你怎麽總是要偏幫這小子,他到底算你哪門子親戚啊!”


    柳餘涵出來打圓場,“素聞鳳凰嶺磐昕寺後的那片紅梅林子是京城一景,現在正好是賞梅的季節,這兩日無事,咱們也去拜佛賞梅。”


    太子三日後就要啟程前往荊南,已經定下要思歸,柳餘涵隨行,葛俊卿另有安排,趙覃則是要留在京城。他們行裝已經準備妥當,就等出發,趁著這個空檔去賞梅遊玩一番也不錯,於是思歸和趙覃按壓下互相間的不順眼,再邀上褚少東與顧白,大家夥兒一起騎馬往京城郊外的鳳凰嶺而去。


    ☆、第三十五章


    鳳凰嶺磐昕寺後的那片紅梅開得正好,寒香撲鼻,清透溢幽,林中華賞梅的遊人也有不少,不乏京中官宦人家的家眷。


    柳餘涵好意把眾人約出來,本是因為看思歸和趙覃兩個劍拔弩張的,總是互不對付,想要找個名目,讓他們隨著大家消遣一場,有什麽過節看著同遊之誼的份上,一起笑笑也就揭過去了。


    到了紅梅林後,被美景寒香所感,眾人又都是慣愛附庸風雅的讀書人,平時無事時還經常要找些名目出來吟詩飲酒,此時對著一大片盛開的梅花不由詩性大發,準備找個地方坐下來,燙酒賦詩,熱熱鬧鬧痛飲一場方能不負此行。


    可惜有思歸和趙覃兩個脾氣不好的在,此行注定不太平。


    這夥人在京城遊玩,諸事都由褚少東請客張羅,他便派出人去,趕著置辦些酒菜送過來。又道前麵暖亭是工部文尚書前二年修的,位置奇佳,坐在裏麵能將梅林美景一收眼底,我派人去問問,主人家若是今天沒來,我便借用用。


    眾人等著褚少東和人交涉借用暖亭,便四下散開,打算先在周圍玩賞一番。


    葛俊卿有話要和思歸說,一拉她,“我們去那邊走走。”


    行到梅林深處,離眾人遠了,站定腳步,臉帶歉意道,“思歸,我本打算親自和你說的,誰知被少東無意中搶了先,你沒怪我吧?”


    思歸莫名問,“什麽?什麽事我要怪你?”


    葛俊卿道,“你的身份,你總不再家中,實在沒法瞞下去,我也沒法和他們說知我其實知道你在哪兒,所以隻能出此下策。”


    思歸恍然,“這不是早就說好的事情,我怎麽會怪你。”想起葛家那些大小美女,有些想念,問道,“太太恢複得如何,應該能起來走路了吧?二小姐和三小姐怎麽樣了?幾位姨娘可都還好?我那幾個小丫頭呢,我既是‘死’了,她們又被安排到何處了?沒有受什麽委屈吧?”


    葛俊卿沒想到思歸還挺惦念家裏,心中有些安慰,一時卻也沒發現思歸惦念的全部都是大小美人,不美的一個也沒想起,答道,“太太身子恢複得不錯,灩芊和灩菊也都還好,灩芊倒罷了,灩菊總纏著我問你,都有些讓人頭疼。”


    思歸想起三小姐那嬌憨明媚的樣子不由微笑,“我總哄著她玩,現在沒人陪她玩了,她自然不太習慣。”


    葛俊卿看著她的笑臉忽然一個衝動,伸手拉住她,“思歸,你到現在也不肯和我明說嗎?你這麽做到底為了什麽?你連三妹妹都一直惦記著,那一定是舍不得離開的。你當初說的那個理由,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其中定然另有隱情,你我到底夫妻一場,你有什麽難言之隱不能告訴我呢?我是你相公,不論多麽棘手難辦的事,我總會幫你想辦法的。”


    思歸連忙掙開,“大少爺,做人要言而有信,別忘了你發下的毒誓!還有,你夫人在去年冬天就染病故世了,你我隻是太子府上幕仲同僚的關係!”


    葛俊卿輕唿一口氣,知道自己衝動了,退開一步道,深深望著她,“放心,我自然記得自己答應過什麽,隻是不想看你這麽苦著自己,你一個女子自己做這些也太不容易,毓王府之事有多兇險應該不用我再來囉嗦了!”搖搖頭道,“思歸,到你想說的時候隻管來告訴我就是,我總是幫你的。你日後做迴女子時,身份的事兒也別太擔心,總之有我在。”


    他料得夫人莫思歸身上定是有什麽重大的秘密,所以才會不畏艱辛,忍辱負重地扮成男子,處心積慮混到太子手下。看她近來的作為都是鼎力相助太子的,那目的隻怕不簡單,難道她莫府女兒的身份是假的,而是和樓家有世仇的哪家遺孤?!


    隻是不論如何,兩人間都有數年的夫妻情分,思歸還救過他,若是真有什麽隱情苦衷,葛俊卿覺得自己義不容辭,定是要幫她的。


    思歸料得葛俊卿是想的多了,誤會了什麽。自覺也沒必要多解釋,就讓他繼續誤會好了,反正沒起害自己的心思就行。隻是這樣被人當個女子般的體諒關心,實在搞得她渾身不自在,麵無表情道,“多謝!”說完轉身就走。


    留下葛俊卿站在原地,細細揣摩她那麵無表情之後的無奈艱辛,身不由己,任重道遠等等欲說還休的難言之隱。


    思歸剛才遠遠看見有幾個不知哪家的年輕女眷在梅林的那一邊賞梅,離得遠沒看清長相,不過遙遙的能見個個發髻如雲,身段窈窕,應該不醜,這便打算走近了看看。


    不想才繞了一圈走過去,就聽到一陣爭吵之聲,有個十分熟悉的討厭男子聲音在說道,“梅林乃是高潔清雅之處,你來這裏不太合適吧。莫要要梅樹沾染了汙濁晦氣,影響了其它遊人的興致。”


    思歸愣一愣,這不是平陽候世子趙覃的聲音嗎,這人還真是討厭,在哪兒都說話很衝,這又是看誰不順眼了。


    走近一看,隻見趙覃與柳餘涵,顧白幾人和一個做貴婦打扮的嬌美女子對峙而立,女子身後跟著幾個衣飾不俗丫鬟婆子,應該是哪戶達官貴人家的女眷。


    思歸是怎麽看趙覃怎麽覺得不順眼,這時見他竟然當眾對著位夫人惡言惡語,就更加地不以為然起來。在思歸的心裏,男子當眾罵女人是十分惡劣之事,就算那女的不是好人,你也可以用其它辦法懲治,當眾打罵這類不尊重女性的過份行徑,應當被嚴格禁止。


    所以一挺胸就大步上前,“小侯爺,你可是太沒風度了,怎能當眾欺負位夫人?有什麽事也斯斯文文的以禮相待才是。”


    趙覃看見他不問緣由就出來指責,也很不快,沉臉道,“你少管閑事,這種浪蕩女人不配本侯爺以禮相待!”


    對麵那位夫人被罵得臉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強忍著道,“這裏人多,還請小侯爺慎言。”


    思歸轉頭看清了她的長相,不由一愣,這位雪膚花貌,眼含秋水,不正是世子夫人嗎?看來皇上最近對她沒了興趣,樓家的人怕她繼續留在宮中惹閑話就又把她弄出宮來了。


    趙覃冷哼一聲,“趕緊滾!迴去告訴你那姓邱的老爹,讓他管好了女兒,既然已經教成了這種無恥浪蕩的樣子那就老實關在家中,放出來沒的礙了人眼!”


    邱夫人捂著胸口嚶嚀一聲就要軟倒,身後的丫鬟連忙上前扶住,看著趙覃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有些害怕道,“夫人,咱們先迴去吧。”


    邱夫人眼前發黑,站都站不穩了,眼圈通紅,顫聲道,“小侯爺,你,你怎能隨意羞辱人!”


    思歸卻是聽得火冒三丈,怒道,“趙覃,你還是男人不是!她是你三媒六聘娶迴去的夫人,你自己沒本事留住人,卻把過錯都推在她一個弱女子頭上!”


    趙覃怒道,“莫思遠,你瞎摻和什麽!別以為俊卿護著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了!你知道這無恥女人幹過什麽惡事醜事!!就出來打抱不平!”


    思歸道,“我自然知道,她隻是命不好,嫁了你這個沒擔待的孬種,娶迴了人家卻又日日防備猜忌,丈夫靠不住,她一個女子除了依附父兄還有其它路能走嗎!你耽誤了人家終身還有臉在這裏羞辱她!你是什麽男人!”


    趙覃被氣得一個倒仰,怒喝,“你說什麽!”被柳餘涵和顧白在兩旁拚命拉住,“別吵!別吵!你們別再這裏鬧事!”


    思歸看都不看他一眼,迴身柔聲對邱夫人道,“天氣冷,夫人還是迴去吧,別在這裏看著礙眼的人生氣了,我送夫人一程。”


    邱夫人已經認出他就是前幾日在宮中遇到的那個小太監,此時卻又不是小太監了,十分驚詫,她被氣得心神激蕩,很有些搞不清狀況,身不由己地就跟著思歸轉身離開,心裏隱隱感激,她因確實做過背叛平陽侯府,侍候別的男人的醜事,所以旁人罵她放蕩無恥,她除了幹聽著,心裏苦痛到要嘔血外,卻反駁不出一句。思歸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神秘男子卻一語道出了她的辛酸無奈,她這麽做是沒辦法,一個弱女子,丈夫不喜猜忌,若是再沒有了父兄的庇護,她就算剪了頭發去尼姑庵裏當姑子都會被人欺負死。


    耳聽得趙覃還在背後怒罵,“莫思遠!你神經了不成!關你什麽事!你給我等著!”大概是被人拉住了沒法追過來,隻能喊幾句狠話出氣。


    思歸充耳不聞,小心把邱夫人送到她自己的馬車上,又十分周到地去牽來自己的馬,“我送夫人進城。”


    邱夫人的侍從隻怕趙覃再追上來挑事,匆匆趕了馬車就走,一路軲轆,不到半個時辰就進了城。


    思歸拉住馬告辭,“夫人迴去吧,萬事想開點,別跟那些心裏除了自己就沒別人的自私東西太較真,氣傷了身體劃不來。”


    邱夫人坐在車中,心緒漸漸平靜,冒出了無數的疑問,“莫公子,你是——?上次在宮中——?我,你我素昧平生,你為什麽幫我?小女子無以為報——,這——?”


    思歸笑笑,“我就是看趙覃那一副天下人都欠他的嘴臉不順眼,今天路見不平,順手相助,沒別的意思,夫人不要想太多,在下這就告辭了。”


    再看一眼邱夫人在車簾後半隱半現的嬌顏,隱約能看見雙眼通紅,帶雨梨花般楚楚可憐,可見剛才在車上還是忍不住哭過了,心裏暗罵趙覃個王八蛋,有本事去找你嶽父砸場子啊,對個女人逞什麽英雄!


    她畢竟是太子手下,與邱夫人不是一個陣營,再多接觸便不妥了,於是和煦微笑朝車內一點頭,騎馬離去,直接迴了太子府。


    趙覃也已經趕到,氣勢洶洶地在思歸的住所前等著他了,見麵就一拳砸過來,“臭小子!以為你是誰,閑事管得也太寬了吧!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我就不姓趙!”


    思歸側身躲過,狠狠飛起一腳踢迴去,“老子也忍你很久了!沒種的東西,跟我睚眥必報的就算了,和個女人你也強雄霸道,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今天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趙覃被他沒有套路又迅捷無比的一腳踢中腰眼,半個身子都麻了一下,更怒了,變換招式,仗著自己身高力大,用狠狠壓製的打法,想要先把這討厭之極的小子砸扁再說,罵道,“那是我的女人,她背叛侯府,不守婦道,難道不是無恥蕩婦,我罵她關你什麽事!再怎樣也輪不到你來硬出頭?!”


    思歸最擅長的還是機變靈活的散打招數,下手又黑又狠,一邊躲避趙覃的重拳一邊瞅準機會就給他一腳,百忙中還能罵迴去,“她做那些是被逼無奈,你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還有臉說她是你的女人!有本事你去罵你嶽父,去罵樓家的人,在她身上撒氣算什麽英雄?狗熊都比你強!!”


    兩個人互相看不慣已久,這時有個導火索就一起火氣上湧,乒乒乓乓打成一團,等勸架的人聞訊趕到時他兩個已經摒棄了正常打法,思歸要躲趙覃的重拳,趙覃要躲思歸的偷襲,於是幹脆扭在了一起,在地上翻翻滾滾,趙覃力氣大,人也重,能將思歸壓住,思歸則還是黑手不斷,膝蓋和手肘都是武器,稍微能掙開一點,就會給趙覃來下重的。


    有人在太子府中打架鬧事,太子府中的人自然不能輕忽,連正在府中的元辰都被驚動了,帶著眾人急急趕來。


    柳餘涵到底是文人,一看清打鬥的場景就驚歎一聲,滿臉的慘不忍睹,“我的天阿!這兩人非得打成這樣嗎!”


    葛俊卿眼看著思歸被壓在下麵,頓時有點幾,飛步上前,一把將趙覃揪起來,怒道,“廣延!住手!你打他幹什麽!!都說了看我麵子別欺負他!”


    趙覃嘴角裂了一塊,一隻眼窩青腫,渾身都疼,也不知有多少處瘀傷,待聽了好友這話,實在是覺得沒天理了,“俊卿!你再看仔細點,光是我打他嗎?!大家脫了衣服數數,看誰身上傷痕多!!”


    思歸也十分狼狽,衣服撕扯得七零八落,滾得滿是灰土,臉上青了一大塊,被元辰拎起來後一個站不穩又差點摔倒,累得唿哧唿哧直喘,不過打了一架後身上雖疼,心裏倒是暢快了許多,主動替趙覃道,“沒誰欺負誰,不過是我二人互相間有些磨蹭,忍不住就打了一架,沒事了。”


    這種事情也不需要判案斷官司,事關趙覃的臉麵,他也不欲多說,見思歸十分痛快,打過就算,沒有要聲張的意思,心中倒是對他高看了一分,於是兩下罷鬥,各自迴去上藥養傷。


    到了晚間,元辰單獨把思歸找去,原是想要說說他,不可太過肆意妄為,在太子手還敢鬥毆生事,這次殿下雖然還是大度沒有追究,但是規矩總要守的,下迴再出這種事便算太子不治罪,他也不能輕饒。


    思歸還是老規矩——將功抵過。


    拿出厚厚摞紙來給元辰看。


    元辰翻看一番之後不由十分驚喜,原來那摞東西是思歸的工作計劃。


    思歸現在管帶了一隊太子手下的侍衛,因此這次隨同去荊南巡視便也擔負著護衛指責,她習慣於做事前先做個工作計劃的,以免出現疏漏。這套寫得詳盡周到,大部分突發情況都考慮在內。從太子出發第一天開始,每天的路線安排,侍衛輪值,何處打尖何處住宿,若有人生病受傷了要如何,若遇到不長眼的路匪時該如何,臨時遇到路斷橋塌道路阻塞該如何,一樣樣羅列得清清楚楚,可見是以前用心琢磨過的。


    元辰高興得一拍她肩膀,“不錯,我就說你小子是個人才呢,不但機靈還十分勤勉,好好幹,殿下自然不會虧待了你!這一趟要是殿下滿意,迴來後還能升你的職!”


    思歸肩上的一處傷處正被他拍著,痛得呲牙咧嘴,還要拍胸脯表態,“有我跟著,元大人隻管放心,管教殿下一路順暢地到了荊南。”


    ☆、第三十六章


    太子這趟出巡比上次去金陵不同,上一迴是一路低調,幾乎不欲被人知道;這一次卻是陛下特意下旨,命太子代君出京,視察荊南地方民情政務。


    因此中規中矩擺出了太子儀仗,侍從衛隊,浩浩蕩蕩一大隊人馬,沿途州縣更是提早數天便精心準備起來,務必保證太子殿下每到一處都能受到最為周到的接待。


    老皇帝一直病著,朝中眾人雖然不敢亂說什麽,但心中各有擔憂。太子這次離京起碼要走一個多月,也不敢輕忽,將心腹大將元辰留在了京城以便在萬一出了什麽大變故的時候能鎮得住局勢。


    由元辰的副將廖勇擔任了太子殿下此行的護衛總管之職。思歸因此得到個機會,在出行隊伍中頂了廖勇之前的職位。


    思歸做事從來都很認真,並且習慣使然,順手就做了個十分細致周到的出行計劃安排,還提前給元辰過了目。


    元大人沒見過做事情這麽認真周密的,思歸給他看的一厚摞子計劃安排中具體到出巡的這四十幾天裏每天的每個時辰該幹什麽都羅列得清楚細致,井井有條。凡是能想到有可能會發生的突發事件也專門在最後單獨用兩大張紙細細寫了出來,且每個後麵都標注了至少兩個應急方案。


    元辰大為誇讚之餘更對此人十分看好,認為這是個可塑之材,將思歸才剛在太子府中打架鬧事的劣跡直接忘在了腦後。反正思歸和平陽候世子在太子的家中打架,連太子都沒多說什麽,他便也大可不必太過計較。


    樂嗬嗬道,“你這東西先放在我這裏。”


    思歸眼睜睜看著元辰把自己辛苦了好幾天才寫出來的周密工作計劃大刺刺據為已有,小心收起來揚長而去,不禁十分無語,隻盼元大人能小心保管,別給她弄丟弄壞了,在這落後地方抄寫和複製都不容易,她可隻有這麽一份。


    元辰帶著思歸的大作來見太子,先說了說太子離開這段時間京中的布置安排,然後把思歸寫的太子出巡每日安排拿出來,笑道,“殿下看看,這寫得可還周到?您要是覺得沒問題我就再去讓人抄兩份,給隨行的侍衛總管廖勇和您身邊的李固一人一份,讓他們做事時也清楚些。”


    太子大概看了看後訝然失笑,“這也太細發了,不會是你準備的吧?”


    元辰道,“哪兒能呢,是莫思遠那小子寫的。您不是讓他和廖勇一起隨行帶隊護衛嗎,他大概是生平第一次擔這麽大責任,十分認真,怕出差錯,就提前鼓搗出了這麽一套東西來,我看還有點用。”


    太子玩味,“莫思遠阿。”


    元辰以為他想到了思歸與趙覃打架之事,替思歸說好話,“他就是偶爾性情暴躁些,不過大事情上都有分寸,況上次那事是平陽候世子先找上門的,也怪他不得。”


    對於思歸和趙覃打架之事,太子旁的沒什麽,就是在看到思歸臉上的傷痕時有些不滿,很想把趙覃叫過來揍一頓。


    旁人沒見過不知道,他可是見過的,思歸那張臉洗白了跟蜜桃似的水嫩可人,現在蜜桃上被打出兩大塊青痕,多麽的有礙觀瞻!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在見了趙覃那張嘴角開裂,眼窩烏青,更加慘不忍睹的臉之後,太子默默收迴了這個想法,因為已經沒地方可打了。想到思歸那嬌小的身姿,再對比一下趙覃的高大挺拔,太子得出個結論:那蜜桃還真勇猛,頗有點武將的驍勇氣概!


    那邊趙覃的幾個友人也在感慨。


    柳餘涵因最近與思歸交情越來越好,所以說話不偏不倚。先是對思歸硬出頭去管趙世子罵前老婆這檔子閑事表示了不讚成,然後又對趙世子去找思歸打架表示了大力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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