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牟之溫文爾雅地陪著二小姐;葛俊卿耐著性子站在離杜若蘭最近的地方,看她放;玩得最有聲有色的當屬思歸,一人陪著鶯鶯燕燕一堆女人,好不熱鬧。


    二小姐葛灩芊對踢毽子,放風箏之類動作較大的活動都不在行,隻手裏拿著個美人風箏做做樣子,站著不動,心思全放在和杜牟之說話上。她學問不錯,總被人誇做才女,此時在杜二少爺麵前便特意評點些精巧細膩的詩詞歌賦以顯才情,抑揚頓挫的柔聲低語,佐以午後暖融融的日光,杜牟之聽得直犯困。


    強忍著把一個哈欠憋了迴去,轉頭去看看葛俊卿。心道下次再有這種事可一定要婉拒掉,如今朝中形勢正緊,自己這趟來金陵被太子林林總總派給了不少事,平陽侯府和葛俊卿這邊應該也不得閑,他們可沒有時間總陪著幾個女人瞎耗。


    隻見葛俊卿也比他強不了多少,一張俊臉已經略有拉長,可惜杜若蘭隻顧著自己高興,又笑又說,還不停地嬌聲指使葛俊卿幫她舉風箏拉繩子,壓根沒發現葛俊卿對陪她放風箏已經很不耐煩。


    杜牟之心裏平衡許多,暗自得意,該!隻你有妹妹會纏磨人麽?我也有!


    思歸那一堆人比他們玩得都熱鬧,思歸被眾女圍著幾乎要忙不過來。先幫三小姐把風箏放上天,手把著手教她怎樣收線拉線。剛把線軲轆交出去,轉頭又看見縵晴姨娘光顧得仰頭看天,腳底忽然絆了一下,踉踉蹌蹌後退幾步就要摔倒,連忙箭步過去,正好扶住。縵晴姨娘這邊剛站穩了,蕙兒姨娘的風箏又掛樹上了,撅起嘴直委屈,思歸安慰她兩聲又讓人去拿梯子來夠。


    再抽空讓小丫頭們搬出張桌子,擺好茶水點心,連剛擰出來的熱帕子都有,不停地提醒眾女過來擦把臉,喝口水歇歇,莫要累著了。


    杜牟之幫二小姐把美人風箏放上了天,然後交給她,讓她自己拿著,這才瞅了個空踱到葛俊卿身旁,“俊卿,我們也去喝杯熱茶吧。弟妹給你準備得真周到,在外麵站著說了這半天話,可不是該擦把臉,喝點水歇歇了。”


    葛俊卿笑得有點僵硬,不知為何,竟覺得思歸這熱茶點心還有熱手巾不是給自己準備而是特意給縵晴,蕙兒她們幾人準備的,自己和杜牟之有得喝是沾了小妾們的光。


    ======


    思歸的兩個貼身丫鬟秋嫣和秋苧也覺得夫人最近對大少爺的幾個姨娘太好了點,因為忠心耿耿,所以一有機會就躍躍欲試地想要規勸,怕思歸寵出個白眼狼,養虎為了患。


    思歸卻自有道理,用她那感性不足,理性有餘的思維分析過後很肯定地得出結論,“不會!我雖然對女人們這些明爭暗鬥的心思不太懂,但我知道咱們府裏肯定不至於。”


    秋嫣和秋苧一起瞪大眼問,“為什麽?”


    思歸斜斜往秋嫣身上一靠,翹起二郎腿悠然晃晃,“這還不簡單,大少爺雖然長得不錯,一臉風流倜儻的假象,其實清高得很,對姨娘們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全都一視同仁,她們勞心費力,冒著天大的風險把我拉下馬對她們能有什麽好處?誰也沒資格被扶正,大少爺隻能在外麵另娶一個大家小姐迴來續弦。我在的時候還能寵著她們,新人隻怕未必有我這般好心腸。遠的不看,就看對大少爺虎視眈眈的那位杜姑娘,刁蠻刻薄得連我都不喜歡,若是大少爺續娶了她,幾位姨娘可就有苦日子過了,她們又不傻,這點道理總想得明白。”


    秋嫣和秋苧麵麵相覷,心想還真是這麽迴事,不過依然有點不服氣,“那也不用對她們那麽好,連自己的東西都分給她們,憑什麽啊!”


    思歸不答,心想我就這點樂趣了,還不趕緊得樂且樂。


    接過秋苧遞來的茶,順便摸摸小手,發現有點涼,問道,“你幹什麽去了,把手搞得這麽涼。”


    秋苧嘻嘻笑,“剛才前頭送來幾個果子,我怕她們洗不幹淨,夫人吃了要鬧肚疼,就自己去洗了洗。”


    思歸便拉過她手來幫她搓一搓熱,笑道,“我對幾個姨娘好點不值什麽,你們就別吃醋了,保證對你們更好就是。”


    秋嫣和秋苧又氣又笑,都道,“那怎麽一樣!”


    和兩人說笑了幾句後思歸站起身來,“我要去太太那裏看看。”


    李夫人既是個病美人又是思歸的頂頭上司,這雙重身份讓思歸十分主動地日日要往李夫人那裏跑兩三趟。


    李夫人在床上躺得肩背酸痛,正讓大丫頭紅苕給她敲敲。思歸到了,自然而然地就順手接下了紅苕的活計,十分殷勤地坐到李夫人身後給她揉肩,順便將下午撮合二小姐和杜牟之的工作匯報了一下。


    李夫人細細聽完後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問思歸,“你覺得他們二人在一起時,牟之可有露出傾慕之意?”


    思歸猶豫片刻,決定實話實說,“沒有,我覺得杜家二少爺對咱們家二小姐應該是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李夫人一愣,“你這麽想?”


    思歸懇切道,“是,雖然這話說出來您大概不愛聽,但我不會看走眼,為著二小姐著想,我還是得說,以後咱們不能再硬把二小姐和杜二少爺往一處湊了,否則二小姐日後要尷尬。”


    這話李夫人的確是不愛聽的,她嬌滴滴的女兒,才貌雙全,捧在掌心中養到十六歲,花朵般可人,對方竟還沒看上,實在是憋氣窩火得很,但杜牟之的條件的確是好,百裏挑一的人才,錯過了太過可惜,因此不能義氣用事,立刻就放棄不提了。


    鬱鬱想了一陣兒後,對思歸道,“你才多大年紀,就自以為有這個眼力了?萬一你看走眼了呢?”


    思歸心道,我怎麽可能看錯,杜牟之表現得太明顯了!陪著二小姐玩一會兒就沒精打采成那個樣子肯定是對她一點沒興趣啊。男人要是對哪個妞兒有興趣了,沒到手之前定然不可能對著她犯困!


    隻是病美人生氣了她要心疼,頂頭上司生氣了她更要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不能多說,微笑表示若太太還是想促成他們,那我就再努把力試試。


    李夫人這才又高興起來,囑咐道,“灩芊畢竟是個姑娘家,這種事也別做得太著痕跡了,要我說這幾日先忍忍。這個月十五老太太不是要帶著大家夥一起去明曦寺燒香嗎,到時你再安排安排。”


    思歸接了個棘手的任務,雖然有些為難,但也沒抱怨,很敬業地決定急李夫人之所所急,把頂頭上司的事當作自己的事來認真解決。


    到晚上就把丫頭們都打發出去,自己靜靜坐在房中思量該怎麽辦。


    這是她的習慣,碰到難辦棘手的工作時就自己找個安靜沒人打擾的地方待著,直到想出主意為止。


    結果有人很不識趣,思歸自己在房中才靜坐了沒一盞茶的功夫,葛俊卿那邊的大丫頭彩珠就來傳話,說大少爺在書齋,請她過去一趟。


    思歸無奈起身,跟著去葛俊卿的書齋。


    葛俊卿平時不耐煩等人,有什麽事兒了一般都是自己到夫人房裏來說,很少叫她過去,這是思歸穿過來後第一次去葛俊卿的地方。


    雖然被叫來叫去的挺討厭,但也有個好處,葛俊卿那人十分自我,他去大小老婆房裏睡可以,但從不留女人在他房裏過夜,所以思歸沒有負擔,不用動腦筋想怎麽才能把他推出去。


    葛俊卿正坐在房中翻閱一卷賬簿似的東西,思歸進去了他隻抬頭看一眼,卻沒做聲又低頭接著翻那卷簿子,好像是打算看完了再和思歸說話。


    思歸便趁機細細打量起葛俊卿的書齋,房中陳設疏朗清雅,案幾,椅子,八寶擱架都是用上好楠木製成,工藝精湛,一看就是上等貨色。書齋後麵連著臥房,用一道水晶串珠的簾子隔開。


    葛俊卿看完賬簿,抬頭見思歸在細細致致地打量四周,便道,“夫人也有好久沒來我這裏了,最近又添置了兩件擺設,你覺得如何?”


    思歸很羨慕,“真不錯,比我那裏好多了。”添置的兩件擺設在哪兒她沒看出來,但整體看著當真不錯,起碼它像個男人住的地方,不像她的房裏,抬頭低頭都是女人的東西,特別是那床杏紅緞子被真是讓她恨不得卷一卷扔到外麵去。


    葛俊卿不知怎麽迴答她這好似話裏有話的讚揚才好,自己房中不留人是這院中不成文的規矩,總冷下臉來斥責夫人好像也不太合適,隻好當作沒聽見,把這話題跳過去,說道,“我剛才去太太那裏,她說你也看出杜二哥對灩芊無意了?”


    思歸,“是啊。”


    葛俊卿揉揉額角,這段時間有不少事,偏家裏的母親妹妹還讓人十分不省心,“太太關心則亂,說出來的話不能太當真。”


    思歸一愣,“嗯?”


    葛俊卿擺擺手,“我和杜二哥不一定有時間跟著你們去明曦寺燒香,就算去了你也別再把灩芊往他麵前推,姑娘家還是矜持點好,人家都表現得這般明白了還硬往前湊像什麽話!若是太太問起就說是我攔著的。”


    思歸暗唿不妙,問道,“你和太太說不讓再撮合他們兩個了,但太太不同意是嗎?”


    葛俊卿煩惱歎氣,“不錯,太太平常挺精明一個人,這次怎麽這樣固執!再硬湊上去不是丟人現眼麽!反正你記著,不許再幹這種事兒,太太問起有我在呢。”


    思歸皺起眉頭,氣得都想罵人,奶奶的,這就是同時有兩個頂頭上司的職場悲哀!一個要往東,一個要往西,他就算是神仙也搞不定啊!到時肯定要在中間受夾板氣!


    葛俊卿把這件重要事情交代清楚後就低下頭拿起另一本賬簿看起來,但也不讓思歸走,“夫人來幫我捏捏肩。”


    思歸憋氣上前,站在葛俊卿身後,活動活動手腕,拿出練拳時的力氣,一下一下惡狠狠地給他拿捏肩膀。


    葛俊卿先還忍著,後來思歸“不小心”捏得了頸側筋絡處,猛一下麻疼,葛俊卿“嘶”得一聲,按住思歸的手,側過頭來疑惑道,“太太一直說你手藝好,給人捏肩揉背特別舒服,上次婉芸也說,她不小心睡落枕,脖子疼得動不了,你看不過就幫她捏了捏,效果甚好,這——你也是給她們這麽捏的,手勁大了點吧?”


    思歸皮笑肉不笑,“就是要勁兒越大越有用,不怕疼捏到皮膚青紫效果才最好。”


    這可是他的保留手藝,隻有美女免費服務,其他人出多少錢都不接待的。葛俊卿再帥也和美女不是一個級別,想在她這裏享受按摩服務?門兒都沒有!


    葛俊卿沒聽出夫人的險惡用心,嗤笑道,“青紫就算了,你下迴去太太那裏也悠著點,莫要弄痛了她。”


    他現在有些矛盾,一時覺得夫人有點煩,一時覺得夫人有點怪,一時又覺得夫人挺有意思。被生疼地捏了幾下之後,不知怎麽的這有意思的感覺又占了上風,拉住肩頭思歸的手揉搓幾下,笑道,“看不出,這白白嫩嫩的小手還挺有勁兒!”


    隨著這句調笑話,思歸這晚上的窩火心情達到頂點,忍無可忍,自然也就不忍了,忽然反手扣住葛俊卿就是一個勇猛的過肩摔!


    她去揉搓別人的小手可以,秋嫣,秋苧,蘭香,桂香,乃至縵晴,蕙兒的手都被她抓來摸過,但別人來揉搓她的小手,那可真是太歲頭上動土,立刻就被氣得義憤填膺,心火大旺,葛俊卿是有功夫的,思歸忽然想摔他,自然而然地挺腰站起,隔開思歸的手,一個轉身卸去了力道,奇怪問她,“你幹什麽,又要過招?”


    思歸趁勢上前,用實際行動迴答他,上步劈拳,白鶴亮翅,提步橫拳,狸貓上樹,烏龍攪柱,金雞報曉……把最近天天苦練的拳招一招招使出來,“嗯,過招!”


    葛俊卿凝神接了幾下,發現夫人最近的進步很大,若不用心應對,還真有可能被她重重打幾下子,讚道,“不錯啊,像那麽一迴事了。”


    思歸暗暗咬牙,出手又狠了幾分,心道拚著今後職場不順,我今天也要狠狠踢你一腳!


    ☆、第十九章


    葛俊卿晚上在房中看賬簿看的頭暈眼花,腰背僵硬,和夫人過了幾招後他倒是活動開了,神清氣爽的渾身舒坦。


    眼看思歸一套拳路堪堪打完就挺身上前,仗著身高優勢一手壓住思歸的肩膀再一側身另一手壓住她正踢上來的腿,“行了,行了,再練下去要砸著東西了。”


    因為活動得渾身舒服,所以和顏悅色地道,“不錯,夫人你很有練功夫的天賦,才這幾日就又大有長進。”


    思歸乒乒乓乓地和他對打了一通,功效類似於打沙袋練習,唿哧唿哧地出了點汗,心裏的火氣也自然平熄下來,能夠理智地麵對眼前狀況,承認自己對葛俊卿有些苛責了,收勢站好,十分懇切地答道,“哪裏,我的功夫比你還差著不少。”


    葛俊卿好笑,“這怎麽能比!”


    揚聲命人送兩盞晚上喝的壽眉茶進來,“夫人也喝一杯再走,這個茶性情平和,不會影響晚上睡覺。”


    思歸在喝茶的當兒不小心看到了葛俊卿擺在案上的賬簿,有些驚訝,“這許多布匹,氈毯,藥材,還有——毛竹?這是買給咱們府裏用的?”


    葛俊卿道,“自然不是,咱們府裏哪用得到這些東西,這是朝廷要采買的東西。”眉頭微蹙,“就這些還不夠呢,看來過兩日得加派人手去附近市鎮收購。”


    思歸奇道,“還不夠?”低頭又在賬簿上匆匆瞥一眼,發現每樣東西後麵的數量可著實不少,心念一轉,又覺得不對,“朝廷要的東西怎麽不由官府出麵采買?”


    葛俊卿不欲和內宅婦人多說這些,伸手把思歸麵前的簿子拿過去,“這些你就不要多管了,也不要對旁人說起,當作沒看見過就好。”


    思歸聽他這麽說,就自覺告辭,“那我迴去了。”


    葛俊卿有點不舍,幾乎要覺得晚上和夫人過過招,舒展下筋骨也能算是閨房情趣的一種,別有一番動人處,可惜他確實是還有事情要做,不能由著性子陪夫人迴房,隻得讓思歸走了。


    思歸快步迴房,進門就叫,“秋嫣,秋嫣,快來開箱子幫我點點,我現在手頭有多少銀子了?”


    秋嫣正在幫她兌洗臉水,甩著手上的水珠過來,莫名其妙答道,“大概有一千多兩吧,夫人大晚上的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


    思歸臉上有著隱隱的興奮,“我聽到點消息,所以想要看看手頭這點錢夠不夠倒騰一次買賣。”


    ======


    轉眼到了十五日,葛府老太君按照原計劃帶著闔府幾乎所有的大小主子並京城來的杜太君一行去城外的明曦寺上香。


    大少爺葛俊卿和杜二少爺頭一日有事要出去,趕不迴來。為了不掃兩位祖母的興,說好他二人事情辦好後直接趕去明曦寺與眾人相會。


    一大清早,葛府大小十餘輛馬車,和數十名隨從小廝浩浩蕩蕩地穿街過市,一路往明曦寺而去。


    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沒有什麽風,已是深秋的季節,卻也不是很冷,女眷們難得出門,坐在車裏嘰嘰喳喳的十分興奮,不時還要悄悄挑起窗簾向外看看。


    思歸坐在車中最後和秋嫣,秋苧梳理一遍自己的計劃,“你兄弟順平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馬車?臨時雇的腳夫,夥計?我要替換的兩套衣服?讓順平去兵器鋪幫我打製的短劍?裝銀票和散碎銀子的荷包……”


    秋嫣和秋苧愁眉苦臉,一樣樣答道都準備好了。


    思歸放心,雙手枕在腦後,悠然往車座後的錦墊上一靠,雀躍的心情很像犯人忽然得了幾天假,能出去放放風的感覺。


    秋嫣和秋苧自認為天底下真是再沒有被自己兩個更苦命的丫頭了,已經淚眼漣漣,苦口婆心地苦勸了好幾日,怎奈夫人平時雖對她們好,但極有主見,絕不會因為兩個小丫頭幾句話就改變主意,兼且深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許願道,“事成之後,你們每人一百兩!”


    上次思歸出門迴來後,她們二人就各得了五十兩的好處,抵得上她們好幾年的月錢,這次竟然翻倍,頓時讓還在做最後掙紮,想規勸夫人最後改變主意的兩人啞了聲。


    思歸再接再厲,諄諄誘導,“富貴險中求,你們膽子大點,日後好處多多,我保你兩個出嫁時每人有幾百兩銀子傍身,到時給自己置辦份小家業,後半世即便不在葛府當差也能衣食無憂。”


    秋嫣和秋苧雖然還是緊張害怕,但對如此誘人的重利也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得膽戰心驚地又上了夫人的賊船。


    ======


    葛俊卿與杜牟之帶著十數名親隨,快馬加鞭往金陵趕。


    這一趟去阜州十分順利,已經通過之前安插下的眼線拿到了陳知州收受樓氏賄賂,私扣西北軍需的證據。雖連日奔波十分辛苦,但兩人心情都不錯。


    快到金陵時卻不進城,而是調個方向往明曦寺去。


    到了離明曦寺不遠處,有平陽候世子趙覃帶了人騎馬迎過來,杜牟之遠遠看到就笑,“廣延這個急性子,不是已經派人給他報過信兒了嗎?想細問什麽就不能等明日!怎麽還是趕到這裏來堵咱們,等下要陪兩位老太太燒香禮佛,可沒工夫招唿他。”


    葛俊卿聽他語氣隨和便也跟著一笑,心道杜二哥到金陵這段時間以來,和廣延的關係緩和不少,這倒是件好事。否則最近京中局勢愈發暗潮湧動,大家又都是在為太子做事,自己人之間同心協力才是正道,互有不滿罅隙總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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