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是個愛學習的好學生,她非常認真的看著這一個個上場的女孩,綜合了那些挨罵不是特別厲害的女孩的特點,悄悄的練習著,終於輪到她上場了。


    這迴,羅主管看了,竟然閉上了嘴。


    圓臉助理疑惑的看千千一眼:“這個水平,不怎麽樣啊?怎麽主管反而沒什麽意見。”


    羅主管心塞的看她一眼:“槽點太多,無從下口。”


    幾步路千千走的滿頭大汗。


    羅主管看不下去:“行了,就這樣吧。別扭胯了,那胯不長在大腿上——”


    她站起來,不忍再看還有一半沒走的千千:“現在都去牆那邊前麵站著。”


    大部分女孩子身量挺拔,可還是被羅主管的塑料藤條敲了肩膀。


    “今天要上的是最基本的一課——站。”


    “把你們那些駝背、摳肩、伸脖、挺腹的壞毛病統統收好,給我打起精神來。能站夠三個小時的留下,受不了的趁早滾蛋。星漫不是來享福的地方,也不是掙大錢的地方,想走的快點打主意,別怕丟麵子,出了這門咱們誰也不認識誰。”


    “現在就開始上課?”公孫然驚訝的叫道。


    她旁邊一個女孩子穿了十五公分的恨天高,站了不過半個小時,小腿肚子就打起哆嗦來。


    羅主管正好走到旁邊,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幾個地方一拍:


    “挺胸,抬頭,收腹,立腰,提臀。瞧你站的那慫樣,上了台是衣服穿你還是你穿衣服啊!”


    女孩子委屈的叫道:“我又不知道今天會上課,才穿了這麽高的鞋子——您說話能客氣點嗎?”


    “客氣?!”羅主管冷冰冰一笑,“我跟你客氣?行啊,你整出點名堂來我保準對你客客氣氣的。現在這裏,對不起,得聽我的!受不了啊,受不了就走啊。”


    女孩子這這麽一搶白,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她死死瞪了羅主管一眼,捂住嘴跑了出去。


    門啪的一聲關上,像是一個巨大的感歎號。


    “看到沒有,這多有骨氣啊!還有嗎?你們好好的到這裏受我這個老女人閑氣,多不值得,是吧?”她伸手敲了敲公孫然的大腿,“大腿內側肌肉、膝蓋夾緊,別讓我給你拿紙來。”


    千千雙眼平時前方,脊椎一節節撐開,這樣的標準站立,對於她並不是什麽吃力的事情,羅主管走到她身旁,棍子揚了一揚,到底沒找到錯處,最後看了好幾眼,終於虛空一點:“下巴收起來,別跟站崗似的。”


    三個小時下來,訓練室走了好幾個,隻剩下三十來個女孩子堅持著。


    “今天迴去,踮起腳尖站三個小時,明天我要檢查功課。”羅主管似乎早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結課的時候難得放鬆了語氣。


    作者有話要說:


    ☆、君子之約


    因著聞瑾吉超級熱情的邀約,加上千千確實沒有好的地方可以去,她索性接受了聞老爺子的好意,決定先在馬場暫住下來。


    一路上,聞瑾吉和千千聊著今天海選的事情,千千這才知道,所謂時同幸的看中也就隻是看中一個好料子而已,至於這個料子能不能被雕琢出來,全憑自身造化——他就是個收現成的。


    看著千千麵色沉重,聞瑾吉隻當是她被那主管折磨過度,立刻安慰她:“沒事,千千,這個羅主管出了名的內分泌失調,每年進來的人在她手裏都留不下幾個,就沒見她給誰好臉過。你再堅持兩周就好了。”


    “兩周後就不是她負責了嗎?”千千其實對於嚴格的老師並沒有什麽壞印象,羅主管的嘴巴雖然惡毒,但是比起那些拿大棒和軍棍教規矩的師父可溫柔多了。


    “兩周後,要不你就習慣了,要不就被她轟出去了。”聞瑾吉嘿嘿一笑,“放心啦,她的能力真是蠻強的,調*教出來的新人直接就可以上台——不過,我估計不能上台的都被直接打跑了。”


    千千若有所思的看著車外疾馳而過的路燈,眼中閃出堅毅的光芒,她可不是那麽輕易放棄的人,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無論多麽艱難都會走下去,在這個世界,既然沒有祖上的蔭蔽,也沒有華貴的身份,她有的隻是一股孤勇,追逐那流星般璀璨的瞬間。她總有一天,也要在t台上綻放屬於自己的光芒。


    於千萬人之上,俯瞰眾生,於獨木之上,笑攬風月。


    兩人迴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大廳燈火搖,朦朧繾綣。


    “老爺子一到9點就犯困,估計已經睡下了。你隨意些,我就不仔細招唿你了,外政找杜叔,內務找朱媽,嘖嘖,朱媽的那手廚藝真是……要不是要減肥,我可真不想離開她半步。”


    “你這麽瘦還減肥?”


    “我哪裏瘦了,你看我這腿,這胳膊,多粗壯!減肥是個長期工程,一頓毀半年,不說了,我去做個麵膜,千千你也注意點,羅主管的體重表可是精確的毫克的。”聞瑾吉嘿嘿一笑,壞壞的表情像剛剛得道的小妖精。


    千千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瞅了瞅大腿,雖然一百二十好幾,但是她每天鍛煉——不胖啊。


    千千的房間是個套間裏麵的隔間,一看就不是客房,也不是朱媽她們住的那種普通房間,更像是個主人房,屋子的布局乍一看並不富麗堂皇,整個布局色調中規中矩,但是仔細一看,每一樣家具做工都極其精致,她拍了拍落地窗前的搖椅,那是上品的紅木所製,靠枕處隱隱有說不出的清香,似乎是某類沉香木料類的底料。


    地麵的地板赤足站上去,細膩溫和,地毯是土耳其某位名家的親手佳作,用不甚標準的中文小小的秀著贈送人的名字。


    說來說去,還是有錢舒服啊。千千在外套間的大床滾了一滾,床軟硬適中,她皺了皺眉——千千喜歡睡硬床。


    她拿出鑰匙,打開這個套件裏麵的房間,頓時眼前一花。


    整個房間完全的少女係列,粉色的床單,粉色的窗簾,嫩綠色的窗戶,床上擠擠挨挨放著好多布娃娃和毛絨公仔。


    她看了看鑰匙上麵吊著的kityy掛件,頭頂飛過一群烏鴉——這個聞老爺子,真是太……費心了!!


    千千搗鼓半天將床清理出來,公仔們全部整整齊齊堆羅漢似的擺滿了半麵牆,她滿意的拍了拍手,後退兩步,歪頭這麽看上去,還有點萌萌的。


    她慢慢洗了個熱水澡,這個發明真是本世紀最大的福音之一,好舒服啊,想洗多久就洗多久。


    花花的熱水中,千千忽然聽到極細微的響聲,她刷的一下立起了耳朵,手立刻摸向搭在毛巾架上的浴巾。


    “不對,這裏是馬場。”她鬆了口氣,“是朱媽嗎?”


    沒有人說話。


    她關上浴室水龍頭和暖風,屋子裏麵一下安靜下來,千千提高了一點聲音:“朱媽?!”


    地板上響起了一聲皮鞋聲,千千的背一下繃緊了:朱媽是不會穿皮鞋的。


    “瑾吉?!”沒有人應答。


    千千將浴巾在身上裹了兩裹,在浴室略略一看,拔下一根掛衣竿,在手裏掂了掂,還算順手。


    她側著身子緩緩的摸出來,燈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上了,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空蕩蕩的房間,隻有落地窗簾隨風翩躚起舞,撞出細微的聲響。


    千千並沒有放鬆警惕,她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會出錯的。


    夜色中,一隻手緩緩的伸出來,探向千千,極細微的空氣流淌帶動微風,千千眉頭一皺,反手一動,衣杆如同靈活的毒蛇瞬間轉向微風的來源。


    然而一隻手準確的握住了千千的衣杆,接著一聲清咳,聲控下的燈光漸次亮起來,聞瑾軒頂著一隻腫腫得黑眼圈,瞧了瞧那根解釋的衣杆:“你這下手越來越黑了!”


    千千後背一僵,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變得不自在起來,她哼了一聲:“深夜闖入女子閨房,難道還要我好生款待你不成?”


    “這裏……貌似是我的房間吧!”聞瑾軒忽的一笑,扯動他腫了的臉,莫名顯出幾分詭異,“這麽晚,在我的房間洗澡,不是膽肥的賊偷那我隻能理解是……”


    “你最好趁還能說話,好好的背過身去。”千千一手捂住浴巾胸口處,一邊放在身側的拳頭捏了捏。


    指節脆響聲讓聞瑾軒麵色頓時一變,他僵持了不到三秒,哼了一聲背過身去。


    “有本事別用拳頭說話。”他嘀咕著。


    千千幾步直奔到內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聞瑾軒轉過頭來,看著地上那一串濕漉漉的小腳印,腦子裏瞬間浮起四個字。


    步步生蓮。


    他突然覺得喉嚨特別幹。


    聞瑾軒平時並不住在馬場,他很多時候都是住在聞家市中心的老宅或者他自己的躍層公寓裏。


    千千勉強接受了杜叔的解釋,別墅在裝修,房間待整理,又是兩個獨立的房間,雖然距離近了一點,但絕對是獨立開來的。


    在杜叔殷切而歉意的眼神下決定勉強將就一晚,住在套房的內室——左右住哪個房間都是一個屋簷下,聞瑾軒也不常迴來,更何況,他哪點小身板,哪裏敢動什麽壞心思。


    杜叔長長籲了一口氣,轉頭的瞬間,嘴角得意的翹了起來。


    聞瑾軒滿臉不願意的將就神色,勉勉強強的答應下來,杜叔瞧他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別扭模樣,搖了搖頭,這個大少爺最近真是越來越孤僻,大晚上的還帶著墨鏡,難怪聞老爺子不放心。


    兩人一前一後迴了房間,聞瑾軒摘下了墨鏡,將鞋子往地上一踢,好整以暇的抱著胳膊站在屋子正中間。


    千千掃了他一眼,搖搖頭,當作沒看見,隻捏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點一點的擦。


    聞瑾軒連看了兩眼浴室,他多想告訴這個土包子有個叫吹風機的東西,不過一想到臉上的傷,他又忍了下來。


    不行!聞瑾軒在屋子裏走了半圈,必須要現在立刻先確立自己的權威,不然一直被這個女人壓著,那於情於理,於他本身都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


    他走到離千千半米的樣子,站住,盡量用一種平和但是不容拒絕的上級口吻道:“陸千千,你現在住的這個屋子原來是我的。”


    “說過了。”千千沒抬頭。


    “裏麵那間屋子原本也是我的。”聞瑾軒說完這句,恨不得自己咬了舌頭,晚飯吃了什麽,怎麽盡說蠢話。


    “現在是我的了。”千千輕輕一扭帕子,半幹的帕子竟然嘩啦啦下雨似的往下滴,聞瑾軒咽了口口水。


    他看著那水慢慢在地板上蜿蜒,瞬間拿出主人的氣勢:“我的意思是,我才是這裏的主人,我們要立一個君子之約,以後這個屋子的東西都不能隨便亂動,吃的,用的,喝的,看的——都不能亂動。”


    千千站起來,啪的一聲將毛巾往窗戶旁的紅木搖椅一扔。


    聞瑾軒瞬間退了半步:“啊,你要幹什麽!我鄭重警告你,在這裏,你不能動不動就打人,一次也不行!文明一點,文明社會,不要什麽都用拳頭解決,你們老師沒教你打人不對嗎?好歹你也是女孩子,拿出一點女孩子的樣子來……”


    他的聲音在千千的沉默中越來越低,最後戛然而止。


    千千看著聞瑾軒欲言又止的樣子:“說完了?說完我要練功去了。”


    練功?練功。聞瑾軒緊張的看了千千一眼,難怪,難怪這麽厲害,這個女人,說不定是住在少林寺旁邊的深山裏偷學了好幾年,不知道會不會氣功,或者易筋經什麽的。


    昨晚上的當方麵挨揍的事情他實在心有餘悸,除了小時候被聞老爺子這麽對待過,幾乎沒有誰還能碰到他的手指頭,這陰影太沉重,嚴重刺激了某人的自尊和好勝心,看來,跆拳道和拳擊還是要繼續練下去才行,僅僅是黑帶一段幾乎沒有對抗之力,必須得要“師範”級別的四段,屆時再好好的和這個野丫頭切磋切磋!


    千千看著他臉色陰晴不定,一看就不知道想到哪裏去的神遊神情,真想拿針在他腦子裏紮一下,好好放放裏麵的水。


    她想起最開始見到聞瑾軒的時候,至少看起來神清氣爽,邏輯清晰,條理順暢,現在怎麽看起來越來越傻了……


    貌似,還有繼續傻下去的趨勢。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竟是個胖子


    千千的練功,是羅主管布置的功課:踮起腳尖站三個小時。


    她想起今天看到很多女孩子穿著誇張的高跟鞋,想必是為了以後即使踩著高蹺也能踮著腳尖如履平地吧。


    房間裏塞滿了公仔,千千索性走到陽台外麵,拉了拉肩膀,麵向夜色踮起腳尖站了起來。


    這是什麽怪功夫,聞瑾軒狐疑的看著,他也踮起腳尖跟著學了不到兩秒,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這功夫,也太詭異了!他看著夜色中千千的長發吹得來迴飛舞,總有種亂花迷眼的錯覺。


    一個小時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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