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正要糾纏,沈月柔便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梵音陣陣,片刻之間,這黑暗空洞的空間裏便不知哪來了襲襲冷風,從不同方向刮著。她雙手掐訣的速度越來越快,隨即兩手之間散發出了淡粉色的柔和光芒,照著她那飄然舞動的長發與衣袂,若非認識她的話,無名必定將其當作是仙女!

    沈月柔繼續念咒掐訣,催動法術,腳下便出現了一個兩尺圓的光環,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劇烈旋轉著,隻聽隆隆聲響,無數細碎石子自那光環周圍迸出,在下一刻,所有光芒都已經淡去,黑暗中,無名還來不及看清楚一切是如何發生的,沈月柔卻已經消失在了他的麵前。

    “什麽?”無名被剛才那個情景所震,愕然站在那裏。這並不是因為沈月柔將自己留在了這裏,而是沈月柔從開始施法到結束,隻用了短短幾秒間,幾秒鍾的功夫,她便已經完成了一係列繁雜的咒語、指決,成功地完成了法術,不知去向!

    “這、這是什麽法術!?”無名驚唿一聲,走到沈月柔方才站的地方低頭一看,堅硬的地上,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兩尺圓的大洞,一直通向很深很深,深到不能望見的地方!

    這時,他方才反應過來,沈月柔真的走了!

    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裏!

    “不是吧!她不會那麽狠,真把我丟在這裏了吧?”無名慘叫道,突然,感覺雙腳一空,又像是被什麽東西抓住了一樣,整個人一下子陷入了地下。像是個圓徑的地道,周圍牆壁都光滑,似乎是花了好長時間精心砌造的一樣。

    無名在這黑暗之中不能伸展四肢,但身體還是快速地順著地道移動著,冷風唿唿地在他兩旁吹過,很明顯,是那雙抓著他雙腳的手在托著他走。

    “怎麽樣,我們飛燕門的土遁術厲害吧?”

    一個清脆如水的聲音在地道裏迴蕩,不是沈月柔的,又是誰的呢?

    “喂,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耍我了?你知不知道突然被人抓到地下的感覺很恐怖的啊?你要不要也試試?”無名聽是沈月柔,便連忙埋怨道。

    “嗬!笑話!耍不耍你是你決定的麽?本小姐對你已經很好了!你要不要來個更刺激的?”說完,沈月柔將雙手一送,失去了依靠的無名突然感覺渾身一空,快速往下掉去。

    整個空間都黑洞洞的,四周聊無依靠,也分不清東南西北,隻能分明地感覺著一顆心上下跳動,如墜深淵!無名本能地揮動其雙手來,想在這黑暗的空間裏抓到一點可以支撐的東西。雙手胡抓,倒是抓到了一件絲滑如水的東西,連忙緊緊扯住。

    正是此時,一聲布材撕裂的響聲,伴著沈月柔的尖叫生一起響起,無名還沒反應過來,頓覺雙手一空,而下一刻,光明突顯,沈月柔和他兩個人從一個圓形的地道裏飛了出來,摔在了茂盛的長草之中。

    地上那個黑色的圓洞慢慢地縮小、合攏,最終化作一點,消失在了草麵中。便是了!方才,正是沈月柔施展了飛燕門的秘技“土遁術”,在地牢內召喚出了一個地洞,將兩人送到了地牢之外。法術完成之後,那地洞竟也憑空消失。無名眼見這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心中再次暗暗稱奇,覺得這修真界的事物稀奇有趣。

    然而,遭殃的事情也與此同時發生了!一聲帶有哭腔的惱怒喊聲從不遠處傳來過來,如鶯似歌,講心中委屈,款款而訴。無名聞聲望去,卻見沈月柔嬌聲坐倒在草地上,雖然眼前有尺兒高的長草阻擋視線,但還是能夠隱隱約約地看見,一丈來遠的地方,沈月柔低頭抽泣,身下那件絲質長裙已然被撕破了一半,雪白如玉的修長美腿豁然露了出來,驚豔!

    無名怔怔地望著眼前這燦爛的景象,俊生生的臉竟是紅成了燒餅,心跳也開始肆虐!破廟內的偶遇,春水苑的相識,她歸還了無名視為寶貝的錢囊,無名安慰了她叛逆的心靈……一個多月來,無名把沈月柔當作一個特別而有珍貴的異性朋友,有時候她曠達的個性甚至讓無名將她視為和韓文修、盧鈞逸一般的兄弟,卻從沒有產生過對鄭曉依那樣的心動。

    但現在的他。

    眼前那片象牙的白。

    竟化作了臉上千堆的紅雲,心中砰然的悸動,如是情愫!

    “孫無名!你這個淫賊!”沈月柔察覺到了無名的視線正緊緊地鎖在自己的身上,遂連忙拾起一塊石頭,朝無名打去,倒也準確,不偏不倚地砸在他頭上,又起了一個大紅胞來。

    無名“哎喲”一聲,才察覺到自己手中正拿著的,卻是沈月柔裙子的一邊!一股溫香滲入無名心脾,從小到大,他麵對女孩都十分羞怯,不曾如此觸碰過女子的事物,臉上的紅雲不禁又加深了一圈。覺得不對,連忙搖了搖頭,清醒下來,撒開手中的裙邊想要解釋,卻見不遠處的沈月柔已經緊緊地捂住了她那玉腿,低聲哭泣。

    她哭了!

    她從小便是千金大小姐,身邊的人都伺候她,忍讓她。她說一,沒有人會說兒,她說好,大家都跟著奉承,她說不,不會有人問為什麽!而如今,女兒家保守的肌膚,竟一覽無遺地被眼前這個男子看見了!萬般屈辱無處可消,也隻有化作湧泉般的淚水,嘩嘩而流!

    不知怎的,無名見了這場景,心中竟有萬般說不出來的情緒,最後化作一陣心痛!他開口想去安慰她,卻驀地啞然,他伸手熱想去撫慰她,卻如遭雷擊,收了迴來!縱使明白一切隻是個誤會而已,但,但又要如何去解釋呢!?

    “你還看!?”沈月柔突然停止哭泣,朝無名輕輕怒嗬。

    無名一怔,連忙轉過頭去。

    沈月柔止了止眼淚,將殘破的長裙係做了一條短裙,雖然仍然略有不適,但至少遮住了大腿。她係好了裙子,怒哼一聲,便走了開去。無名聽見沈月柔離開的腳步,忙追了過去。

    誰知沈月柔卻迴眸怒撇,道:“不準跟過來!”

    “月柔……”曠野中,無名輕聲喊道。

    沈月柔的身體似乎輕顫了一下,但仍然沒有迴頭,沒有停下腳步。無名失望地底下了頭,頭突然劇烈地痛了起來,就和第一次見到項少峰的時候一樣,好像有讓在用搗藥的器材搗磨著他的腦漿!

    “月柔,等一下……頭、頭好痛!啊……”無名無力地道。

    月柔冷哼一聲,繼續著腳步,隻是冷冷地撒下一句:“要裝,演技也好點行不?”

    她有走了幾步,發覺後邊沒了迴應,隻是隱隱地有些呻吟,她察覺到了不對,連忙掉頭朝無名跑去。到時,隻見無名軟若瘟雞似的倒在地上,痛不欲生。

    “喂!你不是吧!怎麽了啊!”沈月柔生氣,其實隻是一時的,她雖然對剛才的事情十分惱火,但並不會因為如此,便將朋友扔在這裏,見死不救。

    無名的迴答,隻是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你說話啊!怎麽了啊!”沈月柔拚命搖晃無名的身體,心中越發焦急。

    “預兆……直覺!”無名在疼痛的折磨中,硬生生擠出了這麽幾個字。

    沈月柔焦急地詢問著他,但他卻不能說出什麽來了,隻能靠沈月柔自己來揣測他的意思……直覺,對!上一次無名說有直覺的時候,也伴隨著頭痛,莫非他又有什麽直覺了嗎?

    “你是說,你又有直覺了?”沈月柔問道。

    “嗯……”無名艱難地點著頭,又如拉屎般拉出了幾個字,“我們……中計!”

    “我們中計了?”沈月柔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無名突然驚唿一聲,疼痛又再一次地消失,隻是滿臉冷汗,恍如沒事人一般,他似乎大夢初醒,抓住沈月柔的手,道:“我們中計了!你想想,項少峰明知道你是飛燕門的掌門千金,精通逃跑之術,卻還將我們放入如此一個戒備極弱的牢房。守衛沒有一個,牢房的材料也是些破銅爛鐵,不覺得太蹊蹺了麽?”

    沈月柔略有狐疑地望了望無名,道:“所以呢?”

    “他是故意讓我們逃出來的,我們中計了!”無名道,“月柔,如果你再施展一次那個‘土遁術’,我們可以迴到牢房嗎?”

    無名話音剛落,沈月柔便甩開了他的雙手,一雙狠狠的如狼眼似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無名,沉默,突然化作一聲冷笑,道:“無名,我算是知道了!枉我還信任你,枉我還將飛燕門的秘法傳授給你!你腦子裏居然打的是這般主意!”

    沈月柔一番話,將無名說得蒙了,他呐呐半晌,才一頭霧水地問道:“我打什麽主意了?”

    “嗬嗬,我用了一次土遁術,你就將我的大腿看了!現在,你又裝出什麽頭痛,說什麽直覺,不就是想讓我再用一次土遁術,趁四周漆黑,占我便宜,吃我豆腐!?”沈月柔怒喝道。

    無名這迴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他苦笑一陣,道:“姑奶奶呀!那些都是誤會,都是意外!我你、你就不要斤斤計較這些了嘛!”

    “我斤斤計較!?嗬嗬,我斤斤計較是吧!好,對!都是我的錯,你占了我的便宜也是我的錯!不要臉!”沈月柔慍怒地叫道。

    無名剛想再細細解釋,就感覺什麽東西在眼前晃過,卻是沈月柔蔥白的玉手,毫不留情地給無名甩了一個巴掌!

    無名捂著那紅印,苦笑著看著沈月柔跑開,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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