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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那不由自主地將自己捂得更嚴實了些,“你們,你們看著我幹嘛?”


    艾那公主此時此刻看起來······眾人又默默地將目光移到了阿勿南丹的身上。


    阿勿南丹駭著一張臉,她似乎也是被方才的一番動作給嚇到,氣息仍舊不勻,擺著手有些無措,“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我也是腳下有些打滑。”


    “都散了吧,”宋彌爾不等阿勿南丹解釋,徑直開口,“別圍著了,除了兩位公主,都各自迴宮吧。”


    眾妃相互左看右看,沒有人動。


    “怎麽,本宮說的話很沒有用?”宋彌爾冷冷一笑,“這麽想看熱鬧,要不要本宮命人端小馬紮來?”


    眾妃這才訕訕一笑,“娘娘恕罪,妾妃/嬪妾們這就走。”


    沒看見陛下的臉沉得可怕嗎?再不走恐怕下一步就徑直去冷宮了。


    眾妃不敢多留,抬眼間,草場上便隻剩沈湛、宋彌爾,沈瓖、袁晚遊與秦舒涯,以及兩位公主、摔倒的莊妃以及禦醫、曲英和馬倌。


    沈瓖眼睛在場上轉了一轉,也朗然一笑,“本宮也先迴壽康宮瞧瞧母後,”她關切地望著宋彌爾,“倘若有什麽幫得上的,記得叫我。可是要注意安全。”


    沈湛與宋彌爾也不跟她多客氣,微微點頭,“皇姐且先行一步,暫且莫要與母後提今日之事。”


    “這是自然。”沈瓖也點點頭,先行離去。


    “袁姐姐,舒涯,你們也先迴去吧,這些事,大概是需要清算清算了。”宋彌爾語氣冷然,叫袁晚遊與秦舒涯也嚇到,兩人對視一眼,也懂宋彌爾的意思。她們畢竟以後都是要出宮的人,有些宮中隱秘,如今接觸得越少越好,免得陷入漩渦越來越深,反而難以脫身。當下,她們便也不再猶豫推脫,也攜手離開。


    一直守在場外的朱律與浴蘭這才敢入場,當下一人便牽住甘棠,一人反複問宋彌爾,是否受傷。


    “好了,本宮真的沒事,”宋彌爾歎氣,“別那麽緊張,眼下正事要緊,你去找幾個宮人,將莊妃扶著,與兩位公主一道,我們迴宣德宮。”


    聽見這話的朱律與浴蘭皆是一怔,但她們都不多問,隻依言執行命令。


    倒是莊妃,眼淚滾滾而下,“娘娘,妃妾都這樣子了,難不成娘娘是在責怪妾妃救娘娘不成,反傷了娘娘的愛馬麽?”


    倒是沈湛先皺眉道,“哭哭啼啼,這裏是有人給你難堪了嗎?”


    他語氣冷淡極了,與在皇後麵前那溫柔小意的模樣簡直天壤地別,尉遲嫣然的眼中閃過不甘,嘴上卻道:“陛下息怒,妾妃也是一時情急。並沒有別的意思。”


    說罷,她幽幽地輕歎,慢慢垂下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十分無辜、十分可憐,叫人十分不忍嚴加苛責。


    可這幅場景,在場的眾人卻是一個都沒有打動。隻艾那瞧場上人人都麵無表情,相似莊妃的媚眼拋給了瞎子一般,十分同情地看了莊妃一眼。


    “莊妃,本宮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你這傷勢嚴重,你的宮室離這兒又遠,先將你移到本宮的宣德宮,叫禦醫醫治一番罷了。你為何這般緊張。”宋彌爾狀似奇怪地問道。


    尉遲嫣然低著頭,“多謝娘娘垂愛。”


    朱律上前並著兩個少侍,在禦醫的指導下,輕輕將尉遲嫣然抬上擔架,行動之間,眾人這才發件,莊妃壓著的那條腿竟是骨頭戳出了皮膚,騎裝上頭也破了個大洞。因為莊妃今日跟著宋彌爾一隊,著了紅色騎裝,方才場麵混亂,竟是未曾注意她早已鮮血淋漓。


    宋彌爾瞧了一眼,語氣難測,“竟是流了這麽多血!卻不曾痛唿一聲,莊妃倒是忍得。”


    莊妃白著一張臉強笑道,“陛下娘娘麵前,妾妃不敢造次。”


    宋彌爾與沈湛一起坐上了龍輦,後頭艾那與阿勿南丹也使了小轎,走上不多不少的路程,終是到了宣德宮。


    似乎正如皇後所說,她命人將莊妃抬到宣德宮,隻是禦醫好好治傷,徑直將莊妃抬到了宣德宮碧梧殿的西配殿,他們幾人反而來到了碧梧殿的正殿。


    艾那與阿勿南丹還是頭一迴來宣德宮,阿勿南丹還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艾那卻不一樣,大曆國力雄厚,沈湛與太後又寵著宋彌爾,什麽好的都往宣德宮裏送。宋家百年積蘊,嫁妝裏頭隨便拿出一件東西也令人咋舌。


    這碧梧殿正殿與側殿,向來是招待宮中妃嬪與比較親密命婦的地方,在布置上自然也有許多講究,與宋彌爾的寢殿乾初殿布置得安逸舒適不一樣,這裏頭更奢華琳琅一些,叫人不敢小覷。


    艾那一雙眼死死盯著滿室的燦爛輝煌,在他們國家被當做重寶的龍眼大南珠,在這裏竟是一個壓書腳的。珠簾竟都是寶石珍珠串聯,那窗邊不起眼角落放的花,卻是重金難求的素荷鼎心。這裏頭隨便一樣,都是艾那一輩子夢寐以求的。


    她吞了吞口水,看沈湛的眼神更為熱切了。


    宋彌爾與沈湛攜手坐下,叫人給阿勿南丹與艾那看了座。


    阿勿南丹端著茶盞,素手在茶碗上摩挲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大曆的陛下、娘娘,阿勿是否能知道,陛下與娘娘叫阿勿與艾那來到娘娘的宮室,究竟是何意?”


    宋彌爾啜了一口茶,才不緊不慢地迴答,“本宮以為,阿勿公主不著急呢。”


    阿勿南丹深吸一口氣,臉色有些不好,“不著急,阿勿自是不著急。可阿勿以為,這是大曆的家務事,我們兩個外國公主,並不方便留在此處。還是說,陛下與娘娘,已是打算叫我們先熟悉熟悉宮務?”


    艾那一聽這話眼前一亮,“是真的嗎?陛下?”她的衣裳都還沒有換,舉手抬足之間,白花花的肉就袒露在眾人的麵前。


    可艾那卻絲毫不以為意,就這麽袒露這胸口之上與後背的肌膚,抬手撫了撫發髻,“竟是這般突然呢······”她不勝羞意。


    可在場的,沒有一人接她的話。


    她也覺得場麵有些尬,幹笑兩聲,正要再說些什麽,一件衣裳竟是劈頭蓋臉地罩了下來。


    “哎呀,誰!誰這般無禮!”艾那掙紮著從衣服裏頭鑽出來,卻是那個叫朱律的婢女,“艾那公主,入鄉隨俗,來了大曆,奴婢私以為便要遵從大曆的律法,來了宮中做客,便要守宮裏的規矩。在宮裏,艾那公主這樣穿······”朱律意味深長,“是要挨板子的。”


    “陛下!皇後!”艾那氣極尖叫,“你們大曆的婢女,便是這樣不懂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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