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未大亮,孟東流和妻子有到村莊周圍找他們的寶貝兒子。他們真希望能在某個暖和的穀草堆裏找到還在酣睡著的兒子。孟青雲的母親邊找邊喊,喊得嗓子都啞了,除了一陣真迴音,仍然沒有兒子的音信。無奈夫婦兩隻好迴家,孟東流坐著“吧嗒、吧嗒”地吸旱煙,孟青雲的母親做了飯菜,坐在一邊獨自吃著,可是半天咽不完一口飯。經商量,孟青雲的母親留在家繼續找兒子,孟東流決定到學校去看看,說不定兒子已經坐在教室裏聽課了呢!

    孟東流來到學校,孩子們都坐在教室裏念書,整個校園空空的,孟東流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讀的是哪個班,他隻好沿著走廊隔著窗子往一間間教室裏看,直到在一教室裏看到了與兒子同班的阿蠻,他才停住了腳步。一位漂亮的年輕女老師在認真地給孩子們上課。孟東流人得出來,她就是上次帶水果去看望兒子的老師。兒子肯定就是這個班的了。孟東流把頭靠近窗子,仔細地打量著每一個在認真聽課的孩子。他真希望其中一個小腦袋就是兒子的。目光一直在孩子群中搜尋著,忽地心若一陣寒風刮過,“怎麽在一個小女孩的身邊多出一個空位來呢,它不會是兒子的吧,難道這個班單一個人嗎?”孟東流雖然感到不安,卻盡量給自己希望。他繼續搜尋,或許兒子就坐在後麵的某個位子上呢!可是他來迴看了幾遍,視線裏仍然沒有那個熟悉的小腦袋,他幾乎要癱軟在地,“難道兒子真的裏家出走了嗎,怎麽就這麽糊塗呀,即使是真的犯了事,隻要知錯,也是可以原諒的啊!”最後的希望就隻有等下課問問老師,孩子來過學校沒。

    隨著一陣鈴聲過後。教室裏一片嘈雜,孩子們打打鬧鬧的,年輕女老師抱著書本走出教室。怎麽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破爛、滿臉滄桑的鄉下老頭呢,並且對她欲言又止的。他再仔細一看,認出對方就是孟青雲的父親,“孟青雲早上沒來上課,是不是又出什麽事了呀!”單老師在猜測。

    “孟叔叔,孟青雲沒來上學,是有什麽事了嗎?”單老師禮貌地問。

    這下孟東流真的絕望了,還沒等他問,人家就先說出孟青雲,“孟青雲沒來學校嗎?我還以為、、、”孟東流無法問下去。

    “到底出什麽事了,我們到辦公室去說吧!”

    辦公室裏,老古董和一個年輕小夥子在侃,雖然平時老古董喜歡罵人,但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並沒惡意,所以沒有誰對他懷恨在心,早就習慣了老古董的罵的同事們平時還喜歡和他談天說地的,尤其是那些年輕小夥子就更喜歡和他侃了,他們上談天聞地理,下侃雞毛蒜皮。老古董和其他的老年人不一樣,他不是人一變老就成京劇迷的那種人,他平時喜歡關注新聞國事,尤其是祖國體育健兒在國際賽事上的點點滴滴;但有一次他還沒看完國家隊的一場比賽就吐血暈倒在地,住了一個多月的院才得以康複。打那以後,老伴死活都不讓他看體育賽事,他死活不依,說不讓他看他就不活了,最後老伴隻好著出退讓,要看可以,但不能看足球。

    “哎,昨晚中國隊又輸了,本來是要贏球的,裁判有點問題,日本球員明顯有手球的嫌疑,但他就是不判,後來好多人都說,國家隊不是輸給日本人,是輸給裁判和自己。”年輕小夥忘我地侃著。

    一聽說小日本和國家隊老古董火就來:“小日本算什麽,才芝麻綠豆大點大,他能做得出什麽來啊,我倒不信他還要來一次侵略戰爭。”

    “以前清朝皇帝也不是那樣說帝國列強的嗎?”

    “你要清楚,現在的中國不是以前的中國了,我們的祖國在日益強大,難道你沒看見嗎?”

    “說的也是,但它小日本就是不要臉,竟然把釣魚島說成是他們的,最近日本首相小泉又去參拜靖國神社了。”

    “哎,日本不要臉是全世界公認了的,沒辦法!”

    “嘿嘿,你知道全世界的人在網上都怎麽說的嗎?”

    “不知道!怎麽說的啊?”

    “人們都說。以後上側所不叫上側所了,叫參拜靖國神社,小便不叫小便了,叫小泉。”

    “有道理,那大便叫什麽啊?”

    “那就要看以後日本有沒有叫屎什麽太郎的首相去參拜靖國神社了!”

    老古董他們侃得正激烈,而孟東流到來打斷了他們的說話,他們都把目光轉移到孟東流的身上。

    “這是?”老古董問年輕女老師。

    “是孟青雲同學的父親!”

    老古董又來勁了:“你是孟青雲的父親?”

    “是的,老師!”

    “這孩子最近到底怎麽了,總是心事重重的,練習也不按是完成了,在家沒有給孩子其他方麵的負擔吧,今天早上他又不來上課了,不管家裏有什麽事也好,不能把孩子的學習給耽誤。”老古董指著旁邊的一張椅子說,“你坐下來,我們好好地談一下,我們有必要了解孩子在校外的更多情況。”

    孟東流坐了下來,把雙手到到辦公桌的一角上,早就心急如焚的他已經沒什麽心思和老古董談,他隻想盡快知道兒子的下落,而老古董一片好心,他不能置之不理,孟青雲的班主任和老古董都已經說得很清楚,孩子沒有到學校上課。他又想起了那最令人擔心的事——離家出走。

    孟青雲的班主任拿來一個紙杯子倒了一杯水遞給孟東流:“你老大老遠的趕來,肯定累了,先喝杯水解解渴吧。”

    孟東流接住水杯。仍然愣著說不出話來。要是平時有人對他這樣不理不睬,他老古董可要發脾氣了,但眼前這位家長那盡顯滄桑、欲哭不能的表情告訴他,肯定有什麽難言之隱。

    “孟青雲同學沒什麽事吧,您是來給他請假的嗎?”單如欣老師很關心地問道,她已經坐到孟東流的旁邊。

    “、、、不是、、、是、、”孟東流欲言又止。

    “是什麽呀!”等不急老古董問。

    “孩子昨晚一晚沒迴家!”孟東流說。

    “怎麽可能,昨天我是親眼看著他離開教室的!”老古董有點不相信,他有點內疚昨天那樣對孩子們,他擔心孟青雲是受不了他的處罰想不通而不迴家的。

    “他在家的時候,沒有對他做過什麽讓他心理難受的事吧,比如他不聽話就打他什麽的!”最不主張“棍棒”教育的單老師問道。

    “不會的,平時打他也不少,但他都沒有這樣過!”孟東流解釋道。

    “那他為什麽不迴家你知道嗎?”老古董問。

    “孟東流喝了口水,便把孟青雲放人家魚塘,拿書包去裝魚,家中被罰款的事從頭到尾全說出來。

    “怎麽可能,昨天孟青雲走的時候他沒背書包、、、”這下老古董放心多了,他不必再去責怪自己。一聽完孟東流話。他又開始罵,罵村長等人辦事草率,不會具體分析。他肯定事情不是孟青雲幹的,決定有人嫁禍。而孟東流何嚐不知道,村長他們真的那麽糊塗嗎?他們是故意稱對他老實的孟東流做的罷了。但他不敢多說什麽,因為那樣隻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

    “找了嗎?”單老師問道。

    “村莊周圍都找了個遍,就是見不著人,後來他母親的幾十塊錢跟著不見了,我擔心他、、、”孟東流的話又咽住了。

    “離家出走!”單老師和老古董異口同聲地說。

    “小單,你出去問一下其他的孩子,看他們知道點什麽不?”老古董說。

    單老師立即走出辦公室,老古董和孟東流繼續交談。

    單老師把阿蠻叫出教室,問他一些關於孟青雲的問題,阿蠻卻一問三不知的,他怎麽不知道孟青雲的事,但他會說出來嗎,那不等於自尋死路嗎?單老師又找了幾個孩子問了。孩子們都說沒有和孟青雲一起迴家所以不知道!單老師隻好迴辦公室.

    “孩子們都怎麽說了?”老古董問。

    “都問了,孩子們都說他被留到最後,沒和他們在一起,所以他們什麽也不知道!”

    “快,我們出去看看吧!”老古董已經站起來,並要孟東流和單老師和他一起出去。他倆都不明白老古董要做什麽,隻好一臉茫然地跟在老古董的身後。三個人來到鎮上的馬路邊。站在一個擺滿臭豬肉的攤子邊,老古董有望穿欲眼之意地看著馬路的盡頭。年輕女老師不知道老古董的用意何在,便問:“我們這是!”

    “老孟不是懷疑孩子離家出走嗎,那他肯定得坐車,等哈問問那些司機,看孩子上他們車沒!”

    “該死,我怎麽沒想到呢?”孟東流自愧不如老古董的同時,臉色頓是也難看了許多。他真後悔把大部分時間浪費在村莊周圍的那些穀草堆上。

    “那我們要不要報警啊!”年輕女老師在征求老古董的意見。

    一聽說要報警老古董就火:“等他們考慮好要不要處理這事時,估計孩子都變老了。”年輕女老師不敢再說話。

    他們三人沒有放過每一輛路過的車,每一個被他們問的司機都說沒見什麽小孩,有的還 沒好氣地罵他們有病。直到下午,一輛老牛似的破中巴車從遠處駛來,還沒等老牛停下來,三個人就跑上前去圍住車頭,問駕馭“老牛“的司機是否有一個十來歲眉清目秀、穿著樸素的孩子搭他的車沒。還沒等老司機反映過來,坐在一邊的押車婦女倒象一挺正在開火的機關槍滔滔地說了她早上的所遇,孩子穿什麽樣的衣服,什麽樣的鞋,是這怎樣給車費的,給的那些錢是怎樣的,就來年孩子的表情是重要的她都說得有模有樣的,好象孩子就是她親生的。最後押車婦女還表示抱歉地說不知道還女是兩位老師的學生,若以後能碰到孩子的話一定把他帶迴來。

    聽了押車婦女的描述,三個人無話可說,尤其是孟東流,要不是身邊還站著陌生人的話,他決定暈倒過去。他們向押車婦女連連道謝後,隻好離開。

    “是去省城了,這下該怎麽辦?”年輕女老師擔心地問老古董。

    “找!一定要把人找迴來!”老古董堅定地迴答。

    “老師能替我想辦法,真是孩子的再生父母!”孟東流萬分感激。現在他隻有把希望寄托於這位老師的身上,他相信他能想出找到孩子的辦法。

    “不是我們老師去找,還有一幫孩子等著我們去上課呢!”老古董說。

    “那我們報警吧!”年輕女老師又提起了報警。

    “報什麽警啊,沒錢你報了警有個屁用,那些人是不會白白地掏錢去找一個和他們毫無相幹的人的。表麵上說是給你辦,但你第二次去找他們,問他們事情辦的怎麽樣了的時候,他們都忘了你是來找他們幹什麽的。”老古董罵道。

    “也不能那麽說!”

    “你以為這裏是大城市啊!你們那一隻狗丟失了都可以報警,可這裏天高皇帝遠的,和你們城裏不同,有很多事情你都還不了解,它並不象你所想的那樣簡單。”

    “那打算怎麽找啊!”年輕女老師問。

    “看來老孟得出點錢,找一個對省成比較熟悉且能信任的人幫忙,因為孩子對省成不熟悉,估計在一兩天之內他是不會離開車站多遠的,要在他身上的錢花光前找到他,否則的話就難說他會跑到哪裏去了!”老古董饒有經驗地說。

    孟東流臉上溢出裝不完的感激,站在一邊的他頻頻點頭說是。

    “時候也不早了,老孟你就迴家去準備些錢,最好是越多越好,盡量早點出去找,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定要找到人,說難聽點,就算死了也要找到屍體。好了。就這麽說定了,有什麽問題需要解決的話可以隨時來學校找我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老古董繼續說。

    孟東流向兩位老師鞠躬道謝後就要離開,他的這種道謝方法惹來了老古董的罵聲。而女老師則是把他叫住,拿著兩張百圓大鈔遞給他,可他怎麽也願意把錢接下。老古董又罵起來了:“你這人怎麽這樣,現在正是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把錢收了。快點迴去!”樣子象是教訓不聽話的小孩。無奈孟東流隻好接住年輕女老師的錢。然後又深深地鞠了個躬。氣得老古董真想一腳把他揣開。

    迴家的路上孟東流一直琢磨著,他這個最遠就到過鎮上的莊稼漢不可能自己單槍匹馬地到省城去,是要找一個能幹的人來幫忙,但誰是自己最信任的最適合的人選?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因為家中老母生病而剛迴家不到一天的阿遇。阿遇是最適合不過的了,他不但為人誠懇,而且愛管閑事、敢拚敢闖的他在省城打工多年。想必他肯定會幫這個忙。

    適合的人選是定下來了,但同時又有了新的問題,要準備多少錢給人家去,去哪裏找那麽多錢,要找多久才能找到孩子?難道隻有賣牛了嗎?孟東流想到了賣牛,“沒更好的辦法了,或許隻有賣牛了!”

    孟東流迴到家,時候已經不早,在家焦急地期盼著的妻子見孩子沒有跟著迴來,頓時淚水模糊了雙眼。

    孟東流拿出煙杆鬥坐在凳子上,他沒有往煙鍋裏裝煙葉,隻是愣了一陣,然後歎了口氣,說:“哎,、、、孩子、、、孩子真的去省城了、、、”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無奈的大男子漢也哭出了聲音。

    夫妻兩一陣痛哭後,又開始平靜下來商量事宜。孟東流要請阿遇吃飯。

    請來的阿遇和孟東流夫婦兩坐在火坑邊,邊喝酒邊認真地聽孟東流講,當他清楚孟東流請他來的原由後,便毫不猶豫地答應孟東流,並決心把小青雲找迴來。最後還是錢的問題,這讓阿遇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地說:“哎,如果要去找孩子,到省城後我就不能再幹活掙錢,但每天都得吃住。上迴雖掙了些錢,迴這趟家又花光了!”

    “這個嘛,我早就想到了。我打算把牛賣了,現在已經沒其他的法子了,但不巧的是要五天後逢場才能賣牛,可等不了那麽久了啊!”孟東流著急地說。

    “真的要賣牛嗎,我怕使不得吧!”阿遇說。

    “都這個時候了,不賣牛你叫我去哪裏搞錢啊!”

    “當真要賣的話,我到有個法子,可以試試看行得通不!”

    “說來聽聽”

    “現在幾把消息傳出去,看寨子上有誰要買的不!”

    “這到是個好注意”

    孟東流急需錢要賣耕牛的消息一傳出去,孟家的院子裏頓時人來人往的圍著一頭被栓住的牛,他們有來看熱鬧的,有想來撈點便宜的;當然,在人群中充當重要角色的就是村長了,他是帶著自信而來的。

    “這個數你出手不?”一個事先和村長預謀好的中年人故意把價錢壓低得可憐。

    “哎喲,你幹脆找把刀子來把老孟的血放了算啦,這麽大的一個活口,你有不是瞎子看不見,你喊這個價要得嗎?”站在一邊的阿遇覺得這家夥不可理喻,變替孟東流說話。

    “是阿,還老村長他老人家也站在這呢,你問問他老人家好了,買牛的時候就是他老人家數的錢呢!”孟東流也為自己討說法。

    “好了,好了。你們別爭來爭去的浪費時間了,你們兩的情況我都清楚,急要錢的是希望多得一文好一文,需要牛的呢,手頭又緊得沒法,既然這樣,著為一村之長的我就有責任組織個公道,這個價大家覺得怎麽樣。”村長伸出手指表示價錢,在行的人一般都能看得懂是怎麽樣的一個數,“如果你老孟覺得還行的話就收錢,給人家牽牛,如果你覺得不行,牛還是你老孟的,沒人敢強迫你賣。”村長有把頭轉向要買牛的中年人說,“我做村長的也隻能做到在這一步了,這樣你們兩邊都不吃虧,如果你出得起我說的這個價,就趕快數錢牽牛,如果你覺得價老了點,你就走人,別再礙老孟的好事兒。”

    “老孟的肉能吃的話你村長幹脆割他給別人吃算了。”阿遇很不滿意村長組織的這個“公道”價。

    “你行,你來組織,要不要我把村長這個位子也讓給你嘛!”村長故意發火,他想用村長這個職位來壓阿遇的威風。

    “你狗娘養的不要以為當個小小的村長就無法無天啦!你牛逼什麽,某某省長不比你厲害多,不是因為貪得無怨照樣被抓去槍敲了,你娘的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他媽不要睜起眼睛說瞎話,誰人心不足啦,你說,說清楚,誰人心不足啦,說不清楚老子告你。”村長咄咄逼人。

    “你他媽的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心知肚明,你他媽的要遭報應的。”氣質正濃的年青小夥哪吃村長這一套,他已經把手指指在村長的額頭上。

    “村長用手把阿遇的手掰開,罵道:“你娘的今天說不清楚老子跟你拚了,你說,誰遭報應啦?你說、、、”

    眼見雙方都已經動起手來要打,孟東流隻好哀求道:“為了好事,求兩位賞個臉好不,不要再鬧下去了好嗎!那個價就那個價,我也不多說了,隻要錢能全部到手就可以。”

    阿遇還是不服,“今天老子懶得跟你計較,哪天老子再來收拾你狗娘養的。”

    村長說:“你他媽的說話算數,老子開著大門等你,你要是不來了是我孫子。”

    、、、、、、

    最後,無奈的孟東流隻好比原價少五百圓把耕牛賣給了中年人,人們跟著牽著牛的中年染和村長離開了孟家。

    站在院子裏的年青小夥仍然憤憤不平的,聲稱有一天頂要收拾這狗屁村長。孟東流把年輕小夥拉進屋,兩個人便邊敘事邊喝起酒來,他把賣牛錢和女老師給的那兩百全給了年青人。

    在孟青雲離家出走的第二天,阿遇踏上了尋子之路,結果如何墨水也不敢斷言,隻能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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