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顏宇澤大學畢業後第一次迴國,大學四年來,從來沒有放棄尋找晚小欣的念頭,所以一到假期就各個醫院到處打聽,整個日本的醫院可以說都找遍了。可是,小欣,你在哪裏?為什麽至從你去日本後就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了呢?

    已經四年沒有迴家的顏宇澤,一下飛機便坐上迴赤坎的汽車上,赤坎變了嗎?四合院變了嗎?那棵古老的黃果樹變了嗎?晉德學校變了嗎?那條上學必經的小路變了嗎?當大巴車進入熟悉的赤坎時,眼球頓時被一個透明的液體擋住,一閃一閃。下車後,他拖著行李箱,再次走到以前上學的小路時,似乎在遠處看到了三個少年騎著自行車在風中快樂的奔跑——那是晚小欣、顏宇澤、齊初。

    再次迴到四合院時,早已物是人非了。齊初已經去台南上班了,晚小欣的房子早已買了出去,而自己的家人都早已在台北購置了新房。顏宇澤執意要留住赤坎的房子,是因為在這裏有太多太多美好的迴憶。當四合院的門被顏宇澤推開的那一刹那,似乎以前的畫麵又像電影片段一樣重演:三個花季少年推著自行車正準備去上學。當走到那棵黃果樹下時,仰著頭又恍惚看見了以前坐在樹枝上和齊初送禮物給小欣的情景。就在這時,一個小朋友從晚小欣以前的房子裏跑了出來,懷裏抱著一個布娃娃,很可愛的看著顏宇澤,她仰著頭說:“哥哥,你是誰?以前怎麽沒見過你?你是來找人的嗎?”

    顏宇澤蹲下來,撫摸著眼前這位隻有三四歲大的小女孩的頭說:“小妹妹,你是住在這裏嗎?”

    “是啊!你來找人嗎?”小女孩天真的問。

    “我要找的人現在不在這裏了。”顏宇澤帶著笑意說。

    “她以前住這裏嗎?”小女孩好像是個問題少女。

    “對呀!”

    “現在搬走了?”

    “是的”

    “那她搬去哪裏了呢?”

    “我也不知道”

    “你正在找她麽?”

    “是的”

    就在這時,小女孩的媽媽走了過來說:“菁菁,該吃飯了,還抱著布娃娃到處跑。”

    菁菁對著顏宇澤說:“哥哥,我要迴家吃飯了,你不迴家麽?”

    “恩,哥哥馬上也要迴家了。”顏宇澤突然有點感觸,是的,上大學四年來為了找小欣竟然連一次家也沒迴過,現在迴國了,是應該迴去和爸爸媽媽聚聚了。爸爸媽媽盼望這天應該盼了很久了吧?

    菁菁的媽媽抱起女兒對顏宇澤說:“不好意思,小女孩就是問題多,打擾了。”說完轉身就走了。顏宇澤望著這對幸福的母女遠去的背影,微微笑了。是啊!該迴家了。

    顏宇澤又坐上赤坎到台北的汽車。

    迴到家,顏同鏗和秦淑惠正在別墅的院子裏修葺自己種的花草。見兒子拖著行李箱迴來了,兩位老人都高興的熱淚盈眶,秦淑惠幫兒子把行李接著,激動得說:“好了,好了,宇澤終於迴來了,爸爸媽媽日盼夜盼就是希望你能早點學業有成,早點迴家。”

    顏同鏗雖然表情有點嚴肅,但還是看得出心中的喜悅,他說:“迴來就好,在外麵流浪那麽久也是該迴來陪陪我們兩老了。”

    秦淑惠生怕兒子聽到會生氣,連忙接著說:“去留學怎麽能說流浪呢?”

    “留學也有個假期,四年了,一個假期都不曉得迴來。”顏同鏗仍然一臉嚴肅的表情。

    “爸,我這不是迴來了嗎?再也不走了。”顏宇澤知道這四年來虧欠父母的實在太多了。

    “好了好了,兒子也累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秦淑惠一邊拖著行李箱進房一邊說。

    “媽,讓我來吧?”顏宇澤接過行李箱朝屋裏走去。

    第二天,顏家三口坐在飯廳吃著早餐。

    顏同鏗問:“準備什麽時候去‘米亞萊’上班?”

    顏宇澤啃了一口麵包說:“隨時都可以。”

    顏同鏗說: “那今天吧,今天和我一起去公司報到。”

    “恩,好。”

    米亞萊是父親白手起家的服裝公司,早年以前隻是在赤坎一個小工廠,現在發展得越來越好,就把公司遷到了台北,現在已經是台北很有名氣的服裝公司。顏宇澤正好是學設計的,想必現在到父親公司幫忙,正是如虎添翼。

    顏同鏗對事對人都很嚴格,即使是自己的兒子進米亞萊上班也要從頭開始,並且沒有告訴大家兩人的父子關係。顏同鏗給兒子一一介紹了其他同事認識後,給他在設計部安排了一個設計員的職位,設計員是設計部最小的職位,如果設計員做得出色才能上升為設計師,設計師上麵還有設計主管、設計經理、設計總監。所以,如果要坐上設計總監的職位要一步一步慢慢往上做。

    向煜是顏宇澤在公司認識的第一位同事,他是米亞萊人事部的職員。第一次見麵是在公司的員工餐廳裏,這天,顏宇澤剛打好飯菜正坐下後,向煜便擠了過來。他把餐盤放下後,傻傻地笑了一下說:“擠一下方便嗎?”

    顏宇澤說:“沒關係。”

    “你也是‘米亞萊’的職員嗎?你是什麽部門的啊?以前怎麽沒見過你啊?”向煜狼吞虎咽的一邊吃一邊問。“對,我今天剛來上班,我是設計部的。”

    “你是設計部的啊?很有前途哦?唉!我是人事部的,你不知道我們人事部的同事多羨慕你們設計部啊?小子,好好幹。”

    “你來‘米亞萊’上班多久了?”

    “嘿嘿~~比你早來一個星期。”

    “這麽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前輩?”

    “你就別糗我了,我才來上班一個星期哪有資格做你的前輩啊?我叫向煜,你叫什麽?”

    “我叫顏宇澤,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下班後,向煜匆匆忙忙的跑出公司。因為他要在第一時間去接小欣下班,至從小欣在酒店彈琴掙錢之後,每天都是向煜送她上下班。小欣的眼睛看不見,讓她出來上班已經很不放心了,可是她家裏現在的經濟狀況很不好,為了減輕家人的負擔小欣執意要出來工作,所以就托人給小欣找了份輕鬆的工作,隻是在酒店的大廳裏彈琴,一個月下來也有不錯的收入。

    向煜來到酒店時,晚小欣已經站在酒店門口等候多時了。她穿著一件碎花的連衣裙,長長的頭發垂直在腰間,就像一位美麗的天使。

    “小欣,叫你不要出來等我,你就是不聽。外一被人撞著了怎麽辦?萬一突然下雨了怎麽辦?萬一……”

    晚小欣搶著說:“哪有那麽多萬一啊?我不是好好的嗎?”

    “好了好了,不說了,走吧,迴家了。慢點,這是台階。”向煜牽著晚小欣的手,細心的說。

    “一共就隻有三梯,我早就數過了。”

    “三梯也要當心啊?你眼睛看不見,萬一踩到香蕉皮了怎麽辦?”

    “又來了?萬一萬一,你就知道萬一。”晚小欣帶著幹淨的笑容。

    “我是關心你嘛,你這丫頭,越來越不知好了。以後不來接你迴家,讓壞人把你帶走得了。”向煜故意嚇嚇小欣,因為她害怕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向煜,我們認識有多久了?”晚小欣收起了笑容輕聲問,這幾年如果不是向煜這麽盡心盡力幫助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活?向煜哥,謝謝你。

    “認識了……我還真沒數呢?記得你家剛搬到我家隔壁的時候我正上大學,算算也有四年了吧?”

    “我記得你為了我放棄了北京重點大學,甘願在台北上個二流的學校。你為了方便照顧我,不顧家人的反對,也要執意留下來。謝謝你,向煜哥。”晚小欣的聲音很清淡,心中卻有一種酸楚。

    “傻丫頭,才不是這樣。我是舍不得我媽媽做的菜,你知道如果去了北京,一年能吃上幾次家鄉菜啊?你知道我很好吃嘴又叼,隻吃我媽媽做的菜。”向煜故意說得很輕鬆,是不想讓小欣覺得虧欠自己,因為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心甘情願,她並不欠誰。

    “向煜,不管怎麽樣,這幾年你這麽照顧我,我還是要謝謝你啊?”

    “真的想感謝我就讓我繼續照顧你吧?”

    晚小欣很感動,感動得無法言語,欠下這溫柔的債,想必是無法償還。

    迴到家,向煜扶小欣坐下後。正準備離開,躺在床上的陳秀琴努力支撐起身體坐起來,說:“向煜,謝謝你這麽照顧我們。今天就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吧?”陳秀琴為了給女兒看病已經積勞成疾。

    向煜禮貌的迴絕了:“大家是鄰居,相互照顧是應該的,談不上謝謝。我還是迴家了,晚媽媽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接小欣上班。”

    陳秀琴點點頭,向煜離開後,晚小欣對媽媽說:“媽,爸還沒迴來嗎?”

    “今天要給兩個學生補課,應該迴來得晚。”

    “今天身體好點了嗎?”晚小欣摸索著來到媽媽的床前,現在的家很窄,一共隻有五六十個平方,一家三口就擠在這個陰暗潮濕的房子生活了四年了。

    “媽媽沒事,不要擔心我,你上班還好嗎?沒有什麽不如意的事吧?”媽媽撫摩的女兒的臉,語氣有點心疼。

    “媽,你放心,我很好。”晚小欣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心裏明白,即使自己現在長大了,媽媽仍然不放心,一個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做什麽事都不方便。

    “媽對不起你,讓你受這麽多苦。本來以為去了日本可以把你的眼睛治好,沒想到日本那個有名的眼科醫生去了加拿大發展,然後我們又輾轉去加拿大,這樣長時間沒及時治療……”

    “媽,不是這樣,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摔下山崖,弄傷了眼睛,媽媽也不會積勞成疾,病倒在床沿,爸爸也不會每天給幾個學生補課來補貼家裏這樣操勞。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這個家。”眼淚就這樣淌滿了晚小欣的臉。

    陳秀琴一邊幫女兒拭去臉上的淚珠,一邊說:“你怎麽能說連累呢?我們是一家人,你是爸爸媽媽的寶貝,是媽媽活著的希望啊!”

    “媽,我好想照顧你,我真的好像好好照顧你,盡一下做女兒責任。”

    “小欣真懂事,媽媽很欣慰。以前一直以為可以親自送你去維也納留學,現在你卻連大學的門也沒進成。我知道,這也成了你終身的遺憾。”

    晚小欣低下頭,默默無語。

    夜晚,晚文昌拖著疲倦的身體迴來了。手裏提著一袋中藥,是給陳秀琴補身體的補藥。晚文昌來到床前對陳秀琴說:“老婆,我去把藥煎了。呆會你和小欣都喝一點,我在藥房買了一點蟲草,很補的。”

    陳秀琴牽著晚文昌的手說:“老公,謝謝你。”

    “一家人說什麽謝謝?你和小欣是我的唯一,照顧你們我不知道有多幸福。”說完,晚文昌便把藥拿進了廚房。

    陳秀琴躺在床上,幸福又安靜的笑了。雖然這幾年在物資上生活得是很艱辛,但有個這麽體貼的老公就覺得自己很幸福。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晚小欣早早的就在家門口等著向煜來接自己了。叮鈴鈴……自行車的車鈴聲響了起來,晚小欣笑了起來,因為每次向煜來時都要按響車鈴聲。

    向煜把車停在晚小欣麵前,笑著說:“今天精神很不錯哦。”

    “那當然,今天是發薪水的日子,而且是我領的第一份工資,你說我高不高興啊?向煜,等今天我下班了,你帶我去菜市場好嗎?”

    “那是不是要請客啊?”

    “你想要什麽?隻要在我的能力之內我一定買給你。”

    “恩?我現在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好。”

    晚小欣坐在車座後麵,摟著向煜的腰,似乎又迴到了以前,以前自己的自行車壞了,齊初載著自己上學的情景。從加拿大迴來也有四年了,不知齊初還好嗎?是不是大學已經畢業了?會不會忘記了我?還有宇澤,一直很維護自己,一直像哥哥疼愛妹妹一樣疼愛我的宇澤,你們現在還在赤坎嗎?都還好嗎?

    “好了,到了,我扶你進去吧?”向煜把自行車停在酒店門前對晚小欣說。

    “不用了,在這裏工作已經一個月了,我早就熟悉了這裏的環境,你還是快去上班吧?你現在剛剛找到工作,要是遲到就不好了。”

    “那我走了哦,你要小心點,下班我再來接你。”

    “恩”

    來到米亞萊,向煜一邊等著電梯,一邊焦急的看著手表:“哎呀!還有5分鍾就遲到了,電梯怎麽還沒到啊?不會讓我走樓梯吧?可是在12摟耶?”

    正在徘徊是乘坐電梯還是走樓梯時,顏宇澤走了過來,說:“向煜,早!”

    “早”向煜迴答得有氣無力。

    “怎麽啦?好像精神不是很好?”顏宇澤問。

    叮咚!

    電梯到了。

    向煜一看表,還有四分鍾,應該不會遲到,一下子精神也來了說:“沒有啊!我不知道多神采奕奕。”然後便進入電梯。

    顏宇澤來到設計部,剛坐下,顏同鏗來到兒子的麵前說:“公司最近業績都不錯,所以打算在這個周末搞個party慰勞一下大家,這次的活動由你負責。”

    “顏董,我是設計部的職員,恐怕我負責搞party很不合適吧?”即使是父子,但在公司還是要叫一聲顏董。

    “你在日本呆了這麽多年,相信你比較了解當前流行的文化生活,這次開這個party也是希望能把這種潮流融入到每個職員的生活中,再說,我們公司下個環節就是著重以晚禮服為主,你知道嘎納電影節開幕在即,到時一定有很多明星來購買晚禮服。相信這次party對你們設計部也是有幫助的。”顏同鏗傲然挺立的站在顏宇澤麵前,很有董事的風采,拍拍兒子的肩膀說:“你要學的還有很多,要想早點事業有成,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為。”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顏宇澤坐在位子上,不語,他知道,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午餐時間,顏宇澤和向煜又坐在公司的食堂吃飯。顏宇澤和向煜商量這次party以什麽形式為主?

    顏宇澤說:“如果是舞會廳裏顯得有點過時了?如果是在花園裏……好倒是好,不過還是覺得不是很新穎,到底把這次party舉辦在哪裏好呢?”

    “我看呐,在海邊好了,吹著海風吃著佳肴,哇塞~很浪漫很享受耶?”向煜笑嘻嘻的說。

    “海邊也不錯,不過我還是覺得欠缺點什麽?到底是什麽呢?”顏宇澤前思後想,總覺得還是差了點什麽,到底是什麽呢?

    突然想到了小時候上學放學穿越田間的一幕幕,一拍桌子,喜出望外的說:“我想到了,想到了,就是少了一點淳樸,少了一點自然,少了一點返璞歸真的感覺,你想想,現在人們一心追逐潮流,很多女生脂粉濃香甚至濃妝豔抹便顯得太浮華俗世,如果我們的主題是自然、健康、質樸的話一定很吸引人們的眼球。”

    “真有你的,構思很新穎。而且就感覺人們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換換清粥小菜也不錯啊!”向煜很支持宇澤的觀點。

    “所以我們這次舉辦的party就設在農莊好了,希望能給其他設計師好的靈感,我現在就急需想設計一套有著自然、淳樸氣息的晚禮服。”

    “加油宇澤,哥們我看好你。”

    “謝謝,這頓我請客。”

    “啊?你怎麽不早說,早知道我就多點一些好吃的了。”

    顏宇澤笑了笑,覺得眼前的這個朋友很真誠。

    下午下班迴到家,晚小欣帶著剛剛從菜市選的一條新鮮的鯽魚,讓爸爸熬湯給媽媽喝,然後摸索著走到媽媽床沿邊,把這個月掙的所有的錢都交給了媽媽,說:“媽,今天我們吃魚好嗎?剛剛向煜陪我去菜市買了一條很新鮮的魚,這是我這個月的薪水,給你。”

    “你就留著自己用吧,這麽大的姑娘了身上沒錢怎麽行呢?”

    “你知道我平時也用不了什麽錢,你都拿著,現在我也可以掙錢了,我可以養活媽媽了,這樣爸爸也可以不用在外麵那麽辛苦了。”

    “我的乖女兒。”陳秀琴把小欣摟在懷裏,又高興又心疼。

    晚上,顏宇澤在電腦前勾畫著今天想的構思。

    秦淑惠端了一盤水果來到兒子麵前,很溫和的說:“這麽晚了還要加工啊?”

    “不是,我今天突發靈感,想快點把心中構思畫出來。”

    “也不要忙得太晚,先吃點水果吧?”

    “我先把這點畫完再吃,媽,這麽晚了,你先睡吧?”顏宇澤心疼母親,想她早點休息。

    “那你也不要忙得太晚哦?對了,今天齊初的父親打電話來,說齊初這個星期結婚,希望我們到時全家都能去。”

    顏宇澤驚呆了片刻,說:“結婚?他和誰結婚?”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台南政府官員的一位千金吧?”

    “他怎麽可以就這樣結婚了呢?還沒找到小欣他怎麽可以就這麽心安理得的結婚了呢?難道他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小欣也不會瞎,也不會失蹤嗎?萬一小欣一直在等他怎麽辦?”顏宇澤有點憤憤不平。

    “這隻能怪小欣命不好,小時候的事,誰能保證那麽多。”

    “這怎麽能怪命呢?如果他當時能勇敢站出來承擔責任,也許小欣就不會失蹤這麽久,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知道你和小欣從小一起長大,看著她從一位人人羨慕的公主變成盲人,心裏多多少少有點難過。現在還不知道小欣一家的狀況,萬一他們現在生活得很好呢?也說不一定她現在能看見了呢?你也不要想那麽多。早點休息,媽出去了。”

    顏宇澤點點頭,他是替小欣不值啊!因為他知道小欣一直喜歡齊初,可是小欣你知道嗎?我也一直是那麽喜歡你,以前看著你對齊初好,我也隻能遠遠的看著,就算想真心對你好,也隻能讓你誤會那是哥哥對妹妹的好,你知道嗎?我一直是多麽的想照顧你,可是,現在你身在何處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哪裏?生活得好嗎?

    晚小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拿出她一直珍藏的星星項鏈,摸著它,默默的念道:齊初,你還好嗎?你還記得我們一起看星星的時候嗎?還記得初秋也有螢火蟲的奇跡嗎?還記得你送我的星星項鏈嗎?我不知道你在哪裏?你知道嗎?我日日夜夜都想夢見你,夢見我們小時候的情景,可以這些記憶越來越模糊,就連想夢也夢不見你,為什麽會這樣?是因為你忘了我嗎?還是因為原本拚命想留要住的記憶卻偏偏讓它流逝了?

    往事如煙,遙遠得隻剩下模糊的迴憶。

    第二天早晨,晚小欣跟平常一樣坐在向煜的後車座上,說:“向煜,你還沒想到要什麽禮物嗎?小心過期作廢哦?”

    “你這丫頭,你有很多錢送我禮物嗎?我想了想,這個禮物你一定要送,但不是現在,下個月吧!等你領了下個薪水再送我禮物吧?”

    “我就知道向煜最好了。向煜,我天天都在幻想你到底是長什麽樣的呢?我要是能看看你長什麽樣就好了。”

    向煜突然踩了一下刹車,晚小欣本能的摟緊了向煜的腰,還好沒摔倒,向煜牽晚小欣下車,很認真的說:“讓你摸摸我的臉吧?要記在腦海裏哦。”

    晚小欣摸摸向煜的臉,淚水,毫無防備的湧了出來。

    向煜一下子急了,說:“怎麽了?小欣。怎麽了?”

    晚小欣搖搖頭,喃喃的說:“向煜,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除了說謝謝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來報答你。”

    “誰要你報答了,你好好的生活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好了,不哭了,走,我們上班去了。”

    晚小欣點點頭,又坐在後車座上,疾馳而去。

    顏宇澤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著,走著走著便來到了一個名叫喜瑪亞酒店的門口。裏麵傳出悠揚縹緲的琴聲,曲調婉轉流暢,摻合著陽光迴蕩在這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仿佛瀑布間的高山流水,又如盎然一新的陽春白雪讓人沁人心脾,顏宇澤欣喜的站在門口陶醉在這悠揚的琴聲中。好久沒有聽到這麽悅耳的琴音了,還記得最後一次聽小欣彈琴是在她比賽的時候,也不知道那次會不會是她最後一次彈琴。

    酒店大廳裏,晚小欣正專心的彈奏著鋼琴。由於眼睛看不見,所以並沒有發現牆角有一雙猥褻的眼睛正盯著自己。那個人似乎喝了很多酒,手裏還拿著一瓶威士忌,搖搖晃晃的從牆角的座位上站起來朝大廳走去。

    醉酒漢把酒瓶放在琴鍵上,然後一陣刺耳的鋼琴聲持續響起,醉酒漢俯下身子聞了一下晚小欣的頭發,說:“好香啊!真是冰清玉潔,何必這麽辛苦彈琴掙錢呢,來,陪我喝酒。”

    晚小欣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尖叫起來,她站起來朝後麵退了兩步,害怕的說:“你是誰?”

    醉酒漢上前拉住晚小欣的胳膊說:“陪我喝酒,我有的是錢,我給你錢。”

    “你要幹什麽?你是誰?”晚小欣一邊尖叫一邊想掙紮。

    “你嫌錢不夠啊?為什麽你也這樣?我說了我有的是錢,你怕我給不起錢啊?”醉酒漢胡言亂語。

    “不是,你先放開我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晚小欣戰戰兢兢的說。

    這時,酒店的經理過來了,對醉酒漢說:“先生,對不起,我想你喝多了一點,這樣,我們酒店有專門的醒酒藥品,要不,我們免費送給你。”

    “你什麽意思啊?誰要你免費送,我給不起錢嗎?你們一個個都這樣,你看清楚了,我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我有的是鈔票。”醉酒漢一激動,放開晚小欣和經理爭論起來。

    經理低聲對旁邊的服務員說:“你先帶小欣去休息室。”

    “哦”服務員牽著晚小欣朝休息室走去。

    經理對醉酒漢說:“先生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酒店的醒酒藥也是國外進口貨,這種好產品也是像您這樣身份的人才有資格喝。”

    醉酒漢得意的笑了。

    在酒店外麵的顏宇澤被刺耳的琴音喚醒,接著便聽到嘈雜的爭吵聲,於是便走進酒店看個明白。當走進去時,隻見很多人圍在大廳中央,然後便很快散去。大廳中央有一台鋼琴,相信剛才彈琴的人就是彈奏的這台鋼琴,可是並沒有看見彈琴的人,無意中發現遠處有一個柔弱的背影被一另個女子扶著朝休息室走去。這個背影是這麽的熟悉,似曾相識,粉色的衣群,秀麗的長發,纖長的身材。顏宇澤呆呆的站在遠處,黯然憂傷。

    周末。還在睡夢中,便被媽媽叫醒了。

    “宇澤,快起來了,我們還要去台南,今天是齊初的大日子,我們不能遲到。”

    顏宇澤捂住被子,真的很不想去台南。因為不知道怎麽麵對齊初,隻要想到小欣也許還在受苦,就無法這樣坦坦蕩蕩的麵對齊初。

    齊初的婚禮在草坪上舉行的,所有前來賀禮的人們都搶著和新人道喜。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喜悅二字。隻有顏宇澤覺得這是諷刺,他能說什麽,小時候的事情誰能承諾那麽多?一邊替小欣不值,一邊又沒有辦法,看著這樣的婚禮,顏宇澤隻有強顏歡笑。

    這時,齊初看到了前來的顏家三口,於是走過來說:“顏爸爸、顏媽媽,歡迎歡迎。宇澤,好久不見?”

    顏同鏗說:恭喜恭喜”

    顏宇澤冷冷的說: “是啊!好久不見。”

    新娘走了過來說:“初,這幾位是?”

    “我來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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