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地,僅僅因為某個人不小心發出的尖叫聲,就安撫了所有到達現場的學生們。驚恐不足以形容他們鐵青的臉色,無措也無法敘說他們抖動不已的雙腳。眼神徘徊在整個黑暗的空間,迷路般焦急地尋找著迷宮的出口。

    美麗的屍體就安靜地躺在我們的麵前,部分血份地流失隻是讓她那水嫩的皮膚變得更加白皙而已,像極了珍藏在精品店的玩偶,一舉一動都迷惑著愚昧的世人……不過,太美麗的事物往往都讓人卻步不前,隻肯遠觀而不願碰觸這朵帶刺鵝的玫瑰。

    “高處不勝寒”大概就是形容這樣的存在吧!慢慢蹲下來,宛如她的騎士,我同樣安靜地守護在她的身旁。到底這位犯人先生是仁慈還是殘忍呢?好一會兒,我一直凝視著這美麗的“藝術”,注視越久,內心的疑問就越響亮。

    這女孩的神情安詳的仿佛是一丁點的痛苦都沒有感受到,可是……視線移向那一直湧出的鮮血,瘋狂地流失掉這位少女的生命。吸血鬼?大腦儲存中,有類似這種嗜好的人類,也隻有被世人畏忌的那三個字的主人了。

    前不久她與她朋友之間的對話還清楚地重放在我的耳邊,“詛咒”二字更讓我記憶深刻,那封讓人毛骨悚然的郵件更是奇妙般地重現在我的眼前,魔鬼般地哀鳴圍繞了我整個心湖,讓我無法忽視……

    這就是收到那封郵件的下場之一嗎?不知是否是為了配合那鮮紅的色彩,我身體裏的血液也開始飛速流逝起來。

    “你也會有嚇呆的時候啊?”何時,耳邊熟悉的聲音將我從那大腦的迷霧中拯救出來,“會覺得害怕嗎?”手指在那鮮血形成的小溝裏攪拌,隨後就聽見了周圍同學連連地作嘔聲。

    “害怕?”新鮮而熟悉的詞語,“是種怎樣的感覺呢?”話剛問出口,我就發現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太過愚蠢了,“還是……算了吧!”字典上的詞語隻會讓我更加不解罷了。不再與他交談,站起來,抬頭看向昏暗的天花板,頂頭上的照明燈同樣用黑色的蕾絲花邊纏繞,整齊而序地排列在一起。

    “怎麽呢?”不是沒有聽到她剛才的迴答,而是,內心刻意想忽略掉剛才聽到的一切,為什麽?恐怕連他自己也無法清楚迴答……

    “沒,隻是……”專著地看著上麵鋪滿的蕾絲花邊,盤旋在吊燈上,創造一個新的迷宮。“不覺得,它布置得很像一個副畫嗎?”

    畫?不過零星的點綴品而已,他可一絲一毫都無法看出和畫的相似之處。不過,他沒有開口否定,而是站在一旁,重複同樣的姿勢。

    “你們倆到底在幹什麽?”或許是我的無知惹怒了眼前這位黑著臉的警察,或許是我身邊這位散漫的警察慢吞吞的行為讓他失了顏麵。斥責聲久久在空曠的室內管裏迴蕩,“還不快過去檢查屍體,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是,是,是”散漫的聲音似乎已經成為他的招牌,“不過就是行動稍微慢了一點嗎?局長大人也不用那麽生氣啊!”人是蹲下了,不過那抱怨聲,還是沒有停過。視線隻是大致在死者身上一轉,然後無可奈何般搖搖頭,“大約死了12個時辰了。”屍體基本上已經開始僵硬了。

    “兇手應該是她認識的人。”否則,絕對不可能死得那麽安詳,“咦?”不一樣的聲調引起了我的注意,“你們說,這個數字會代表怎樣的意思呢?”

    數字?遮擋胸口正中的玫瑰花突然掉落在一旁,數字符號“3”就宛如她的標記一樣,牢牢刻印在了她的胸口上。

    這說明了什麽?大家的目光幾乎一致性地看向了這一個方向,被血染上另一層色彩的黑玫瑰,仿佛嘲笑在場的眾人,黑暗中閃爍著特有的光芒。

    “快迴去,這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還是局長夠鎮定,第一個推著她朝門外走去。

    “迴去就迴去,不要推嘛!”不像我那樣乖乖順從,姐姐倒是十分不滿,“不就看看,又沒影響你們調查。”這樣的情景,她到是還沒有看到過,犯人究竟會是什麽人呢?

    熟人?這個看法她倒是非常讚同,隻是,這樣單純的小女孩又是怎樣認識這樣殘忍的人,又是怎樣得罪他的呢?迷題是個深淵,越讓人著迷,那麽,就陷得越深……黑色代表的是黑暗,玫瑰是贈送給深愛之人,照這樣看來,若要調查此事,首先得由她最近的一切開始入手。

    “還看?”局長的斥責聲又震蕩在耳鼓,順著他的視線,那方向竟然是原地踏步的姐姐,她發現什麽了?頻頻迴頭看著掉落在血堆裏的玫瑰,那鮮血裝飾的花邊,隱隱約約,若隱若現,腦袋儲存的畫麵一轉,我知道它像什麽了……

    經過這次事件之後,他們班上就變成警方辦公的地方之一,而他們也變成了被保護的小鳥?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受驚過度的同學們隻得在自己位置上小聲議論,絲毫不敢得罪保護他們的天使。

    原本一堂極為輕鬆的課堂,因有了他們的介入而變得枯燥無味,每個人都無精打采,爬在桌上,等待鈴聲拉響的那一刻。

    “為什麽會選種我們班呢?”和其他人不同,姐姐是唯一一個一下課就立馬到他身邊的人,“你……”視線在我身上逗留了幾秒,“不會是想借公行私吧?”“你覺得呢?”隻是以同樣微笑的目光,溫柔地迴應著她。

    “答案不是很明顯嗎?”整個人的重量加在了我的身上,也貼近了我與他之間的距離。

    “明顯嗎?”視線還是落到了我的身上,隻是,那分困惑。那分傷感讓她沒有再開口了。為什麽?我沒有問,不過有一點,我可能知道——他在這裏沒有笑容。

    和記憶中的他不一樣,記憶中的他是狂妄地,是自傲的,是瀟灑的,同時也是隨意的。就像他同事所說的那樣,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夠將他栓在身邊。不過,這幾天的他卻顯得安靜。沉著,有時候他可以一直盯在外麵的落葉;有時候,他可以專心地聽著老師所講的每個一個字;有時候,他會在紙上重複畫著不同的花型;有時候,他就安靜地進入自己的夢鄉……

    這樣的他,是我所不知道的,宛如一個魔方,有著千奇百怪的變化……他是一個迷題,是我永遠無法解開的迷題,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會變成這樣,正如我不明白這些善變的人們。

    兇手是如何進入那棟被封鎖的舊樓呢?我也去看過了,舊樓的要是還好好地躺在保管室裏,然而能進入保管室的人則是能進入這所學校所有的人。範圍太大了,怎樣才能縮減兇手的範圍呢?

    鑰匙?隻要把案件當習題,當時的一切就自動在大腦裏重放,我是走在最前麵的一個,舊樓的門呈敞開狀態,封鎖的鎖鏈纏繞在另一端把柄上,在陽光照射下發射著光亮的鑰匙頭,在沒有找到光線來源時,裏麵的一切是漆黑的。不過,總覺得我把一些很重要的細節給遺漏了“怎麽老看著你妹妹的方向?”本來他的立場,就不允許他過多說什麽,隻是,每當看著麵無表情的她,他總會有種虧欠,“在想什麽?”

    “你也不用太緊張了,我可不會害自己的妹妹”尤其她們還共患生死。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他相信她還不至於陷害自己的妹妹,不過,也難保她不會羨慕她妹妹。該說他自己奇怪,還是羨慕人偶的她奇怪呢?

    或許,她不曾說過什麽;或許,一切隻不過是他的錯覺;或許,這隻是暫時的情況……眾多的或許也無法掩蓋那雙瞳孔下的火苗。不是嫉妒,也不是憎恨,僅僅是不甘而已。被上天所寵愛的人兒究竟還有什麽不甘心的呢?

    “你……”一個字提到了喉嚨,才發現她的目光已經不再留戀自己身上了。順著她視線的方向,毫無疑問是那個她長久注視的方向。有時候,他真的不是很明白,她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別人羨慕呢?

    因為她的個性,讓他們走到了一起,同樣也是因為個性,他提出了那傷害人的字眼。原以為分手兩個字對她來說是沉重地。充滿傷痛的,沒想到到頭來,她始終保持著最初的模樣看著自己好久好久,然後出唿意外地答應了,然後十分“瀟灑”地放開了他的手。

    很簡單,就這樣,本是戀人的他們,最後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者連陌生人也不算……她是個奇異的女孩,可這樣奇異的女孩又需要怎樣的人去守候呢?怎樣的男人會容忍一個沒有絲毫表情的人偶呢?

    他不是個收藏家,所以,等待他們結局隻有分開而已,“你認為兇手會是怎樣的人呢?”悅耳的聲音在他思緒飄渺之際迴蕩在耳邊,“是我們熟悉的人,還是從外部來的變態殺手呢??”

    “外部吧!”學校有可能存在這麽可怕的人嗎?

    “我到滿希望兇手就藏在學校當中”閃爍光芒的瞳孔恍然間讓人開始害怕,“這樣校園才不會太過無聊才是。”兇手的目光會不會落到她自己身上,她根本一點也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永遠也都隻有一件事。

    “沙”語氣中有著濃濃地無奈,他知道,他無法改變她。他知道,她永遠也無法看到自己眼中的寂寞,就如同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內心的期望到底是什麽……那自己為什麽還傻傻呆在她的身邊呢?搖搖頭,這也是他直到如今也沒有想明白的事情。他並不是個癡情的男人,可是……目光遊走在不知何時握住她的手,內心有個聲音一直在重複著;不要再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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