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反正我也沒事,今天就親自帶著咱們去一趟。實在是我不幫諸位,那天還是鄭老拿了圖紙來,我隻是靈機一動,給稍稍的改了改,這會兒叫我給畫出來,實在是難為我了。諸位放心,我一定叫鄭老幫咱把宅子蓋起來,諸位看怎麽樣?”


    李香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人家也不是不知趣的。一個個俱是好言好語的說是拜托、打擾了。


    磨磨牙,李香草暗自唾了一口。心裏暗自鄙視了大義淩然的眾人,轉身笑笑的領著眾人出去了。


    去了鄭老頭家,也不坐,劈裏啪啦隻管把來意說了,趁他還沒迴過味來的時候,把人往跟前一領,托給了他。


    看眾人圍著了鄭老頭,李香草偷偷笑著,蹭著門邊溜了。


    迴去以後,是住也不敢住了,趕緊叫眾人收拾著,等著迴去。隻是被龐吉、李永源一攔,直弄到了黃昏才走。李香草提心吊膽的撐著,好歹是那些人沒再迴來。


    這也知道定是得了手了,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放心下來。隻是害怕還有什麽事,死活不願意留下,急匆匆的趕了迴去。


    “大姐,我聽說俊濤哥就要去考秀才了?”


    “嗯!”


    翻了個身,麵對著闔著眼的李香草,荷花伸手,揪了揪他翹翹的睫毛,嘟了嘟嘴,“大姐你都沒啥要說的?”


    輕輕揮開她的手,李香草睜開眼睛,想了想。


    “能有啥要說的?咱又不能出啥子力氣。”


    癟癟嘴,荷花賭氣,翻過去不再跟她說話。


    伴著荷花傳來的平穩的唿吸聲,李香草枕著腦袋想了想,要是沒什麽表示,好像真說不過去,隻是該咋表示呢?撓撓頭,想不出來啊。俊濤哥該去考秀才了,要是龐煜那家夥沒去軍營的話,也該是去了吧。


    不過,那個風流的家夥,定是考不上的。見天的見他閑著沒事閑逛,哪裏看過書了?


    也不知道今天聽人喊的那嗓子是不是他?出雲城姓龐的好像真的沒有吧。要是他的話,那個臭胖魚怎麽不見迴來看看?就真對我放心?也不怕我把他最後一個親人給虐待了。


    嘁!趕明兒他迴來,非要他做牛做馬的報答不可。


    思緒紛亂,李香草卻是慢慢的睡了過去。


    天氣漸漸轉涼,該是添上一件外衫的時候了。


    晨光熹微間,李家村各家各戶的煙囪裏,飄飄渺渺的冒出來一陣陣青煙,隨著風勢,越飄越高,越飄越遠。


    “三兒,給你侄子準備的東西都弄好了沒有?”陳氏朝屋裏吆喝著。


    “好了好了!”


    忙忙的把吃食,被褥往牛車上放,李永源忙不迭的應了。


    “三叔,把俊濤哥的書也該帶上的。”


    “哎!成成!”


    李香草姐弟也都過來幫忙。以前稍顯空曠的院子,這會兒被忙忙碌碌的人站得擠了些,連轉個身的功夫,都要碰到人的。


    一邊站著的村裏德高望重的二叔公他們,把李俊濤叫在跟前,輪流著訓著話。


    等李海德過來告訴收拾好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了李俊濤,隻是還是殷殷的看著麵帶笑容的李俊濤,村裏的擔子全壓在了他一人身上。


    “我兒,早些迴來!”


    桂氏摸著李俊濤的頭,雙眼含淚的說著。


    對於母親來說,光宗耀祖的那些事情都比不過孩子平平安安。


    “嗯!”微笑著看著已生華發的母親,李俊濤紅了雙眼。


    “去吧!”


    放了母親的手,李俊濤深深地看了眼殷殷期盼的眾人,翻身上了牛車,頭也不迴的走了。


    “迴去吧,嬸子。”


    李香草握住了依舊輕輕搖晃的手,輕聲喊著痛哭不止的桂氏。


    一家子走了安靜的李俊濤,屋裏更顯得安靜了,氣氛壓抑的叫人有些難過。陪著陳氏婆媳待了一天,李香草受不了如此壓抑的氣氛,轉身告辭了。


    迴了家,嘰嘰喳喳的龐吉難得的不說話,就連荷花也比往日沉默了不少。


    李香草看在眼裏,倒是也沒說什麽。隻是囑咐他們洗洗睡了。


    聽著荷花有一聲沒一聲的歎著,李香草心裏也是難受。實在忍不住,翻身坐了起來。推推不住的歎著氣的荷花,李香草揉著眼睛道:“荷花,你今兒是怎麽了?看著像是不高興。”


    “沒怎麽。”


    薄被往身上拉了拉,荷花悶悶的迴道。


    沒咋?你騙誰呢?再讓你擱這歎兩聲氣,我這一晚上都不用睡覺了。


    “你……你是不是看著俊濤哥一個人去趕考可憐呐?”手臂撐在床上,李香草斜在荷花上頭問道。


    推開李香草,荷花披了外衫坐了起來,又歎了口氣。


    “大姐,你說這過得好好的,幹啥非要俊濤哥去那麽遠的地方趕考去?”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隱約看道荷花臉上有些淚痕,李香草捏了捏荷花的手,笑道:“能咋辦?自古以來這讀書人都要趕考的。你沒聽過‘學得文武藝,販與帝王家’這句話?”


    “不明白!”


    荷花搖搖頭,聽不明白李香草話。


    好容易說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話,聽著的人還聽不明白,李香草實在是有些挫敗,抬手揉揉她的腦袋,李香草笑道:“不明白就算了,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與自家大姐說說,心裏自然是高興了些,就是李香草揉她的腦袋她也沒說什麽。隻是對於李香草的話,翻了翻白眼。


    “大姐隻會說這一句話!”


    噎了李香草一句,荷花轉身又躺下去了。不一會兒傳來了她小小的打唿聲。


    “小丫頭片子!”


    李香草氣極,磨著牙小聲嘀咕了一句。


    “大姐,我們要不要再去山上看看?”


    想著去年山上找的一些美味的野果,俊安給龐吉炫耀了不少次,把他說得小心髒撲撲的,一陣激動,恨不得立馬去看看。隻是平常李香草管得嚴些,要是沒她跟荷花跟著,輕易不許去遠處的。


    龐吉沒法,這才攛掇著俊安過來,哀求著李香草。


    帶笑的看了看俊安身側站著的龐吉,差點沒把他看得繃不住臉,這才轉身告訴了荷花一聲,自己跟著秋子帶著兩個小家夥上山去了。


    閑著沒事,也是背了兩個籮筐,總不能就是去看景色吧。


    叫他們自去,荷花拉著向往的桔兒兩姐弟,並著桔梗在家看著,輕易不許出去了。


    連續幾天,俊安他們兩個都跑野了,見天的往山上去。連著李香草她們也吃了好幾天的野菜野果,嘴裏淡白無味的。


    眼看收不迴倆人的心,李香草心一橫,訓了一頓。把兩人關在樓上書房裏,好好磨了磨他倆的性子。


    日子雞飛狗跳的過著,轉眼就是李俊濤迴來的時候了。眼看再關著兩人不像,這才親自拿了鑰匙,去樓上開門去了。


    不過關了三天,俊安兩個蔫頭巴腦的,沒了生氣。開門看著,李香草也是心疼,忙拉住說了。


    “今兒興許俊濤哥迴來,要不要去前邊看看?”


    心疼的挨個摸摸兩人的臉頰,李香草輕聲說道。


    “去!!!”


    一聲震天的吼聲,差點沒把李香草給震聾。


    掏掏嗡嗡響的耳朵,李香草氣惱的一人給了一個腦瓜崩。


    “你這兩個臭小子,還行了還?有事沒事的嚇唬你大姐。看看樣子是我給你倆好臉色看了是吧。”


    眼瞅著李香草準備抓兩人使壞,俊安兩個忙不迭的左右拉住了,蹭著她撒起嬌來。


    “大姐~不是說好了去看俊濤哥迴來沒的嗎?咱快些去,別晚了就不好了。”


    連拉帶拽的把李香草給拉了下去,笑嗬嗬的推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傳完這章,落落要去睡覺去,好累啊啊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歸來


    去了李德海家,自然又是一堆人的。各色的想法自然又是不一樣。


    好容易擠了進去,李俊濤卻是還沒迴來的。


    不過也聽說李永平親自去接了,到底什麽情況,隻得焦急的等著了。


    “迴來了,迴來了!”


    站著坐著的一村人,神態各異的等著,聽說不知誰喊了聲迴來了,“唿啦啦”全都跑了出去,倒是把真正著急的李海德一大家子撇在了後頭。


    跟在後頭出去,自家孫兒已是被團團圍住,也不得見。饒是李海德見天的是個彌勒佛的樣子,這會兒也是火了。


    “讓開,都讓開!”


    李海德也是積威日久,這一聲大喝,圍著的眾人自然留出了個道路。


    看著瘦了一圈,精神還算可以的李俊濤,李海德連連道:“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理了理被蹭亂的衣衫,李俊濤上前幾步,跪在李海德跟前,哽咽的喊了聲,“爺爺!”


    伸手扶起李俊濤,李德海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孫子,驀地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我兒快去叫你奶奶她們看看。”


    李俊濤應試迴來又是一番熱鬧。眾人都心急的問著應試的情況,你一言我一語,甚是吵雜。


    李海德攔住了心疼孩子身體,著急上前的陳氏婆媳,斥道:“交給濤小子自己解決!”


    見他神色堅定的堅持,再看自家孫(兒)子從容不迫的應對,心裏慌得不行的陳氏婆媳也定了下來。


    定了神,才發現這不過一個月的功夫,自家的孫(兒)子性子與先前已是大不相同。不說其他,就是對著村裏這麽多人,也是毫不露怯的。彬彬有禮的樣子,叫陳氏兩個看著還真是不習慣了。


    “三奶奶,俊濤哥看著是不是與以往大不一樣了?有股讀書人特有的氣質。”


    李香草扶著喜笑顏開的陳氏,偷笑著問。


    陳氏捂了嘴,小聲的迴道:“哪裏,哪裏。”


    “哪裏都不一樣了,看著就是讀書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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